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ABO 番外篇——by不寒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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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广播总算懂事了些,是正经的新闻播报。
“昨日的事故已经确认为恶性袭击,警方仍在追捕嫌犯,望市民近期注意安全……”
下一条新闻的主角又是老名字:“最新消息称赵露宁准备进军娱乐界,有意与知名导演阿退合作。”
唐可安试探着问:“您和赵先生熟吗?”
“不熟。”谈烬很果断地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去演戏呢。”
在唐可安印象里,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是要继承家业、经营公司的,虽然大部分Alpha、Omega天生颜值优越,适合进娱乐圈,但因为家世背景限制,当演员的还是少数,大部分还是顺应主流,投资娱乐产业。
本以为得不到解答,谈烬却说:“假的。”
“啊?”
“这是一个激将法,他只是想借此去钓一个人出来,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们不是不熟吗?”
“……就偶尔联络。”
“好的。”
“真的只是偶尔。”
“好的,我知道。”唐可安并没有怀疑谈总,但怕自己语气过于干瘪,便真挚地对着他眨眨眼,让他放心。
可谈烬又是一脸懊恼,好像说错了话似的。
唐可安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真实属性是不是话题终结者。
他苦思冥想着补救方法,瞧了眼怀里抱着的帆布包,灵光一闪,想到有样东西之前忘了给谈烬。
红灯亮起,谈烬侧身在车门放东西的地方摸索起来。
唐可安在相反一侧翻着自己的包。
五秒后,他们同时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这个,你帮我给溏心吧。”
“这个是溏心要我给你的。”
20 联想测试
第18章
“那你们快点回来啊,别乱跑,别跟陌生人搭话,别……好好好,我不说了。”唐可安盯着被挂断后返回拨通号码界面的屏幕,心累得连连叹气都做不到。
谈烬把包递给他,担忧地问:“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唐可安谢他一声,接过自己的包和行李,坐在候车厅的凳子上,语气里藏不住的低落:“我爸妈他们说好了等我去接他们回家,结果突然改主意说下午就回家,让我直接往竹溪走,晚上会合。我总觉得,他们是故意不想让我去接他们看病。”
见身边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谈烬低下头,贴心安慰道:“可能是怕你太累了,不用想太多。”
“唉,他们总这样,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唐可安垂头丧气地看眼手表,发觉已经耽误了这么久,忙道,“这几天太谢谢了,您回去工作吧。”
“不急。”谈烬看他一眼,睫毛垂落,视线转移到手边,像是为了证明真的不在乎,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唐可安,“溏心画的。”
“哇。”
唐可安接过白纸,甚至都没去考虑为什么一堆重要文件里会夹着张画纸,注意力全被五彩缤纷的图案吸引过去了。
溏心画画真好看呐。
谈烬悄悄地在余光里看到唐可安舒展开了笑颜,嘴角也跟着往上提了提。
火车延迟十分钟才到站,谈烬就这么一直陪着他消磨时间,还打开手机跟唐可安展示着相册里存的溏心的作业图片。
唐可安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平易近人的谈总愿意给他看这种比较私人的东西,他虽然喜欢,但还是有些拘谨,时间慢慢过去也自然许多,捧着谈烬的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溏心的各式成果。
“溏心这孩子做什么都这么用心,学习成绩也优秀,看来您平常没少费心。”临近结束,唐可安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谈烬收起手机,摇摇头:“我没做什么,都是他妈妈以前教得好。”
他们并肩往乘车处走去,谈烬替他把行李箱搬了上去,唐可安站在台阶上,对着他说:“谢谢,再见。”
“再见。”
和谈烬挥了挥手,坐上列车找好座位,唐可安低下头,假装专心地研究起面前小桌上留下的花生壳。
一道目光却存在感极强地透过玻璃,轻轻降落在他脸上,似在不舍。
被这样目送着,唐可安有些不自在,用手撑头靠在窗边,隔断了谈烬的视线。
真的不是他自恋……
谈总对他的关心,总是让人无法忽视,又不敢接受。
回到家,他顾不上劳累,去谢了帮忙照看羊群的邻居,拿起扫把簸箕打扫起屋子,过了十二点半才干完活,累得瘫在床上,伸手够过自己的帆布包,打开,格外珍惜地取出溏心给他的礼物。
是小孩儿自己制作的小绘本,和一小袋糖果。
绘本开头认真地写了两行字: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把美术课的手工作业送给你。
故事是爸爸从小给我讲的,希望你会喜欢。”
溏心看起来才上小学五六年级吧,字写得竟然这么工整好看。
真的好招人喜欢呀。
柔和水彩晕染下,描绘的是两个男孩在学校的故事。
有黑板课本、白鸽树木和相邻的两张课桌。
指尖小心地触上金黄色的阳光,唐可安举着绘本,盯着那两个一起走在校园里的身影。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他明明没上过学。
可又好像在梦里,的确是有遇见过类似的场景,和年纪相仿的一个男孩子,漫步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径上,看过夕阳和落叶。
一开始只是看着那个人的后脑勺,离得很远,好像永远不会靠近的星体。但还是看得很专注,期望着能等来他的回眸。
后来真的如愿以偿,视线所及变成了上课时那人的侧脸,下课时能与之对视的好看眼眸。
可惜最后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他从梦里惊醒,却不记得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慌悲伤。
心里的刺痛感那么深刻,本来不该忘记的细节,此刻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大概轮廓。
隐约记得。
那个人会给他带一大袋的巧克力。
那个人经常邀请他去家里玩,给他讲不擅长的理科题目。
那个人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温柔地说……
到了关键地方,场景直接坍塌,什么都不留,告诉他,真的只是一场虚妄的梦而已。
唐可安怀疑自己臆想能力过度高了。
难道真的如妈妈所说,是太久没谈恋爱的缘故?
自从到了青川,他对外界传递来的信息,总是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代入。
他把绘本收好,拿出一块巧克力,解了解心头的苦闷。
中饭简单下碗鸡蛋面对付,往常饭桌上都是热热闹闹的有人聊天,现在只他一人,格外孤独。
唐可安打开视频软件解闷,正好看到昨天关注的赤炎在直播。
加载几秒后,一双白净却带着几处伤口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唐可安也是昨晚才从评论那了解到赤炎以前也是工厂里打工的,手被机器划伤过。
赤炎热爱手写,字迹清隽,写文很流畅,鲜少做停顿。
唐可安看着屏幕上面的几段文字,续上了赤炎之前和他说的那些剧情。
遗忘掉过去记忆的O先生,带着崭新的面貌和身份开启了新生活。
可A先生仍对他念念不忘,见到一个和O先生相似的人,神神叨叨怀疑半天,怕接近了人家,是对O的不忠。
可如果退缩着不去确认,又可能白白放跑了机会。
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隔着一座座山。
他们都变成了最普通的人群,缺少了最具辨识度的腺体,剪断了专属的联系。
纵使朝思暮想又如何,仍是不敢相认。
“后爸?哎呀,不这么写,那还能叫文学作品嘛。”赤炎半开玩笑地回复一位粉丝的吐槽。
一直看不得生离死别的唐可安很赞同大家的观点,赤炎就是后爸。
唐可安关了直播,不想再看下去。
这个故事他很不喜欢,从小他就不爱听大人讲的那些以悲剧告终的故事,不喜欢主角互相惦念却天各一方。
而且,不是他故意找原型,这个故事和谈总的经历重合度如此之高,简直像是一件给人量身定制的衣服。
贴身却不暖和,冰得人伤口经年不可愈合,不曾触及,就如临深渊。
才把碗筷放进水池,外面传来两声叩门声,估计是爸妈到了,他水都来不及擦,笑着跑去开了门,迎面却不是期待中的面孔。
“赤炎?”唐可安惊讶地顿住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刚才不是还在直播吗?
赤炎很高,没等主人许可便驾轻就熟地走了进来,俨然一身熟客气场,扫视一圈室内,掸了掸身上的灰,悠悠然开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唐可安戒备地盯着他。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亲爱的弟弟。”
唐可安皱起了眉。
他讨厌赤炎这么称呼自己。
“您可能搞错了什么?我并没有哥哥。”
赤炎把袖口折了起来,露出几道醒目的狰狞伤痕,却并不在意,头往后转过去一点,高挺鼻梁一点:“我没有搞错哦,不信,你问问他们。”
唐可安顺着赤炎示意的方向看去。
呼吸一停。
21 冬夜罅隙
第19章
“爸妈!”看着父母就这么被别人捆着手还神志不清的样子,他急得心脏快要跳出来,扭头冲赤炎大喊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赤炎说得淡然:“只是暂时失去了思维意识而已,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会有事。”
他爸妈被黑衣人扶到桌边坐下,全程双目空洞,听不见也看不见似的,成了任人控制的木偶。
“听话。”
男人拉他坐下,表面春风和煦却暗用了力,像大猫抖落胡须上的尘埃一样,无声间显露强大威慑力。
他一心想着父母安危,死死盯住禁锢他父母的黑衣人,无力地看着他的父母坐在那里,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禁握紧了拳。
“来,看着我的眼睛,”赤炎掏出胸口的怀表,伸长手臂垂到他眼前,池新唐只看一眼,熟悉的恐惧感就奔流而上,“小池,看着哥哥。”
不能听他说的话!
潜意识提前鸣响警铃,可赤炎的指令轻松穿透了不够坚固的屏障,捂住耳朵的动作迟了一步,他耷拉着脑袋,再度被催眠。
赤炎勾起嘴角,颇为得意地看着安静下来的目标人物,开始了询问:“回来之后,有打开包看一看吗?谈烬送你礼物了对吗?
极具欺骗性的温和嗓音响起,黑暗中慢慢升起熹微的光,他睁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他是代溏心送了我一本绘本。”
男人循循善诱着:“里面画着的东西很熟悉对吧?有没有想到什么?”
“有……”
“是一所学校,围绕着两个男孩子展开的故事,对吧?”赤炎轻而易举地翻出了池新唐放在抽屉里的绘本,翻阅起来,提取出有用的信息,构建场景。
他点头,于是被带到那所高中,图画立体起来,栩栩如生地展示起被遗忘的回忆。
薄雾散开,曾经看不清、不相信的场景重新清晰起来,真实却残酷。
原来真的是他。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谈烬在台上发言,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么优秀的人有交集。
没想到那个众星环绕下的英俊少年,会注意到他这颗角落里的小星体。
他的光芒那么弱小,可谈烬还是停止了原来的环绕路线,加入到他的星系里。
这颗闪亮的星还对他说了喜欢,温柔照亮了他前些年经历的暗海。
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可后来一系列发生的事故,重重摔落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青睐,撕破不真实的甜蜜。
谈烬不再信他,选择了其他人。
不是答应了,会永远喜欢他吗?
谈烬搂着别人的片段加上了慢动作特效,一举一动,都沉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
池新唐跌坐在花园地上,玫瑰花瓣散落一地,手也被尖刺扎伤。
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相遇已经用掉了所有好运,短暂画出交点后,便是长远的分隔。
“不恨吗?”赤炎的声音突然插播进来,占据了他脑海中的广播电台。
恨,怎么会不恨。
“在大火面前,O心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他等不到那个人了。寄希望于他人,终究只会失望。”
那本小说的台词开启了循环展示,每个字都扭曲着,放大着,堆在他眼前。
“你该有自己的武器了,不能总是让别人伤害你,”池焉撕裂黑暗,把刀柄放在他手上,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说,“要记住啊,全世界只有哥哥不会抛弃你。”温和的假面让人无法怀疑,几乎要忘记这个人的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脸即将被触摸到的一瞬,他睁开了眼,后仰一些,盯着那灰色瞳孔:“池焉。”
这双眼睛,一如既往地蒙了层雾,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看着似笑非笑的男人,记忆重合,身份回归,池新唐终于念对了这个名字。
“叫哥哥。”池焉把怀表扔到床上,点了一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