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只鬼——by一叶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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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煜很是后怕地回头看一眼医院。
却猛地瞥到二楼窗边一道血淋淋的鬼影正森然注视着自己,瞳仁泛白空洞,闪着寒光。
“先离开这里吧。”夏煜转过头,没心情多解释,直截了当地说:“这些事边走边聊。”
他说着便疾速前行,甚至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医院。
返程途中,大概远离医院两百里范围之后,夏煜那颗紧张兮兮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陈巍头次碰见这么邪门的事,到现在都还是懵的。夏煜见孙程枫好奇到了极致,便将进医院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强调说就连自己一直戴着的那块佛牌刚刚都碎了。
这倒提醒陈巍了,瞬间想起离开医院那道炫目刺眼的白光,侧头问夏煜道:“那道光是怎么回事?光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之前拽着我的力道突然松了。”
夏煜是头次碰见白光出现,心里的疑惑不比陈巍少,想了想犹豫说道:“大概是佛牌起作用了吧,刚都直接碎了。”
陈巍没追根究底,一心想着医院里匪夷所思的事:“你说,我们该不会真遇到脏东西了吧?”
夏煜仍是摇头,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侧头望着窗外顾自沉思。
夏煜没明说,除佛牌之外,他实际还有更惊疑的猜测。他悄然抬起手,覆盖着隐隐发烫的右臂肩膀。那里像聚着一团烈焰,正烧灼着肌肤。那是夏煜的秘密,除夏煜跟他妈外基本没人知晓。
夏煜不动声色地掀开袖子,低头看肩膀及手臂上方覆盖着的黑色梵文字迹。那些梵文尤其的小,像扭曲的蚂蚁般。梵文是黑色的,透着森然诡异的气息,让人敬畏不敢随意碰触。字迹很深,像刻进血肉里,即便剐去皮肤依然没法消除。
这些梵文字迹是夏煜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他之前只当是胎记,没料到刚刚还能起那样的作用。居然硬生生驱除了纠缠的恶鬼。
夏煜松开掀开袖子的手,眼神透着茫然不解。究竟是不是这些梵文救了他?这些梵文又到底是什么?
他全然捉摸不透。
还好没多久,夏煜便接到同事打过来的电话,说张硕已经送到医院,经抢救现在基本安然无恙,让夏煜他们别担心。说完又询问夏煜三人的情况,夏煜知道鬼神论说起来没人能信,便随意解释了几句,没提陈巍被鬼拽住以及那道白光的事。
孙程枫闻言连庆幸道:“还好张硕没事,不然我们怎么交代。算了,今晚的事过了就过了,都别再提起,只要人都没事就好。”
他说完夏煜跟陈巍就直接附和了,谁都不想重提这些晦气事,便换了别的话题接着聊,想说些开心愉悦的事。
三人一通胡吹海聊,很快将气氛转变的热火朝天起来,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夏煜突然猛地打了声喷嚏,接着摸了摸冰冷的手臂,犹豫道:“陈巍,程枫,你们觉不觉得突然变冷了?”
陈巍道:“有点,感觉身边凉飕飕的。”
“不会是空调坏了吧?”
“怎么可能,刚检修过的,好歹上百万的车,没道理出这种问题。”
孙程枫沉默着没说话,顺手摸到空调吹风口。空调没问题,吹出来的风是凉爽的。然而车厢里,那股森然阴冷的寒气却始终没散,像将整座车厢都密密麻麻笼罩着般。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夏煜安然到达自家小区。跟陈巍及孙程枫道了别,夏煜便径直朝小区里走去。
今天一早起床,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夏煜早累到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精神都是恍惚的。他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开了门,担心会惊醒向来浅眠的妈妈。夏煜是单亲家庭,自小由妈妈一人抚养长大。之后妈又领着他嫁给了现在的后爸。后爸脾气暴躁,严重大男子主义,没真平等看待他妈。喝醉酒的时候更很容易动手打人。要不是担心他妈会受欺负,夏煜早忍无可忍搬出去住了。
家里熄着灯,静悄悄地,借着窗外黯淡光芒能隐隐窥见轮廓。夏煜没开灯,拿起手机熟悉地摸进房间。他这卧室很狭窄,是之前的杂物间改造的,反正就能勉强睡觉。尽管满身疲倦很想洗个澡,但考虑到容易惊动妈,夏煜还是无奈放弃了。他进浴室小心翼翼刷牙洗了脸,便迅速钻进卧室躺到床上。
脑袋一挨着床,睡意便倾巢袭来。夏煜顺势闭上眼,任睡意的潮浪裹满脑海。
夏煜睡着了。然而半梦半醒间,他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双极冰冷的手肆意游走于他的身体。指腹掌心贴着夏煜背脊,贪婪抚摸着每一处肌肤,辗转来回,像轻抚心爱的宝物。
那手冷的像生铁,没有半点的温度。
夏煜本能翻身抵抗着,想离冰冷的源头远些。只是他刚一动,便猛然被拽进那萦绕着寒意的怀抱,手与脚紧随其后被牢牢箍住。
2.第002章
窗外夜色黏稠,像被墨汁浸染着,没法窥见零星亮光。
卧室静到极致,唯能听到夏煜压抑着的沉重呼吸声,间或从齿缝间,泄出声低低的勾人心魂的呻吟。
夏煜挣扎反抗着,却推不动箍着他的人。他意识像坠着铅块被沉进海底,迷迷糊糊,偏又醒不过来。
他能清楚感受到被抚摸侵犯着,有极冷的手揽着他的腰,俯身亲吻他脖颈。那双手继而沿着腰侧不断下滑,摸到胯骨,迅速解开皮带,拽下拉链。
夏煜脑海被极致的恐惧所笼罩,他歇斯底里咒骂着,啃咬着手臂,疼痛却仍没法让他醒过来。
夏煜逐渐感到绝望。
那具充满寒意没有温度的躯体与夏煜紧紧相贴,他腿随即被分开。夏煜抓着枕头,被极致的痛折磨到快要崩溃。
他被侵犯着,被一个男人侵犯着。他却无能为力丝毫没办法反抗,这种极其操蛋的感觉让夏煜最后没忍住流下眼泪。那人便又低下头,虔诚认真地舔去夏煜眼角的泪。
舔完眼泪,又是新一轮的折磨。夏煜感觉身体如被注满寒冰,冷得僵硬无比。
他只能被迫承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疼痛则像一把把铁斧,不停歇地狠狠削着他的骨头。
“啊——”夏煜惨叫一声,猛然被惊醒。他迅速翻身坐起,表情骇然惊恐,还没能从极致的恐惧里逃脱出来。
夏煜揪着头发喘着粗气,惶然低下头,看到衣着与睡前无异,这才缓缓放松下来。他揉揉脸,看室内昏暗,连去扯开窗帘。窗帘拉开,窗外刺眼的阳光顷刻洒满房间,将夏煜被噩梦缠缚的恐惧瞬时驱散。
夏煜站在窗户边,眺望着远处高耸的建筑,旁边的一块工地还在施工,能清楚听到运转的机械声。夏煜以前嫌这噪音烦,如今却感到很舒服,很有人气。
冷静之后,夏煜不由想起那噩梦,又觉得极其滑稽荒唐。他自小就喜欢女孩,还从没对男人动过念头,昨晚怎么会突然梦见与男人做那种事?这事想想都匪夷所思,更何况夏煜还是在下面被百般折磨的那位。
夏煜想着想着,又陡然察觉不对劲。昨晚梦里,他能隐约感觉到对方身体极凉,像没有体温,那种感觉诡异至极,就好像,好像那人压根就并非活物……
不是活物,难道还是鬼不成?
夏煜陡然被这念头吓了一跳,接着连摒弃杂念抛开这恐怖的想法。昨晚医院的事是匪夷所思了些,但现在他离医院已经很远了,没道理鬼物还追踪过来。再说那些恶鬼不都被白光驱散了吗,应当是不会再纠缠的。
夏煜沐浴了会阳光,放松心情去浴室洗漱。这会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他除了饿还是饿,只想快些收拾好下楼,先解决腹中饥饿问题。
这时候家里是没人的。
夏煜后爸,也就是孟毅应该在打麻将。孟毅跟前妻离了婚,唯一的儿子由孟毅抚养。孟毅脾气暴躁,对亲儿子却极尽宠溺。孟钦之前成绩不好,他便想方设法塞钱送孟钦上大学,毕了业,更是绞尽脑汁给孟钦找了国家端铁饭碗的工作。无奈孟钦压根瞧不上这枯燥乏味只能领死工资的工作,一心想着要赚大钱。他运气还算不错,交了位家里有钱的女友,沾光进了某大公司当经理,混的算是风生水起。当然,孟钦更是瞧不上这简陋的屋舍,早早跟女友搬了处新居,整天穿奢华西装戴名表,抹发胶喷香水,自诩是与他们不同阶层的上层精英人士。
孟毅家里经营着一间超市,孟毅爸妈去世之后,超市便交给孟毅管理。孟毅做些粗活还行,哪懂怎么经营超市,因此超市的事基本都是夏煜他妈管理着。孟毅见不必经管超市更是肆无忌惮,整天顾着喝酒打麻将,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要不是夏煜他妈整顿看顾着超市,那间超市没准早就关门大吉了。
超市不大,卖的都是杂货及生活必需品,水果都很少,蔬菜之类更是没有。这些保质期都很短,经管起来很麻烦。夏煜他妈既要算账收银,还要摆放货物清理过期商品,基本每天从早忙到晚。夏煜要上班,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夏煜很心疼他妈,不懂他妈这么累死累活是图什么。只是夏婧语却没觉得不好,说夏煜从小就没爹,现在总算能弥补遗憾,还说一家人过日子难免磕磕绊绊,总该有人要让步,只要能这么安稳过下去,别多生枝节,她就很满足了。
夏婧语说着这些的时候,表情尤其满足。夏煜不是很懂,总觉得他妈像有很多顾虑,所以半点的平静安稳都能让她满足。
夏煜最终没能说出,他压根不需要孟毅这种爸的话。
他妈是孤儿,从小没见过爸妈,更没体验到亲情,因此便格外渴望。她之前结过婚,夏煜还看过爸妈的合照,照片里看起来两人很般配恩爱。只是结婚没多久,夏煜的出生便彻底打破了平静。这些事夏煜不是很清楚,他妈很忌讳,不怎么愿意说。他隐隐知道,他爸是自杀的,死相很残忍诡异,他拿水果刀捅了自己无数刀,血液染红了整间浴室的天花板。
爷爷奶奶一直不待见夏煜,爸自杀之后更是加剧,他妈没办法,只能带着夏煜离开,独自到新的城市生活。
抚养孩子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单亲妈妈。
夏煜清楚他妈有多渴望家庭,渴望亲情。因此不管孟毅再怎么混账,只要别欺负他妈,他都能忍受着。
夏煜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奔波一天,他现在感觉既脏又难受。而且不知道跟昨晚噩梦有没有关系,他酸溜腿软的,连脖颈都僵痛的厉害。骨头更像被马车狠狠碾过,一动便疼。
边洗澡,夏煜边想着昨晚医院的事,他表面没说,心里还是很困惑的。夏煜任水流冲洗着身体,手指触碰到昨晚发烫的梵文胎记。他侧头看着胎记,只见梵文胎记像是又淡了些,字迹都没之前清楚了。
这不寻常的变化让夏煜隐隐觉得不安。他记得之前这胎记是很浓的,稍微薄点的衣服都遮不住,现在却淡到像是随便一拭便能擦掉。
夏煜心头空落落地,感觉梵文胎记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他以前嫌梵文胎记碍事,但要真消失了,又还真挺不舍的。更重要的是,夏煜有直觉,这恐怕不是很好的征兆。
夏煜还没来得及思索有哪些不好的征兆,双眼便猛地瞥到胸膛及小腹覆盖着的多处暧昧的痕迹。这些痕迹夏煜再清楚不过,那分明是床榻缠绵的痕迹。
夏煜脑海迅速闪现昨晚的梦,满脸血色顷刻褪的干干净净,唯余慌乱疑惑又不敢深入探究的忐忑。他连接着检查其他地方,发现脊背大腿,甚至是大腿内侧都布满暧昧的红色的痕迹。
这些显然是不容辩驳的铁证,说明夏煜昨晚究竟碰到了什么诡异邪门的事。
夏煜心神不宁地洗完澡,又认真检查了所有房间,没发现其他异样,这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恐慌。
还好,因饥饿响起的腹鸣声稍稍驱散了夏煜的紧张情绪。他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至于其他的,就都等之后再说吧。
乘坐电梯下楼,夏煜刚走出电梯,就接到陈巍打过来的电话,说待会一块到医院去看望张硕,慰问慰问病人。夏煜道好,接着问起张硕的情况。陈巍说张硕没大事,需要静养两天,别的就没多说,说到时候去了医院就都清楚了。
夏煜说着话,边径直朝楼外走,恰巧碰见一人牵着条黑犬进来。黑犬看着高大凶猛,一见夏煜便朝他狂吠起来,其主人使劲拽绳索都没能制止。夏煜猛地吓一跳,连朝着墙壁避让,没料到就在这时,那条刚还气势汹汹的黑犬突然惊恐畏惧地往后退,它弯着四肢,边退边警惕戒备地注视着夏煜。不过夏煜仔细瞧的时候,又觉得那条黑犬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侧的位置。
夏煜心微沉,不敢多想。
黑犬主人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黑一直都很乖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煜摇头说没事,接着连迅速离开。走出一段距离,他回头看那条黑犬仍惊恐地望着他。
吃完饭,夏煜乘公交到张硕住院的医院,在楼下买了些水果提着上去。他上去的时候,陈巍及孙程枫等人都到了,病房里很拥挤,大家都说着聊着,全然没有低落消沉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