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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利器——by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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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冲刷上玻璃大楼,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一道的阴影。她坐着不动,但整个人和被风卷动的雨线一样不安,良久,一道闪电像一道鞭子抽过夜空,她猛然被抽醒,抓住手提袋,胡乱将桌上的东西扫进手袋里,套上风衣,向外大楼外跑。
  她的同事在背后瞠目结舌地叫,“小乔,你要到哪里去?外面在下暴雨!”
  “……飞舰还没停运!”她说,“我要买票去杜雷尔,今晚就去!”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雨水仍笼罩新都。
  林律师慷慨地提供他的住宅作为大本营,尽管他不能再代理钱宁,但他仍然愿意出一份力。
  莫如兰对钱宁说,“我们一定会赢,我敢打赌。”却在钱宁不在时焦躁地问沈汉,“即使您母亲,沈律师愿意代理这件案子,我们怎么能保证最高法院会接手这件案子?”
  “看来你做了调查。”沈汉与林远哲在查最高法院以往的判案记录。正常情况下,一件案子先经历地区法院审判,对审判结果不满意,可以上诉到巡回法院,巡回法院的判处结果仍不叫人满意,可以上诉到最高法院。
  如果最高法院接受这个案件,那么最高法院将作出最终裁决;如果最高法院拒绝这个案件,巡回法院的审理结果就是此案的最终审判。
  最高法院,恰如其名,甚至可以审理对总统的指控。每年会有八千件以上案例潮水般涌到最高法院,但最高法院只会选取一百件左右的案例进行裁决,选中一个案件的概率大约是八百分之一。
  “您到底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被选中?”莫如兰勉强冷却焦灼的情绪。
  沈汉这才转向他,“我没有把握,只能尽最大努力,获取最多帮助。”
  在新都,你一定会有敌人,你不能没有朋友。在政治中心,任何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人,不管天资多么超凡,能力多么出众,都不可能在没有帮助和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成功。
  而在新都交朋友的要点是:不必认识所有人,但必须认识正确的人。
  沈汉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
  那天下午,他扶着一位女士进入林宅,林宅内的人都暗觉奇怪,片刻后,疑惑才消散。
  那位女士戴着礼帽,穿高级套装,无袖黑裙,露出一双光洁的手臂,手腕上只有一只低调的腕表。黑色高领裙外戴着三层珍珠长项链,小腿纤细,踩一双高跟鞋。定制裙的茧型剪裁完全掩盖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但一旦留意到那里,盯着看一阵子,就会发现她的小腹确实隆起。
  ——沈汉会搀扶那位女士,因为那位年轻女士是个孕妇。
  一半人完全没见过她,一半人对她久闻大名。
  “要是我没有认错,”林律师伸出手,“很荣幸遇见你,简夏女士。”
  “我也是,”她握上林远哲的手,环顾在场的人,“很荣幸遇见你们,林律师,莫少校,尤其是你,钱上尉。”
  她是新都最好的“关系人”,也是新都唯一的“关系人”,她发明了这个职业,尽管在她之前已经有无数人干着类似的事,他们被称为“政治掮客”。
  简夏出生在联邦有名有姓的家庭,她的祖父是一位副总统。这位小姐出身名门,“政治”是哺育她长大的乳汁,是她从小呼吸的空气。
  她明面上的身份,像新都所有名媛淑女一样,在几个基金,几个慈善会中任职。可她真正在做的事,举个例子,是介绍应该认识的人们认识,比如把未来的州长介绍给可以让他成为州长的政界人物。她平衡着各方势力,在各种事件里斡旋。
  莫如兰低声打听,“关系人?那是什么鬼职业?”
  简夏说,“我可以让本来不会发生的事发生,比如我可以让履历清白的新都市长陷入一场弹劾;也可以让本来要发生的事不发生,比如媒体即将曝光谁在酒店招妓,我能让这件事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当然,我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有代价。比如第一件,市长会成为我可怕的敌人,在弹劾后报复我,弄死我,所以我不会去做这件事。”
  “您为什么愿意帮助我?”钱宁正视着她。其他人则看向沈汉,猜测沈汉与她达成什么协议。
  沈汉摇头,“在我联系她之前,简夏女士主动找到我。”
  简夏笑起来,“有一种很俗套的发展,人做太多卑鄙无耻的事,晚上会睡不着。偶尔也要无偿做做好事,才能找回一时的平衡。越是俗套的东西越可能成真。”
  钱宁沉默,再度开口,“您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相信你们研究过最高法院的过往案例,这是一件性侵案,”她说,“最高法院喜欢人权案,如果你怀孕了要堕胎,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把你送进最高法院,因为一个小孩是活是死,肯定是人权论题。但是一个女人有没有遭到侵犯,抱歉,不够人权。好消息是你还有一重军人的身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做文章。一个月内,我会让这件案子在联邦家喻户晓。但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我能短暂地激起舆论,却不能控制人心。”
  “您需要我怎样配合?”
  很好,她没有浪费时间在悲观上。
  简夏又笑起来,“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受害者,但是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完美起来。至少在媒体的镜头下,做一个完美受害者。”


第五十八章
  简夏说,“我需要桌椅,和一套通讯器材。”
  她和她的团队联系,发出钱宁的照片和身材三维,不到两个小时,她的助理带着几套衣服和鞋上门。
  “你的外表决定你给人的第一印象。”简夏靠在椅子上,不着痕迹地把腰的重量移过去,“当你出现在媒体镜头下,你就在被观众审判。这件案子会被整个联邦知晓,这意味着你要被三亿联邦公民审判。人,至少大众,是肤浅的。一旦有了第一印象,他们死都不会承认第一印象是错的,会找一切理由证明自己没有错。”
  钱宁换上简夏的助理带给她的衣服,漂亮的小助理上去处理她的头发,简夏叫住她,“不,不要处理她的头发。保持这样,简单,干净,黑色短发,夹在耳后。”
  她的衣服也经过精心挑选——不是昂贵的衣物,一个受害者穿昂贵的时装只会让观众觉得虚伪,倒尽胃口。助理为她带来的衣服都是大众商店能买到的,简朴低调,但款式利落。
  “会不会太刚强了……”助理不确定地转向简夏。
  “这是我们想要的,”简夏打量她,“我们不能让人忘记她是一个女性军人,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国家服务,却遭受不公对待的女性军人。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你身上只能出现三种颜色,黑,蓝黑,白。”
  军装的颜色。
  莫如兰经过简夏的房间,简夏在训练钱宁面对媒体。
  “最关键的一点,你不可以对军部有怨气。”
  “……即使我把军部告上法庭,我不能有怨气?”
  简夏说,“你不能仇恨军队,因为你是个军人。不管大众喜欢军部还是厌恶军部,只要你表现出对军部的怨气,他们就会觉得你是个叛徒。”
  当天晚上,钱宁被安排出现在一个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上。
  “钱上尉,”女主持说,“我们知道,您前段时间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公布震撼性的消息。后来您经历了许多,包括军事法庭的审判。是什么让您今天坐在这里,和我们分享您的故事?”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传递给每一个观众。
  “因为我爱军队,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即使有些事已经发生在我身上,即使军部要起诉我,我仍然像我报名参军那天一样爱联邦的军队。”
  屏幕外,莫如兰压住声音,“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话!”
  沈家母子在和林远哲一起起草上诉,这里只有莫如兰和简夏。
  “收视率不在乎真心话。”陌生女士把电子屏转向他们,那档节目的收视率不断升高。新都市民在换台时看到这档节目,他们停下来,他们看下去,他们在听她说的话。
  但莫如兰的双手撑在桌上,“为什么她不能说她真实的感受,她恨军部,她有权恨!任何人遭遇她遭遇的事都会恨,为什么她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然后得到公正?”
  “因为公众要求受害者是圣人。”那位女士陈述事实,带着一抹荒谬的笑,“如果受害者是个女人,她必须是双倍的圣人。”
  莫如兰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看着简夏,她扶着腰继续看那场访谈,“一千年以前,人们喜欢的好女人是被伤害了还不怨恨的;一千年以后,人们喜欢的好女人仍然是被伤害却不怨恨的。”
  起草上诉的人们也暂时休息,林远哲放下信息板,笑起来,“你们母子很适合在一起工作。”
  沈丽揉着鼻梁,“您得相信我,我告诉过他很多次。我希望他能做个律师,我很期待和他一起工作。”
  沈汉也按鼻梁,“妈,您对我和沈霄职业选择的不满已经表达得相当明显了。”
  这三个人几乎同时笑起来。
  等到这次上诉正式开始,恐怕就没有这样可以轻松的时刻了。
  林远哲看他们母子似乎有话要说,把文档整理妥当,体贴地说,“我要出去煮杯咖啡,谁需要来一杯吗?”
  “如果可以,给我两杯。”沈丽举起手。
  林远哲笑着带上门。
  门内,沈丽深呼吸,看向她的儿子。她高大英俊,三十岁的儿子。肩膀那么宽,手臂那么有力,不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成年人。她意识到她先发现她的大儿子长大,过了许多年,才发现她的小儿子长大。尽管他们之间只差两岁。
  沈霄从小叛逆,所以她作为母亲,更轻易发现他羽毛长满,翅膀硬了,不再适合待在她搭的小巢里,属于更广阔的天空;而沈汉,她仔细回想,从来是叫人省心的那一个。她好像从来没多问过他什么。沈丽沉吟,“莫少校……那个孩子,他喜欢钱上尉。”
  沈汉点头,这不是个秘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钱宁都看得出来。唯一没明白的只有莫如兰本人。
  沈丽又说,“我知道,你能把自己的心事藏好。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只想问一句,你对钱上尉,是不是也……”
  沈汉一怔,之后握住她的手,“不,我可以告诉您,我对钱上尉没有私情。我帮助她是因为,那是我该做的事。但我确实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我爱他。”
  沈丽凝视着她的儿子,看沈汉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温柔。她的内心也温柔起来,沈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在她心上留下印记。
  她的儿子在冲她笑,俊朗成熟的男性的脸,黑色的眼睛里没有遮掩,对这段感情态度坦荡,“现在不是恰当的时刻,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带他来见您。我希望您认识他,了解他,您会喜欢他的,我保证。”


第五十九章
  在军部直属医院的高级疗养院,动荡的夜雨里,年轻的上校走进长廊。
  来得太匆忙,雨水从他的披风上滴落,他将披风接下,一把挽住,交给医护人员,向他母亲的套房冲去。
  走廊里的灯映亮他的脸,那张漂亮的脸在被照亮的一刻,犹如一把从雨水中抽出的利剑。
  他推开门,门里虚弱的女人像从一个梦里惊醒,恍惚问,“小泽?”
  庄烨站在她床边,眼睛湿润,“妈妈,是小烨。”
  “你长大了……”她勉强微笑,抚摸他的头发,却因为身体的移动痛苦呻吟。
  庄烨看向她的腿,柔软的鸭绒被下的双腿被固定住。她在几个小时前,爬上疗养院楼顶,试图跳楼自杀,却落在紫藤花架上,摔断了小腿。
  从第一次来探望他的妈妈起,庄烨就和费中将说清楚,他的妈妈出现任何状况,都要让他知道——第一个让他知道。
  在接到紧急通讯时,他没有诧异,反而问,“这是第一次吗?”
  对面的医护人员震惊于他的冷静,吞吞吐吐地说,“庄夫人一直有自杀倾向,尤其在她清醒的时候……”
  在她以为她才十几岁,还没有结婚,还是那位年轻的桑妮小姐时,她不想死;可在她想起一切,想起她是失去长子的母亲,庄总指挥的夫人时,她想结束她的生命。
  或许在庄泽的葬礼上,她就想这么做了。
  大家都说庄夫人疯了。
  父亲的手下,家里的助工,所有人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庄泽去了前线。然后某一天,她突然被告知,她的儿子死了,尸体会在一个特定日期到家,葬礼和告别仪式会在另一个特定日期举办。
  她在葬礼上推开桌椅,摔烂花篮,指着她的丈夫质问,“你凭什么让我的孩子去死?”
  庄总指挥按住妻子的肩膀,沉重地说,“如果我不送我的儿子去死,我凭什么命令别人的儿子去送死?”
  “你从来没陪过他,没喂过他,没有给他换过一次尿布……”这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挣扎,头发散乱,手臂舞动,“你怎么能心安理得把他当成你的所有物?”
  葬礼上的这一幕越来越脱出控制,保姆闭紧嘴,带走庄烨。男孩听见他的妈妈一边被带走一边嘶声笑,“为了别人不在背后议论你,为了你总指挥的位子坐得安心,就要送亲儿子去死吗?”
  那天晚上庄烨悄悄去看他哥哥的尸体。人们在战场上捡回断肢头颅,拼接在一起,入殓妆师的水平太好,那个小男孩懵懂地看着盖军旗的哥哥,费解他为什么要躺在军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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