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记仇——by你的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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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危险的。”许岁还是担心,山中有野兽,怎么曹之都不怕?
“你莫怕,我在这山中行走几年,这里好多都是我的朋友,若是你不放心,躲在我身后就好了。”曹之递给许岁一个糖人,知道许岁要跟他,特意在上山前买的,为的就是缓解许岁的紧张。
“好。”许岁有些胆小,他跟在曹之的身后,时不时冒出几个问题来,如同稚儿学语般,曹之这老师当的还颇有耐心。
山路崎岖,更别说夜间来走,坑坑洼洼的差点让人摔跤,曹之稳稳地扶住许岁,不让他摔下去。
他们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那株息丝草,曹之蹲在它跟前,预备等它一开花就立刻拔掉。
许岁也看着这株神奇的草,同为草类,他就不知道这是什么。
曹之紧盯着这草,看着它的苞叶抖动,双手伸到它跟前,倒数三、二、一,摘!
他成功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曹之还来不及高兴,就察觉到头顶天色的变化,浓重的墨色慢慢晕开了一丝鲜红,随着那红的范围越来越大,一轮血月映照在天上,满地鲜红。
“曹之,你快看我们脚下。”许岁拉开曹之,给他看他们脚下的变化。
地上泥土松动,似乎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许岁害怕的躲在曹之身后,曹之护着人,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那片泥土。
到底是什么?
血月愈发红亮,色泽浓的已经无法令人直视了,多看一眼就要堕入妖道了。
“出来了!”许岁碰碰曹之的袖子,指着他们面前浮现的那卷东西。
曹之伸手接过,解开细绳,摊开那张图纸。庞大的格局,遍布着祭祀的天坛,曹之眼睛差点看花。
中间画着一副尸骸,小小的头骨放在离左边天坛最近的地方。
许岁发出了小草的声音,草!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曹之看了许岁一眼,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语言,不要才刚来人世不久就学坏了。他把图收到自己怀中,嘱咐着许岁莫走漏风声。
“可风声还是走漏了?”于岑寂问。
“对,那晚天色异变,当然会有不少的人注意到,包括那个曾经想要拔掉我回去增长灵力的臭猴子。”许岁后来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他恨不得杀了那只猴子,可又打不过。
“环尾狐猴?他现在在哪里?”于岑寂还记得这只猴子。
“他叫赵天湖,就是现在的刘客。”许岁咬牙切齿的讲道。
“什么?”于岑寂惊到站了起来,竟是这样吗?那沈欢鸣和于首阳,会不会有危险?
从西尔呢?从西尔又知不知道赵天湖的真实身份?
沈欢鸣与于岑寂早上分别过后,先跟冯小影道了别,才去的刘府。他才刚到门口,刘府的家丁就告诉他,不用通传了,巡抚大人在等了。沈欢鸣还有点受宠若惊,冠军就可以享此殊荣了?
他进去之后才知道,刘客当真在等他。
“欢鸣啊,快来,从今日起你就住我府上了。我带你去转转。”刘客走在前面,居然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架势,很是亲民。
沈欢鸣跟着他,听他讲着一些客气的话。
刘府别院,元狄敲了从西尔的门,今天他是带着眼罩的,遮住了那只张扬的眼睛。
“王爷,我们查到了一只信鸽。”元狄递上从那只信鸽身上搜到的信笺,给到从西尔。
从西尔打开,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不过是一段哀怨的家书罢了。
颜齐木在一旁好奇的探头看,惹得从西尔瞪了他一眼,“老实一点。”
颜齐木不说话,竖起耳朵,老老实实的听元狄与从西尔的对话。
“是谁放出来的?”从西尔撕掉这封信,问垂首的元狄。
“不知,当时有两只鸽子,还有一只跑了,不知去向。”
“废物!”从西尔把手中的碎片扬起,飘了元狄满头。末了还觉得不解气,要端起茶杯,被颜齐木给拉住了手。
“王爷,可以但是没必要。”颜齐木胆大包天道,他今日真的吃了太多从西尔的眼刀,为何从西尔脾气这么差?
莫非……他是火娃?
第32章
“去把刘客给我叫来。”从西尔对元狄挥手,闭目养神。
颜齐木看着元狄走远,目光再扫过从西尔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他坐在从西尔身旁,一声不吭。
从西尔依旧是闭着眼睛,却又问着颜齐木,“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那只鸽子,能炖着吃吗?我听说信鸽的肉更好吃。”
从西尔睁开眼,左右打量着颜齐木,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些日子好像病好了?”
“咳咳,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还在生病,没好。”颜齐木干咳,脸都咳红了,瘦弱的肩头随着他的动作耸动着,怎么看都像是装的。
“蠢货。”
刘客听到骧王爷叫他,就先把沈欢鸣搁着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四处看看,有什么需要就叫下人。”
“好。”沈欢鸣点头,待刘客走远后,他慢慢悠悠的逛着,身后的家丁也跟的漫不经心,沈欢鸣借口问吃食,把下人支开了。
他传了一只羽毛去找于首阳的位置,他要先去跟于首阳互通有无。
于首阳看到那只黑色羽毛之时,沈欢鸣也到了他跟前。
“你怎么来了?”于首阳见到沈欢鸣还有些诧异。
“来助你,曹介不见了。”沈欢鸣躲在竹林中,见于首阳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诧异,就多问了一句:“莫非你知道?”
“曹介被刘客关起来了。”于首阳摸着腕间的银丝暗器,一身正气的回答沈欢鸣。
“你知道?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于岑寂?”沈欢鸣扫了一眼面前的于首阳,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能告诉大人,曹介昨天就被抓起来了,到现在刘客都没提过他,我怕其中有诈。且刘客贪污的账本我还没找到。”于首阳直接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沈欢鸣不解,只是告诉于岑寂曹介的下落,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有,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让我救曹介出去。我还不能行动,证据还没找到。”于首阳说的果断。
“于岑寂不会这么不识大体。”沈欢鸣不信于首阳那套。
“你不懂,大人一定会的。”于首阳咬定这个结果,不肯改口。
“罢了,我会在刘府掩护你,你快些找到证据吧,还有两日就是又一个血月到来之日了,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主动出击。”沈欢鸣不能在这里多待,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于首阳望着沈欢鸣的背影,觉得他好像跟刚开始遇见的时候不一样了。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嫌弃他的沈欢鸣,实在是太讨厌了。现在在他眼前的人,似乎没那么刻薄了。
他看了看那间屋子,只守卫就有四个,要进去怕是不易,他需要挑一个时机。
刘客这边要被从西尔骂死了。
“藏宝图什么情况了?”从西尔睥睨着下跪的刘客,手上把玩着他尚未丢出去的茶杯,轻飘飘的问的刘客有些胆颤。
“回王爷,已试了一百一十七人,均不能召唤出藏宝图来。”
“那半张藏宝图去哪了?”从西尔盯着刘客,这个饭桶,半年前就跟他说只有一半的藏宝图,到现在都没给他另一半的消息。
“还没找到。”刘客低着头,不敢看从西尔。
“赵天湖,我纵容了你这么久,就是为了听你一句没找到?”从西尔怒,终究还是把杯子摔向赵天湖的额头。瓷杯擦过赵天湖的额头,钝器砸过,赵天湖躲都不能躲的生抗着。
赵天湖?旁听的颜齐木扭着头,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谁是赵天湖?
赵天湖不敢吱声,他能说什么?他都砍了那小子的头,都没问出什么来,后面藏宝图根本无迹可寻,他又不是没动作。
“昨天压回来那个鬼鬼祟祟的和尚,你有没有审?”从西尔目光越发狠戾了,他信错了人,这么简单的事,如果是交给别人,八成早就给他找到宝了!
“没……还没。”刘客擦擦额头的汗,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和尚,昨晚喝多了,早上又接见沈欢鸣,哪来的时间?
从西尔要掀桌了,愚蠢!就这个效率,身首分家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把他提过来,我来审。”从西尔强忍着怒火,接下本该是赵天湖做的事。
“是。”赵天湖慌张着出去,要下人提那个和尚过来。
曹介还在那间小黑屋中补眠,暗无天日的,仿佛度日如年,根本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刘客也不怎么跟他讲话,似乎是没什么可说的。
任谁见了风光的巡抚沦为阶下囚,都要说上几句吧?刘客不想给别人知道自己的窘迫,索性不言语。
“你,出来。”家丁指着曹介,粗鲁的要他出来。
曹介呸了一声,拖着重重的铁链蹒跚着出去。
等曹介到了从西尔跟前,嚣张的随从一脚踹在曹介腿窝,让人跪在王爷跟前。
“说吧,为什么在刘府门外鬼鬼祟祟的?”从西尔打量着这个光头,看他的穿着与样貌,怎么都不觉得是个善茬。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刘府的装扮,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等我日后成家了,我也这样造房子。”曹介抬头,看着前方坐着审他那位爷,绫罗绸缎,手戴扳指,仪表堂堂的,浑身贵气挡都挡不住,这人是朝堂来的?
“非要挨了板子才说实话,恩?”从西尔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的招手,下一秒就有家丁举着硕大的板子站在曹介身后,听候王爷指令。
曹介虎躯一身,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又默默的把头转了回去,顺便收回他刚刚在心底夸这位官爷的好话。蛇蝎心肠!
“我说,我就是想来盗个珠宝书画什么的,最近有些穷。再加上昨天有比赛,我想着府上也没什么人,方便动手。”曹介摸摸脑袋,开始无中生有。
从西尔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头发?”
曹介僵住了,这他娘怎么回答,既然问没有头发,那就是笃定了他不是和尚,这下曹介连借口都不好找了。
“我因为太穷,想出家混口饭吃,谁知道方丈不收我。我心一横,就把头发剃了,谁知道那狠心的方丈还是拒绝了我。”曹介小声道,显得自己理亏一点,这样他们就会相信他了。
“给我打。”从西尔挥手,要家丁动手。
颜齐木眉头紧皱,那人都招了,从西尔还要动手?
“为什么呀,我都说了,句句属实啊。”曹介惶恐,是他理由说得对不够真切?
“我就是要打你,需要理由?”从西尔嘴角讥讽的笑,看的赵天湖莫名背后发凉。
曹介无话可说,谁位高权重谁说了算。他被人按在地上,硕大的实木板子打在他的后背,第一下下去,曹介就有点不好了,疼,真他娘的疼。朝着他的脊骨打,这些人好狠。
挨板子的曹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哼出声,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直接落地,他攥紧的拳头都要握不住了,上面的人还是没有喊停。
“王爷,停下吧。”颜齐木看不下去了,这是要把人打死吗?
从西尔恍若未闻,继续看的津津有味,他最讨厌的就是嘴硬的人,谁的嘴硬,他就非要撬开那张嘴,喂他鹤顶红尝尝,噬心的滋味。
“王爷!”颜齐木大声,从西尔怎么能这样,依他看那人只是动了贼心,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何苦把人逼至此?
赵天湖捂着额头,继续做他的哑巴。
“你喊什么?”从西尔看着对他大小声的颜齐木,反问的语气都带着刺,反了他颜齐木了。
“停下吧。”颜齐木祈求道,别再打了,再打就真的不是他会喜欢的从西尔了。
“颜齐木,你是觉得我会听你的?”从西尔几乎是要把他对赵天湖的气撒到颜齐木的头上去了,没一点眼力见儿的东西,出什么风头?
“不是,但是地上那个人。”颜齐木指着面目苍白的曹介,“再打下去就要死了,官府怎么能草菅人命?”
“哦?现在你也要来评判我?”从西尔起身,背对着颜齐木,无视掉一众人群,负气离去。
“哎?”赵天湖想招手叫住王爷,问问还打不打了,又不敢。怂的他只能看向颜齐木。
颜齐木冲他摇摇头,追出去了。
从西尔还在走廊,步履缓慢。
“王爷。”颜齐木追到从西尔身后,在他身后叫着。
从西尔不做声,走的更快了。
“王爷,慢一些,我不能跑。”颜齐木捂住心口,刚刚跑的有点急,气喘的他觉得喉咙有些干。
从西尔停下,转身看着颜齐木,一脸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听的表情。
“王爷,齐木并未评判您,只是不想无辜之人枉死。”颜齐木真挚的看向从西尔,脸颊还带着奔跑过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真诚。
“颜齐木,你是不是不赞同我刚刚的做法?”
“是。”颜齐木答。
“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从西尔处事一向如此,你只能赞同。”从西尔没有讥笑,他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他不会对颜齐木讥笑,从今以后,他会给颜齐木看看,那个真实的从西尔。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颜齐木着急,却被从西尔一把堵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