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四个男人都找上门了——by杜十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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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清如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别过眼眸,他如雪的面容之上依旧那般孤傲清绝。
良久,他才道:“我心魔未解。”
他说起此处,眼眸中疲倦又深了几分。
这么多年,邶清如被心魔折磨的心神疲惫。
他清心修炼,净心修行,心魔却愈演愈烈。
邶清如蹙了蹙眉,继而眉眼间却多了些江梓念看不懂的幽深之色。
他别来过脸又看着江梓念道:“你要帮我?”
他那般认真而冷肃地问他。
几乎是一瞬间,江梓念便想起了那日在那穴内旖旎的一幕幕。
邶清如那时对他说,他的心魔,唯有他可以解。
江梓念看这邶清如,他怔然了一下,继而面上染上薄红。
“那心魔与我有关...?”
他说这话的语气淡淡,但似乎想要遮掩自己的冏然,但他此刻面色如朝霞映雪,那面上的一点绯色叫邶清如看了好一会儿。
邶清如的眸色带了依旧清冷干净,仿佛他们此刻谈论的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看了江梓念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无情道法,先破而后立,不入情,如何能破其道。”
江梓念眼眸中露出几分思索之色,手下的拳头却不由得微微攥紧,心中只觉得这未免荒谬。
邶清如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终于带了些窘迫,他别过眼。
邶清如又重复阖上了眼睛,似是并不在意江梓念要如何回答他的那句话,又似乎他早已料定江梓念应当是如此反应。
他嘴唇轻抿,闭目养神,好似方才不过随意与江梓念讨论了几句,结果如何他并不在意。
良久,邶清如却听得那人还未离开,身侧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这才不由微微睁开眼。
他一抬眼却只见面前的人一张雪白的小脸此刻满面通红,看着他的目光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羞意。
邶清如见他如此,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神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淡淡,那眼神就好似天山的神明对世人的垂眸,淡若云烟,带了些矜持孤冷。
“好。”
这短短一个字,江梓念虽面上并不见过多的表情,但是心中有多少忐忑与紧张,却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看着邶清如,虽然依旧红着脸,但声音却渐渐坦然了起来。
他道:“师父待我有教养之恩,我自当知恩图报。”
“如此....若能使师父心魔得以消除,我自是无怨。”
他这话说得坦荡又懂事,邶清如听了本该觉得欣慰开怀。
但不知为何,这话却叫邶清如心中微微一刺。
或许,正是因为江梓念这话说的太过于坦荡,坦荡地不带一丝狎昵之情,似是生怕玷辱了他。
又或是,玷辱了他们二人的师徒情分....
分明邶清如面上并无甚表情,但是江梓念却从他那冷若冰霜的面上看出了一点冷意与不悦。
他心中微微疑惑,并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见邶清如依旧那般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此番在床榻之上,白衣墨发,尚在病中令他清冷的容色平白添了几分颓靡。
但他神色孤绝冷傲至极,邶清如的姿容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而再好的丹青也描绘不出他的绝世清傲的风骨。
青纱帐内,他侧卧榻上,眉眼精致飘渺,却不见一丝微澜。
他这般斜睨着他,青纱帐微微轻轻飘扬。
他分明应当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至强至尊,此刻他这般模样实在过于无害,叫人总觉得他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弱小的人类。
帐中美人。
这几个字忽然出现在江梓念的脑海中。
他当即晃去自己脑海中这些凌乱的思绪,这实在是对他的亵渎了...
江梓念微微别过眼,他一出口,却发现自己喉咙竟都有些干涩。
他道:“师父曾说,那心魔,唯有我可以解除...”
青纱帐内,那白衣剑尊微微侧目看着他。
江梓念微微一顿,继而又继续说道:“这..可是真的?”
那白衣美人微微沉默了片刻。
半晌,才听得他道了一声“是”。
江梓念那一刻,他心中好似忽而明白了什么。
而邶清如那一言,却又好似是暗示了什么。
江梓念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指尖一拉,轻薄外裳散落在地。
邶清如依旧淡淡地看着他,并无阻止,亦并无多言。
他只是看着他。
就好似,那日在寒潭之中,他命他在面前一件件褪去衣裳,将身体的每一处洗净一般。
那眼神干净而不染微瑕。
但是他却总会叫他这眼眸中染上些俗世红尘。
不知这等情缘从何而起。
不知是缘是孽...
若是唯有他可解....
他舍身进献给神明一回,也未尝不可。
他轻轻贴在他身上,江梓念抬起眼眸,他只见那人精致完美的下颔,他看着他的双眸依旧不带一丝欲念,那等冰寒的双眸好看地仿若天山之上最晶莹纯粹的雪。
他从来高高在上,他这般微微颔首垂眸看着他,那模样与天上悲悯冷情的神明有几分相似。
他轻轻抿着唇,唇色浅白。
江梓念想要温暖他一些,将他身与心都渐渐温暖起来。
两道身影渐渐重合,江梓念看见了那双眼眸中渐渐染上一丝丝的欲念。
邶清如以为,先破而后立,如此方才是他的破障之道。
但情念最浓的那一刻,邶清如忽而意识到与他那心头魔障一起破解的还有冰封千万年的心。
从来都是心动,所以情动。
那欲念的根源是他那早已不甘于沉寂的心。
白鸿卿在昏暗之中,好似听到了两道声音。
他于极深极深的沉睡之中醒来。
当第一缕光照进他眼底的时候,他的神智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于无垠的蓝色冰晶之上渐渐坐了起来。
那些千年冰晶散发着氤氲的雾气。
白鸿卿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但是周围过于真实的触感让他明白,这不是梦。
他如水的墨发倾泻在淡蓝晶莹的冰晶之上,氤氲的雾飘荡在他身边,他白衣如雪,肌肤如玉。
淡蓝色冰晶的光辉照在他的面上,让他肌肤间仿若镀上一层莹润的光泽。
白鸿卿从无尽的淡蓝色冰晶之上起身,周围都流转着淡淡的光辉。
白鸿卿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这里是一处极其隐秘的山洞,洞内有着维持容颜与滋养神魂的千年雪兰冰晶,这种冰晶极其罕见。
白鸿卿心中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忽而眉间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脑海中充斥着些许杂乱的记忆。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江梓念的身影,他临死前那一段有些模糊的记忆如今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看见江梓念好似在与谁对话....
白鸿卿微微垂眸,继而脑海中似是渐渐想起了什么。
他眼眸微深,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系统....是什么?”
“....任务又是什么?”
第94章
那日之后,邶清如心魔已除, 但他于此同时, 他的心却也动了。
邶清如或许很久之前就对江梓念心中生出了那些心思。
但他那时对情爱一事尚且空白, 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心。
他或许在心底极其隐秘的地方对这样的背德的感情是排斥的。
但如今, 他已然明白这些都无法改变。
邶清如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逃避现实的人, 既然无法改变,他便索性坦然接受。
邶清如接受得很快。
而江梓念却并不知道邶清如如今对他的心早已与从前不同。
自邶清如心结解后,他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他的伤势的眼见着一日日地好了起来。
他面上不再是恹恹之色, 反而好似决定了什么又好似当真明白了什么,他目色间尽是清明。
江梓念自那日后, 与邶清如相处之时,总觉得有些尴尬。
两人之间总是会有些莫名异样的气氛。
江梓念心下有些怪异,但他见邶清如对着他的时候却也是面色如常,他心中便也渐渐放开了些,不再去想那日的事情。
他看邶清如的态度看不出什么,仿佛那一日只是他的错觉。
那日醒来之后, 他身上干净清爽,整个人并无一丝不适。
只是不可名状的地方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的痛苦。
但邶清如对此却十分敏锐,他好似将他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中, 次日,邶清如就给了他一小罐药膏。
江梓念并不知邶清如卧病在床到底是如何弄来这药的,但是他通晓药理,他一看那药就明白是何物。
他就算脸皮再厚, 此刻也不由得微微红了一下。
这日江梓念给邶清如端来药的时候,邶清如不由一面喝了一口药,一面问道:“可是好了?”
他面上神色看似并不经意,但这话却听得江梓念耳根微微一热。
那药膏却有奇效,不过几日,江梓念便已然不觉得有多痛了。
他小声地“嗯”了一声,想故作坦然,但微红的耳朵却还是出卖了他。
邶清如便不再问了。
一时之间房间内只剩下细微的汤匙之声。
两人这般相处了几日,邶清如伤势恢复地极快,邶清如正提议说启程回混元派之时,他们的屋外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梓念其实并不愿回混元派,他想说,他如今已然不是混元派弟子,但是他对着邶清如那番认真的模样却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邶清如看了江梓念一眼,道:“你是我徒弟,便是混元派弟子。”
见江梓念并未说话,他便道:“你若日后不愿回去,我便也不强求。门派清冷,或许你更喜繁华热闹。”
说及此处,却见邶清如竟看着他微微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了什么事,露出了一个浅笑。
而江梓念听他如此说,自己心中也轻松不少。
“只是此次回门之后,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一同安排交代下去,你需与我一同回去。”
江梓念听这话不由得微微有些疑惑。
他道:“安排交代什么?”
邶清如看了他一会儿便道:“道侣一事。”
江梓念愣了一下,当时还有些未能反应过来,他道:“什么?”
邶清如侧目看了他一会儿,他那清冷好看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一瞬,他道:“你我结为道侣一事。”
江梓念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几乎炸开了。
他看着邶清如的面色十分复杂,竟是一阵红一阵白。
“这...这...”
他磕磕巴巴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面色通红,这才憋出了一句:“这不行。”
邶清如蹙眉,他料到江梓念定会惊讶,但他这般此刻这般的反应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看着江梓念,微微蹙眉,并未说话。
江梓念见邶清如面色不悦,他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他道:“你我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师父你的清誉也就完了,你日后又当如何在修仙界自处?”
他面上有些焦急,说的话却满是担忧关怀之语。
邶清如面色稍缓,道:“无妨。”
江梓念却并没有他那般不在意。
他道:“师父,此事我不同意。”
邶清如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无需因此而自责,这是为师自己的选择。”
好坏,他皆一人承担。
修仙界结成道侣一事并不少见,只是,邶清如乃是无情道法的领衔之人,他修得此法便注定要无情寡欲,不可破戒,他已然坚守真身千百万年。
邶清如这般的人,平素里便被尊为神明一般,人人都要求他必须克己自制,不可沾染上一丝尘俗之气。
虽说素日里关于他的艳闻也并非没有,但若此事当真传了出去,天下定是哗然。
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人人都可以谴责他。
他让人们心目中的神明崩塌了,届时会有怎样的一场风波可想而知。
所以,当江梓念听到邶清如的决定之时,他才会那般震惊。
况且,他们二人又曾是师徒...
江梓念如此想着,心中却也将此话说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
邶清如在那边看着他,良久才说道:“那日,你我已行周公之礼。”
江梓念面色又是微微一红,他道:“那是我自愿为之,师父莫要因此便...”
江梓念顿了一下道:“我并非女子,师父亦无需如此。”
邶清如,继而才沉声说道:“我想与你结做道侣,并非因为那日。”
邶清如看着他的眼眸依旧清冷如雪,但对上他眼底的细密的情意,江梓念心中却只觉得心中莫名生出些愧意,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邶清如沉默一会儿,继而道:“此事顺我心而为之,并非因其他缘由。”
江梓念对上他的眼眸,见其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情意,虽然他这话说地委婉,但江梓念见他如此,又哪里会不明白。
江梓念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复杂,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这些日子心中情根渐生,邶清如待他如此,他又怎么会完全没有一点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