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蝶族我的受——by金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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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崇锦来回打量自己,那丝蛾又补充道:“我没有带着他立刻离开,自是因为赶回去之时,见了战场那方有道金色亮光飞出。我想起蝶族的金蝶传音,便寻思会有这孩子的同族来。他伤重,还是交于蝶族更合适。便就地给这孩子止了血,又稍作处理,这才等来了你。”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崇锦,也皱起了眉头,警惕道:“你是谁?和他又是何关系?”
崇锦听他讲述这一番,本来还是有些怀疑。可听得这丝蛾的问话,疑虑反倒减少了半分。虽是如此,却道:“我是他同族长辈。你为救他受的伤,便由这瓶我族圣药来抵。你也知圣药珍贵,不至于辱没了你。”
说到这,崇锦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向那丝蛾抛了去。
见那丝蛾接住玉瓶并打开,崇锦皱了皱眉,“那黑衣人究竟是何情况?”
丝蛾略作思考,“他武功很高,看他出招,似是左撇子。打斗时一直保持人形,不似妖怪。同你一般的身高,体形很壮。”
他又回忆了一阵,又道:“对了,他蒙着面,只能看出他眼睛很小,面有皱纹,头发有些花白,似是有些年纪。再多的,我就想不出了。”
崇锦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只听崇晓一声呻.吟,似是痛苦难耐。心知必须赶快给他处理伤势,便道:“他伤重,我必须赶快回去。你我就在此别过了。”
崇锦拱了拱手,抱起崇晓后,又用灵力托起了好友的尸身,便要往回赶。
“可需我帮忙?”
“不必。”
看着崇锦携二人远去的背影,那丝蛾轻笑了一下。随后,整个人便倒了下去,面色逐渐灰败。
从他倒下的身体上,悉悉索索爬出了许多体型微小的黑色虫子。如果不是数量太多,寻常人是难以发现的。
那些虫子多得黑压压的一片,腾空而起后,在原地盘旋了几圈,随即朝着崇锦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那丝蛾的衣服内,显然还有许多未露出头的虫子。否则,也无法支撑他腾空朝另一方向远遁,好似活人一般。
3
崇锦携了二人,虽然难免被拖慢脚步,却还是拼尽全力赶回。
可还未等他靠近,他便觉得一阵不妙——阵法被触动了。
莫非是那黑衣人?
可他又是如何得知此地?
崇锦当下便换了个方向,寻了另一隐秘小道进山,回到洞府中。
进到洞府之前,他手一挥便设下了禁制。整个洞府立刻消失不见。
进洞府之后,他小心放下好友尸身,随后又将仍然昏迷不醒的崇晓放在石床上,快速而尽力妥帖地帮他处理了伤势。
这之后,入侵者的身份还未明朗,他不好贸然行事,便在洞府内曲行折转,来到控阵室中。
他抬眼看去,一处明珠正亮着,这显示了那闯入者正在此阵中。
一旁的几颗明珠上居然出现了裂缝,整个黯淡了下来。他神色一紧,居然连破自己几大阵法,此人不可小视。
他快步走到那颗明珠旁,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阵中高大的石傀儡中还能动的居然十不存一,阵法眼看就要被破了。
而做出这一切的却是那天那个白衣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几天前的事情他不至于忘记,这人长得也出众,不是轻易能被人忘记的人。
崇锦还记得他的一脸狼狈相,眼前他的表现却和那时截然不同。
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剩余的石傀儡,眼睛随些石傀儡的快速移动而移动,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食指下意识地比划着,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
不多时,男人快速躲开一个朝他攻击而来的石傀儡,整个人像是收势不及脚步不稳似的扑到了石壁上一处,却刚好按下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石傀儡便不动了。
男人咧开一个好看的笑,可随即痛苦地皱起了眉。
崇锦神色变幻莫测,他弄不懂这男人。
缓了良久之后,男人抬起头来,面上竟带了些傻笑。
他站起身,像是想离开这被破的阵法,却被几个已经动弹不得的石傀儡给绊得摔了几跤,就好像刚刚大杀四方的人不是他一样。
崇锦看他终于走出了那阵法,正考虑着是否把这个男人弄走,男人却伸出手,踉踉跄跄地又扑进了一个阵法里。
崇锦:……
刚刚被破坏的阵法是个杀阵,如今这个是困阵,由崇锦自制的丝锦围成一个丝锦牢笼。
丝锦越挣越紧,却也不会只要不动弹便被松开。被困在其中的人,只要不试图突围,便不会被牢牢绑缚住。而出来的唯一办法,便是被设阵之人放出。
只要设阵之人不放,这丝锦牢笼完全可以耗死被关住的人,不用耗费一丝一毫的力气。若阵中那人试图突围,则更好办了。丝锦会越缠越紧,直至勒住那人口鼻,使之断气。
正因为这个阵法如此得天独厚,唯一破解它的方法就是不入阵,所以崇锦才拿它当作几个护山大阵之一。
不管男人因何来此,既然入了这阵中,便没法再度给崇锦添乱了。
崇锦只见男人轻轻摸着那些丝锦,只是傻笑,并没有试图出来。
随后,崇锦便离开了控阵室。
他还有很多事,既然男人已经无害,暂时也无恙,他没有时间再耗在此处。
此事很快被他放在脑后,崇锦回到崇晓身边,耗费了好几个时辰给他运功疗了伤。等到崇晓脸色平静下来之后,崇锦才神色稍霁。
之后他又连忙返回发现好友的地方,把那处好生搜罗一番,却只见一些不知名的虫尸。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他带了那些虫尸回来,果不其然,在好友尸身附近也发现了同种虫子。
恐怕这虫子和好友身亡脱不了干系。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忙又检查起了崇晓,居然在崇晓身上也发现了些许虫尸残留。
攥紧了那些虫子,崇锦手中光芒越来越亮,到最后,那些虫子统统化为了齑粉。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灵力微动,葱白的手掌上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可有些东西,却已然扎在了他内心深处。
我进山后,走在那来时的山道上,却并没有再遇见大雾,更没有再度邂逅那只蝴蝶。
我继续往回走去,走到一处,却隐隐见那山路分了一条隐秘的岔路出来,不知通向何处。
都说曲径通幽处,也不知这条路通往何方。
我看了看那岔路,竟然鬼使神差地踏了上去。
明明上一刻我还在山路上,下一秒,我便宛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刚刚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出现在了一道小河旁,却神奇地没有被摔个非死即伤。
我环顾四周,后方是一滩草地,前方是那条小河,再前方是两座山相对而立,中间夹着一道峡谷。
我下意识地想过河,可怎么能过河呢?无舟无桥。
这样想着,河上突然出现了几十块散布着的巨石,巨石堪堪浮出水面,彼此之间相隔并不远。从中择取几块便可横穿这条河了。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从身边捡了块小石子扔在一块巨石上,却见巨石居然被那块小石子给砸得沉没了。
我如法炮制,又捡了许多小石子向前丢去。到最后,只剩下了七块巨石,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我试探地轻轻踩了上去,巨石纹丝不动,待到我的双脚踏到另一块石头之上,身后那块石头也缓缓沉入了河里。
进到那峡谷之后,我又遇到了一片会随着自己的移动而改变位置的柏树林。
有了那条河,我自然明白自己入了法阵,便使劲开动脑筋,才险险走了出来。
随后,我又依次遭遇了雾气笼罩下的幻阵,满布石傀儡的杀阵,更是拼着头痛把它们全部破解了。
但我的头越来越疼,终于,在破了满是石傀儡的杀阵之后,剧烈的头痛已经让我连路都走不稳了。
头痛也似乎让我出现了幻觉。在破开石傀儡的那一刹那,我像是又见了那天那个雾气幻化的男子。
我踉跄着往前走着,伸出手,然后跌入了一片温柔的丝锦里。
丝锦柔软而光滑,时不时泛起柔光。我眨了眨眼,那雾气氤氲的男人似是印在了那丝锦上,正冲着自己笑。
我也冲着那男人笑了。等到我再定睛看去,男人却又不见了。
我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抱住头,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4
白蝶轻飘飘地飞着,似是没看到前面的丝锦,径直撞了上去。
一阵白光悄然浮现,那蝴蝶没有撞得头破血流,却融化在了那丝锦上。
华丽的牢笼里,那只蝴蝶重新浮现了。它上下飘飞,不多时便落在了蜷缩着的男人身上,轻巧得像一片雪花,没有一点重量。
随后那蝴蝶发起了光,可直到它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男人也没有一点动静。
如果不是男人的胸膛还起伏着,别人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少顷,更多的蝴蝶扑在了丝锦上,融入,穿过,朝男人扑了来。
当蝴蝶全部消失的一刹那,男人的面上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睛终于睁开了。
我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丝锦围成的牢笼里。牢笼没有一丝缝隙,浑然天成。
这丝锦显然是透气的材质。我每次剧烈头痛都需许久才能自行平复,更何况这次直接痛到了昏厥。如果这牢笼不透气,我恐怕早就醒不过来了。
不过,我虽然没窒息,却肚腹空空。丝锦虽美得让我不舍得破阵,可我必须找点什么果腹了。此次出来是兴之所至,我自然忘记带干粮了。
我必须出去。
按了按太阳穴,我发愁地想到,希望这次,头痛不要再给自己拖后腿才行。
遍观此处,我发现丝锦上纹路有所讲究,便着手推演了起来。
针扎似的疼痛猛地再度袭来。我在空中写写划划的食指顿住了。
叹了一口气,我蹲了下来,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按住埋在膝间的脑袋,暂且缓解疼痛。
明珠这方的崇锦也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
罢了。
不管是趁男人昏迷时把他送到山下,还是直接和他面对面的交流后再放他离开,他既连破几阵,心中必是已有猜测。
与其让他满腹狐疑地走,随后请来一群野道士给自己添乱。倒不如直接警告他,禁止他再进山为好。
崇锦没有考虑过杀他。人相比着其他生命来说,受尽天命厚待。崇锦属山精野怪,适当的恐吓一下倒罢了,若真的取了人命,对他的修炼来说后患无穷。
这人虽有错误,却并不致死。
男人不过是吐在了他阵法里,又连破了他几大阵法而已。
说到阵法,崇锦有些搞不懂他。他破自己阵法时显得那么精明,头一痛就笑,活像个傻子。
这不,男人又冲着这个方向笑了。如果不是知道明珠没有反向查看的功能,崇锦都要相信男人真的能看见自己了。
指尖白色的灵力舞动,崇锦掐了几个法决,催动了那丝锦牢笼。随后,他便离开了那间控阵室。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明珠里那男人微怔了一下,接着双手试探性地舞动,竟是把崇锦的手决学了个七分相像。
丝锦牢笼里到底比外面昏暗些,是以当那光滑的丝锦上突然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之后,下意识看去的我立时被光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一只葱白的手轻轻挑开了那片丝锦,随后,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我抬起手微遮了眼睛以适应这强光,但还是执着地看向那处。
是……那个人吗?
或许是我的期待太过,以至于那人都走到我面前了,我还一脸怔愣。
看来他犯病还没好,崇锦嗤笑了一声,“喂,傻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虽然头痛,到底还不妨碍我听出话里的重点。
或许此人终于出现,正是因为这个“傻”字。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闪现了过去种种。
那日突然弥漫的雾气,雾气中的美人,还有我头痛后,带我们一行人出去的蝴蝶。
进入这笼中时,我再度看到的美人像,再度头痛后,我看到的奇怪手决,以及眼前的人。
头痛而不能思考后,我似乎会受点优待。是因为我傻,才让这人卸下心防吗?
傻也是有讲究的。真正的傻子演不出来,适当降低心智年龄倒容易做到。
我傻笑着,声音刻意憨憨的,“我不知道啊,我就走着走着,头一疼,就到这里来了。不过这里真好看,要不是饿了,我才不想出去呢。”
“那你又为何朝这边走过来呢?”
我使劲想了想,“院子里收拾着呢,太吵了,我就出来了,看这边好看就过来啦。”
“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崇锦隐约知道山下有一个长久空着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