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美丽——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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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可惜,今日宁虞出门没看黄历,他扯着人晃悠了大半圈,愣是没瞧见一个人。
宁虞恨恨咬牙,气十分不顺,他心道平日里不想见人的时候一大堆都在那戳着挺碍眼的,怎么现在想见人就一个都瞧不到了?
出门时,宁虞原本心情很好,现在不知怎么突然好像有些气愤,易雪逢疑惑地看着他,道:“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许是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宁虞觉得能将自己内心从不对外说的一些乱七八糟的都能告诉易雪逢,所以也没隐瞒,直接道:“路上怎么没人?”
易雪逢道:“啊,大概是还在集市上吧,你想见谁?”
宁虞将握着易雪逢的手抬起来晃了晃,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极其可怕的话:“我就想炫耀炫耀。”
易雪逢:“……”
易雪逢十分牙疼,再三确认:“你刚才说了炫耀是吧?”
宁虞觉得自己内心所想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是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易雪逢艰难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
你未免形象崩得太彻底了,要是有个外人在旁边看着,可能会觉得你被哪个骚浪的孤魂野鬼夺舍了。
宁虞:“觉得什么?”
易雪逢:“没什么,还是先见师尊再说。”
宁虞“嗯”了一声,总算是顾忌着易雪逢现在不宜长久走动,放弃了拉着他绕远路去集市转一圈的打算。
两人走了片刻终于到了炎海边缘,秋满溪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边缘,看模样好像还在发呆。
易雪逢看到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尖一疼,快步走上前:“师尊。”
无论是秋将行还是宁虞来见秋满溪时,他都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颗顶天立地的巨石一般巍然不动,但是此时易雪逢还未走近,只是唤了一声师尊,秋满溪几乎是立刻就回过了头。
易雪逢脸色苍白,飞快走到了秋满溪身边。
秋满溪神色一僵,忙撑着手站了起来,往前面迎了几步,摆手道:“别,别靠太近呀,这里的热浪能将你烫一层皮的。”
宁虞在一旁瞧着十分不是滋味,心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您可坐得比谁都稳,也没提那什么劳什子热浪的事儿。
易雪逢已经不是当年的寒灵脉了,自然是畏惧热的,他刚在秋满溪身边站定,就看到他师尊从怀里拿出了个灵器,往他怀里一塞,周围的热浪顿时往一旁散去。
易雪逢胡乱将灵器塞到了袖子里,上下打量着秋满溪,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师尊没事吧?”
秋满溪温柔笑了笑:“师尊能有什么事啊,不必担忧。”
易雪逢这才点了点头。
秋满溪又和他说了几句话,瞥见宁虞在一旁梗着脖子不说话,疑惑道:“徒儿,你热吗?”
宁虞这才幽幽看了他一眼,道:“还没烫死呢,难为师尊还记得我。”
秋满溪笑了笑,宁虞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了,自然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他道:“你皮糙肉厚的烫一烫又怎么了,我家雪逢可不一样……”
他还没说完,宁虞就走上前,一把揽住易雪逢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微微挑眉,对秋满溪道:“我家的。”
易雪逢:“……”
秋满溪:“……”
秋满溪开始沉思,自己的脾气是不是真的太好了,要不然怎么没在小时候把这混账东西给抽死呢?
第107章 比剑
宁虞短短几句话就将秋满溪气走了, 如愿揽着易雪逢慢悠悠回去。
易雪逢一路上若有所思,一直在低着头思考问题。
宁虞道:“在想什么?”
易雪逢没隐瞒他:“我就是在想秋将行到底是谁, 他为何要杀我?”
宁虞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糟心, 他蹙眉道:“人都死了, 多思无益,你与其想他, 倒不如多想想我。”
易雪逢愣了愣, 古怪地抬头看他:“想你?想你做什么,你不就在这儿吗?”
宁虞扣着他的五指晃了晃,淡淡道:“再多想一点,最好满脑子都是我才好。”
易雪逢:“……”
易雪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道:“师兄, 你这样让我觉得之前那些年对你的那些了解全都是假的。”
宁虞挑眉:“嗯?”
易雪逢一言概之:“别这样, 我慌。”
宁虞抓着他往前走,漫不经心道:“慌什么,走,我们去集市玩儿。”
易雪逢被他拉了一踉跄, 好脾气地道:“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现在怎么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宁虞道:“之前是之前,人总会变的。”
易雪逢“哦”了一声, 抬手将面容变回林浮玉那张清冷的脸,才任由宁虞抓着他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宁虞无意中一回头就猝不及防对上“林浮玉”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被吓了一下,皱眉道:“怎么突然变回来了?”
易雪逢道:“如果被人认出来了,免不得要有一堆麻烦。”
宁虞还是不满。
易雪逢微微挑眉, 使出杀手锏:“而且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不喜欢我那张脸来着。”
这句话一说出来,宁虞顿时不敢造次,握紧易雪逢的手,小声嘀咕了什么。
易雪逢凑近:“你说什么?”
宁虞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记仇,都多久的事儿了怎么现在还翻出来,算旧账也不是这样算的吧?”
越靠近集市的那条街人就越来越多,已经有些人认出了这两人,正私底下相互通传,表面上却仿佛在看陌生人似的,眼神一扫就过去了。
宁虞还在说:“如果要翻旧账,那我也翻一翻吧。”
易雪逢头疼地按住了额头。
“你应该在仙道大典之前就重生了吧,那时我也在寒淮川,为何你第一时间不去寻我?”宁虞垂着眸用眼神质问,“嗯?我们在百年前便已经行过道侣之事,你回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找我?反而在那寒淮川一待就是好多日,如果不是我发觉蛛丝马迹,你指不定到现在都不会主动认我。”
易雪逢被数落得有点心虚,小声反驳道:“我不是已经忘了吗?”
宁虞:“忘了就算了?就算那几日的事情忘了,但是我是你唯一亲近的师兄这个事你总该记得吧,嗯?嗯嗯?”
易雪逢撇嘴:“那个时候你待我又不好,我专门去记那个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宁虞这下眉头都要皱成一个球了:“我待你不好?什么时候?”
易雪逢哼唧:“就那……那……还有那……”
宁虞被他“那”的满脸茫然,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修无情道时可能不近人情到不分敌我,立刻截了这个话题不再深挖,唯恐让易雪逢在反过来翻自己旧账。
他“啊”了一声,指着一旁的糖人摊,道:“吃糖人吗?”
易雪逢摇头:“我不怎么喜欢吃糖。”
宁虞拧眉,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糖炒山楂?”
易雪逢见他跃跃欲试想要买点什么东西的样子,无奈点头:“可以。”
宁虞忙上前去买了。
易雪逢的手终于能歇一会了,他在路的边缘盯着身形高大的宁虞站在一群小孩子当中面无表情地要糖炒山楂的模样,不知怎么突然笑了出来。
他正站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就对上了夜芳草笑得眼睛都没了的脸庞。
夜芳草笑嘻嘻道:“小仙君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宁剑尊呢?”
易雪逢指了指前方被一群孩子包围的男人,夜芳草笑容一僵,表情险些崩了。
他揉了揉脸,嘀咕道:“我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
先不说能同自己自小憧憬到大的玉映君面对面叙旧了,就眼前宁剑尊坠入神坛亲自去买山楂这种事,就完全不是他这种脑瓜子能想出来的。
易雪逢笑了:“集市都开这么多天了,按照道理来说你也该逛个遍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夜芳草忙收拾好情绪,凑到易雪逢耳畔小声嘀咕:“我是陪人出来的,小仙君还不知道吧,归鸿山的雀声来蛮荒了。”
易雪逢听到雀声的名字,怔了怔才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夜芳草道:“来了好几天了,我也是知道不久,前几天秋长老让我去陪着她,说是别让她跑丢,但是她这个人也太冷了,我都陪了她两天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我,搞得别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跟踪狂魔。”
夜芳草觉得十分委屈,说着就赖叽叽地蹭着易雪逢的肩膀,撒了一个好大的娇。
被一个男人像是大型灵兽似的在肩膀上蹭,饶是温和如易雪逢也被蹭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夜芳草的眉心让他不要折腾自己。
夜芳草正要趁此机会多蹭两下,被戳开有些不满。
易雪逢只好道:“剑尊马上要回来了,如果你不怕死尽管继续蹭。”
夜芳草:“……”
夜芳草立刻站直了身体,仿佛无事发生。
易雪逢忍笑。
这回夜芳草运气十分好,在离开易雪逢肩膀的一刹那宁虞刚刚买好山楂转过身,自然就没瞧见他那辣眼睛的撒娇一幕,夜大师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宁虞细长的手指捏着油纸包走过来,瞥见夜芳草眼中瞬间浮现一排大字——这碍眼的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夜芳草默默咽下一口老血,颔首行礼:“剑尊。”
宁虞知晓夜芳草同易雪逢相交甚好,也没有让他太过难堪,勉为其难地一点头,将山楂递给易雪逢,道:“我尝过了,这回的不酸。”
易雪逢皱着眉头接过来,宁虞又忙道:“也不甜,不酸不甜刚刚好。”
易雪逢眉头才舒展开了。
一旁的夜芳草险些吓得脖子都伸长了。
易雪逢拿着山楂慢条斯理往前走去,他有话要同夜芳草说,宁虞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去握他的手,后退半步,冷漠地盯着夜芳草光溜溜的后脑勺释放杀气。
同易雪逢并肩而行的夜芳草险些给吓哆嗦了,瞥见身边的易雪逢还在慢条斯理地拿着木签将糖衣拨开,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
易雪逢拨开了一半糖衣,戳了个山楂咬了一口,觉得没那么甜也没那么酸,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又戳了一个给夜芳草:“吃吗?”
宁虞的眼神更可怕了。
夜芳草哪里敢吃,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易雪逢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偏头瞥了宁虞一眼,低声道:“别吓他。”
宁虞道:“我没有。”
说着,从善如流将冷冰冰的视线收了回来,又开始盯着易雪逢的腰出神。
易雪逢:“……”
宁虞的视线太过炽热,易雪逢不自觉地理了理衣服,有些无奈,他拿着木签戳了两个山楂串在上面,回身递给了宁虞,道:“吃这个,也别看我。”
宁虞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接过去,视线终于安分了下来。
夜芳草在一旁叹为观止,恨不得拿个留影珠给录下来。
易雪逢见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无奈道:“你不是瞧过许多话本吗,怎么吓成这样?”
夜芳草三魂去了六魄,讷讷道:“但是话本上没有写过这样的。”
蛮荒魔修写的戏本能有文化到哪里去,十本有九本半全部都是在写这两人是如何在床上打架的,不过蛮荒魔修也喜欢这样的剧情,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本,这一百年下来,简直算得上是蛮荒另类龌龊指南了。
易雪逢却不知道这些,他只看过一本,还以为那本只是特殊的,便好奇道:“那话本上都写了什么?”
夜芳草脸绿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方才那股要杀人的视线又回来了。
他冷汗直流,咬着牙艰难道:“就……写,你们两人,相爱相杀,一言不合就打架的。”
易雪逢“哦”了一声,心道这著者还真有想象力。
两人胡乱说了个话题,易雪逢才突然想起来正事:“对了,方才你说雀声来蛮荒,她来做什么你知晓吗?”
夜芳草歪头想了想,道:“好像是来找剑尊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无意中听到她在和旁人打听宁剑尊住在哪里?”
易雪逢愣了愣,回头看了宁虞一眼。
宁虞在蛮荒这么多年,住处应该不少人都知晓,怎么雀声还要四处去打听?
易雪逢道:“你知道她在找你?”
两颗山楂已经被宁虞吃完了,此时他正叼着根木签,牙齿咬着让木签上上下下动着,闻言嗤笑一声:“她找我难道我就要去见她吗?她谁啊,多大的架子啊?”
易雪逢有些无奈,道:“她找你做什么?叙旧?”
宁虞道:“叙旧?叙哪门子旧?我猜她指不定是在哪里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觉得我真的对寒淮川的小仙君下手了,所以过来咒我死的吧?”
易雪逢:“……”
易雪逢无语地看着他,心道咒你死难道还要专门跑过来一趟吗,那雀声也真是闲得慌。
三人正在说着,一旁突然走过来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是雀声。
她远远瞧见了宁虞,连同一旁的“林浮玉”一起,当即脸色变得极其阴沉,握着剑冷若冰霜地走上了前。
宁虞眼尖地瞥见她,一挑眉,反手将易雪逢抓着按在怀里,朝着雀声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