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番外篇——by山有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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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三五天,最长也不过一周的那种。
而在这些记忆里,顾北也还是天然地亲近他,喜欢他的,甚至因为许景严半开玩笑的一句“你怎么越来越胖了”,在年幼时就奋发图强地减肥。
只是这种亲近,多是许景严后来越来越强烈的人格魅力造成的吸引,和亲密无间有所差别,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及周围事情的变换,他们之间距离亲密无间也变得越来越远。
这种关系,真要形容起来恐怕会让不少人觉得奇怪。
他们可以说是世上留存下来的,对彼此经历最为了解的人了,可即便如此,两个人之间也像是存在着长长的沟壑。
这种沟壑并非过不去,顾北能感觉到,以他们对彼此的重要性,只要一方稍微前进一些,另外一方都会持或纵容或顺从的态度,可偏偏他们谁也没有前进过,都默契地保持在一条线内,即近又远地生活着。
也许是性格和心境使然,也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作祟。
总之,像小时候那样毫无芥蒂地能说出想和哥哥玩,像十二三岁时因为疼痛而想也不想地哭着往许景严怀里钻的日子在无形之中已经变得越来越远。
现在的顾北有时在面对许景严的淡然和冷漠时,甚至会隐隐怀疑他的存在有没有可能逐渐变成了对方的一种负担。
用完餐后,顾北将碗筷送到厨房,陪管家先生说了会话,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瘫。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被接到首都。那段时光在他的人生中可以说是最为混乱的光景了,两道打击接连落下,把他砸得昏天暗地,身心俱疲。
那时的许景严也忙,忙到每天好像有做不完的公文,但即便如此,对方也从没有在顾北身上怠慢过,连轴转到几天几夜不休不眠都是常事。
后来顾北稍微清醒一些之后,偶然间目睹过几次许景严在他面前轻轻揉捏着鼻梁中央,流露出疲惫的神态,甚至目光落在顾北身上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暴戾。
也说不上是因为不忍对方两端忙碌,还是因为到底不是父母,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给对方增加怎么大的包袱,怕最后一根支柱也离开之类的原因,总之就是从那时开始,顾北变得越发乖巧,药难喝也喝,治疗疼也咬牙做,许景严说什么都乖乖听话。
以那时顾北承受的打击,他越乖,就越是将一些不好的东西往自己心里憋,从根本上来说也就越是在推开二者之间的关系。
但他没办法,他打不开自己的心结。
许景严不擅表达,顾北拒绝表达。
到现在,许景严的事业变得越来越忙,最近还有登上军队最高位的趋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跟着越发冷清下来。
一个忙着军务,一个乖乖治疗完成前者布下的训练。
许景严偶然的关心,得到的都是礼貌性的回复,顾北偶尔对他行程的好奇,基本什么信息也获得不了。
他们就这样,即近又远地生活着。
·
这种寡淡的关系,真正意义开始转弯,是高一开学后的事情。
那天大雨,顾北回家时正好撞见许景严离开,他进出向来有车接送,这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天顾北在车里看见了个女人。
一身漂亮的暗色裙装和得体的举止以及极为强悍的气场,看着比电视中走红毯的女星还要艳丽高贵上好几分,精致到像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好看。
对方就坐在许景严的身侧,在许景严坐上车后,微微侧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偏暗,甚至有些相得益彰。画面如果在那一刻定格的话,一定能得到一张让人极为欣赏的照片。
本来就因为大雨而感到不适的顾北在那会儿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在他按下这份感觉转身准备上楼的一瞬间,车里的许景严突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悬浮车向前开动,顾北则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到家后,老管家一见他的神色就慌了,赶忙放热水,并送上早就因为大雨而准备好的药和汤。
用完一切的顾北疲惫地瘫在床上,在老管家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头都埋了进去,然后不断回忆起刚刚在楼下的场景。
为什么会排斥呢?
那个女人艳丽又漂亮,靠近时的距离和举止合理而得体,不趋附不谄媚,矜贵又自信,再看那长相,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都是登对的。
可他就是排斥。
说不上是没法接受许景严身边多出那样一个人,还是有点害怕在他依旧有点封闭的阶段,连最后一根可以靠着的柱子都被别人卷走,彻彻底底留他一人。
十点时大门还没有被人打开,顾北猜许景严今晚应该是又不会回了。
头脑越来越昏沉,到最后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做了大半夜的噩梦。
噩梦也是那次事件之后顾北的老伙计了,缠他一夜,让他克制不住在梦中被惊醒,满头汗地睁开双眼,就见床边做了个人。
那人眸光深沉,眉头紧蹙,就这么淡淡看着突然惊醒的顾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顾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哑道:“……你回来了?”
许景严嗯了一声。
顾北有些发愣,年纪大了之后,许景严就很少再进他房间了,这会儿突然出现,让顾北有些懵。
正想着是不是该问问出了什么事时,那头的许景严就突然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头被按进柔软的枕头间,许景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发烧了。”
那手的温度炽热,让顾北的心脏莫名跳动起来,他隔了会才说:“啊。”
老管家适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药剂。
许景严往后坐了些,方便老管家给顾北喂药。
那人的气息突然后退,让顾北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抓了抓。
一堆药剂喂下,老管家轻声陪顾北说了点话,然后便转而退出去。
他退出去的瞬间,顾北就将视线落在了许景严身上,像是想知道他会不会也一起走一般。
万幸的是,许景严没走,还坐在床边,甚至伸出手来替他撵了撵被角,让他睡。
也是这时候,顾北才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军装,和下午在车上时穿得一模一样。
显然是刚回家,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往他房间里赶。
顾北内心微动,在被子里轻轻缩了缩,听他的话,侧过身,将身体蜷在一起,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才刚闭上眼睛,刚刚做过的噩梦片段又通过回忆重新出现在脑海之中,顾北不安地动了动,然后在被窝里小声地叫了句:“……哥。”
“嗯?”许景严应。
顾北将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朝许景严的方向抓了抓。
那人夜视能力好,停顿片刻后,便略微迟疑地将手伸向顾北。
顾北一点不贪,只是轻轻虚握住了对方的拇指,像是就这样借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去捱过那恼人的梦境。
是后来,许景严看着被窝里缩成一团的顾北,忍不住将他的手逐渐慢慢地握在手心,给了他更多的力量。
让顾北一觉睡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北北,春心萌动。
第97章 番外九
一夜之后, 顾北再清醒过来,回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内心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尴尬。
都快十八的人了,晚上做噩梦被吓醒非要拉人家手什么的……尴尬得简直让人恨不得闭上眼睛一觉睡到昏死过去,直接把这件事忘了才好。
顾北正想这么干呢,老管家就突然端着热水推门而入,和床上的顾北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直接将他从被窝里给捞出来量体温。
结果显示降了许多–––顾北一向如此, 体质缘故, 生起病来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下, 看见结果的老管家松了口气,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便让顾北起床去餐厅用早饭。
顾北:“……”
他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眨啊眨地看向老管家,小小声问:“严哥还在吗?”
“在啊。”老管家回,作势往门外的方向看了眼:“在用餐呢。”
顾北立刻往被窝下边缩了缩, 眼睛往别的方向瞟, 怂怂道:“……那个,我, 我头疼,还想再睡会。”
老管家是见过顾北吃苦的,对他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什么话都听。这不?一听见顾北这么说, 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连忙将手伸上来摸他的额头,一边担忧道:“不是已经降温了吗,怎么还头疼?要不要联系医生再过来一次?”
前一天晚上在顾北昏睡期间医生已经来过一回了,顾北哪敢让人家再跑一趟,毕竟也不是真的头疼,于是往被子里钻,将自己裹起来,说:“不用啦,也没有特别难受,我再睡会就好。”
老管家说:“还是找医生来看看比较放心……”
裹成鼓包的顾北疯狂摇头表示抗拒。
老管家见状,拿他没办法,于是说:“那我给你把粥温一温,等你起来喝?”
他早已年迈,声音里带着点点商量和纵容的慈爱语调十分容易令人内心感到温暖,顾北在被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乖乖说:“谢谢柳叔。”
管家姓柳,闻言眉头舒展了一些,伸手摸了摸顾北的脑袋:“傻孩子。”
然后便替他撵了撵被角,退出房门。
等老管家离开之后,想到不用立刻就去面对许景严的顾北内心立刻平静了一些。
他也不是很饿,平静着平静着,便借着病过的余温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从床上坐起身时,顾北先是懵了会,然后便想到,都这个点了,许景严应该是不会在家里了。
正好这次醒过来时肚子感到有点饿,顾北于是翻身下床出去找吃的。
老管家不在,他就自己从厨房的恒温箱里翻出了对方提前备好的东西,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正端上桌吃着呢,餐厅外就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材挺拔,姿态散漫,一看就不可能是已然快七十岁的老管家,不是许景严还能是谁?
他穿着一身浅色的便装背心,将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裸·露出来,下半身是同样随意的长裤,黑发没有像平日里一般梳得一丝不苟,而是有些散乱地落在额边。
把行走的荷尔蒙这一称号在顾北心里可谓是全方位坐得死死的。
当他目光淡淡斜过来时,顾北一口粥直接哽在了喉咙里,一下没反应过来,连咳了半天。
那头的许景严见状皱了皱眉,说:“慢点。”
顾北脸都咳红了,往他的方向看,声音因为咳嗽而有些不平稳道:“你今天没出去?”
许景严反问:“我在家你很不高兴?”
顾北小声说:“……没有。”
不是不高兴,就是觉得昨天那事尴尬。
他向来有点封闭,长大之后更是不擅长向别人示弱。
同学朋友大概率无法理解他的烦恼,管家先生年事已高,而他又不愿意成为许景严的包袱,所以昨天那样的场景,好像是近三四年来的头一回。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好在,面前的许景严压根没有要提起昨天那事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就往厨房里走。
顾北内心悄悄松了口气,听见许景严在动里面的恒温箱,偏头问了句:“你还没吃吗?”
许景严不咸不淡地应:“嗯。”
……都一点多快两点了,这人不是一向准时用餐的?
顾北有些狐疑地想。
也就想想,问是肯定不敢问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许景严会在厨房里捣鼓那恒温箱捣鼓了足足五分钟。
顾北耳朵尖着呢,听了半天,没忍住,又偏过头去,问:“你怎么啦?”
许景严没说话。
“严哥?”顾北叫。
许景严这会儿说话了,他把手从恒温箱上挪开,然后对顾北道:“过来。”
“喔。”顾北于是乖乖起身凑过去,趴在门框边往里面探头,视线落在许景严面前还没被打开的恒温箱上。
大概懂了什么。
这好像是老管家最近进购的新款,买的时候还专门让顾北看了,选了颜色,所以许景严这难道是……不会开?
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的顾北莫名想笑,他强行憋住,带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表情看许景严说:“怎么啦?”
许景严瞥他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穿他的小心思,只用眼神在那恒温箱上点了点,然后对顾北说:“帮我开一下。”
他是真的不会诶!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座孤岛上的岛民发现信仰已久的战神连最简单的生火都不会一样。
顾北憋着笑往许景严的方向走,到他面前后轻轻咳了咳,伸手碰恒温箱的后面,正经道:“得把这个东西按开,不然前面会卡住,然后就开不了了。”
顾北一边说,一边悄悄用目光去看许景严,见对方正十分认真地在听他说,听完之后还跟着他的动作伸手去拨了拨后面的开关。
伸手时,那人的身体不自觉往顾北的方向倾了倾,满身木调的淡香卷向顾北,让顾北不自觉愣了愣,然后就见恒温器被打开。与此同时,许景严眼底露出一分了然。
那种感觉是真的挺奇特,过去那么长时间里,顾北好像还没有见过许景严向他寻求帮助,而且是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