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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的老狐狸 番外篇——by十一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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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过几次朱漆铜钉的相府大门,门扉紧闭无人来应,张徵便走到那老仆身后,开口唤道:“老人家。”
  青衣老仆却没有睬他,兀自在那里慢慢扫地,竹笤帚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均匀的沙沙声。
  张徵只得再度绕到那老仆面前, 躬身一礼道:“老人家, 这厢有礼。”
  老仆抬起昏花双眼,迟钝的“啊”了一声, 显然并不擅长言辞交际, 只是停止了扫地动作,有些木讷的杵着笤帚立于原地。
  走到跟前, 张徵发现这老仆真的是已经很老。
  他头上戴顶隔尘的布巾子,眉毛胡须全白,皮肤呈现出酱色,脸上层层叠叠尽是褶子, 半张的嘴里没剩几颗牙,抓着笤帚的手背上长了好几块老人斑、皮肤松松垮垮青筋暴起,怕不是已经有八、九十岁。
  京城的权贵官员们所用一应男性仆从,要么健壮有力有一技之长,要么通透伶俐会办事。像这种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仆, 早早就该送回其儿女处或庄子上,万万没有还在府中留用的道理。
  张徵看着这老仆,沉默了片刻。
  他与棠兄十四年未曾相见,七年未曾收到过棠兄回信,一切关于棠兄的消息,都是来自于道听途说。
  棠兄是众口铄金的权臣奸相,挟幼帝而号令天下,动不动就对违逆者抄家灭族、残暴无行,他原以为棠兄理应过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生活……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他却不知,其实棠璃刚刚自立丞相、扶幼帝登基那会儿,有很多人和势力过来接近棠丞相,想要讨好投靠。
  毕竟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强者为尊,你只要占据了强势地位,自然会有人趋势攀附。
  但棠璃是要走剧情做刚直孤臣的,送过来的美人都遣回原主之处,送过来的财物全部收下,转手就拿去给正在闹水灾的黄河筑堤修坝,然后弄面巴掌大的锦旗送予对方以示嘉奖,公事公办,根本就不和任何人徇私情。
  这种事情多了,一来二去,大家也都开始明白棠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再上赶着巴结他,送再多的金银礼物、美姬侍女,他该跟你对立的时候还是跟你对立,该杀你头的时候还是杀你头,该抄你家的时候还是抄你家。
  是一颗炒不烂煮不熟,响当当的铜豌豆。
  于是棠丞相的门庭日渐冷落,再也看不到上门送礼套近乎的客人。
  张徵从袖子里拿出拜帖,双手递予老仆:“这位老人家,在下张岳陵,与丞相曾为同科故交,前来拜访丞相,烦请通报一声。”
  老仆眼睛耳朵都不太好,反应也相当迟钝,张徵的双臂都举到有些发酸的时候,他才又“啊”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竹笤帚,颤巍巍从张徵手里接过拜帖,又颤巍巍的朝相府侧边角门方向去了。
  搞得张徵十分怀疑,这老仆究竟能不能把拜帖送到棠兄手里。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门口等着。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相府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僮仆。
  张徵看见这僮仆的瞬间,顿时愣在原地,眼眸大睁,就连呼吸都窒住了。
  这僮仆面容俊秀,身材清瘦单薄,头发微微泛黄,看上去有点软、还有点乖。
  张徵仿若看见少年时的自己,朝着这边走过来。
  但其实,张徵今年已经是三十四岁的中年人,又当过十几年的穷县令,虽然并没有变得发胖油腻,但他蓄了须,肩背变得宽阔厚实许多,眼角落下操劳的岁月风霜,就连微黄须发都增添了些许银丝,已经和这少年完全不再相像。
  张徵就如同做梦一般,看着这少年走到自己跟前,朝自己作揖行礼,道:“我家丞相请张大人进去。”
  然后张徵又如同做梦一般,由着这少年在前带路,踏入相府大门。
  相府门外空寂冷清,相府内也没有多热闹,沿路只看见个花匠在园子的拱门旁浇水修枝,再就是有两个粗使下人在外面打水擦洗走廊,瞧见张徵过来,也远远的避走了。
  张徵此时头脑渐渐冷静,望着少年的背影,心潮难免跌宕起伏——
  棠兄虽七年不曾与我通信,但这十四年来,他的心里忘不了我,必定如同我忘不了他一般……否则的话,为何要将这般样貌的僮仆留在身旁。
  他却不知,事实并非如此。
  棠璃既是要走世界线,自然会细致地还原张徵曾经的一切,其中包括身边所用的佣人。
  张徵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一生不朋不党,不娶不育,不留后代。但古时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他多少对此还是有些遗憾之念。
  所以他一次偶尔路过人市,看到这名与自己旧时容貌相似的少年正在被欺负,就将少年买了下来,取名“正平”,养在身边。
  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是当儿子看待,一有闲暇就教正平认些字、识些人伦道理,稍稍缓解心中所憾。
  当张徵定罪下狱之后,家中奴仆尽皆被遣散,正平亦在其列。
  总之,正平能写会算又有礼貌教养,想必无论去了哪里,也理应能得到主家看重,过的不错。
  由于这个幻境是围绕张徵的一生开展,所以张徵行刑身亡之后,正平最后到底如何、归于何处,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张徵被正平引至书房,棠璃在里面等他。
  正平确实被教导的很知礼,给落座的二人上过茶之后,便悄无声息退出去,将空间留给张徵和棠璃。
  张徵没见棠璃之前,心心念念想见他的棠兄,但真正见了之后,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目光带些贪恋的看着棠璃。
  棠璃在这个幻境的官方年龄已经足满三十八岁,年近不惑。
  他虽然可以一直不老,但身为普通人类一直保持年轻的样貌,明显是不现实、不符合世界规律发展的。
  可他老人家向来既讲究又自恋,所以这两年就勉为其难往眼角加了两道浅浅纹路,笑起来才能明显看得到,又在下巴上蓄了短须。
  如此并不会显得太老,而且增添了男人的成熟魅力,对棠璃来说还算马马虎虎看得过去。
  这副样貌应该可以保持到他五十岁之后,到幻境结束之时,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最多等他官方年龄过了四十五,往胡须和头发上再逐年增加银丝。
  张徵看着这样的棠璃,想起自己比棠兄还要小四岁,却已经能日日在铜镜里看到眼角明显的皱纹和鬓边白发,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又有些黯然神伤。
  十四年前,自己与棠兄在客栈备考的那半年,同眠共浴,日日读书对食,当真是此生最快乐无忧的一段时光。
  纵使两情相悦,到底是回不去了吧。
  张徵心里明明有那么多话想对棠兄说,到嘴边却最终变成了一句普通寒暄:“棠兄这些年……可好?”
  “托岳陵的福,还算不错。”棠璃露出微笑,看着他的小狐狸精。
  剧情虽有些细微差异,世界线大致走的还算顺利。
  张徵点点头,听到棠璃那把熟悉的声音,终于稍感轻松,自卑感慨道:“我已经老了,观棠兄却风华不减当年。”
  “岳陵算不得老,而是另有一番风貌意趣。”棠璃回答,“我很喜欢岳陵如今的样子。”
  听起来像是安慰人,却其实是棠璃的真心话。
  论起老,棠丞相活过一千多岁,这个古代世界的所有人类都算上,谁能比他更老?
  再者这里是幻境,在棠璃看来,这就跟和纪修远玩留胡子扮老头的cospy一样,别有番情趣。
  张徵并没有把棠璃的话当真,只以为棠璃是安慰,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温暖慰籍。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棠兄心里有他,而且还愿意这般哄他,半生痴恋已经可以满足。
  “我在外地,听过棠兄的一些风闻传说。”张徵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转入正题,“却不知是否人云亦云,以讹传讹?”
  “是我挟幼帝以号令天下,动不动就抄家灭门,杀人如麻的那些话吗?”棠璃颇有自知之明,望向张徵,“听说棠老虎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
  张徵艰涩地闭了闭眼:“……是的。”
  棠璃想了想:“其实我也因为好奇,派人打听搜集过坊间各种流言。虽然其中有部分流言是故意捏造,但有六、七成基本属实。”
  听到棠璃语调轻松的回答,张徵觉得他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继续道:“棠兄,你也是饱读经史之人,难道就不清楚,再这样下去,会是个什么收场?”
  “知道啊。”棠璃有一点犹疑,“最后……应该是碎尸万段吧。”
  这个世界的剧情偶尔会出现意料之外的脱缰,所以棠璃虽说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不能保证自己最终的死法和当初的张徵完全一致。
  “生命可贵,棠兄明明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在这条绝路继续走下去呢?”张徵听过回答,目光灼灼的望着棠璃。
  棠璃沉默不语——
  要不是为了你个小狐狸精,你以为孤愿意走这条路吗?
  “棠兄,收手吧。”张徵从圈椅上站起来,走到棠璃对面,略略弯下腰俯视棠璃,语重心长。
  棠璃觉得,小狐狸精既要装作一本正经,又忍不住担心他的样子真可爱。
  所以棠丞相仰起脸,自袍袖中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张徵后颈,舔了舔对方的唇瓣。


第37章
  张徵在棠璃亲他的那瞬, 根本没怎么反应过来, 只觉得棠兄身上好闻的沉香气息, 忽然间近在咫尺,铺天盖地将他完全笼罩,然后一点温热湿濡掠过嘴唇。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如擂鼓,好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惶失措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张徵完全没想到, 棠璃会趁机亲他。
  他这十几年来, 是一直暗自思慕棠兄没错……但如今,无论从身份地位, 还是从样貌上来说, 他都万万配不上棠兄。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慌慌张张地逃避躲开。
  因为书房并不算宽敞, 他背后又刚好对着一大架子书,这一跳刚好把那架书碰翻,连着书架上面放着的瓷瓶摆投、墨砚镇纸之类的东西也纷纷坠地,发出“砰里当啷”一连串巨大的声响。
  这一连串声响过后, 只见原本光亮干净的黄花梨地板磕掉了好几处漆,上面墨迹点点,满是散乱的书、碎瓷片什么的,狼籍不堪。
  张徵站在这片狼籍之中,与仍旧坐在圈椅上的棠璃四目相望,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咳……棠、棠兄,对不起。”张徵好歹已经三十多岁,又做了十几年地方官,早历练成八风不动的架势,也多少养了些官威,此刻却像年轻时般红了脸。
  一方面是确实尴尬窘迫,另一方面是情动难抑。
  此时此刻,他左侧胸腔内,心脏正在激烈地砰砰乱跳,不得片刻安宁。
  棠璃这些年虽说没有和张徵见面,但实际上一直在关注对方。
  他知道张徵当县令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深得当地百姓爱戴,却也两袖清风,就靠着那点微薄的朝廷俸禄生活,从来不吃半点下面的孝敬……是真的挺穷。
  所以棠璃从圈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张徵面前,戏弄他道:“对不起就算了吗,嗯?”
  说完,棠丞相自地上捡起一块儿青瓷碎片,摇了摇头:“别的物件也就罢了,前朝官窑的三足笔洗,可是价值千金哪。”
  棠璃虽然也向来不受贿收礼,但他俸禄高过张徵这种七品官几十倍,又没有什么大的开销,而且先帝执政期间,待他恩宠有加,明里暗里赏过他不少金银玩物,他的身家可比张徵要厚实许多。
  “岳陵要如何赔偿?”棠丞相莹白如玉的手指间,那块昂贵的青瓷片在张徵面前晃来晃去,色泽赏心悦目、熠熠生光。
  “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银钱,但可以慢慢赔给棠兄。”张徵定了定神,提出赔偿方案,“每月从俸禄里面扣出一部分……”
  棠璃短促的笑了一声,扔掉指间青瓷片,逼近张徵,直至彼此呼吸可闻:“凭你那六品司业的俸禄,就是全部扣掉,赔个五、六十年,也抵不得这笔洗的价值。”
  “不如,岳陵把自己赔给我。”
  “棠、棠兄,别……”
  张徵只来得及颤颤地唤了一声,就被棠璃按至墙角,俯身往他微微翕张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
  此时此刻,张徵的心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儿,感觉到自己从脸颊到耳根,是一片火烧般的热烫。
  “怎么,岳陵不愿意吗?”
  棠璃的声音宛如醇酒,动听的紊绕于他耳畔。
  张徵无法从嘴里吐出任何语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怔怔地看着棠璃,看着他辗转思慕了十几年的棠兄。
  他、他不配的。
  他知道自己又穷又呆,遇事还容易一根筋,更兼年华已逝,现在只是一个被时间和经历打磨到粗粝难看的中年人。
  “呵呵,我与岳陵说笑的。”
  棠璃与张徵对望了一会儿,忽然放开张徵,抽袖退后,意态潇洒道:“刚才本就是我不对,惊吓到了岳陵,才会打破笔洗,又怎么能让岳陵赔偿?”
  棠璃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是不得好死,并无意与张徵发展出过于深刻的纠葛和感情,到时徒留他一人在这幻境中伤心。
  这种程度的亲昵逗弄,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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