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反派番外篇——by山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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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微微蹙眉:“师尊,挽朱……也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有几分猜测。清玉八成还没恢复记忆,和风不眠呆在一起;而挽朱昭阳,若是从归墟中活了下来,那么归墟出口处便能找到她们踪迹。
想到这里,沈意眼神闪了闪,垂头抿了口茶。
还好他们不在,若他们还活跃在世间,若神微还是修仙界的魁首,他率领魔修入侵之时,岂不是要和旧友拔剑相向?
这是他不想面对的局面,如今这样正好,故人各自安好,天各一方。
沈意正沉思着,耳边被秦越呵了口气:“想什么呢?”
“嗯?”沈意回过神来,伸手便要把凑到眼前的脸推开,“没想什么。”
秦越顺势握住他的手:“那便走吧,去裴家蹭顿饭好了。”
沈意打量他的神色,不由得失笑:“你真不是去砸场子?”
“当然不是,你看我是自找麻烦的人吗?”秦越低笑一声,眼中有一分兴味,“只不过……若是麻烦自找上门,那也怨不得我了。”
沈意无奈摇头,秦越笑着握着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抱紧我。”
沈意尚未回过神来,下一刹那,只觉得脚下一空,再睁眼时,便已然到了裴府前。
秦越凑到他耳边笑道:“我厉害吗?夫人?”
“……”沈意再次推开他的脸,“注意形象,家主大人。”
此时裴府前依旧是人山人海,裴家看门的小厮忙的脚不沾地,头也不抬道:“请出示请帖,没有请帖就请走吧,若是胡搅蛮缠就直接送官了!”
秦越轻笑一声,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张请帖便拍到了小厮的脸上。那小厮心下大怒,狠狠从脸上撕下请帖,正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裴家门口胡作非为,定睛一看,请帖上却是秦越二字!
秦道主!小厮顿时呆在原地,半晌才想起来抬头问好,哪里还有秦越踪影?
他捏着这张请帖,只觉得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赶紧叫人来:“快去通知家主,秦家家主来了!”
那小厮狐疑地四下望了望:“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门口拥挤的人群中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我看见了!我给你们带路!”
他说着摸进了裴府大门,伸手胡乱指着某条小道:“他从那去了!”
小厮跟着张望半晌:“没看见啊。”
那人嘿嘿一笑:“没事,我去给你找来!”
他说着拔腿就往裴府中跑,小厮这才知道上了当,气的七窍冒烟:“你给我站住!”
眼见有人成功,门口诸多人一拥而上:“冲啊!”
“站住!”小厮们忙拦住,“没有请帖不许入内!”
“咱们就是去看看热闹!要啥请帖啊,通融一下呗!”那帮人七嘴八舌地敷衍着,一股脑往里面冲,裴府门口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一切的引子秦越同学却是闲庭信步地走在裴府中,和沈意携手走在长廊上。他随意扫了一眼府中的景致:“裴家一群武夫,这府里布置的一点意趣的没有,活像个练武场。”
裴家这风格明明是简洁大气,细节也颇考究,哪有那么不堪。沈意心下无奈,只得附和着:“是是是,还是秦府好。”
“那当然。”秦越满意道,“这破园子也没什么看头,那饭估计也不好吃……啧,群英宴。”
他说着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裴元直是怎么把事情搞砸的。”
沈意不由得提醒道:“你可认真一点罢!”
好歹是正道大会,就你们这凝聚力,还不够我们魔修下菜的,沈意心下笑道。
“有什么好认真的,”秦越不以为然,“我跟你打赌,这宴会打着对付魔修的幌子,内容绝对和这毫无关系。”
沈意一挑眉:“是吗?那这宴会是来干什么的?”
“以我对帝都这帮人的了解,八成是用来内斗的。”秦越凉飕飕道,“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阴私小事都会被翻出来,你家小妾和他家少爷通奸啦,二位府上家教不严不堪为政不如退位让贤……等等这样的。”
他见沈意笑了起来,跟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是真的没意思。”
沈意笑完了,这才道:“只不知这次他们要扳倒谁?”
“你想知道?”秦越想了想,“这有何难,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正走到裴府堂前,二人信步而入,堂中众人霎时一静,回过头来。
沈意心下浮现出不妙的预感,便见上座上一位面色严肃的老臣站了起来,冷笑道:“秦越,你还有脸来见人?”
秦越满脸莫名其妙:???
“还在装傻,”那大臣怒道,“你这不仁不义的小贼,我且问你,如今有人指控你杀了神微仙尊,你认是不认?”
沈意:……
现在他知道了,这群英宴要扳倒的不就是秦越么!
第49章 视若蝼蚁
裴家正堂中, 裴元直穿一身暗色软甲, 身披猩红色披风, 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久经沙场的气魄。
他独自坐在主座上,左手边是一列朝廷重臣, 右手边是民间志士,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可惜周围簇拥着的侍女仆从于不经意中透露出矜傲的神色, 依旧暴露了裴家的野心。
而堂下秦首席孤立无援地站在众人环伺之中,一身银袍猎猎, 玳瑁冠辉光四溢, 神色漫不经心地带着微笑,竟然不落下风。
此时裴元直任那老臣开口质问, 保持着微妙的沉默。堂上诸人多是浸淫朝堂之人,此时看看主座上的裴将军,再看看堂下的秦首席, 便明白这是站队表忠心的时候了。他们心下振奋之余, 又多少有些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想当年这两位都是毛头小子, 谁料如今居然还得看他们眼色行事!
天之骄子……哼。不就是投了个好胎?
众人心下虽然酸几句,面上却还是故作惋惜道:“秦家主做此弑师叛道之事, 虽然为人不容, 但若是诚信悔改,还有回旋余地才是。”
“正是如此!”边上一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秦越, 说什么秦道主、秦首席,还当你有多能耐,原来背地里做了这么多腌臜的事,真是叫人作呕!”
“要吐出去吐,别污了我的眼睛。”秦越瞥了他一眼,侧身给他让开路,“快去吧,憋着伤身体啊。”
他好声好气说着,仿佛真的是关心他身体似的。然而那年轻人分明感受到了秦越身上传来的威压,脸色煞白道:“你!你要做什么!你敢动手试试!”
秦越诧异地一摊手:“我动什么手?”他说着顿了顿,环视四周一眼,那些老臣接触到他目光,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只留下那年轻人傻愣愣地站在堂中,做了这出头鸟。
秦越熟悉他们这些把戏,此时甚而笑了起来,转头对沈意低声道:“你看,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沈意无奈道:“嗯,所以?”
“所以我很伤心,”秦越故作沧桑地叹口气,“要夫人亲亲才能好。”
沈意轻笑一声:“等你摆平这事再说吧。”
“真的?”秦越精神一振,这才重新回头去打量众人,一面随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和主座上的裴元直遥遥对立着。
那年轻人心下嫉恨秦越多时,见他被众人发难,心下正喜,然而望见秦越神色不变,又不安起来。
此时主座上的裴元直终于发话了:“秦越,神微传信来点明你是杀害仙尊清玉的凶手,你可认罪?”
秦越笑道:“这一番阵仗吓人的很,我便要问问,我如何就杀了清玉了?你们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裴元直淡淡道,“任你沽名钓誉这些年,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他说着唤上一人,看服饰,竟然是秦家的丫鬟。那丫鬟眼见这满堂朱紫,瑟缩着跪在地上,要哭不哭地抹着眼泪。
“这丫鬟是秦家书房中人,便是此案人证。”裴元直道,又转过头吩咐那丫鬟,“你抬起头来,把那扳指拿给大家看看。”
秦越微一挑眉:“裴元直,你这眼线埋得够深的。”
两人也不再假惺惺地秦家主裴家主地叫了,此时裴元直也撕下客套的面具,冷笑道:“彼此彼此。”
老臣们眼见这两位新贵又要吵起来了,赶紧道:“还是先看看证据要紧。”说着催促那丫鬟,“你连夜来找裴小将军,究竟是有什么证据?”
也有人狐疑道:“神微宗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凡人丫鬟如何知道?你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那丫鬟这才低声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祖籍东荒,只是因为乱世颠簸,才一路流落到帝都,做了秦家的丫鬟。我从小便在东荒蓬莱城长大,虽然自己没什么修为,但是从小见过的听过的各方大能的事却不少。因此一看到这扳指,我便认了出来,这是神微仙尊清玉的扳指!”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扳指,那扳指流光四溢,四周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符咒,灿烂而辉煌,一看便不是凡品。扳指上刻着一行小字:“仙尊清玉护身”,的确是大能的东西无疑了。
沈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初清玉送给自己防身的扳指。当初在神微修行的时候,这扳指还帮他从风不眠手下逃生,只是蓬莱秘境后,一切都失散了,谁料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秦越是一直在找他散落的东西么?
沈意眼神微动,那丫鬟并不敢看秦越的脸色,头也不抬地解释道:“虽然秦首席近日才回帝都,但是自从首席答应回来之时,秦家就听他吩咐,为他暗中找寻什么‘故人的旧物’,全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丝绦穗子到小法宝,其中便包括这枚扳指。”
一旁有人出言询问道:“难道这些都是仙尊的东西?秦家主,神微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仙尊失物,这事连我等凡人都知道了,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既如此,您撇开宗门独自搜罗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找也就罢了,偏偏要偷偷摸摸找,不敢让别人知道,其中必定有什么问题!秦越,你还不快如实招来!”堂中那年轻人冷笑道,“便让天下人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货色!你——唔!”
无形中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截断了他的话语。而年轻人捂着自己喉咙,脸色煞白地指着秦越,却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冤枉了秦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出手的是沈意。
沈意低头拢了拢自己的袖子:“你很吵。”
堂中众人早就看到了这个黑袍男人,见他苍白羸弱,容貌昳丽,又是跟着秦越而来,便把他当做了美貌道童之流。此时听他开口,言语间从容自如,并无一丝随从的低声下气,众人这才发现似乎自己看错了什么。
沈意任他们打量自己,只淡淡道:“仙尊清玉失踪多年,谁都不敢肯定地说他死了,如今言之凿凿,我还当是什么证人,原来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
那丫鬟抿了抿嘴角:“丫鬟又如何?我从东荒一路行来什么没见过,这一定是仙尊清玉的扳指!不信的话去请神微的人来指认好了!”
“是又如何呢?”沈意望着她,“秦越私底下找仙尊的东西又如何?”
他往后靠在圈椅上,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略微嘲讽的笑来:“难道什么事都得知会你们不成?”
众人明明见他坐在人群之中,然而这一个微笑,却让人觉得他自高处俯瞰着众人,眼神淡漠,叫人心底发凉。
这男人,怎么有些邪性?众人惊疑不定地望着他,而那丫鬟依旧辩驳着:“这可是护身的扳指,仙尊护身的东西都不在身边了,可不是遇难了么?秦首席如此了解仙尊的遗物,除了曾和仙尊交过手,亲自领教过这些法宝的厉害,还能有什么原因?”
“是,我人微言轻,不过这么一说而已。”那丫鬟冷笑道,“究竟真相如何,大可请神微的人来判断好了!就是不知道秦首席敢是不敢?”
裴元直也道:“这样也好,便等神微的前辈们来看看罢。”说着又看了秦越一眼,“至于在那之前,秦越,恐怕得委屈你一下了。”
沈意微微蹙眉:“裴元直,你不要欺人太甚!”
裴元直定定望着他:“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对他太过偏袒。”他说着站起身来,冲沈意伸出了手,“沈意,你——”
沈意神色冷淡:“实不相瞒,那扳指是清玉送我防身用的东西,可惜被我遗落了。秦越只不过是在替我找回失物罢了,他和仙尊没有半点关系。”
沈意扫了众人一眼,最终冲裴元直道:“你也知道,我是清玉的徒弟。我这话,你看可信还是不可信?”
裴元直静了静,秦越伸手握住沈意的手,冲裴元直挑眉一笑。
那笑容肆意而挑衅,叫裴元直暗自咬紧了牙,脸色僵硬一片。
众人却愣住了:“你是仙尊的徒弟?那你也是个修士了?”可是他们左看右看,也不觉得沈意像个修士。
那丫鬟一口咬定:“不可能。你身上一丝灵力也无,怎么可能是个修士?更不用说是仙尊的徒弟!”
沈意这才微微一顿。
是啊,如何解释这一点?如何解释他曾是一个修士,如今却一点修为都没有?
更有甚者,在场的都是凡人也就罢了,待过一会儿神微和剑阁的人来了,怕不是很快便会发现他是个魔修了?
沈意本是无所谓的。他来帝都便没想过可以捂住马甲,只不过如今牵扯上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