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别撩,要弯了——by庐江公瑾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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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无月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冷冷道:“其一,禁闭时间未过而私自离开云关界;其二,剧蓝玉所言,你勾结魔魇杀了朱雀神兽。”
原来是这样。
花折樾不语。
神兽的确是他杀的,他也的确是勾结过魔魇,在钦无月面前他说不了谎,但也不想如此承认。
须臾,花折樾问:“师父,徒儿想知道蓝玉他如何了?”
一旁云华宫的女弟子已经忍不住钦无月对他如此纵容不立即惩罚了,插嘴愤然道:“你还好意思问蓝师哥如何了?他被你重伤,险些丢了命,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恐怕就已经…”
花折樾抬头看向那女弟子,问道:“我何时重伤过他?你亲自看到了?”
花折樾懂了,蓝玉这是苦肉计,他一旦成了受害者说什么其他人都会相信,看来这次自己是百口难辩了。
苦肉计总比道理有用。
旁边已经有人七嘴八舌指责他伤了人还不承认,花折樾冷冷他们扫了一眼,随之对钦无月道:“师父,不管师父信不信徒儿,徒儿也必须告知师父要小心蓝玉师弟,因为徒儿根本没有动蓝玉师弟,是他和魔魇勾结要取神兽丹,还险些杀了徒儿,徒儿死里逃生才到现在才回来。”
云华宫女弟子冷嘲:“休要把脏水扣在蓝师哥头上,若是如你所说,你怎么毫发无损,蓝师哥却险些丢了命?”
“让开让开别拦着我!”忽然人群里冲入独孤丝萝,她先快速地朝钦无月行了礼,而后道,“你们这群蠢货就知道胡言乱语,我师妹没受伤当然是因为有赤焱君罩着,蓝玉那蠢货和魔魇勾搭,指不定是自己摔成那样魔魇又不救他。”
云华宫女弟子顿时被气着了:“你才胡说八道,谁吃饱了自己摔自己?”
独孤丝萝翻了个白眼:“说你蠢就是蠢,我只是举个例子说蓝玉他自己用苦肉计,他的伤全是皮外伤,看起来严重实则屁事没有,看你们一个个脑子都被猪拱过了?。”
言罢,还道:“傻帽儿,蠢死你们算了!”
钦无月冷冷看了眼独孤丝萝:“闭嘴,让你来是来胡闹的么?”
独孤丝萝立马乖巧不语。
钦无月冷然看向花折樾。
周围忽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许久,钦无月微微叹了口气,才开了口:“花折樾,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我钦无月的徒弟,也不再是云关界的弟子。”
花折樾知道了,事已至此,已毫无挽回的余地。
他伏地叩拜:“徒儿不孝。”
言罢,又叩了三个头。
钦无月抬了抬手,道:“罢了,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丝萝,把折樾的行李给她吧。”
独孤丝萝眼巴巴看着钦无月,目光尽是恳求:“师父,师妹是被冤枉的…”
花折樾眼眶通红伏在地上,周围的责骂声逐渐连成一片,模糊了听觉,也模糊了视觉。
片刻之后,世界终于又安静下来。
独孤丝萝一把将花折樾拉了起来,又紧紧拥入怀中,许久才放开。
悲伤像是一种毒,生于心,又通过血液迅速蔓延,致使心口钝痛,全身窒息。
花折樾掀睫看向独孤丝萝,眼眶通红,强颜笑道:“师姐,我以前犯错,师父都只是罚我,可这次,师父是不要我了。”
言罢,不由皱着眉轻笑了一声看向别处,忍下眼泪,握住独孤丝萝温热的手。
“笑得比哭还难看,蠢货。”
独孤丝萝亦红着眼笑着看着花折樾,说完,眼泪忽然忍不住流了下来,便边抹泪边笑道:“你应该庆幸师父留了你这一身的修为没有废去。”
花折樾伸手帮独孤丝萝擦泪,笑道:“师姐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你替我向我哥告个别,再帮我带上一句话,让他此后别再找我,我不想拖累他了,而且,我会好好活着的,让他放心吧。”
独孤丝萝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你是不是也不想见我了?”
“怎么会呢…”
独孤丝萝狐疑地看向他,复而又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眼泪又出来了,她扶着花折樾双臂道:“好吧,不过,我肯定会找出蓝玉的罪证,到时候你就能回来,我相信师妹你没有说谎,还有,这次离开你是不是去逆云端找赤焱君?”
提到赤焱,花折樾目光不由闪躲,话也回避:“谢谢师姐还相信我,以沫她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我去寒庭关禁闭时她总也去和其他师姐妹睡,我此番走了,你就搬过去跟她住一起。”
“师姐,你多保重,我,走了。”
“好,师妹保重。”独孤丝萝看着花折樾拿上她给他整理的包袱转而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只是不料,此一别便再难相认。
花折樾御剑离开云关界,没回答独孤丝萝最后的一个问题,也没有再回头。
他坐在剑上看向远方起伏的山峦,悲伤溢过眼眶,眼泪如泉涌般流出。
本欢喜地回云关界,怎么会成了这样。
赤焱不会回来了,就连云关界也抛弃他了。
不知该何去何从,也不知待在此处还有什么意义,逆天改命也完不成了。
花折樾想回家。
原来只有真正失去了,痛苦孤独万分之际,才会追悔莫及。
花折樾把脸埋入掌心稳定自己的情绪,忽然剑停了下来,他擦了泪抬头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眼前出一个雷公嘴、一个着青鳞袍的仙人。
花折樾不解。
雷公嘴的仙人看了看花折樾,有些不信这么个弱女子竟然能以一己之力猎杀神兽,伸手指着花折樾,看向身旁那仙人,问道:“青龙,真是她杀了朱雀?”
青鳞袍的仙人笃定:“是她!”
花折樾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人原来是找他报仇的,可还没来得及走,一道天雷猛然劈下。
这一道天雷劈得花折樾滚下了仙剑。
他看着自己被天雷劈得生生从原主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而后不断坠落…
坠落…
天色忽地暗了,乌黑翻腾的云雾里天雷滚滚。
花折樾随着那具被天雷劈得焦黑的身体滚落在山野的泥地里头。
他昏昏沉沉抬起右手,发觉那道梅花印结还在,看来真的是刻入了灵魂里头了。
他缓缓闭上了双目。
如此也好,不必再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与天地争斗,如何逃避赤焱。
毕竟,人是斗不过天的,感情也是虚无缥缈的。
自己本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自以为可以用三两个伎俩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自以为心如明镜看得透彻,自以为能果决利落。
他终究败给了妇人之仁,败给了优柔寡断,败给了七情六欲,败给了自以为是。
败给了自己。
人间初春时,听闻天灾化解,虽然元宵已过,但家家都张灯结彩,舞龙舞狮,犹如再次过个新年,好不热闹。
这日也是个好天气,暖暖的大太阳挂在高空中,空气洋溢着愉悦的气息,汾阳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分外多。
汾阳大街一处街角有杂耍团,不一会儿便围满了人,里头正有个妙龄姑娘在舞剑。
此时,不远街道上极其违和地走来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泞的男子,他看着四周,忽然在路边捂着头蹲了下来。
花折樾头痛欲裂,用满是泥垢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巴,路过的人以为这是乞丐,丢了个白馒头过去。
他抬头看了眼路过的人,饥饿感却迫使他捡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吃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这一睁开眼,就看见无尽的黑夜,侧头,发现旁边还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瞪着眼与他四目相对,花折樾吓得跳了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具尸体是原主的身体。
这次因为他杀了朱雀遭了天谴,原主身体不到二十岁就枯竭死亡。
花折樾压着心中恐惧将原主身上的乾坤袋取了下来,又发现那花了十一亿两黄金买穿云弓不知怎么从乾坤袋漏了出来,正躺在原主尸体身旁,已经被天雷劈成了两段。
犹豫了一会儿,花折樾还是将它装进了乾坤袋。
再次一站起身,他又发现视觉忽然高了些许。
花折樾有些头晕目眩,他揉了揉太阳穴,才发觉自己这竟然是实体而不是魂魄。
研究了一阵,才知道自己这是歪打正着又换了一副身体,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夺舍,但也还好,没死就好。
照目前来看,这具身体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分毫灵力。
花折樾戴上梅枝刃,才在泥沼里拔着腿深一步浅一步走着离开。
走了几步,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曾在文渊殿偷偷看过的几本禁书里,其中有个夺灵的方法因为手段极其残忍而让花折樾印象深刻。
夺灵,便是夺人修为灵力化己身修为灵力,需要将此人先杀死,趁其身子温热时抽其血液筋骨与自己血液筋骨相融合,当然,夺灵者所承受的风险也极大。
但目前来看,那具尸体血液应当已经干涸无用了,花折樾犹豫再三,才转过身去看了看,毕竟人死后是八到十个小时血液才会完全凝固,若是再加上天雷的缘故,说不定此时原主尸体的血液并没有完全凝固。
摸了摸那漆黑的身体,果然还是柔软的。
如此,花折樾抽血液拆筋骨,一直到天亮才弄好,不过因为没有修为和灵力的缘故,这原主的血液和筋骨是不能和自己相融合了,花折樾好只将其小心保存在了乾坤袋内,打算先修炼一阵子,再来融合。
辛苦修炼的修为和灵力,可不能浪费了。
在这样冷的天里,花折樾泡了一晚上的泥水,便先打算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镇子,寻一个客栈洗个热水澡再来打算其他。
只是没想到来到汾阳大街就被当成了乞丐,而这副身子又挨不得饿,只好很没骨气地捡了别人丢过来的馒头。
幸亏这儿没人认识他。
吃完了他便起身按照原计划去找客栈,路过杂耍团,围观的百姓正边鼓掌边叫好,花折樾便稍稍踮起脚来看了一眼,发觉里面有个男人正在喷火焰,旁边还有几个姑娘耍些其他的。
其乐融融,好不欢愉,花折樾颇有兴趣多看了几眼才收了目光,一路走到了汾阳的客栈门口,正要进去,却被小二给睨着眼拦下了。
他道:“臭乞丐,这里可没吃的,滚一边去!”
花折樾顿了顿,从乾坤袋里拿了一锭银子扔到他身上,小二接住一看,立即眉开眼笑躬身迎客:“客官,里边请~”
花折樾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一边走进去一边吩咐道:“一间上好房,洗澡水,还有,饭菜备好。”
“好嘞,客官。”
…
既然换了一个身份,花折樾也便不再担心什么,他一边泡着洗澡水一边从自己的那个乾坤袋里翻腾着东西。
里面有些许碎银子,还有几本书,符咒,以及相机。
花折樾打开相机,入眼便是那张在鬼市拍的照片,那时候赤焱离他近,正在看着他,因而赤焱就占了半张照片,且只是他微侧着的脸,他耳廓和脸庞柔美削俊,银面则被鬼市鬼火的灯光映亮,给人一种公子不食烟火的感觉。
他的身后,是繁华的鬼市。
看着赤焱,花折樾心中钝痛,接着心情略微烦躁,一甩手将相机扔到了床榻上。
变回了男儿身,还是很值得庆幸的,这幅身子除了瘦得跟猴精一样的,长得也还是很不错,有几番自己的风姿。
沐浴过后,花折樾吃了一顿大餐,接着又睡了两天两夜补足了精神,才开始坐起身来盘腿开始修炼。
第一个阶段是辟谷,对已经有过经验的花折樾来说要容易许多,宅在客栈十天后,花折樾终于修到了辟谷境界,关键是这幅身子的资质很好,适合修炼,简而言之,就是有仙缘。
辟谷阶段最好不吃饭,但为了庆祝一下还是打算出门逛逛,花折樾收拾收拾穿了件素色衣裳,又给自己束了发,才出了门。
此时的街道上远没有元宵之时的热闹,但那杂耍团还在,因为没人看了正在收拾东西走人。
花折樾见里面的老伯艰难地搬着重箱子去马车上,便随即过去帮忙接过搬上马车,找了机会搭话:“老伯,你们离开汾阳,打算去哪儿?”
老伯满脸笑意看向花折樾,对他很是欣赏:“我们去京城,京城可比这儿热闹多了,这儿过了正月就赚不到钱了。”
花折樾正好想在神州的各处去转转,随即道:“老伯,可不可以捎上我一个,我什么都能干,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就想跟着你们混口饭吃。”
老伯闻言笑开了花,道:“好啊,我这儿正缺个人手,都几个姑娘的在忙活,有一个儿子却又是好吃懒做的主,你看看,收拾东西要走都不见他影儿。”
花折樾笑道:“兴许是有什么紧要事去忙了,过会儿就来了,老伯您坐着歇会儿,我来将这些东西放上去吧。”
老伯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辇子前:“他能有什么事,不惹事就好喽。”
正此时,杂耍团在街道上租住的屋子里头走出来三个姑娘,她们拎着包袱谈笑着,抬眼却见到花折樾在帮忙搬东西,纷纷不解地问向老伯:“爹,这个哥儿是谁呀?”
老伯笑道:“刚刚说要加入我们杂耍团的,人勤快得很。对了,小伙子你怎么称呼?”
花折樾道:“我姓花,单字一个阳,汾阳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