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记仇——by你的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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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齐木跟个豆芽菜一样,挂在上面晃什么呢?
“颜齐木。”从西尔喊他。
颜齐木扣着墙,缓缓回头。
完逑被抓包了。
他在上面挂太久了,太阳又大,额头上汗都留下来了。看起来很是苍白惨淡。
“王爷。”
“没想到你还有民间艺人的身份。”从西尔环着手臂,静静看戏。
“王爷,我接下来要给你表演一个,我掉你接的游戏,接到我会有意外惊喜。”颜齐木实在撑不住了,他要掉下去了。
这摔下去就是骨折。
就看好心的王爷会不会接住他了。
“行啊,你掉吧。”从西尔还是环着手臂,不动作。
颜齐木闭上眼,松开了手。
从西尔见他真敢松手,就急着跑去接人。
好在接住了。
如果不是颜齐木砸了他的胳膊,他甚至能抱着人转圈圈。
颜齐木睁开眼,王爷果然接到了他!
“王爷,您真棒!”颜齐木高兴着从王爷怀里下来。
“意外惊喜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要去烧香拜佛了,为您祈福。惊不惊喜?”颜齐木笑嘻嘻的,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给这王爷说他要逃跑。
“是吗?”
“嗯嗯嗯!”颜齐木点头如捣蒜,迅速跑开了。
好险好险,今日也没脱离魔窟,唉。
第13章
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总会令人格外惆怅。
雨淅淅沥沥的,扰人清净。
于岑寂从早上睡醒,心情就不太美妙,到了晚上也还是闷闷不乐。
今天那聒噪的乌鸫鸟怎么不来了?
待到深夜入眠后,于岑寂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身处闹市,前面嘈杂的人群吸引了他。
“你好,请问前面,是在做什么?”于岑寂见人都往前面去,他也有些好奇了。
“前面啊,是雀仙在招亲。”这人被于岑寂拦下,也不恼,甚至还很热情。
“快去,雀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君,去晚可就见不着了。”
这人说完就往前走了,于岑寂本无意,可这万人空巷的场面,他不去凑凑热闹,也着实可惜。
于岑寂来的晚,只能站在最外围,听着旁边的人讲这雀仙。
“看见没看见没?这雀仙可实在俊朗!”
“看不见看不见啊,我这么高个子,都挤不进去。”
“别说了,我这矮个子也挤不进去。”
于岑寂看了看讲话这几位,确实是高矮参差不齐的。挤不进去怎么能怨个子,全是自己实力不够好。
“哎!这雀仙等下可是要吹曲子了,天籁啊!都给我竖起耳朵。”
“要你说,我等下要躺在大地上听,嗅着泥土的芬芳,听着雀仙的妙音。啊~”高个子越说越陶醉,甚至还有些羞涩。
“啊你个头啊!不准玷污我的雀仙。”
于岑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如此夸张,这雀仙要是没那么神,他也要胖揍这高个一番。
“安静!雀仙要开始表演了。”
台上敲了铜锣,来维持片刻的宁静。
台下人安静了,谁都不能在雀仙表演时捣乱。
台上的雀仙一袭白衣,带着面罩,听闻仙风道骨的样子。
开始了!
春露初霭,朝华始敷,文羽清喙,飞鸣自如,若奏琴筝而和笙竽,清耳悦心,听者为娱。
是箫声,伴着清风,吹过雀仙的发丝,也吹乱了谁的心弦。
于岑寂听的心情舒畅,这场子没白凑。
“太苏了,我要嫁给他。”高个子遮面,娇羞的跺着地,大地也随他的告白抖了一抖。
于岑寂吓了一跳,嫁给他?高个子是男的啊!
“别抢,我永远是雀仙得不到的男人。”矮个也插了一嘴,他得不到的人,那就是大家的!公众的!
“雀仙不是女的吗?”于岑寂有些没听懂,这着实有些光怪陆离了。
“谁说雀仙是女的,我们英俊潇洒的雀仙,是男的。”高个子放下手,对着于岑寂跺脚。
于岑寂受不了的往后退了退,雀仙是男的?
面前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想嫁给他?
他的胃里开始翻涌了,不搭,实在不搭。
“安静!雀仙的萧要升空了,选中了谁,那个人就可以做我们雀仙的伴侣。”台上人敲锣,讲明规则。
台前的人可以看到,雀仙抬手翻转,那蓝色的光芒带着玉箫,一路欢快的向前飞舞。
于岑寂抬头,他也可以看到空中的玉箫,这萧上坠了一个什么,隔太远了,他看不大清楚。
“来了来了,这萧冲我来了!”高个仰着头,微微踮了起脚尖。
只要他长得高,这萧就落不到别人的头上。
“雀仙,看看我吧!”矮个也开始祈求了,人要有梦想,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于岑寂看的好笑,他要是雀仙,怎么也不会选这两位。
刚笑完,于岑寂就笑不出来,这萧……当真停在了高个面前。
高个看着眼前的玉箫,傻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是真的吗?
就在一众人感慨的时候,这萧绕过了高个,飞到于岑寂的跟前,停下了。停的彻彻底底的。
“让我们恭喜这位天选之子!”
又是一阵锣鼓声,于岑寂被人拥着向前走,他手中还握着萧,萧尾坠的,明明是他的玉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岑寂走后,高个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爱情啊,不是你想拥有,就可以拥有。
于岑寂走上前,才看到这位雀仙。
他只能看到剑眉星目,剩下的全掩盖在了那面罩之下。
竟真的有些气势,还……有些俊朗。
“上来吧,我的新娘。”雀仙对于岑寂伸手,自带光芒的雀仙声音还是充满朝气的,与这裸露在外的面容,有些许反差。
于岑寂不为所动,太过稀奇了,他怎么凑了个热闹,还成别人新娘了?
雀仙打了个响指,于岑寂飘向台上。
“謝大家为我们见证。”雀仙对着台下微微鞠躬示意,随后搂上了他的新娘,以吻封缄。
隔着面纱,于岑寂依旧能感受到唇上的触感。
温热柔软,像带着电的棉花糖。
他的吻同他的箫声一样,有些醉人。
不过片刻,雀仙便松开了于岑寂。
“你可知这萧代表了什么?”雀仙问于岑寂。
“惆怅和伤感?”
“不,它代表,我要为你吹一辈子的萧。”
于岑寂握萧的手有些颤抖,一辈子?
“你是谁?”于岑寂伸手,要去揭开雀仙神秘的面纱,可是他的光芒太过耀眼,于岑寂有些看不清。
“沈欢鸣是不是你?”那双眉眼于岑寂太熟悉了。
“是我。”
“你又玩什么把戏?”
“不是我,是你。”
“什么?”于岑寂诧异,怎么可能会是他自己?
“是你召唤的我。”沈欢鸣拿掉面罩,冷静的看着他。
“你别胡说了,怎么可能会是我?”
“那你为什么会梦到我?”沈欢鸣反问。
“这是梦?”难怪于岑寂觉得不对劲,原来是梦啊,“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为何你要梦到我?”梦里的沈欢鸣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因为我……”
“你心悦我。”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
“于岑寂,抓住我。”沈欢鸣讲完,就跌下了台,坠落在那万千人海中。
“沈欢鸣!”于岑寂叫着这个名字坐起,他没抓到沈欢鸣,他……
他怎么还有些难过了,明明是个梦。
为何沈欢鸣会入梦来?
于岑寂捂着脸,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梦可算不上好梦,他深感自己变了,变得……
婆婆妈妈了。
天尚早,于岑寂躺回去睡回笼觉,等再度睡醒之时,就可以去上朝了。
朝堂上。
“众卿,这弹劾益州巡抚刘客的折子,可是越来越多了,你们怎么看?”从荣瞥着桌案上的折子,问殿下的大臣。
“皇上,臣以为,刘客当查。”崔子涯站出来,发表看法。
“皇上,臣也听闻,这益州巡抚平日里蛮横无理,欺压百姓,贪污受贿,实在是该查!”王大人也附和,嘴里振振有词,全然不顾今日殿下站着的骧王爷。
“哦?那你们觉得,应当派谁去查?”从荣看着难得来上朝的从西尔,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
从西尔啊从西尔,人心不足蛇吞象。
“臣以为,应当派于岑寂于大人前去。”从西尔自己开了口,他看着旁边的于岑寂,内心闪过无数恶毒的想法。
这益州,谁去死谁。
“众卿怎么看呢?”从荣没想到,从西尔竟然剑走偏锋,于岑寂若是查出什么,从西尔何以自保?
“这……”大殿之下乱糟糟的。
从西尔若是举荐自己人,那他们肯定反对啊。可谁不知道,四年前于岑寂就与从西尔决裂了,这又是出的哪一招?
“臣以为,派于大人去最合适不过了。”崔子涯永远支持于岑寂。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于爱卿,你说呢?”从荣问于岑寂。
“臣,愿前往。”于岑寂颔首应下。
“甚好。”
下朝之后,从西尔拦住了于岑寂。
“你敢告状?”从西尔指的是前些日子他没上朝,于岑寂参他之事。
“有何不敢?”于岑寂看从西尔,真是越看越厌。
“于岑寂,你可知益州是什么地方吗?”从西尔皮邪魅一笑,凑近于岑寂说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骧王爷,你今日此举,是在告诫岑寂吗?”于岑寂退一步,望向从西尔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以为?”
“不如让我来猜猜,我此去益州,必定路途坎坷,诸事不顺,对不对?”于岑寂太了解从西尔了,他要是不想让一个人好过,那谁又躲得过?
“呵。”从西尔冷笑。
“我若是查出了什么,想必便有去无回了。”
“继续。”
“我若是查不出什么,天下人依旧会怒骂我昏官,包庇骧王爷,再多个走狗的称号,是不是?”
“你这不是心如明镜吗?那为何还如此愚蠢!”从西尔莫名恼火,于岑寂该站在他这边的,辅佐从荣那个软柿子,有什么好?
“从西尔,你四年前怂恿我斩成旭曦一家之时,就该想到,你我注定要分道扬镳。”
“是吗?我还是那句话,骧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现在不走着进来,以后你势必跪下求着我进去。”
“不会有那一日的。”
“你且等着吧!”从西尔甩袖离开,不识好歹。
于岑寂自己慢悠悠的走回去,一路上都在思索,这益州何时变得如此?闹的人心惶惶的。
从西尔又在密谋些什么?
益州当真有宝藏?
于岑寂走的太慢了,本来晴朗的天气,竟下起雨来,他还浑然不知。
直到他看到奔跑的人群,才发现下雨了。而他的头顶,依旧干燥。
于岑寂回头,发现了身侧撑伞之人。
“元狄,是你啊,你的眼睛……”元狄的眼罩太显眼了,于岑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可没见他戴眼罩。
“瞎了。”
“哦。”
“下雨不撑伞,还不找躲雨的地方?当真是读书读多了,傻了?”元狄嘲讽,大老远就见这一人,在雨中漫步,像个傻子。
“光明的那只用来看世人,黑暗那只用来看自己。”
“什么?”元狄听着于繁讲不着边际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岑寂指指他的眼睛。
元狄默不作声。
“不过你这样,还徒增了些性感,倒也挺痞的。”于岑寂夸元狄,眼睛也许是他的痛处,不能多戳,该夸还是要夸。
元狄依旧不说话,这次倒不是沉默。
“行了,谢谢你帮我撑伞,可否借我一用?”于岑寂指指元狄手中的另一把伞,他怎么就不知道今天要下雨,连伞都不带。
元狄把伞递给于岑寂,只见他走的潇洒。
元狄自带上眼罩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甚至调侃他是独眼。
只有于繁一人,跟他说要观察自己。
他摸摸头上戴的眼罩,一时百感交集。
于繁似乎,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出处】: 宋·张耒《鸣蛙赋》:“春露初霭,朝华始敷,文羽清喙,飞鸣自如,若奏琴筝而和笙竽,清耳悦心,听者为娱。”
题外话:今天要高考啦,祝要考试的小朋友,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旗开得胜日,心想事成时。
第14章
“于宁,给我收拾行装。”于岑寂把他画的乌鸫栖息图卷起,收到画筒中放好。
“老爷,您这是要远行吗?”于宁跟在于岑寂身后,听着于岑寂的吩咐。
“要去益州,此行险恶,我带首阳去即可。你好好看家,等着我归来。”于岑寂整理他的画卷,去年的要与今年的分开放。画山林的,要与画活物的分开。
“老爷,首阳不会照顾人,还是让我跟着去吧。”于宁不放心,首阳叫于首阳,是于岑寂的暗卫,非特殊情况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