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利器——by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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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潜艇外壳上伏了几秒,深水之下四面八方的压强涌向他,把他压得喘息困难,胶质潜水衣下汗水扩散满背。
不修好螺旋桨,他们将葬身不见天日的海底。小圆窗弥漫出柔和光线,沈汉隔着海水看见小天鹅焦急关切的面容。
我会平安回去,带他回联邦。为“启明”那件事补偿他,向他道歉。
沈汉撑起身体,一点点挪到螺旋桨上。庄烨已经在操控台停止螺旋桨转动,桨内部被卡住。
沈汉一手举高手电,一条手臂极力伸入螺旋桨。可笨重的氧气头罩卡在螺旋桨的空隙外,庄烨看见他的手臂仅能伸进有限长度。
下一秒,他对自己挥手,又用手指一点太阳穴。
庄烨一怔,那意思是“不要担心”。
他亲眼看着,沈汉脱下氧气罩,手臂再无阻碍地探进去,直到肩膀卡住。
没有氧气罩,沈汉在闭气,他就好似自己也在闭气。
五秒、十五秒、四十秒……庄烨的肺里被抽干所有空气,陷入真空,像脱水窒息的鱼那么痛苦。
沈汉终于在水中弹开,拉着绳索回到入口,拉下外层门。
庄烨扑上去替他打开内层门,水泼了他一身,庄烨扶住沈汉,被他带得一同滑倒在地。
沈汉大口大口喘息,骤然吸入空气,肺部隐隐作痛,却不由得大笑,越笑越咳,更让胸肺都抽痛。
庄烨半身被他带的湿淋淋的,静静看着他,眼里的光是海上的月亮,猛地咬住他的嘴唇,胡乱地吻。沈汉反而用湿冷的手捧住他的脸颊,用舌头温柔地引导他的吻。
沈汉的手轻轻摩挲他的背脊,紧绷的肌肉终于一点点在手掌下松弛。
二十个小时后,他们顺利抵达联邦。
在百米以下的海水中前进近一天,就连黎明时浮在海面上的青灰色天色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潜艇漂在海湾,水面拍打艇身,军部的接应团队守候在岸。团队里的医疗人员第一时间用悬浮车载走钟佳期。
宁则少将亲自来迎接,镜片下的双眼里带着微笑,先朝他们敬礼,“将军说,做得很好。”
沈汉回礼,“不辱使命。”
“我不打扰你们修整。”宁则半真半假提出,“不然这样,任务汇报等各项检查完成后再写。”
沈汉打量他,“算了吧。趁细节都记得,早写早完事。”
他越过宁则的肩头与庄烨对视,庄烨回一个点头。
四天后,庄烨的公寓。
庄家没有妈妈,庄烨回了他的小公寓。长年不住人,他刚刚做完大扫除,停下来擦了擦汗。本就是四肢纤长的身材,白衬衣的衣袖卷起,露出白皙的前臂。
门铃响起,庄烨打开门,门外竟是沈汉。
穿着便装,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抱着两个装蔬菜水果的大纸袋。
这一幕太像普通市民的生活,两个人同居,一个人在家打扫,一个人去市场和杂货店买东西。
庄烨一怔,“您……不是回家了?”
他要先陪沈律师,这是应该的。他们刚失去沈霄,他必须尽儿子的义务,陪伴母亲。
沈汉绕过他,抱着纸袋进门,放在餐桌上。
“我妈说我在家打扰她看案卷,嫌我太啰嗦,叫我出来陪男朋友。”
如果没有“启明”的事,庄烨已经为那句“男朋友”脸红了。
“所以,是沈律师让您来找我?”
“是我想来见你,向你道歉。”
庄烨看向那两纸袋面包蔬菜火腿,“这些,是赔罪的礼物?”
沈汉也看向那两大纸袋食物和日常用品,抱着手臂看他。
“不,赔罪我想买花,路上没看见卖花的流动车。这些东西是我猜你的冰箱是空的,我想做饭给你吃。”
第八十七章
“您真的要做饭?”
庄烨再确认一次。
沈汉了解他的想法,忍不住笑,“我的军衔对煮夫来说太高了吗?”
他想起不久以前、却像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相邻的露台,晚风中的月光和酒气,沈汉说过,“我的人生理想是做个家庭煮夫”。
但那怎么可能呢。见过他的才能,见过他的光芒,这样天生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怎么能每天去市场购物,回家做饭。那是一种浪费。
现在是假期,在这难得的几天假期里自己下厨,还算不上浪费。
庄烨问,“您真的……会做饭?”
沈汉挽起衣袖洗手,朝庄烨眨眼,坦然承认,“能做出东西喂饱肚子,不会烧厨房,也不会让吃的人食物中毒。”
庄烨站在自己的厨房里看他忙碌,他一点也没有谦虚,真的在做非常简单家常的一餐。
加水煮熟通心粉,沥干水分,拌上碎芝士,然后开超市卖的番茄肉酱罐头。
工序一点也不复杂,但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细腿长,站在流理台边,热雾映着英俊的面容,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将肉酱倒进锅里加热,挽起衣袖的前臂结实修长……庄烨看得移不开眼。
酱汁煮沸,滚起细小气泡,浇在通心粉上,面里的碎芝士早就融化。
浓郁的香味传出,他端两碗通心粉上餐桌,又折回去拿叉子。
庄烨这才如梦初醒,坐到桌边与他一起吃。
他的吃相很端庄,小口小口,把通心粉在叉子上卷起才吃。沈汉隔一张餐桌看他,又想起叫他小天鹅。
斯文可爱的小天鹅。
他们在军队太久,毕竟有军人的习惯,吃饭吃得很干净。通心粉的碗里只剩下浓稠的番茄芝士汤汁。
沈汉正要收拾,庄烨站起身将碗和茶杯收起。
“您做饭了,不能再洗碗。”
等到洗碗机发出水流声,小天鹅洗干净手,沈汉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告知你我是“启明”;
对不起,我之后误导你。
小天鹅低头,“您一直瞒着我,怕我知道以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尴尬吗?”
“我不知道。”沈汉坦白,“我想了很久,要对你说实话,要给你看真实的我。但是结果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想瞒着你。”
沈汉捏捏鼻梁,自嘲一笑,“也许我担心,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被我吸引,是因为我在你读军校的时候就用‘启明’的身份把你拐上床了。”
他在小天鹅比现在更单纯的岁月里诱拐了小天鹅,让小天鹅对自己动心。
庄烨按住洗手池的手微微颤抖,随即转身正视沈汉。
依旧是白皙漂亮的脸,双目明亮,嘴唇丰润,叫沈汉想起初见那晚,昏暗灯光下的百合。可此刻小天鹅粉色的唇抿着,沈汉竟头一次有些心虚。
“不是您诱惑了我,”庄烨一字一句地说,“您忘记了,第一次见面,是我,主动走向您。”
靡靡之音人影憧憧里,是戴着白色天鹅面具的年轻人主动走向他。
——是那只小天鹅先向他走来,是那只小天鹅先开口,是那只小天鹅,冲到街头,取下面具,也要留住他。
“不是您引诱了我,是我选择了您。”
庄烨胸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气,神色冷淡下来。
他把我当成被诱拐的小孩子,被引诱才爱上他。
正待转身就走,手腕被一只手捉住,下一秒,温热的嘴唇贴上掌心。
从手腕到心头涌过一阵热流,庄烨整个人都动不了了。他听见沈汉说,“我爱你。”
腰被抱住,身体贴近,沈汉的怀抱把他包裹,那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反复诉说,“我爱你……我爱你……”
怒气消弭于无形,庄烨昏了头似的吻上他,听见轻轻的笑声,顺他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竟抓住他的前襟。
庄烨脸色变成粉红,连忙松手。沈汉一边吻他鼻梁,一边拿出一管东西递到他手里。
庄烨收拢手指,看清是一管润滑。他的脸色更红,还是正色问,“这是您早就计划好的,道歉的一部分?”
沈汉吻着他,眼里跳动着笑意,“我不会用上床来道歉。”性可以是一段关系的粘合剂,但只是一种表面粘合剂。长期滥用,表面恢复平顺,内里的矛盾却愈演愈烈。想要维持一段长期关系,就不能用性解决问题。任何矛盾纠纷,都摊开来说清楚。
庄烨被沈汉带着进入卧室,脚步纷乱,小腿碰到床边。
理智模糊提醒他,沈汉对餐厅到卧室的路径太熟悉,一定是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在脑子里排练过了。可被推倒在床上,沈汉跪在他身上,吻他腰间衬衫翻起露出的皮肤,“我想和你**,和道歉无关,只因为我爱你。”
庄烨的理智像被炸成碎屑,彻底消散,任沈汉的吻向下延伸。只看见头顶乳白色的天花板摇晃,他小腹略微痉挛,失声呻吟,下身被舔舐几次,含进口腔。
庄烨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做过,包裹住他的湿与热不用再说。他没想到沈汉会为他做这样的事,但这“没想到”反倒让他硬得更厉害。
他撑起身体看这一幕,英俊挺拔的人在吞吐他的……没有半点勉强和为难。
他珍惜我,他看重我,他爱我。
那一瞬间汹涌的快感流淌,庄烨几乎分不清身体先攀上高潮还是心理先攀上高潮,控制不住地射了出来。
小天鹅很快恢复过来。他的头发被汗水沾湿,显得更柔软,爬起身靠向沈汉,仔细看他深刻的眉眼,沾着精液的嘴角。
“您每次都想占据主导。”
沈汉承认,“习惯很难改正。”
小天鹅轻声提出,“您应该学会更多地依靠我。”
沈汉笑起来,毫无保留地舒展身体,下面的东西早就硬了,他却一根一根吻小天鹅的手指,“你现在就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仿佛要验证他的话,小天鹅从衣柜里质地轻薄的睡袍上抽走衣带,沈汉已经主动伸出手,那条丝质衣带一圈圈宽松地系在他有力的手腕上,将双腕固定在头顶。
“闭上眼。”小天鹅压在他身上,待沈汉配合闭眼,才踟蹰地对着他的右耳说,“教我。”
“教你怎么用嘴做?”
小天鹅凑在沈汉耳边,带一点点撒娇,“教我怎么让您在床上求饶。”
第八十八章
最了解沈汉身体的是沈汉自己。他愿意帮小天鹅欺负他自己。
强健的身体放松,像一座全不设防的城市 ,他的胸膛坚实,肢体充满力量,却把每一个弱点都告诉小天鹅,这是足以致命的信任。
小天鹅满心的情感激荡,几乎冲出胸腔。
他照沈汉说的,不要去管他前面胀痛的阴茎,让他多被折磨一会儿,一下一下戳刺他的前列腺,又在他离高潮只差一线时停住。
只要握住自己的阴茎,只要揉搓两下就能射精,脱离这种折磨。沈汉的手腕被衣带系住,小天鹅怕弄痛他,松松打结,一挣就能解开。他却从头到尾没有挣脱。
沈汉忍得浑身是汗,汗水从眉毛滴进眼中,最后,小天鹅埋在他湿热的身体里,只觉得沈汉后面随他说话一阵阵绞紧。
“……真的不行了,放过我?”
次日醒来,晨光熹微。沈汉醒时发现小天鹅仍在梦中,还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少年人贪睡,他才二十三岁,平常在基地按规定早起,假期中多睡一会儿也是理所当然。
不愿惊扰小天鹅,就任他靠在肩上,贴着自己的侧颈睡。
在薄被里肌肤相贴,早就出了一身薄汗,睡梦中的人却不避开。
沈汉借着逐渐明朗的光线看他,原来小天鹅鬓发边有一颗小小的痣,针尖大的一个小细节都叫沈汉笑起来。
小天鹅呼吸声变重,即将睁眼,沈汉就在他头发上亲了一口,把他叫醒。
庄烨迷糊之间,还蹭了蹭沈汉的下巴,“早……”
沈汉吻他耳廓哄他,“起床吧,我给你做早餐?”
小天鹅坚定地睁开眼,反过来啄他一下,“不……我要给您做早餐。”
庄烨从被子里钻出来,赤足落在地上,一双腿又长又直,宽大的T恤下摆遮到大腿根,把沈汉拉下床,推到浴室洗澡。
热水亲吻他的皮肤,热雾里满是沐浴露的味道。当他换上对庄烨来说宽大,对他合身的T恤,走出浴室,厨房里都是煎蛋和培根的香气。
“单面还是双面?”庄烨脸颊带着清晨的红晕,举起铲子问。
“单面。”沈汉说,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庄烨的脸更红一些,把煎好的太阳蛋盛进餐碟里,“这很好笑吗?”
“不,”沈汉走到他背后,一双稳定的手按在他肩上,过了一会儿,抱住他的腰,“我只是很开心。”
一个人要多幸运,才能早上起床,有他爱的人,昨夜和他分享一张床的人,替他做早餐。
“……我不想扫兴,但是……”庄烨准备好早餐,吸一口气,端着餐盘转身看他,“发生了什么?您和我约定过,要我们中有一个人调离,不在一起工作以后才开始。为什么昨天您会主动突破这一步?”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控制不住自己。”沈汉清楚承认,昨晚是他很想和小天鹅上床,是他主动带小天鹅上床,“另一方面,我的调离命令很快会下来。”
所以昨天,相当于再一次分离前的纪念?
庄烨难受却又无话可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他坐在桌前,手被沈汉握住,才低声问,“卫将军的命令?”
沈汉笑笑,“并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