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第一初恋番外篇——by海盐颗粒儿

　　5L这几位也没反驳。
　　先前在沙漠打成什么样子, 没人比选手心里更有数了, 而他们的自尊心和上进心，又个顶个都是极强的。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雪耻二字说得轻描淡写, 暗地里却人人憋着一口气，非要把场子找回来不可。
　　气氛一度严肃到什么程度呢, 用唐谕杰的话来形容，整个队伍就好像要高考似的，连那对食物链顶层的小两口, 都不在训练期间秀恩爱了。
　　当然，其余场合还是要秀的。
　　而且要千方百计地秀, 大张旗鼓地秀。
　　就比如夜宵时段, 养生型选手Silence, 是不会吃麻辣小龙虾这种东西的。因此大半个小时里, 肖蓦都在兢兢业业地，帮温行原剥壳。那手艺简直像后厨里出来的, 连在场的唯一已婚人士——安老头子看了，都眼红不已。
　　“诶。猪来，你怎么不给我剥一个呢。”
　　唐谕杰开始疯狂暗示。
　　“这样。”
　　祁岄一般都是摘了脑袋, 塞进嘴里用牙剥，这会儿正忙着和小龙虾斗争呢，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小算盘倒是打得明白。
　　“你回头拿个冠军，PCL的就成。我亲自请客，给你剥一整盆，就那种冰镇醪糟的，个头比这大一倍，成交吗？”
　　唐谕杰到底是少年心性。想到他们有朝一日，能并肩拿下国内头名，饶是嘴里什么也没吃到，光吹这两句牛逼，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了。
　　“这有何难，只怕我到时候大奖拿到手软，你腰包空空，请不起咯——”
　　祁岄其实挺喜欢他这副德行的。
　　当初5L建队，管理层招兵买马，首先锁定的，就是尚在青训当差的安生平。从他的麾下顺藤摸瓜，这才发现了被誉为天才少年的唐谕杰。至于祁岄，纯属是半卖半送，既是安生平的苗子，又是唐谕杰的搭档，反正也不算贵，就顺便签了下来。
　　虽说是同一年入队，同一年上场，俩人地位上平起平坐。但祁岄的心里面，唐谕杰还算是个光芒万丈的人物。
　　如果他少贫两句的话。
　　想到这些往事，祁岄把剥好的小龙虾往他嘴里一塞，也跟着漫无边际地做起梦来。“奖杯我替你扛着，回头捆绑营销，我身价跟着你嗖嗖往上涨，什么好吃的请不起？”
　　唐谕杰学着女孩子的声音，细声细气地骂道。
　　“你这个糊逼，不要蹭我们家哥哥热度！！”
　　“……”
　　好吧，去他妈的光芒万丈。
　　提到请客吃饭，倒是肖蓦想起来一事儿。之前在杭州集训，为感谢他们俩的鼎力助攻，肖蓦曾经送了两张自助餐券，算算时间，怕是有效期也不长了。
　　“W酒店的自助呢，你俩还没吃？”
　　忙内Line当真默契，祁岄和唐谕杰同时挠挠头，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什么训练太忙，一会儿说什么赛程紧张，总而言之就四个字。
　　没空。
　　不约。
　　“别浪费。真不去的话，我就跟Rilak凑合一顿了。”
　　肖蓦作势要反悔，吓得唐谕杰赶紧攥住了他的手，回头跟祁岄疯狂眨眼，问他是不是季前赛打完，就能出去吃了。
　　“啊……是、是吧。”
　　祁岄答应了一半儿，又忽然觉得以他们现在的战绩，不太适合讨论这些吃喝玩乐的日程，遂苦着脸又补了一句。
　　“没进季后赛，就不去了。”
　　“呸呸呸，猪来你他妈别胡扯，肯定能进的。”
　　“你别奶了。”
　　“什么奶不奶的，我拿的可是预言家哈！”
　　肖蓦听这俩人说话有意思，随手扔了个瓶盖过去，跟着一起打嘴牌。
　　“我白狼王，爆了。”
　　……
　　这都是什么花板子。
　　那顿自助餐，最后还是祁岄跟唐谕杰去的。
　　就好像上天撮合他们俩似的，5L经过第二周的失败，从FPP海岛开始触底反弹。紧接着积分不断攀升，成功追平了组内第四名，最终有惊无险地，拿到了通往季后赛的门票。
　　在决定位次的生死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会是肖蓦或者温行原站出来，一夫当关、单骑救主。然而现实生活中，主角远远不止一个，那天在房区的突围战，唐谕杰和祁岄几乎不需要沟通，全凭下意识的默契在配合。
　　成败只在毫厘，哪来得及讲那么多。
　　跟着松了一口气的粉丝，不禁流露出老母亲般的欣慰——5L真是个拉郎宝地，连赛后采访都是出双入对的。
　　这次是唐谕杰和祁岄。
　　“在最后一场比赛中，两位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先是July选手穿烟扔雷，卡住了对方的走位，然后同一时间，我们看到小唐是在对面二楼，扫中了房区里的最后两名成员。当时那一波，你们是怎么沟通的？”
　　俩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道。
　　“当时也没沟通。”
　　“你先说。”
　　“……”
　　主持人表示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天下第一默契了。
　　“真的就是没有沟通。”
　　唐谕杰挠了挠头，作为PCL的半个新人，他骚话从来只在队里说，出门在外情商高得一批。
　　“因为当时，毒圈已经往梅花桩收缩了，再不打真的就GG了。我是想着猪……呃、July应该会去扔雷，这么千钧一发的，他不扔都对不起我。”
　　祁岄就稍微腼腆些，他平时讲话其实挺温柔的，纯粹是受到环境影响，一开麦就化身人形大喇叭。
　　“我其实是想着去卖的。把他们逼到窗边，小唐肯定能解决掉，结果莫名其妙就吃鸡了，我也没死。”
　　于是当天的微博战报底下，热评第一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忙内Line都发糖了，我的锡纸烫男孩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微笑 /微笑”
　　被翻牌子之后，收获的答案是：
　　“别急，已经去理发店了。 /嘘 /嘘”
　　官博诚不欺我。
　　常规赛结束当天，锡纸烫组合立刻洗心革面，连夜投奔另一位靠谱Tony，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帅气。肖蓦很久没留过这种发型了，垂垂顺顺的，让安生平想起厦门城市赛的那会儿，尚是学生模样的Silence。
　　“可以啊臭小子，重返十七岁？”
　　安生平感慨万千地拍了拍他。
　　唐谕杰掐指一算，感觉时间轴不太对劲。城市赛那会儿，肖蓦都已经上大学了，保底也得18岁，可知安老头子又在胡诌。
　　“别吧，你还见过17岁的肖蓦大大？”
　　“一听你就不是专业狗腿子。”温行原这会儿嘚瑟起来了，说到肖蓦的发家史，他可是如数家珍，“你眼前这位是跳级生，17岁上大学，货真价实的学霸好吧？”
　　肖蓦呼噜了一下他的头顶，暗自感慨顺毛才是正义，温行原刚在理发店做过营养，摸起来跟撸猫不相上下。
　　“你倒挺专业，哪里听说的？”
　　温行原把嘴一捂，这才意识到头号粉丝情难自已，竟然不小心露馅儿了，赶忙搪塞说是瞎猜的。
　　“猜得倒挺准。”肖蓦致力于给小朋友挖坑，转而用激将法试探他，“这也不算什么，你要是能猜到我当年的择偶标准，那才是真的扯。”
　　“放屁，你当年哪有择偶标准？主持人问你半天，就说了仨字儿，看缘分。”
　　“我也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为你准备的。”
　　“……艹，你居然坑我。”
　　“兵不厌诈咯？”
　　话分两头，有了庆功宴的正当理由，唐谕杰和祁岄第二天晚上，被组织上破例准假，潇潇洒洒地去吃自助餐了。两位都是没约过会的铁憨憨，但好歹也知道要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歌里都这么唱的。
　　但考虑到基地那两位，前一阵子才因为锡纸烫翻车。
　　这头发就不梳什么大人模样了，是人样就行。
　　而至于穿衣打扮，肖蓦从PRG时期算起，就是吃鸡界的时尚风向标。转行主播这两年，搭配指数可谓是有增无减，每逢直播平台颁奖，穿得都比小明星还飒。也正因如此，两位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都忍不住来麻烦他。
　　“肖蓦大大！！能不能来我宿舍一趟，帮忙搭两件衣服，江湖救急好人一生平安！！
　　（千万别让猪来知道！！！！）”
　　——来自唐谕杰的微信新消息。
　　“肖蓦前辈……能不能来我宿舍一趟，帮忙搭两件衣服，真是不好意思辛苦您了！！
　　（千万别让唐谕杰知道！！！！）”
　　——来自祁岄的微信新消息。
　　肖蓦擎着手机一阵哭笑不得，含沙射影地跟温行原咨询，说你们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别扭吗。温行原把脚搭在他肚子上，不太满意地哼了两声，小下巴都快指到天花板了，简直是娇蛮二字的全球总代言。
　　“肖蓦同志，我看你进了季后赛很膨胀啊，什么话都敢说了，也不怕今晚没地儿睡？？？”
　　“是挺膨胀的。”
　　肖蓦这脸皮厚起来，连唐谕杰都得礼让三分。听过投怀送抱的，这投怀送脚的还是头一回，却也是正中了肖蓦的下怀。他如同先前肖想的一般，钳住了温行原的脚踝，骨珠瓷白温润，盘起来比文玩还带劲。
　　“我主要是想着啊。离拿到奖杯的那个春宵，又更近一步了。”
　　温行原听罢破口大骂。
　　“呸呸呸，肖蓦你没有正形！”
　　这话要是唐谕杰和祁岄听见了，八成也得随声附和。
　　他们俩做梦也没想到，劳烦时尚大咖千挑万选，折腾了一下午的穿搭，居然正正好好，跟对面组了个情侣装。
　　一个白底黑字T，深黑色裤子，长衬衫；
　　一个黑底白字T，浅灰色裤子，长衬衫。
　　袖口裤脚都挽上了不说，连特么鞋都是同款不同色的AJ。
　　“你也是找Silence搞的？”
　　俩人同时开口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今天也傻乎乎地甜如蜜！！
　　大家周末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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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除了他还有哪个人才。”
　　他们的回答也是相当默契，尾音撞在一块儿, 比双人跳水的还整齐。
　　同步归同步, 临时圆场这事儿吧, 还得唐谕杰是熟练工。祁岄这边傻笑着说不出话来，另一头唐谕杰就开始信口胡诌了。说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怕穿得太丑了, 回头你又要损我，影响吃大餐的好心情。
　　“我也这么想。”
　　祁岄顺着台阶赶紧就下了。
　　要说俩人单独出来吃饭，也不是没有过, 毕竟他们从青训算起，认识了整整三年, 连电影都一块儿看了好几场。然而刨除公款消费的项目——诸如庆功宴、散伙饭、建队仪式之类的，基本没吃过人均五十块钱往上的。
　　就好像谁请客请贵了，谁就对另一方有意思似的。
　　照这个理论来说, 肖蓦可能对他们俩都有意思。
　　不管路上怎么互相嫌弃，到了六星酒店里头, 俩人立刻不再推搡, 都不自觉地人模人样了起来。端着盘子到处闲逛的时候, 祁岄盯着琳琅满目的菜品,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唐谕杰要不要来比赛。
　　“比就比, 说个规则先？”
　　“咱们就看一个菜盘里，谁能盛的东西更多。”
　　“输了的怎么说？”
　　“输了……诶、我也没太想好，不然请一顿哈根达斯？”
　　唐谕杰掐指一算, 哈根达斯＞50块钱，赢了白吃一顿，输了光明正大请猪来一顿。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斗志高昂地行动起来了。
　　“开玩笑，老子堂堂造桥鬼才，会连这么简单的平衡都搞不定？”
　　祁岄盘子一抖，正打着的“地基”差点滑脱出去。
　　“能不叫唐唐这么恶心吗。”
　　“……我特么说的是堂堂正正的那个，堂堂。”
　　“打扰了。”
　　唐谕杰本以为，像自己这种能堆出小沙丘的，就已经是自助餐小霸王了，没想到祁岄更绝，就差没捧着个七级浮图回来了。这玩意摞得实在太高了，以至于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挪，才能和祁岄正常交流。
　　“大哥，你以前是在餐厅摆盘吗。”
　　该怎么形容祁岄的表情呢。
　　有些心酸，却又好像是释然，甚至因为唐谕杰的夸奖，而感到了一星半点的得意。
　　他最终笑了笑，讲起一段唐谕杰从不知道的往事。
　　“摆是没摆过，刷倒没少刷。”
　　“你知道吧，打职业这种事儿，家里一般是不太支持的。甚至我爸妈就觉得，我念高中都是浪费时间，就应该找个技校，毕业了搞点美容美发啊、钣金喷漆啊，反正就是蓝翔广告里那一套。”
　　唐谕杰深表理解，他们家老爷子，三六九等分得可古板了，非觉得公务员是全世界最好的岗位。至于他这种打游戏的，甭管一个月挣多少，那都得是下九流。
　　“支不支持倒是其次，主要问题就是没钱上网。”
　　“别人吃馒头泡面能省钱，我省不了，我本来也就吃这些。就得想别的路子，去刷碗，也是个自助餐厅。九点以后打烊了，还能吃点剩的。”
　　祁岄说到这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大抵是困窘使然，他走到哪里都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