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被贬了——by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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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和毕方各种感官极佳,还可以夜视。
毕方扯着冰白衣角,紧张而小声说:“有动静。有人来了。”
冰白嘴角一抽,你扯我干什么…你这样的跑错房间好像也不奇怪了。
荣野说:“好像是一只好大好大的白乌鸦,向我们飞来了。”
白乌鸦?竟然还有白乌鸦?乌鸦里的白公主?
乌鸦们开始粗粝嘶喊,叫声凌乱恐惧,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是在原地挣扎。
“上!”祝融一声令下,一大团艳红火焰在空中炸开,长久不灭,照亮整个险滩峡谷,四人冲向“白色乌鸦”。
“白乌鸦”是人形,除了脸、脖子、和双手,其他部位都藏在了白色羽衣下,羽毛整洁有光泽。他眯着双眼,飘在半空邪魅一笑,张开双臂,成百上千只乌鸦像个大旋涡一样围着他急转,显得他愈发苍白。
冰白和祝融不敢砍杀可能是人的乌鸦,只能进入乌鸦群抓捕“白乌鸦”。就在冰白剑和祝融枪快要刺向他的时候,全部黑乌鸦突然寂静无声地被甩向高空,化为一片片白色羽毛,轻盈飘下,温柔缱绻,像极了一场诗意的雪。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他的脸挺美,露出的皮肤洁白光亮,如今在一场“雪”中伸出手掌,像是要接住一片转瞬即逝、遇到体温就会融化的雪花。
可这场妖艳至极的“雪景”也是转瞬即逝。
空中所有白色羽毛不再轻飘,而是齐齐调转方向,羽毛的羽根像骨针一样尖利锋芒,纷纷扎向那个白色的人。
“噗噗”,能听到扎进肉里的声音,厚重的羽衣下能依稀看到他渗血的皮肉。他好像痛苦极了,跌落在坚硬的石头上。
还没动手,对方就趴下了,冰白和祝融有些担心对方有诈,用剑和枪指着地上痛苦得脸都扭曲的人。
不一会,地上的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说:“你们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祝融用枪顶着他的喉咙:“你是哪里来的,是妖是魔?”
“看不出来吗,我是魔族的白化乌鸦,”白乌鸦笑了笑,“我帮人类实现愿望,愿望达成,我就来找他们偿还。”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有个人被你剥皮?”冰白愤怒道。
白乌鸦咳嗽了下,说:“其实,我是魔族一只黑乌鸦,全身都是黑色的羽毛。我拔出身上一根羽毛,把这根羽毛变成一件黑羽衣,送给来祈愿的人,让他们变成乌鸦,来这里吃饱。他们吃饱后,我会把他们变回人,连人皮一起扒下黑羽衣。黑羽衣吸收了人皮,变成一根白羽毛,我再插到我身上,然后我把人吃了。被你们发现的那个,是我实在吃撑了,吃不下他了。”
冰白一阵恶寒,把剑往前指了指,吼道:“继续说!”
“你们来得太晚了。我一身黑羽毛,都换成了白羽毛,你们才来!我知道被你们发现了,今晚上我就要了结,所以剩下的我不再一个个扒皮了,全都一起扎到我身上,都结束了!”
“没把你拔秃了毛扎死!你为什么这么做?”祝融怒目。
“我觉得白色好看呀,哈哈哈…”白乌鸦笑起来。
祝融举起火焰拳,凑到他脸前:“你不说,我就烧了你好看的白羽毛!或者一根根拔掉!”
“哈哈,我说的这些,够你们交差了吧,”白乌鸦眼神空洞地望着天,大喊道,“主子,忠月走了!啊 –––”
白乌鸦突然朝天撕心裂肺地大喊,身子闪着白光,祝融以为他要施展什么法术伤人,一□□向了他的心口。
白乌鸦的白羽衣凭空消失了,不仅这样,身上像被扒了皮一样,血肉模糊,还有一个个密密麻麻细小的孔洞,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是被那些羽毛扎的。只有脸、脖子和手还是那样白皙。
被祝融□□透的心口向外喷着一股股血,失去了皮肤的肉不断渗血,肉上粘了许多灰土和砂砾,他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却嘴角含笑。
“你主子是谁?”冰白问他,心里突然有些不适。
躺在地上的人又抽搐几下,不动了。
第十四章
冰白和祝融连夜回天庭向天帝汇报,到天上时,下界已是清晨,朝阳初露,云蒸霞蔚。
天帝听了汇报,不悦道:“到底何种妖魔你们不知道?扒皮吃肉的动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你们就让他死了?”
祝融解释:“陛下,一切都太快了,那种情况下他很像在施展邪术,所以我先下手,没想到他一点不躲避,还往我的枪上撞。”
冰白说:“确实是这样的,陛下。”
天帝说:“哼!邪魔外道。人类也是蠢,看来要加强对人类的教化,一顿饭就被蛊惑了。”
祝融继续说:“可以确定的是,他施展的邪魔外道,最终害人害己,他的皮也被剥了,说明他上头也有对他实施这个邪术的妖魔,他剥人皮,更大的妖魔剥他的皮,就像小鱼吃了虾米,小鱼又被大鱼吃掉。小神建议各族加强防御警戒,碰到魔族一律诛杀,以免人间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天帝说:“不能一律诛杀。魔族落后,已经向天族示好,诛杀作乱的妖魔,既作为警示,也算是帮了魔族。没有作乱,就没有理由随便诛杀,赶回去就是了。”
冰白说:“陛下,魔界更适合他们魔族的修炼,他们却跑到人间,必定是走邪道,不是剥皮吃肉,就是杀人喝血,还蛊惑人心让人类自愿送命。”
祝融严肃地点头:“陛下,小神也认为,从魔界跑出来的,必定不是正常的魔族,必定是觊觎人类。他们的邪术用在他们自己族里就算了,却用在人身上,长此以往,会导致神与魔对人类的争夺。神控制人类,神才有功德,如果人都被魔蛊惑,魔族获得更多魔力强大起来,到时候会是一场硬仗。”
天帝在案前思索良久,下旨:“年后,滞留下界的魔族全部遣返。”
冰白一听,拜了一拜:“陛下英明。陛下,东海有一鲛人族,曾因在人身上施展邪术、杀人喝血而被魔族驱逐,请陛下允许小神捣毁蜃楼与海市,驱逐东海鲛人族。”
“东海你也管?你是咸的还是淡的你不知道吗?”天帝瞅着冰白。
“陛下,江河入海,海纳百川,不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关系到人的生命和神的威严,小神有责任为神和人出力,一直在找机会端了东海鲛人族。东海鲛人族,绝非善类。”冰白又拜。
天帝起身,在案前缓缓踱步:“东海鲛人族接触人类只有通过海市,海市交易珠宝仙器,并没有听说什么不妥。你如果现在能查出海市有邪魔害人之物,就把海市关了,让他们在东海接触不了人,就行了。”
冰白不解:“小神一直在派人监视暗查,东海鲛人族狡猾,目前还没有露出尾巴。陛下已下旨驱逐魔族,为何对东海鲛人族如此宽容?”
天帝说:“东海龙族已经收纳鲛人族,龙王也再三保证过。就这样办,东海富庶,不必得罪龙族,”打量着冰白,“年后,包括洞庭在内的五大湖泊水君,还有湘、资、沅、澧四位水君,升为水神,管辖当地水君;南方所有水神由南方主神汇总公务报告。水神冰白,只管辖北方水域。”
冰白无言,脸色发青。
祝融讶异:“陛下,这…”
天帝说:“冰白治水功绩卓越,功德加身,做黄河水神自然是没得说,可是南方毕竟不是冰白的地盘,南方江水河流湖泊众多,你功德高,不代表其他神信服你,很多事做起来不那么方便,还劳心劳力不讨好。这一年看来,你得罪了不少神,南方,就让祝融分担吧。”
冰白低下头:“是,陛下。”
两位神走出南天门,冰白有些失落。
祝融安慰道:“这样对你也好,不用南北两头跑,可以有很多时间潇洒潇洒。走,跟我回家喝一杯去,我送你两车柑橘带回去。”祝融搂着冰白的肩,拍了拍。
冰白苦笑:“改日吧,现在有些困了,想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祝融点头:“好吧。过完了年,上元节到衡山做客吧。”
“好。”冰白有些感动。
回到水神府,阿晨迎过来:“阿白回来了。”
冰白搂抱着阿晨,低下脑袋蹭着阿晨的肩:“我回来了,”又抬起头笑,“洗完澡再抱你好了。吃了吗?”
阿晨搂着他的腰:“吃了。我怎么感觉你风尘仆仆的,很疲惫吧?”
冰白又把脑袋靠在阿晨肩上:“是有点,你怎么这么善解我意呢。我要好好睡一觉了。”
说是好好睡一觉,冰白只睡了一个时辰。漏壶滴答,浮箭上升,冰白就起了。
阿晨把一碗粥端到冰白面前:“阿白,吃肉粥吧。荣野说我做的可好吃了。”
冰白给了阿晨一个浅浅的吻,吃完了粥,正要端走碗和勺,阿晨说,我来吧。
冰白拿起碗不给他:“你做粥,我刷碗,行不行?”
阿晨迅速摸索着拿过碗:“你累了,让我做。很简单的我能做。”
冰白跟着阿晨到了伙房,看着阿晨用海绵仔细刷干净碗,并用手指触碰是否干净了。他知道阿晨爱他,想努力对他好,做力所能及的事。
两人之间不平等,没了咒枷之后,阿晨不再是那个云淡风轻的阿晨,而是变得敏感谨慎,小心翼翼的。
阿晨洗完了碗,擦干净手,摸过来:“阿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别憋着,跟我说。”
“就是公务上的事,年末了,开大会,折腾了几天。已经好了。”冰白轻松地说。
“哦…你不高兴一定要跟我说呀。”阿晨微笑。
阿晨其实说得没有底气。
自己能帮着阿白做什么呢,阿白就算说,自己也听不懂,不能给出任何意见。不能帮阿白分担公务的烦恼,水神府也打理不好。自己就是个废物。
就连自己做的肉粥,肉丁都是阿白提前切好,菜都是阿白提前洗好,放在冰室里的,自己只不过是淘了几遍米,加了一把柴火,旁边有个护卫小心看着他。
阿白走之前说要请人照顾自己起居,自己以不习惯别人伺候、生活可以自理为由拒绝了。
从前想过,虽然自己是个拖累,但是阿白没有他活不了,因为有咒枷,自己好好活着对阿白也是保障。现在感情不一样了,自己爱上了阿白,再也无法放手。
从来没见到过光明也就罢了,自己也不会多失望,可怕的是自己拥有过阿白,阿白不爱自己。
不管我做的多烂,我也要努力对阿白好,这样阿白要继续给我炒菜做饭,阿白要继续照顾我洗澡穿衣,就算他不爱我,他也要一直对我好。
阿白带自己出去游玩的时候,自己也听过一些话,阿白是人们口中俊美飘逸、气宇不凡的神,自己是个又丑又瞎的男人。有神仙给阿白介绍女神和仙子,阿白因为咒枷,必须照顾一个男人,照顾到同食共寝,这让很多女神瞧不上阿白。
我没用,我不美,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我是个需要你可怜的瞎子。
第一次发生关系,是阿白在外边遇到压力了,是自己贴上去的,阿白是对自己好习惯了,对自己好到了床上。
“就算我有不高兴,也不能让你跟着我不高兴,有什么事外边解决了回来,我不想再伤害你。”冰白拉着阿晨的手回房。
“你从来没有伤害我,你是让我认清了自己多爱你。”阿晨攥了攥冰白拉着他的手。
“其实,我就是被分了权。也不是没有好处,可以好好守着北方水域,可以好好和你在一起。白天爱公务,晚上爱你。”
烛光摇曳,□□喘息,水神府整晚萦绕着温暖的香气。
第十五章
东海落月宫,鲛人王后新翠双手轻轻剥下了眼前人的白色羽衣,看着裸露的皮肤赞美不已。
“不愧是忠月,做的极好。你现在的皮肤,比仙娥还精致,你看你的五官,”新翠拿过铜镜,给眼前的人看,“没了鳞片碍事,原来是这样好看啊。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再也不必理会其他人的眼光了,我的小王子,最美了。”
小王子眼神黯然:“母亲,忠月可是对你忠心不二,用情至深,你这样做,对不起他。我不要这身皮囊。”
新翠嗤笑:“作为一个母亲,总该给你树立忠诚忠贞的榜样,我不能让他纠缠我。他如果忠心,就不该有非分之想,他自己愿意死,我又没有逼他。”
小王子摇了摇头,眼泪涌上:“母亲…我从来没有因为皮囊自卑。鲛人王室长得高大而丑陋,可以保护家族、震慑外族,这是父母给我的,我没有怨过,这象征着我的责任。可是现在呢,人有人性,我们只有皮囊,我在这样的族群里,一次次失望,我为我是鲛人王子自卑!你太让我失望了。”
新翠柳叶眉蹙起,忍住怒气,又对小王子微笑:“就当做了件皮草而已,人类不也把老虎的皮做裙子,狐狸的皮做领子吗。月回,你长大了,知道逆反了,可是我告诉你,收起你所谓的人性,人性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把你扔到人堆里,你连骨头都不剩。家族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让你看不到外边有多脏,只知道埋怨自己家的不是!”
“那你把我扔出去呀,你舍得我这双火眼金睛吗?”月回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新翠叹了口气,“我都是为了你好啊,”蓦然转身离开:“别让忠月白死。你难受,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