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反派番外篇——by山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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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有事!”那小厮一拍脑袋,把放在一边的木盒拿过来给沈意看,“喏,少爷叫我送来的,是宗门给你的道袍和身份玉佩。”
“少爷?”沈意顿了顿,“你是说秦越?”
那小厮扁了扁嘴:“我说小椅子,你这就改口直呼少爷名字啦?不是我说,少爷对你这么好,又是求药又是送东西的,你这也太……”他顿了顿,小心瞅了沈意一眼,“太没良心了吧!”
沈意神色不变,从容解释道:“按你所说,我已然入了宗门,和秦越是同门师兄弟了。此时再叫他少爷,我自己倒没什么,可那收我为徒的前辈岂不是很没面子?”
“诶?”小厮闻言一愣,挠了挠头:“也是哦……”
沈意笑了笑,不经意般问道:“对了,我听到少爷说我是因为出城采药才受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啊,”小厮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一五一十全说了,“前几日少爷派你去城中医馆帮忙,恰逢药房草药用完,你便自告奋勇和几个药农一起出城采药,结果、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了妖兽。”他语气满是后怕,“你虽然安全回来了,还因祸得福地成功筑基,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天少爷亲自去看望你,你才醒了过来。”
“看望”?沈意啧了一声,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察觉到了自己小厮心怀不轨,前来兴师问罪的。就是不知道秦越知道的有多少,是只是有所怀疑,还是已然确信?
沈意想到这个有些头疼,如今只能期望秦越知道的少一点,也好给他补救的余地,否则就凭如今的自己,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他正沉思不语,却见那小厮冷不丁地一拍大腿:“对了!我差点给忘了!”
沈意抬头望着他,无奈道:“怎么?”
小厮嘿嘿一笑:“少爷说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着神色一肃,沉下声音学着秦越的口吻,“‘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算清楚之前你可别死了。’”
沈意微微一愣,哑然失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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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中的医馆里,一个女修正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医馆中躺着七八个男人,都是城中的普通百姓。此时他们都面带惊惧地盯着中间一人,哆嗦着问女修:“仙子,他不过是被那妖兽的尾巴扫破了皮,怎么、怎么看着就要不行了呢!”
“别怕,没事的。”女修一面柔声安抚着众人,一面手上不停,把炼好的丹药从丹炉中取了出来。
她拈起那枚杏仁大的丹药,转身观察着中间那人,只见他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嘴里还在不停地含糊说着什么,却只是些妄语,毫无逻辑可言。
她微微蹙起眉,小心地在那男人身边蹲了下来,正要伸手掰开他嘴巴,便见他野兽般嘶吼一声,张嘴就要咬上她的手指。
“呀!”女修吓得花容失色,正这时,一个身影从女修身后飞掠过来,飞起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出去好远。
其他病人被吓得一哆嗦,惊恐地望着来人,那女修顺着他们视线望过去,讶然道:“秦越?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秦越,他扫了那男人一眼,蹙了蹙眉,对挽朱伸出手:“我来吧,丹药给我。”
挽朱忙把手上药瓶递给他,秦越转身便朝发狂男人走去。那人见有人来,越发张牙舞爪,口中咆哮,看得众人提心吊胆。
然而秦越一脸的淡定,在他扑上来的一瞬间利落地卸掉他的双臂,那人顿时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得眼皮一跳,秦越又伸手卸掉他下巴,那人便目光呆滞,口角流涎地不动了。
他一撩衣袍蹲了下来,便要把丹药喂给那男人,又突然收回了手。
诸人疑惑间,只见秦越盯着那人满口的涎水,右手往腰间玉佩一抚,手上便多了一张雪白的丝绸帕子。
他仔细地用那帕子隔着手,这才小心翼翼把丹药塞进了那人的嘴。
众人:……
挽朱:……
现在的仙人/男人都这么讲究的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秦越对此一无所觉,顺手把帕子扔到了那人脸上,沉思道:“这人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挽朱回过神来:“是因为你那个小厮……叫沈意那个。”
秦越听到沈意名字,眉头一动:“他不过采个药,怎么不但横着回来了,还连累了别人?”
“这倒不怪他。毕竟遇上妖兽是意外之灾,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挽朱解释着,顿了顿又笑道,“何况也不是没有收获,你那小厮不就因此筑基了么?”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道:“年方十八,一夜筑基,连宗门都被惊动了。我可真是好奇,这个沈意究竟是怎样的良才美质,惊艳绝伦,连天道都不忍让他流连尘世,为人驱使?”
“天道?”秦越嗤笑一声,“只怕不是天道垂怜,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挽朱微微一愣:“这是何意?”
秦越却没再说下去了,转而问道:“他们真的是遇上了妖兽?”
挽朱见他不想说,自然不会追问到底,闻言点了点头:“听描述是九尾赤狼,正是此次宗门设定的试炼目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宗门所说的狼山上,而是下山来了。”
“九尾赤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筑基期妖兽吧?”秦越沉吟道,“为什么会下山?宗门怎么说?”
“宗门说这不足为奇,至于原因则要视情况而定,不一而足——约等于什么都没说。”挽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查了查记录,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大多是为了下山觅食。”
她说罢望向秦越:“妖兽下山,若不及早处置,恐怕会危及百姓。按我的想法,还是尽快行动才好。你觉得呢?”
“你是师姐,又是领队,当然是听你的。”秦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有一点——既然沈意已经入了师门,就把他也带上吧。”
他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便让我看看,这‘良才美质’,究竟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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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茬
沈意推开窗户,春日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他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没有红绿灯,没有电线杆,泥土路边是红墙绿瓦的小屋,几只小猫在花丛嬉戏打闹,屋后小院传来雄鸡啼鸣之声。
沈意随手拨弄着窗棂上挂着的干艾草,收回目光,翻开了手上的《上清经》。
这是宗门送来的木盒里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身崭新的雪白道袍,如今正穿在沈意身上。
那道袍柔软如水,却刀兵不侵;通体素净,唯有腰带上用金线绣了两个端正的小字:神微。
神微宗,修仙界执牛耳者,天下道统所在,也是千年以来唯一出过圣人境强者的宗门——这圣人即是盛朝开国皇帝盛元。
如今,沈意便是神微宗的弟子了。可惜的是,原身还没来得及听到这个好消息,便一命呜呼,接着便被沈意接手了这一切。
这该怎么说?天意弄人么?沈意笑了笑,把经书往后翻了一页。
这位兄台,他心道,既然你没机会走完逆袭之路了,那么……便让我替你来吧。
正这时,沈意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本不欲理睬,直到听到有人质问道:
“秦越,你的小厮伤了我的人,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叫那个沈意自己滚出来!”
沈意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抬头望去。
只见路上两拨灰衣小厮针锋相对,而被他们分别簇拥着的两个公子哥都穿着神微宗的道袍,一个浓眉大眼,挥舞着拳头,看起来是个暴躁易怒之人。
而另一个,自然就是秦越了。
此时的他还没有后来纵横天下的宗师气度,更不要说是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道子风范。沈意打量着他,只见他年轻俊美的脸上含着笑,哪怕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也不妨碍他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意心中一动,那念头却只一瞬,便被秦越的话打消了。
只见秦越一看到那公子哥,态度倒是彬彬有礼,嘴上却毫不客气:“裴元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沈意闯的祸找我做什么?你自己找他去。”
那叫裴元直的暴躁少爷闻言不满:“你傻/逼吗秦越?他是你的小厮,我当然是找你要人!”他说着哼了一声,“你不会要包庇他吧?”
“包庇你大/爷。”秦越双手抱胸,冷冷开口,“这是你和他的事,我反正是不会插手。”
裴元直狐疑地打量他:“你真是秦越?我记得你不是一向护短?”
秦越闻言嗤笑一声:“他要是忠心恭顺呢,我自然说什么都会护着的。可人家心气可高了,对着我横眉竖眼的,哪甘心做我的小厮?”
“沈意?横眉竖眼?”裴元直更困惑了,转头问自家小厮,“我记得沈意是个畏畏缩缩的豆芽菜?还是说我记错了?”
小厮思索片刻,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他。那日他说要赶着出城采草药,我见他目光躲闪,就多问了几句,结果他不知道听到哪句话不对,居然抬手就用石头把我砸晕了!”
那小厮摸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脑袋,万分委屈:“少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废/物,就那么个弱/鸡也能放倒你!”裴元直低声骂了他一句,然而作为主子,还是要为自家小厮出头——更不要说他本来就不待见秦越。
此时便见他一挥手,杀气腾腾道:“给我搜!把那个沈意找出来,少爷我要亲自教训教训他!”
众人哗一下散开去,一下子便望见了不远处正准备关窗户的沈意,撸起袖子吼道:“他在那!别让他跑了!”
“……”沈意深深吸口气,换上一副带笑的表情,转身打开门,冲他们温文一笑,“诸位好啊,初次见面,在下沈意。”
裴元直和他的小厮们望见沈意,都是一愣。
只见眼前的少年不再是一身灰色的短打,而是换上了一身雪白道袍,他平日里散乱刘海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深邃内敛的丹凤眼带笑望着诸人,顾盼间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来。
这是沈意?这是秦越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厮沈意?他们不约而同想着。
过了好半晌,裴元直才反应过来,狐疑地打量他:“等等——初次见面?我们不是见过好多次了?”
沈意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一步,一脸歉然:“我前几日出城后被妖兽所伤,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冷眼旁观的秦越意味不明地笑了,而裴元直则抓错了重点,一脸的震惊:“你遇上妖兽,还囫囵地回来了?那妖兽可是筑基期!”
“这个啊,”沈意面不改色地瞎编,“我面对那妖兽,想着拼死一搏,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直接筑基了。”
裴元直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你直接筑——等等你直接筑基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你居然筑基了?!”
听说沈意筑基,裴元直和他的小厮们全都傻了,秦越的跟班们也是满眼自豪,唯有秦越,他双手抱胸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沈意。
沈意面对一众镁光灯般的目光,镇定自若道:“是啊,而且宗门传信说破例收我为弟子,”他望着呆若木鸡的裴元直,心道这人傻傻的,倒是可以小小利用一下,于是露出一个亲切友好的笑容,“沈意便斗胆高攀一句,称裴公子一声师兄可好?”
他话音刚落,秦越的小厮们都齐刷刷望向自家少爷,见他微一挑眉,心下都为当面爬墙的沈意捏了一把冷汗。
裴元直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望着沈意:“恭喜,沈……沈师弟。”
这么快就接受他了?沈意都有些惊讶了:“裴师兄不嫌弃我是小厮出身?”
谁料裴元直一摆手:“从小我爹就告诉我,英雄不问出身。”他顿了顿,神色傲然,“我裴家先祖当年也不过是个军中小卒,然而智勇双全如神兵天降,还不是得以封王拜将,傲视众生?”
沈意真心诚意地笑了:“师兄的先祖是个英雄,而有着这样的家训,我想师兄也会成为英雄。”
然而裴元直天天过着斗鸡走狗的生活,间或给死对头秦越找找麻烦,哪里想过未来会如何?更不要说沈意还把他和英明神武的先祖作比,顿时老脸一红:“这个......过奖过奖,沈师弟也很厉害——”
他说着瞅了瞅沈意:“说起来,沈师弟是怎么筑基的?”他顿了顿,飞快地低声道,“能不能教教我?”
沈意笑了笑,正要答应,便听得头顶上一个悠然自得、口齿清晰的声音传来:“不能!”
裴元直抬眼望去,只见秦越一把揽过沈意的肩膀,一面懒洋洋道:“我们家沈意自己苦心钻研才得以筑基,凭什么就这样白白告诉你?”
谁是你们家的!沈意笑着开口:“没关系——”
“闭嘴!”秦越低头望着他,语重心长,“沈师弟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