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美丽——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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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脸极快,就算易雪逢见过了无数次依然习惯不了。
牧雪深道:“若不是我知晓他神魂聚散,根本活不过来,我都要将你认成他了。”
易雪逢手指一颤,微微挑眉,也笑了:“哦?认成谁?那个死无全尸的易雪逢?”
他看着牧雪深脸上的杀意,细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有些苍白的唇,接着指腹轻轻一点,他偏头一笑,柔声道:“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不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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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更
牧雪深看他的眼神微微一变。
易雪逢饶有兴致地看他变脸, 正要说什么, 门口带着火焰的结界上传来一声微弱的烈烈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真正烧起来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眼眸眯起,眼尖地发现一只烧了一半的纸鹤从半空飘飘然落到了地面上, 很快被火舌吞没, 只剩下一撮灰烬。
那是……宁虞的传信纸鹤?
为何宁虞会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易雪逢眉头皱起,百思不得其解。
牧雪深冷笑一声打算他的思绪:“易雪逢当年在诛魔阵中神魂俱碎, 三魂六魄混在那阵法中说是有成百上千片都不为过, 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耐能将神魂拼在一起,还夺舍了我的身体?”
易雪逢并不知自己死后之事,自然无从回答, 但是按照牧雪深的说法,在他死后不久, 定有人在那残留的诛魔阵中将他的魂魄一点点拼凑起来,要不然现在他也不会夺舍。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易雪逢没有多少思绪, 据说自那之后宁虞便直接入魔了, 魔修根本不可能能入诛魔阵, 那剩下的愿意花费这么多精力救他的,要么是秋满溪, 或者便是他更为熟悉的……
切云?不对,那时他跟在临樊身边,根本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何谈来救他,那四只灵兽更加不可能了,他们不捣乱都算不错了。
思来想去,易雪逢竟然想不出一个能有理由救他的人。
他自嘲一笑,淡淡道:“你不信啊?那便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牧雪深抬手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只听得一阵微弱的冰霜凝结之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石窟的墙壁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易雪逢正在自己的储物戒里找有没有能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感受到了身边的寒意,微微挑眉:“你觉得依你现在的能力还能杀得了我?”
牧雪深冷冷看着他。
最开始易雪逢的打算是根据宋镜笙用火属灵花来避免牧雪深近他身而学到的。
在云胡城偶遇牧雪深,知晓了他的死穴后,易雪逢就打算利用在云胡城所得到的火镜鸟的火属灵石在朔日时纳入身体中,使经脉中充斥着火属灵力,再来寻牧雪深就可以不被轻易夺舍。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现了变故——宁虞将火镜鸟的灵物换走,只留给了他一块无用的紫云纱。
那时的易雪逢连杀了宁虞的心都有了,正要不得已换个方法时,宁虞又魔怔似的将灵石送给了他。
易雪逢当时虽然表面上强颜欢笑,但是实际上易雪逢都恨不得把他一刀砍了。
而后他按照计划到了蛮荒中,本来耐心等着朔日时,将火镜鸟灵石中的火属灵力全都纳入身体中,以备往后的不时之需,谁知后来竟然又出了变故。
他原本只是想一点点耐心的吸取灵力,哪怕那火属灵力不够杀了牧雪深,但是重创他也已足够了,但是宁虞又再一次打乱了他的计划——那财大气粗的傻子竟然堆了满暗室的火属灵石。
易雪逢那时不知是该无语还是该欢喜,整个暗室的火属灵石就算不用动用灵力去吸收,灵力也像是雾气一样拼命往他经脉中钻,仅仅只是一晚上,他体内的火属灵力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朔日过后,易雪逢十分头大,加上知晓了牧雪深的藏身之处,便直接改了计划,将秋满溪教给他的火属阵法画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寻牧雪深了,反正他体内的火属灵力就算耗费上一年也不一定能消耗多少。
易雪逢揉了揉眉心,看着地面上也逐渐结起的冰霜,轻轻一笑,绷着脚尖轻轻在冰面上一点,一股炽热从他脚尖落在地上,结实的冰面宛如沸水似的骤然滚腾,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飞快融化成了一滩水。
易雪逢微微仰着头,手撑在石床上身体往后仰,双腿抬起姿态十分悠闲地晃来晃去,百无聊赖道:“你既然想要杀我,那我也不能引颈受戮吧?”
他一偏头,长发垂落在榻上,发尾微微盘成一个圈,同榻上的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化为了一滩水。
现在的易雪逢仿佛已不是同牧雪深相同的寒灵脉,反而像是一个行走的火炉,浑身散发着炽热。
牧雪深冷冷道:“你这具身体是我按照自身的经脉来制作的,你吸纳了这么多的火属灵力,事后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易雪逢一笑,道:“反正我会活得比你久,不必担心我。”
牧雪深定定看了他许久,才抬步走上前,坐在了易雪逢对面的石椅上,他身体前倾,双手交握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声音又轻又柔:“难道你想同我耗死在这里吗?”
易雪逢道:“何出此言?”
“我是一抹幽魂,可以不吃不喝活上千百年,而你不一样,你这具身体只是我用灵物制作而成的类人傀儡罢了,它几乎同人一模一样,按照你现在的修为并未辟谷,怕是连三日都撑不下去就要死去了吧。”
易雪逢笑了起来,道:“好说,我只要在三日之内杀了你就可以了。”
牧雪深大概被易雪逢激怒得太厉害了,反而没了那滔天的怒意,脸上重新浮现起笑容,他柔声道:“说说看,你想要用什么办法杀我。”
易雪逢将一只脚放下,另外一只手踩在榻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姿态十分惬意,他身体微微前倾,同牧雪深相隔不过三寸。
“你身在火属阵法中,每多待一刻灵体便会消耗一分。”易雪逢轻轻抬起手,撩起牧雪深垂在肩上的长发,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很轻易地杀死你。”
牧雪深的长发被他挑起,接触到他指尖的灵力后直接化为一团白雾气消散在空中。
牧雪深道:“若是这么简单,为何你刚一开始就没有动手,反而要和我这般耗下去呢?”
易雪逢:“当然是想从你口中问出些什么。”
牧雪深一笑,柔声道:“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你。”
易雪逢可没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他抬起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微微撤身,道:“我想知晓,你这具躯体到底是如何做成的?”
牧雪深竟然直接答了:“灵物,你想象不到的无数的灵物。”
易雪逢道:“无数灵物堆成的躯体,充其量只是一具人人操控的傀儡,所以你才想要寻水灵脉的灵力精魄将这具傀儡唤醒,才方便夺舍?”
牧雪深眸子幽深地看着他,道:“对。”
易雪逢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那这具身体为何会在我这里?”
“因为临樊。”牧雪深道,“我当年取走易雪逢灵力精魄后将傀儡唤醒,在即将夺舍的最后一瞬,临樊寻到了我,将我重伤并抢走了这具躯体。”
易雪逢一怔,临樊?
当年他同临樊的交情并没有多深,而将切云送过去也纯属只是因为怕切云跟着自己在蛮荒受辱……
不对,切云?
见易雪逢久久没有说话,牧雪深轻声道:“问完了?”
易雪逢回过神,对上牧雪深的眸子,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牧雪深一笑,他手指轻轻在墙上敲了敲,被易雪逢周身灵力所融化的墙壁再次结上了一层厚厚冰霜。
“我姓秋,名唤秋浮玉。”牧雪深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你的师尊秋满溪,正是我的好哥哥。”
易雪逢瞳孔骤然一缩。
牧雪深道:“我和他本是同胞所生……”
秋浮玉同秋满溪本是同胞所生,但是各自的灵脉却是天差地别,秋满溪是整个三界人人称赞的修剑道的上等灵脉,而他却只是一个连触碰自己爹娘都不能的废灵脉。
几千年前,三界并没有这般昌盛,对废灵脉的定义也十分模糊,那时三界以强者为尊,所以这等只能将人冻一冻,根本不能得道的寒灵脉来说,便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废灵脉。
双胞兄弟,一个人人称赞前途无量,一个却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废物。
在他们九岁那年,因寒意而被父母忌惮锁在了后院房中的秋浮玉因脚上带着镣铐躲闪不及,被一场大火烧毁了半张脸,自那之后,更加无人在意一个容貌尽毁的丑八怪废物了。
秋满溪年仅十九岁便入金丹修为,被送去了山门拜师学剑,而秋浮玉却因身上众人忌惮的寒意连门都出不得。
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哪怕秋浮玉再强的心智也免不得要崩溃。
在秋满溪二十五岁学成下山去驱魔卫道时,碰到的第一个魔修,却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出了剑将我重伤,却饶了我一命……”牧雪深说起旧事时,哪怕说起秋满溪,神色和语气也是满满的不在乎,就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我浑身是血逃到了三界最边缘,那里全是毒气雾障,野兽猛禽,哈。”牧雪深笑了一声,眸中却全是冰冷的杀意,“现在想想,我当真是命大,竟然在那样的鬼地方活了下来,一待就是数百年,而且还寻到了一群肯替我卖命的魔修,他们受我驱使,将那一处荒野之地变成了所有魔修聚集之所。”
他说完,轻轻张开手,偏头诡异一笑:“而那个地方,现在被你们称为——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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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二更
易雪逢在刚入魔时也曾经听说过蛮荒第一任君上, 只是那时的他满心颓废, 根本没有在意这个。
若是牧雪深当真是蛮荒第一任君上,那当年放正道入蛮荒的重心君,或许根本并未被夺舍,而是心甘情愿听命于他, 所以宁虞杀了他才没有伤到牧雪深, 反而让他逃了。
牧雪深道:“蛮荒魔修无恶不作,处处同正道作对, 甚至有一段时日, 秋满溪走到哪里我便让那些魔修去那里屠城,哈哈哈你都不知道秋满溪看到那血流成河场景时的表情,正道啊真是可怜啊, 悲天悯人,情感太过, 束手束脚,他甚至连杀我都不敢。”
易雪逢听得死死握住了手, 厉声道:“但是最后秋满溪还是将你杀了!”
牧雪深也没有动怒, 他唇角勾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压低着嗓音道:“是啊, 我的好哥哥,长了一副天生的铁石心肠, 全然不顾我和他血脉相连,将我一剑穿心,身体封印在了蛮荒炎海, 没到千年便化为灰烬,魂魄封印在云胡城,永生永世不得从哪个鬼地方出来。”
他突然抬起手按住易雪逢的后颈让他同自己额头相抵,即使两人接触的地方被火属灵力烧得一片焦黑他也全然不在乎,只是越说声音越快,脸色也越来越狂乱:“他说他恨我,可是啊秋满溪,他从未爱过我,又何谈恨呢?”
易雪逢抬起手想要一掌将他推开,手却直接穿过他的灵体摸了个空。
牧雪深道:“他让我生不如死了这么久,我依然逃了出来,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抓着易雪逢完全不顾自己灼灼燃烧的灵体,喃喃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这样狠心对我,我都不想杀他?从云胡城刚出来的那些年,我将他身边所有亲密之人悉数杀光,只有他,只有他我下不了手……”
他原本是在问易雪逢的,但是说着说着,他似乎自己找到了理由,喃喃道:“对了,他是我哥,我自然是不想杀他的,当年整个家中,只有他一人是真心对我好的,还有那场大火,若是没有他不顾性命去救我,我早就死了。是了,因为他是我哥哥啊所以我才下不了手,我爱他,就算他恨我,我也爱他。”
他说的颠三倒四,重复了好几遍后几乎将自己也说服了。
易雪逢面无表情,将一只手臂上的火属灵力全部散去,直接化为牧雪深同样的冰雪灵力,抬起手朝着牧雪深的脸甩了一巴掌。
这一下,他竟然打到了实体,而且将牧雪深隐着的半边脸上的面具给打掉了。
只听到面具消散的轻微细响,露出了牧雪深那张被烧得伤痕累累的脸。
易雪逢冷冷看着他,道:“你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秋满溪这般畏惧活着,你不杀他只是因为想要看着他痛苦,他才不是你兄长,他也没有你这样令人恶心的弟弟。”
牧雪深偏着头,丑陋的脸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才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唇边,柔声道:“嘘。”
他唇角翘起,露出一抹似笑似哭的狂乱神色,仿佛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道:“不要大声说,我哥会听到实话的,这样我就骗不了他啦!”
他说完,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易雪逢骂道:“你真是个疯子!”
牧雪深笑着笑着,眼角就划过两行泪,他歪着头轻声道:“如果你不将身体还给我,总有一日你也会和他一样,想死也死不了。”
易雪逢冷冷看着他,正要问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牧雪深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易雪逢方才打他的那只手,突然歪头一笑,柔声道:“但是疯子并不代表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