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最萌的崽——by尚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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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那容珣竟然还有这手笔,能画出这样境界的画。”
“......”黑域登时黑了脸,他在这里住了几千年,要有什么他早就发现了,他怎么一时就信了这人。
楚昭回想当年,不由猛回头看向黑域,“不对。”
“什么不对?”
然而楚昭却不理他,伸手将他一直拿着的随心夺来,一把抽出剑,对着凛冽的剑怔怔地发呆。他心想:鹤忆便是曾经的锻灵天尊,他说容珣是他的老友,那么容珣就绝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让他真的魂飞魄散了。
鹤忆叫他们来,不过是想利用他或者越淮,将容珣找出来。
他突然拉过黑域的手指,按在剑刃上划破,一时间血液侵染在剑上,但却径自从剑刃上滑落在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楚昭勾唇笑起来,弄得一旁的黑域一愣一愣地,蹙眉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问:“你发什么疯呢?你知道什么了?”
“这把剑和你的血不相容,就代表他早就认了主,这就是说,这把随心是给容珣的。”楚昭笃定道。
少年黑域闻言,脸色微变又缓缓释然,低声道:“怪不得,我道我不使剑,也不过什么生辰......只是那个人到底去了何处?”
楚昭正疑惑时,手中的剑却隐隐在动,突然脱出他的手飞了出去。
“它这是——”
“这剑有了剑灵,快追!”楚昭立即御剑追了出去。
两人飞出魔都,眼前暗雾弥漫,只能隐隐看到那把剑的剑光,就待他们以为跟丢了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道白光从远处闪回,竟是那把随心又飞了回来,好似停在空中等他们。
楚昭看出它的意思,恍然松口气跟上去。哪知它竟然又快速飞了出去,只得紧紧跟在后面穿梭在浓厚的云层间。
“快啊你!”紧紧跟在前面的黑域挥动着身后的巨大黑羽,不耐烦地催促他,“老年人就是麻烦!”
噗——楚昭心口又中了一箭。他立即挥袖加速,终于追了上去。
楚昭落定脚,发现那把剑——竟然直溜溜地窜进了一座楼阁里,楼外挂着一串飘扬在夜色的大红灯笼,楚昭登时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身后的黑域落地后,收了翅膀,抬脚就要走进去,却被身后的楚昭一把拉住。“等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黑域冷嗤一声,指着那灯笼上的字道:“红窟楼,这不都写着了?”
废话,谁不认识字!关键是这地方......
“你身为魔界中人,你难道没听过这地方凶险异常,进去以后,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了。”
白发千丝难作结,红颜万骨尽成窟。
楚昭蹙眉,这魔界的红窟楼吧,就相当于人间的勾栏院小倌之类的地方,但这里要的可就不是银子,而是进去的人精血。清心寡欲之人,也可能会被勾出欲/念,葬身于此,更何况是他这样什么都不戒的酒肉之人。
说实在,楚昭还真没把握自己能不能走得出来,正想着,身后的黑域已经一把推着他进了红窟楼前的结界。
还未看清里面是什么样,随心那把剑突然飞来停在他们面前,转瞬间融化成一滩银水铺在地上,却又在地上滚动着一点点凝起来,渐渐往上化出一个人形来。
两人惊奇地盯着他看,直到他化定,齐齐脱口道:
“越淮!”
“老狐狸!”
楚昭和黑域察觉不对,连忙对视一眼,“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剑灵在各自眼里,用不同的神态语气道:“请随我来。”他看着黑域径自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伸手去抓,却落了空。喊他,他也不回头,似乎听不见一般,然后黑域渐渐就融进了另一处结界里。
楚昭不由头皮发麻,眼前的剑灵未动,看来黑域看到的是另一个幻成容珣的人。而眼前这人将越淮学得十成的像,他刚才方与越淮置了气,这下虽不是他,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剑灵用那张越淮的脸,睥睨着他,用他一贯的清冷语气淡淡道:“楚昭,你本就不该成仙,竟又心生魔障,当如何?”
楚昭闻言,不由怔住,这红窟楼不是个温柔乡吗,怎么还戳心窝子了?
他不知的是,离淮神君并未离开魔界,而是一路跟着他们,进了红窟楼。
越淮踏进来时,看到面前的“楚昭”,微抿紧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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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假面
越淮面前的“楚昭”将他往日的神情学得十足像,然而他刚开口唤他,就被越淮袖中化出的青凝一剑斩散,化为虚影。
这红窟楼的万象,对他这个神君而言,不堪一击。
他微抬眸,收了手中的青凝,踱步往前走去。
而楚昭这边,便是另一番光景。
他盯着眼前的幻影,虽知他是假的,但他神态与越淮无二,难免不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越淮”见他不语,便挥袖往一旁走去,楚昭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前走。只见他走过之处,脚下便绽出青莲朵朵,出水芙蓉,淤而不染,转瞬间,两人便置身于一大片荷花淀中。从荷叶丛中飘出一叶小舟,“越淮”上了扁舟,回头朝他伸出一只手来,清冷的眸子俯视他淡淡道:“上来。”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递上去,被他冰凉的手握住,一把拉上了小舟。
他踉跄了下,立即松开手,站在船头。脚下的小舟便无桨自行,缓缓驶向荷花淀深处。
微风拂过,楚昭看到站在船一侧的他,一身白衣随风飘逸,也并不看他,淡漠疏离的目光遥望着前方。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楚昭径自盘腿坐在船的另一侧仰头问他。
站在船头的人微回头看他低眸轻声道:“你不是想去寻容珣吗?我带你去。”
楚昭见他还是这般越淮的语态神情,不由蹙眉:“你好端端的,不能用自己的面目示人吗?非要学越淮干嘛?”
他闻言转头静静的看着他道:“不是我学他,而是因为你眼中只想看到他。红窟楼里摄人心魄,你看到的便是你想看到的,你以为我不是他,而我就只能是他。”
楚昭被他这么一说,老脸一红,将头别过去,许久嗫嚅道:“那你刚刚说我心生魔障,是什么意思?”
小舟荡进荷花淀内,四周绿叶连天,菡萏飘香。他随手摘了个莲子在手中把玩,只听他反问他道:“楚昭,仙路漫长,你可想过你为何要成仙?”
拿着莲子的手微顿,楚昭垂眸看到水中游过的一群红色锦鲤,低声道:“不知道。”他自嘲地笑了下,“其实我觉得像我这样的,就算不当神仙,做什么都行,反正在哪都一样。”
正说着,他听到动静,抬头,发现“越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前,俯视着看向他,逆着光,他盯着他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他轻声淡淡道:“楚昭,你可知成仙的路上,必要历经轮回六苦,再历经六界之离乱,在世间变幻万物,尝遍其中各种滋味,懂得苍生之苦,跳脱轮回,飞升为下仙。每隔三千年,便再入轮回,如此反复,历经万年,方有机会再飞升为上仙。你有一颗众生心,方才懂众生悲喜。”
楚昭闻言愣了下,也不知听懂了几分,只觉得心境似有些变化,他突然笑道:“从没想到会在越淮嘴里听到这些话。”
话音刚落,他眼前的景便骤然变了,他陡然往下坠落,踉跄着站定,忽而被一人伸手揽住抱稳。
他下意识抬头看到是越淮,不由埋怨:“到了也不知会一声,差点摔了我。”
扶住他的越淮闻言神情有异,刚要开口,怀中的人就迅速起身离开他。楚昭仰头四下看了眼,两人此刻正站在一块田埂边的乡间小路上,放眼望去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从山脚过来便是一片片绿油油的水稻田。
楚昭还真不明白这个人是要带他做什么,抬脚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前走了几步,干净的鞋子便顷刻陷到泥里面。
“无碍,都是幻象。”越淮看到他凝眉,便出声提醒他。刚才他一剑破了剑灵的幻象,便将从天上坠落的楚昭接住。没成想两人很快又入了红窟楼的另一幻象。
不知实情的楚昭哪知身边的假货变成了真的,白他一眼眼道:“我当然知道是幻象......”他话未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竹笛声,悠扬悦耳,从山间传来,楚昭寻声回头,不远地看到一头青灰色的老牛在田间缓缓走来,它背上就盘腿坐着个吹笛子的牧童。
随着笛音,天色蒙上了一层青烟,细如牛毛的春雨斜着洒下来。楚昭伸手接了一手的春雨,连忙上前去问那牧童:“小友,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牧童果然听得见他的话,放下横吹的竹笛,笑道:“这是蜀中青城山。两位道长是来寻这里的青城观的吗?”
“青城观?”迟疑间,牧童已经回头遥遥指着一处山头道:“喏,就在那里。”
还未待楚昭再问,牧童已经赶着牛继续往田间的小路走了。
越淮跟上来,低声道:“去那看看。”
两人腾云转瞬便飞到了青城山脚下。楚昭仰头看到雨后的石阶上长满一层茸茸的青苔,抬眼望去山顶上有座青灰色瓦片的道观。
山石嶙峋陡峭,飞鸟拍翅而过,林间的藤条盘扎错乱,可见此处是个人迹罕至之地。
那毛毛细雨一直未停,他们一路行来,却在山间看到不少青冢,冥钱纷飞,依稀有几处刚刚上过坟的人迹。
“这是——?”
“今日是清明。”越淮道。
楚昭闻言,确在山脚不远处看到一处青冢,他不由奇怪,怎会有人将坟地选在这个地方。
他走上前想看看是什么人的墓,待看定时不由讶然:“这墓碑上竟然没有字。”
越淮上前瞥了眼那墓碑,微蹙眉:“无字碑。”楚昭还是觉得奇怪,伸手上前去摸了摸石碑,这石头历经风霜,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磨损,但也不至于连字都没了。
正想着,脚下竟然松塌,他惊得发现手下的墓碑竟然开了,他惊叫一声,稍加不慎,整个人被股力量吸了进去。
他掉进去时,一只手从外面拉出他,他听到越淮沉稳的声音:“握紧我。”
然后他脚下的虚渊却如一张巨大的嘴不断吸食着他们。两人再也顶不住,一同被吸了进去,疾速掉落在漆黑的深渊中。
昏迷了许久的楚昭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他尝试着起身,却不知按到了什么,手掌下有温热的触感,他按了按,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恍若一道闪电从他脑中劈过去。
是那个越淮的幻象?这触感也太真了些,想着他又不确定地伸手悄悄在他身前四处摸了一把。
黑暗中陡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楚昭做贼心虚,一颗心立刻悬起来,动也不敢动。
“你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楚昭耳尖微热,心想这反正是个冒牌货,还怕他不成,猛地伸手又摸了一把,趁他发愣时,立即收回手。他刚才不觉,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压在他身上,他急得要起身,砰地撞到脑袋,后脑勺疼得厉害,迷糊间又被他伸手拽回去趴在他身前。
“别动。这里很窄。”
我当然知道很窄!
越淮伸手测了下四周空间,断定道:“这是口棺材。”
“......”楚昭心里五味杂陈,怎么就跌进别人的棺材里了?
“那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出去?”楚昭急问。
越淮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摩擦,闷声道:“你转过身去,试一下能不能推开棺盖。”
楚昭听出他声音不对劲,不由心想,他不过是把剑化的剑灵,一个剑人而已,难不成还会情动?这样想着便放了心,大咧咧地从他身上费力地翻个身,背对着靠在他身前。
他下面的越淮微蹙眉隐忍着道:“我们一起,试试将棺盖打开。”
“好!”
“我数三声,一起推,一、二、推——!”
两人四只手一起推,却任他们怎么推也推不动。楚昭最后没辙,想了想道:“这里面太窄,没办法使剑劈开。看来这棺材不是被定死了就是用符咒封住了。我们是从外面虚空中跌进来的,恐怕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出去。”
“没错。”越淮也似乎想清了这点。
楚昭心里冷哼一声,这个剑人虽说学人口气倒像,脑子还是木讷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干脆从他身上退下去,“那个,我也不想压着你,你侧一下身子,给我腾点地。”越淮闻言,便侧身让出一半地方,两人侧身相视而对。
一时间无言,楚昭便道:“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你说咱们要怎么出去?”
“睡觉。”
“睡觉?!”楚昭惊出声,连忙又压低了声音愤愤道,“别以为你变了个模样,就想胡来!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说着,逼仄的棺材里传来他的低笑声,他道:“你不是不愿和他回仙界了吗?”
“你懂什么....”楚昭面皮薄,一下竟被他噎住,闷声道,“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我能成仙,也是托了他的福气,他几番救我,我这条命便是他的,我又对他多有亏欠,他怎样对我我都无所谓,可容珣不同,他与越淮无冤无仇,本该能顿悟成仙,再不济也能在魔界做个潇洒的魔君,他不该命薄于此......”他说着声音低下去,有些话他对着越淮说不出口,但面对眼前这个披着他同样皮囊的人,却能轻松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