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第一初恋番外篇——by海盐颗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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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以5L的排名来看,赢下这一局也是于事无补。然而在本届大奖赛的收官之战,面对1v2v2的形势,解说还是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几乎全场都在屏息,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局。
在这样悬而未决的情境下,连肖蓦也忍不住偏心起来。
“Rilak现在还是不能急,两边二打二是要先动的,他必须等到一方减员再出手。”
“地形很好,投掷物也足够多,就看他这一波怎么处理……CZ战队这边先击倒一个!”
“Nice Game开始封烟,看样子还是想要拉的,而Rilak已经在往前摸了——穿烟扫人、还是太心急了。这边CZ战队立刻转火,失去掩体的情况下,Rilak直接被二打一终结。”
肖蓦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攥紧的手心里一层薄汗,比自己打职业那会儿还要紧张。旁边的搭档颇能察言观色,立刻接着解说完了后续内容。
“再看Nice Game这边,最终没有把队友扶起来,烟雾散开之后,孤立无援的小饼干也被收掉。那我们恭喜CZ战队,吃到了本届黄金大奖赛的最后一只鸡!”
5L几经浮沉,最终定格在了第9名,对于总队伍只有16支的决赛来说,着实称不上好成绩。
温行原收好设备,匆匆回到了休息室。场馆里头的音响无处不在,只要去到走廊里,就能听见全场庆贺对手们的胜利。
这其中也包括肖蓦,谁让他是特邀解说呢。
想到这里,温行原就更添了几分烦躁。
“从海选开始,经过了半个月的激烈角逐,最终积分排名前四的队伍,成功敲开了今年里约国际邀请赛的大门。那在决赛期间,我们也是有幸邀请到了前职业选手,大家非常熟悉的PRG.Silence。”
在等待颁奖仪式的间歇,搭档与肖蓦进行了即兴互动,这自然也是彩排提到过的。
“也很想问问肖蓦,时隔多年,以解说的身份重返赛场,能不能分享一下此刻的感受?”
“感觉……”肖蓦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感觉还是老样子。”
还是那么多热血沸腾,也还是那么多阴谋算计。
“今天参与比赛的队伍里,也有你的老东家Promise Gaming,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这可事先没商量好。
肖蓦略微侧过头,半是困惑、半是轻蔑,越过中间的控场搭档,直直看向提出问题的女解说。他顿了顿,最终不紧不慢地扬起嘴角,一语双关。
“我会记得在PRG所经历的一切。”
“一切都很难忘。”
他在PRG的确有过一段好时光,那时的PRG以运营见长,几乎是交给肖蓦全权指挥,战队的纪律性和执行力,在整个联赛当中无可匹敌。
选点、牵制、伺机而动,尽量避免一切正面交锋。
他们的人头进账,多半是在其他队伍击倒之后,利用信息和视野优势,从高处闻风抢来的。
肖蓦过于缜密的战术,给队友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负责捡漏的主狙。在职业生涯的后期,矛盾走向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只能通过二选一,避免队伍彻底解散。
管理层的决定是,放弃肖蓦。
然而肖蓦和PRG签的是首发合同,距离到期还有两年,意思是不能让他冷板凳坐穿,解约更有可能面临巨额索赔。
俱乐部选择了最划算的方式,通过水军散布黑料,将肖蓦塑造成队霸形象,从风评上摧垮选手的心态。在后续比赛中,抓住他的失误大书特书,最终坐实肖蓦“废物队长”的恶名,致使他主动选择退役。
“宽宏大量”的PRG战队,放弃索要违约金,赢得了舆论一致好评。
看吧,这就是热爱的下场。
实在是太膈应了,直到肖蓦离开场馆,他还是没怎么缓过来。手机铃声就这么不适时宜地响了,来电显示写着“小朋友”,接通之后,先是大片大片的沉默。
“你——”
温行原哑着嗓子开了口。
肖蓦耐心地等待着,哪怕此刻他心情也并不算好。
“能来陪陪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很多赛场相关,不知道有没有写得太无聊,或者没玩过游戏的小天使们,看着会不会有些吃力。
欢迎大家提出宝贵意见呀!
关于素质广场,其实在18年就已经取消了。不过文中沿用了这个设定,因为我觉得它是个神奇的地方,各种梗层出不穷,算是个私设的小BUG。
——
温行原:“很烦,肖蓦要请我吃一个月海底捞。”
唐谕杰:“海底捞代吃,十块钱一顿,二百五包月。”
祁岄:“醒醒,他在秀恩爱。”
温行原:“???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打赌不能算秀,打赌!……电竞人的事,能算恩爱吗。”
江舟:“行了行了,温乙己,晚上出去烤肉?我请。”
温行原:“……”
祁岄:“他约了肖蓦,你没看发型都是现吹的吗。”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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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行原觉得,比赛输了,自己要背半数以上的锅。
毕竟队伍现在是混乱指挥,就数温行原嗓门儿最大,很多决策都是跟着他走的。
肖蓦听了不置可否,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设备。
“这是什么?”
“旋转小火锅啊。”温行原无精打采地回答他。
“那它是怎么在餐厅里分配的呢?”
“一人一口锅啊——”
“噢、原来你知道。”
肖蓦拿筷子敲了敲锅沿,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这就是比赛。”
“你们是四个人,更是一个队伍,输了就是一人一口旋转小火锅,哪能算出什么半数以上。”
“就好比你一跤摔个嘴啃泥,谁会问你是胳膊全责,还是腿全责,这不有病吗。”
温行原捞起一只撒尿牛丸,若有所思地反驳道。
“可是……往往都是我一声令下,然后就成了团灭发动机。他们三个跟着我才冲的,如果一人一口小火锅的话,那我应该是老北京铜火锅。”
肖蓦屈起指节,敲在温行原蓬松柔软的发顶。
“拜托,你特么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你们只不过风格相似,判断力又半斤八两,所以你觉得行,他们也觉得行。
“再说了,圈刷到最后,你们5L完全一盘散沙,全都是各冲各的,真当主播不看比赛?”
温行原大彻大悟地点了点头,嘴里的牛肉丸子一口咬破,跟呲水枪似的,溅了肖蓦满脸的汤汁。
……???
“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走就走啊,谁求你来了?”
肖蓦一只手忙着擦脸,另一只手撩开温行原的瓜皮刘海,确认对方没有高烧99℃以后,噙了半点笑意,颇为促狭地问他。
“你再好好想想?”
温行原想了想,这事儿是挺心虚的。
约莫两个小时之前,他就从体育场出来了。毕竟5L的名次轮不上颁奖,也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去采访一支菜逼队伍。
战队的大巴车在外头等着,气氛很闷、空调很足,只有引擎发动的声音,为他们每个人的垂头丧气伴奏。温行原把包留在座位,人却径自下了车,教练深谙他的脾气,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也就任由他去了。
战士是不能够脆弱的,凡人则不同。
因此战士Rilak对肖蓦避而不见,凡人温行原却想立刻找到他,马不停蹄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凡人也分脸皮薄的和脸皮厚的,如你所见,温行原明显属于前者。他找到最近的公交站,坐上迎面而来的第一班车,穿梭在明暗更迭的霓虹里,酝酿着如何发出邀请。
要自然不做作,还要矜持不殷勤,最好能抛出话茬,等肖蓦主动邀请他。
得出结论,根本没戏。
“同学,你到哪里啊?”
司机突然扭过头,朝他喊了一嗓子。
“啊、啊……?”
四十分钟过去了,温行原还特么在酝酿。
“下一站终点了啊,你看看车上,就剩你一个了,你去哪里的呀?”
“我去。”
此处为语气词。
一个红绿灯拐过去,温行原就被撂在了鸟不拉屎的终点站。这一天实在是太衰了,如果他不是一位坚强且好面子的成年人,现在十之八九,要蹲在马路边上痛哭流涕。
好消息是,伸手还能看见五指;
坏消息是,除了五指啥也没有。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打电话给肖蓦,显得名正言顺了许多。毕竟队友们各怀心事,而如果没有人来接他,下一班公交车还得半个小时,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你——能来陪陪我吗?”
他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反正还准备了后手,理直气也壮。
而电话另一头,肖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等我过去。”
“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公交站。”温行原皱着眉头观察一番,给出了屁用没有的参照物,“身后是房区,北十五还有一棵树。”
“您好,根据您的反馈,初步判断是在沙漠图,请您按M键打开地图,即可得知具体位置。”
肖蓦这人,最擅长的不是指挥,而是一本正经瞎扯淡。
“别逗了大哥……!”温行原环顾四周,脑子里蹦出了几十部惊悚片,上百个灵异故事,迫使他不得不认怂,“我、我迷路了,行了吧?”
“Rilak选手,微信发定位给我,然后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转点。”
“速来速来。”温行原把位置分享过去,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肖蓦的确有种令人安心的能力,这话也就背后说说,当面夸是不可能夸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肖蓦赶到的时候,温行原正抱着腿坐在路边,脑袋抵着膝盖,像一个等待家长来接的小朋友。大概是真的慌了神,一见到肖蓦,甚至不顾自己的面瘫人设,立刻雀跃地跳了起来。
“久等了?”
“还行吧。”
很好,危机解除的下一秒就打回原形了。
他们本来是要去吃海鲜的,怎奈何路途遥远,温行原险些饿到中道崩殂,肚子叫得比车喇叭还响。于是肖蓦一拍脑门儿,说诶呀Rilak你是海边人吧,我怎么合计的,居然还请你吃海鲜,不如我们换个地儿吃。
温行原如蒙特赦,随手往路边一指,司机一个急刹车,俩人就去吃旋转小火锅了。
“先别吃太饱,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嗯?”温行原被丸子塞得两腮鼓鼓,像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体验一下夜生活好吧,很解闷的。”
“???”
他被肖蓦拐带着,就这么脸红心跳地上了车,一路七拐八拐进了小巷子,终于停在一处有些破旧的店铺门口。
抬头一看,老王烤串。
“这就是你的夜生活?”
“不然呢?”肖蓦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你需要哪种?”
“没哪种、没哪种。”
不同于大多数电竞选手,肖蓦并非网瘾少年出身,而是正儿八经的厦大学生,为加入职业战队才选择退学的。
温行原觉得挺酷的,但他就是不说。
“你家里人倒是很开明。这要是我考上厦大,我妈就算打断我两条腿,也得拿轮椅给我推到学校,坚决不能放我去打职业。”
“谁会管我。”
肖蓦略显僵硬地笑了一声,垂眼尚有三分落寞,等他再抬起头,又掩饰得杳无踪迹。
“老板——!点菜了。”
从在校生,到城市赛冠军,再到最后离开厦门,去往上海的PRG训练基地。烤串店的这位王老板,也算是见证了Silence发迹史,即便肖蓦大半年不曾光顾,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相待。
“哦哟!大忙人回来了。”中年发福的男人应声招呼他,还没等点菜呢,先开了两瓶小麦王撂下,“怎么这个时候有空啊,是不是你们那个……什么什么鸡的比赛,又开始啦?”
“算是吧,比完了才过来的。”
王老板这个年龄的人,是不懂什么电子竞技的,没兴趣关注比赛,更不会了解战队新闻。肖蓦退役都有两年了,他自己不说,老板就总也不知道。
“这次怎么样,鸡到了没有啊?没有大叔给你烤两串鸡翅,别处不好拿就算了,咱家的鸡管够。”
……
好意心领了,就是听着还有点少儿不宜。
“这次没有,大叔给打个折吧,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肖蓦连菜单都不看,熟门熟路地点了一长串儿,转头发现温行原还在犯傻,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绝食了,兄弟?”
“没,你点的够多了。”
温行原并没有走神,只是很烦而已,吃东西都救不了的那种烦。
他深知当逃兵是最没本事的,但他不想回酒店,不想失眠,也不想知道明天的太阳怎么升起来。更不想在回上海的飞机上,和队友一起无休无止地沉默。
温行原抿着嘴唇,视线定定地黏住那两瓶哈啤,终于猛地举起了玻璃瓶子,腰杆儿挺得笔直。
“我今天要喝倒你。敢不敢陪?”
肖蓦摇了摇头,清脆地跟他来了个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