老板,你的龙! 番外篇——by醉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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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昀看了他一眼:“泼天富贵摆在眼前,还怕狠不下心?”
“也对。”许覃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余家这么大,原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
一点左右,白终于回来了。走进房内,他狐疑地抽抽鼻子,轻声道:“祝昀?”
祝昀蜷缩着靠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揉了揉眼睛:“白?”
白皱起眉头:“你受伤了?”
“没,是我的一个朋友。”祝昀说,“余哥,你见过的。”
白回想片刻,隐约记得很久之前似乎的确见过这么个人。他没太在意,只道:“嗯,我知道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明天带他去事务所做个检测。”
“他受伤很重,恐怕不能成行。”祝昀道,“抽管血送去查行吗?”
白嗅着满室的血腥味,大概也能知道那个人伤得不轻,便点点头。祝昀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此时仰起头来跟他说话,毯子滑下一截,露出睡裤下修长的小腿,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白心里痒痒,想伸手将他抱起来。祝昀挑眉,按住他的手:“我记得,我们还在分房期?”
白的耳朵尖有点懊恼地动了动,祝昀一眼看穿他的打算,道:“就算变成幼龙也没用。”白张口欲言,又被祝昀打断了,“也不许撒娇。这么晚了,给我老老实实上楼睡觉去。”
白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往客房走去。
这家伙伪装成“青少年”,靠小黑龙的形象骗取爱抚,外加隐瞒家庭状况,实在是劣迹斑斑。祝昀就算没有真的生气,还是决定要晾一晾他,顺便趁此机会好好立立规矩,免得他愈发恃宠而骄。
失去了同床共枕的权利,白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祝昀虽然不说破,但是每晚都要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这份心思他如何看不穿。
白站在楼梯拐角,目送祝昀睡眼朦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回房。见对方稀里糊涂地在房门边磕了一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声。
余应绶既然回来了,祝昀第二天一早便给远在香港的徐医生打了个电话,大致讲了讲情况。
徐文畅听到余应绶竟然中枪,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气哼哼道:“他迟早作死自己才算完。等着,我这就回来骂他。”
说完他便打算挂电话。祝昀说:“等等,你不问问……”他抬头看看陈墨晨拉着遮光帘的窗口,“你不问问陈墨晨怎么样吗?他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得出来也就是吃个饭,跟谁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会不会是……”
“他还想怎么样?”徐文畅很漫不经心地说,“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说实话,他不烦我都烦了。”
元旦的时候,陈墨晨偷偷跟着徐文畅去香港,却没想到他除了出差,更是为了赶去参加一个海外华裔画家的画展。那画家眉眼长得跟他有几分相像,看起来跟徐医生非常熟稔,像是有很多年的交情,陈墨晨险些当场就炸了。
他装着若无其事地回来,紧接着就把没节操的徐医生带回陈家住宅搞了一炮,趁机高调出柜。徐文畅虽然性格恶劣,却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公开了关系。
本来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是锅配盖。只是这次徐医生坚持要到香港去,却再度引燃了陈墨晨心里的怀疑。
旁观者清,祝昀其实挺理解陈墨晨的想法。他摸摸鼻子,尽量委婉地说:“我知道你烦。但我觉得吧,陈墨晨现在这么缺乏安全感,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是他恋人,又不是他爹。”徐文畅冷冷打断祝昀,“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要我替他担这个责任?抱歉,不可能。”
祝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想好了,别后悔就行。”
徐文畅显然懒得再讨论这个话题,简短道:“我今晚就回来,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丧失小剧场—
徐文畅:我才懒得管他,我又不是他爹。
陈墨晨翻白眼:上次在床上你明明还让我喊你……唔。
(被捂嘴拖走)
徐文畅:……真香。
第七十二章 围城
直到午后, 余应绶才清醒过来。他转转眼珠, 疑惑道:“祝……昀?”
“你醒了?”祝昀眼前一亮, 赶忙凑过去,“感觉还好吗?”
余应绶虚弱地笑了一下。许覃端着病号餐走进房间,挑眉道:“我看他都病糊涂了, 平时不都是昀崽昀崽地叫?恨不得把你当作六岁小孩。”
余应绶仍旧是微笑,苍白消瘦的脸上透出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分外憔悴。
祝昀哪里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立刻有点心疼, 说:“没事儿了啊。人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余应绶点点头,听话地端起汤来喝了一口。
许覃跟着在床边坐下,取了只苹果慢慢削着,口中道:“说说看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祝昀皱眉:“不能让他歇会儿么?还在吃饭呢。”
许覃动作非常流畅,完整的果皮垂落下来。他迅速叉起一块果肉堵住了祝昀的嘴:“哥哥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祝昀:“???”
见状,余应绶也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 大概是牵扯到伤口, 他害疼似的龇了龇牙。
祝昀:“……”不过,对方还能笑出来, 可见精神尚好,祝昀耸耸肩, 缩到一边愤愤不平地啃苹果去了。
虽然余应绶和祝煜关系亲密,但近几年来,余家的生意和祝氏牵扯甚少,反倒是许覃了解得更多一些。许覃说:“我记得……你父亲当初给你留了不少直系人马,怎么会闹到现在这样?让二房翻了天。”
余应绶只喝了几口汤便放下了碗,缓缓道:“应舒身边,似乎有一队非常厉害的雇佣兵。”
“厉害?”许覃没听明白,“还能比主家养的人更专业?”
余应绶摇摇头,神色凝重:“是特别厉害。我让手下的人暂时都撤了。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不论一对一,还是多对一。”
听到这里,祝昀心里猛地一跳。出现在香港,普通人完全不是对手,突然空降的……雇佣兵?
听完他的叙述,许覃也觉得有些棘手,问道:“你知道是哪里的组织吗?能达到这种程度,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
“和他们打过照面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余应绶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有个很特殊的代号……”
“叫什么?”祝昀猛地站起,几乎吓了许覃一跳。
“让我想想,”余应绶皱眉道,“叫什么‘毒蛇’?不,不对,毒……好像是‘毒牙’?”
祝昀愣在原地,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却让他如坠冰窟。
先前的竞标中,给祝氏使绊子的云城房产集团,身后资金来源正是余家二房,也就是余应绶的堂弟。
他原以为这都是余应舒的手笔,但现在看来,恐怕千丝万缕,都脱不开“毒牙”和白的恩怨。
祝昀紧抿唇角,神色严肃——看来他身边,甚至是他的朋友身边,都渗透了路影的势力。这个男人简直像一张甩不脱的蜘蛛网,一点点缠上猎物,慢慢收紧,直至窒息。
许覃的表情也很不好看,慢慢放下苹果。余应绶看看两人,困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祝昀勉强冲他笑了笑,“我……得出去打个电话。”
许覃了然,道:“去吧,这里有我照顾。”
电话那头,白的身边声音嘈杂,似乎正在开作战会议,隐约可以听到老王和人争吵的声音。
听完情况,白说:“我会着人调查。暂时不要让你的朋友离开别墅。”
祝昀应下,只听白停顿片刻,又道:“如果他所言属实,香港已经被流放者控制。那么,恐怕对人类而言,那里已经变得非常不安全了。”
祝昀微怔,旋即捏紧了手机,干涩道:“可是,可是徐医生还在……”
“尽快让他回来。”白说,“事务所会安排人手过去控制形势,但是最坏的情况,是在他们到达前,流放者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狩猎。”
祝昀见过被流放者残忍杀害的尸体,一想到受害者可能变成自己的好友,只觉胃酸一阵阵上涌,紧张的神经绷得快要断了。
“能回来最好,但如果对方因故滞留……”白似乎询问了一下身边的人,才道,“倘若香港彻底沦陷,不要再试图强行离开,让他找个低调的地方躲起来。”
“我明白了。”祝昀轻声道。
“祝昀,你还好吗?”白担心的声音传过来。
祝昀强打精神:“没事,你继续忙吧。”
挂断电话,他深吸了几口气,赶忙反手拨给徐文畅,谁知,竟一直无法拨通。不是关机,倒像是信号断了!
祝昀放弃通话,转而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心中忐忑,也不知对方到底能不能收到。
他上网搜了搜相关新闻,果然于细微处,发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端倪。
【东南部产生大规模电磁干扰,部分地区通讯中断,疑似是百年一度的剧烈太阳活动带来的影响。下面请听专家分析,耀斑与太阳风对于无线电波通讯的干扰……】
【数月来,香港频发恶性凶杀案件,警方调查显示,受害者或卷入大规模涉黑社团械斗。】
【受害者母亲发声:她的儿子并无涉黑历史,系普通上班族,于深夜加班回家路上遇害。受害者家人质疑警署不作为,发布虚假新闻……】
数条新闻联系到一起,祝昀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徐文畅也正皱眉看向机场标牌上一溜红色的“航班延误”与“航班取消”。
除去早上降落机场的几班航班外,一整天的航线似乎都瘫痪了,工作人员将之归咎于异常活跃的太阳活动导致电磁干扰。
但是……望着不远处将服务台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徐文畅慢慢皱起眉头,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塔台有反电磁干扰系统,照理说不该受到如此强烈的影响,更糟糕的是,他的手机居然也彻底丢失了信号。
站在高处眺望城市所在的方向,本该灯火通明的不夜城,此时只余一片压抑的死寂。电力系统也坏了吗?还是出了其他的意外状况?
心中疑窦丛生,徐文畅没有再在原地停留,转而开车离开了机场。在他身后,客人们还在因为航班取消的问题和乘务人员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此刻,机场的照明似乎出现了故障。伴随着砰砰的脆响,先是跑道边的亮化灯次第熄灭,紧接着,机场建筑内部的灯光闪烁了两下,骤然断电。
蚌壳般柔美的机场,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众人愣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惊疑不定的议论声。
服务台附近,一个胆小的女生没能挤进人群里。断电前,她站在休息区附近,距离人群有一定距离。此时,她突然凄厉地尖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尖叫彻底引发了人群的恐慌,他们推挤着,潮水般向角落里缩去。
女生高亢的尖叫还在继续:“救命啊!走开——”
她带着哭腔的叫声像是绷紧的线,于最高处蓦地中断,只余一片令人胆寒的死寂。
杂乱的手机电筒被点亮,数道光线交织着往她先前的方向照去,却晃晃荡荡看不分明。
终于,一个高壮的男子挤开人群,嘟哝着“搞乜鬼啊”,率先往女生所在的位置摸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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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上下搜寻一阵,他却什么也没看见。女生像是凭空消失了!
男人皱起眉头,正打算向不远处惊恐的人群解释,突然感觉脸上滴了一滴滚烫粘稠的液体。他疑惑地抹了把脸,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他意识到了什么,肌肉变得有些僵硬,慢慢举起手机往上一照,雪亮的光线里,那场景几乎令人终身难忘。只见一具残破不堪的女尸悬吊在告示牌上,暗红不详的血液泼了足足半张电子屏,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着。
她的脑袋拧过一个异常诡异的角度,周身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一般。腹腔掏空了,甚至能从正面看到裸露的森森脊骨。
光线扫射过去,趴在她身上的几团黑影飞快地消失了。尽管时间很短,也足够所有人看清这可怕的一幕。
人群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和哭号,零零散散的光线晃动一瞬,在极度的恐慌里消失了。
黑暗中,男人瞪大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血腥味直冲鼻端,他猛地弯下腰,开始剧烈呕吐,手机随着他的动作被砸在地上,足足滑出去两三米远,电筒倏忽熄灭。
就在这时,男人呕吐的动作微微一顿,脊背僵直——他突然感到,有几根冰凉滑腻的手指,缠上了他的脚踝。
……
机场里发生的一切,徐文畅尚不知情。他正驱车往市区方向赶去。开到半路,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地跳动一阵,开始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不仅是附近的路灯,遥遥看去,整条公路的灯光都消失了,和远方沉寂的城市融为一体,看起来压抑非常。
徐医生怔忪了两秒,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可怕的黑暗里,他的手机奇迹般恢复了一格信号,随即,潮水般的消息涌了进来。
徐文畅将车稳稳停在路边,小心谨慎地关闭车灯——他可不想成为方圆百里唯一发光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