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狐狸最好命——by三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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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还未进院子就感觉到府中气氛不对,有股寒意激得人后背生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惹得帝君发了龙威——白执的元身是条龙,银色的龙,上古神魔大战中唯一活下来的兽神,也是战神。跑进院子就看到所有毛绒不管是化了形的还是没化形的都战战兢兢地在地上跪着,只有那头叫“青蒿”的猎犬站在最前,神情冷傲地与白执对峙。
白执的神色依旧温润如常,唯有一双银眸锐利如刀,冷冷插在青蒿身上,周身散发出的威压竟让所有人都直不起身来。很少见到白执这般,扶桑好奇发生了什么,便过去问旁边一名看热闹的小童:“朱槿,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怎么它们都跪着?”
原来,扶桑走后没多久负责烧饭的朱瑾就将胡说送来的鸡和兔都炖了汤给白执送去,退出房门时见帝君用汤匙在碗里轻轻搅了一圈又一圈却迟迟没有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汤都被搅得不冒烟了,立马喝下去难道还烫嘴不成?”
“真没喝?”
“后来才喝,但我没瞧见,不过收碗的时候碗是空的。”
把汤送去朱瑾又去忙别的事了,几只小兽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去收碗,穿过院子时听到它们在说昨晚的事,提到外头那只膏药狐。说它被雨淋了一整夜,一大早却还是衔了两只鸡来,可没过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咬声伴着狐狸叫,好像是它遭到了其它兽类的攻击。它们几个好奇跑出去看,发现草丛里只剩了鸡和兔子以及一滩血,却不见了狐狸的影子。
“几只小兽正说到兴头上,恰巧帝君这时开门听了个正着,之后……”顿了顿,朱瑾压低了声音道:“之后帝君的脸色就和现在一样了,将所有毛绒都纠集过来一一询问,凶手是谁暂且不提,总之一定要查出那只狐的下落。”
扶桑望着白执,感叹一声:“这哪是‘询问’呀,不用打不用骂的,只看帝君这眼神,明明跟‘严刑逼供’没差别了啊。”
“你追咬那只膏药狐的事蓝灿已对本帝说了,本帝不惩治你,并不代表本帝事事都纵容你。”白执淡淡地说,温和的语气比平时稍低沉了些。
“没错,之前我的确追咬过他。”青蒿道,一双墨绿的眼睛里充满骄傲不甘,但更多的竟是沉痛:“我厌恶狐这又骚气又矫情的物种,但今日这事不是我做的。”
“本帝没说是你。”白执轻飘飘道:“但你是今日最早出门的,即使未曾参与此事,此事却总与你脱不开关系。你若不实说,帝君府中怕是再留不住你。”
“……”青蒿一愣,倨傲的表情逐渐破碎:“帝君,为了一只膏药狐您竟要赶我走?”
白执不语,无半分松动。青蒿终于还是退了一步,他苦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狐咬狐一嘴毛,这事若要追究,元凶该是帝君您才对。”
☆、六 心愿达成
青蒿只说了个“银”字,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白执就不见了踪影。
威压随之消失,大家都松了口气,跪着的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是谁带的头,都跟着去银河边瞧热闹了。
据青蒿所说,白执因为胡说的出现才将府里所有的狐狸都赶出去,他们因此对胡说怀恨在心,这才伺机报复。
银河通天,星光璀璨,是仙界的风景胜地,更是仙侣们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风水宝地,尤其是到了每年的七月初七,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美好的爱情故事感动着凡间无数的痴男怨女。
白执赶到银河岸边时,那几只搞事的狐狸还没走,正蹲在几块陨星上对着河面指指点点,表情奸猾里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救、救命!啊咕咚,救、救命!”
因为有风水面并不平静,波涛汹涌还有大大小小的漩涡和暗流,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其中,而胡说正陷在河中央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中浮浮沉沉,声音断续地喊着救命,一张嘴就灌进去一口冰凉的河水。
狐狸大多都不会泅水,胡说更是天生畏水,好几次河水没过他的头顶,任他拼命划拉着爪子依然被漩涡卷着越陷越深,逐渐体力不支往河底滑去。
眼见着小狐消失在水面,白执心中竟揪紧几分,冲动也好理智也罢,“下水救人”的念头一晃而过时他便随心去做了。
有道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几只狐狸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刚才跳下去的人是谁。虽然不知白执为何要去救一只膏药狐,但本能觉得自己惹了麻烦,就想着赶紧溜之大吉。谁知对方在跳水的同时竟施了定身法,让他们再动弹不得。
那日白执留下一句“这般撵你都不走,的确是只笨狐狸”后再不肯见他一面,胡说原本是很伤心的,可再想想,才刚认识就黏着人家做朋友的确有点儿太冒失了,搁谁都会被吓着。是他做的不够好,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总有一天白执会发现他的可爱之处,到时再提做朋友的事白执一定会答应。于是便日日守在帝君府前,甚至还捉了小鸡和小兔送给白执煲汤补身体。可仙界的鸡不如巫云山的野鸡好捉,都养在高墙大院里,想捉一只还得翻墙进去,为此他摔了不少的屁股蹲儿。
然而整整七日,帝君府不停有人进出却一直不见白执,任胡说再多的信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偏偏昨晚又下了雨。雨势虽然不大,但淋在身上时锥心蚀骨的冷,冻得他缩在屋檐下抖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或许白执真的很讨厌他吧,否则哪怕只有一点恻隐之心,都不会让他一只凡界的小狐狸遭受仙雨侵蚀,于是决定天亮时离开。但离开之前他还是去捉了几只小鸡,想送给白执当做离别的礼物。然而,没等他走出栖身的草丛,突然围上来一群狐狸对他又打又骂,步步紧逼,直到银河边一把将他推入水中。
拼命划水却只能在漩涡里越陷越深,胡说无助地喊着“救命”,先是叫着白执的名字,昏昏沉沉间又想起了云察。想要是那块冰山在,定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于是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作死来了仙界,若老实在巫云山待着,如今云察成了鹰王自己也能跟着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直到又呛了口水,才惊觉自己正漫无边际地想这些不中用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传闻在死之前人都会神游太虚,便急得快要哭出声来。这时隔着澄澈的水面有道白光一闪,似乎是跳下个人来,但他已经无力去想对方是谁,开始缓缓往河底沉去。
有只温暖的手轻轻牵住了他的小爪子,那人的声音响在耳边时也是暖暖的,“狐狸,狐狸?”
被谁抱在了怀里,胡说想睁开眼看一下,眼皮却沉得厉害怎么都睁不开,暖暖的怀抱害他做了一场美好的梦,梦中有名俊俏的红衣少年。
江南水乡,杨柳依依,清溪泛舟。石桥之上遍是观景的游客,少年挤在其中不知怎得竟一下翻过护栏落入水中,就快要溺亡时,有名男子从河中央的画船上跳下来将他救起,又足尖轻点踩着一路的水花把他带入岸边的客栈。
取了毯子将浑身湿透的少年包起来,男子无奈地说:“你跟来做什么,不是不让你来吗?”
少年微抬下巴,不答反问:“你喜欢画船上的那个苏小姐么?”
温柔地为少年擦着湿哒哒的头发,男子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敢这样问?”
少年的模样七分乖巧三分魅惑,轻咬着嘴唇小声说:“我知道。如果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时就会感觉很欢乐,看不到他时心中会一直念着,听不得旁人说他半点儿不是,总想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似乎猜到接下来少年要说的话,男子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多了几分认真。而那少年抬起湿亮的一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我都想说,陆离,我喜欢你。”
而回答少年的,是男子微微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少年惊异地瞪大了眼,告白时的理直气壮立刻被双颊的一抹绯色取代,慌得连手都不知往何处安放了,只好胡乱抓着男子的衣裳。
唇齿相抵那人将少年按倒在床上,指头点着他的鼻尖拖着话音问:“问我喜不喜欢苏小姐——你说呢,嗯?”见少年答不上来,便拉了他的手一根根手指挨着吻过去,笑意温柔:“你呀,还真是只笨狐狸。”
“狐狸,笨狐狸。”分不大清究竟是梦中还是现实,听到有人叫他,胡说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
跃入眼中的竟是白执温玉般的眉眼,便以为还在梦中,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睁开再看还是那人,才真正信了自己正被白执小心抱在怀中,而且已经上了岸。
虽然从水中出来时衣发尽湿,但白执身上因此沾了银河里的星星,周身星芒璀璨,在胡说看来半点儿也不显得狼狈,反而锦上添花般美好。
早忘了对方昨晚让他在雨中淋了一夜的事儿,只窝在人怀中撒着娇,弱弱叫着:“帝君帝君,你是愿意与我做朋友了吗?”
“既然会叫,看来是无碍了。”白执微笑,但还是取了枚金丹喂给胡说。
第一次见这东西,胡说有点新奇,皱着鼻子闻了闻又抬着爪子碰了碰,觉得闻着香香甜甜的吃了应该也没坏处才一口吞下,果然入口即化,接着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昨夜因仙雨受损的经脉也随之痊愈。
“灵元金丹”,胡说不认识,跟来看热闹的小畜生们可全都认识。一颗相当于三百年的修为,太上老君一共也就炼了十来颗,作为白执寿辰的贺礼。有着万万年修为的白执帝君自然不缺这千八百年的法力,但对于他们这些巴望着早日化成人形的小妖来说就珍贵多了,吃上个三颗五颗的,比自己辛苦修炼几千年都管用,他们可都惦记着呢。
但让人不解的是,不过是落了水而已嘛,顶多染点儿风寒,犯得着给这只狐狸吃如此贵重的金丹吗?而且……而且帝君不是说了以后府中再不养狐么,现在又将这头狐抱回帝君府算怎么回事儿?
唯一没跟去银河瞧热闹的是青蒿,他一直守在门外动也不动,庞大的青色身躯坚毅得就像一尊雕像,直到见白执抱着胡说回来,他才露出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
听亲眼瞧过的人说,看到胡说落水帝君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了水,把人救上来后不但喂他吃了灵元金丹,更是以“残害同族”之罪,将那几只搞事的老狐狸抽了仙筋灵骨,丢回了人间。
“修行了几千年仙筋都快成形了却被抽去,疼得死去活来不说,没了仙筋灵骨,以后也就再没了修炼成仙的可能。青蒿哥哥,你说,以帝君温和的性子,这惩罚是不是重了些?”
“重了么?”望着白执抱狐离去的背影,青蒿苦笑:“如果不重,他也就不是帝君白执了。”众人不解,他却不再解释,只自嘲地喃喃:“究竟是谁在自欺欺人,又是谁明明舍不得更放不下,却从来都只装着不在意?”
吩咐朱槿做些狐狸爱吃的东西送去,白执没有将胡说搁在动物们统一住宿的圈舍,而是把他带回了房间。
只是当白执想把胡说往地上搁时,小东西身上却好像生了胶,竟黏在他衣服上拽不下来了,哭笑不得,但对上它一双湿亮的眼睛时又耐下心来,温声哄着:“乖,松手。”
胡说还是紧紧揪着白执的衣服,直到此刻仍不敢相信自己竟与白执帝君做了朋友,说出去该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啊。生怕对方反悔,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松不松,说好的做朋友的,万一我一松手你又反悔了怎么办?”
“松手。”白执又重复了一遍,虽然听不懂狐狸的话,但看到小家伙摇头也能猜出几分,便笑着说:“你放心,本帝不把你丢出去就是。”
“这可说不准。”胡说撇撇嘴,抓得更紧了,说:“我可亲眼见了你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了帝君府再不养狐的,最后不还是把我抱进来养着了吗?”
瞧着狐狸洋洋得意地模样,白执琢磨了下好像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于是抬手不轻不重地在胡说脑门上拍了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谁教你的本事?”
“不用卖,我本来就很乖。”胡说抖了抖耳朵,往白执怀里一缩,果然是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罢了,不撒手便不撒手罢。”白执拿胡说没了辙,只好由着他去,好在狐小身轻抱久了也不会觉得累,反而之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从心底升起。
☆、七 云察来啦
在帝君府的日子十分舒坦,胡说过得乐不思蜀。
烧鸡是未足月的小鸡,金黄流油,连骨头都是酥的;烤鱼是刚捞上来的鲜鱼,香嫩味美,连鱼刺都入口即化。即便如此,每次用膳时白执还是将鸡架拆了,鱼刺挑了,只扯下小块的精肉亲手喂进他嘴里。
胡说喜滋滋地窝在白执怀里享受美食,还不时耍个小性子,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指着满桌的美味:“我不要吃这个鱼,我要吃那个鸡。汤呢?我要先喝一口汤再吃一口菜。”
懂了狐狸的意思,指尖在它鼓囊囊的腮帮子上戳了戳,白执眼中含着浅笑:“好,那就先喝一口汤,再吃一口菜。”说罢果然用汤匙盛了一勺鲜汤,又在唇边试过温度才喂过去。
胡说美美喝了,开心地在人怀里打着滚儿,仰着撑得圆滚滚的小肚皮直打嗝儿。白执挠了下他的咯吱窝,痒得他边笑边颤,连连求饶:“啊哈哈帝君你欺负人哈哈哈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