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番外篇——by风浔en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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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蜷缩起来,盘住道士的身体,然而道士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玄青辞被捏得浑身微微抽搐,七寸乃是他的致命之处。
道士眼见着玄青辞就要缴械投降,手指尖凝结了一道封印就要打在他的眉心,后者瞪大了眼睛,尾巴一勾圈住了道士的手腕。
“你越是反抗,我便越是要收你,百年蛇妖,当真难见。”
玄青辞忍着胸口的剧痛,张开了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就要往道士身上咬去。道士没有想到他还会如此挣扎,加大了手下的力度,玄青辞顿时疼得忘记了呼吸,大张的蛇嘴倏地闭上,从喉间发出一声呜咽,勾着道士手腕的尾巴却丝毫不见收力。
道士心知这蛇类最擅长缠绕,一旦被缠上,不死不休。
于是他再次在手指间凝聚起术法,就要刺入玄青辞的大脑。
不好!他要杀了我!
“区区凡人也敢放肆,当真可笑。”
玄青辞心里一颤,斜着眼睛望向了那突然出现的人。
道士冷哼一声,顾不得来者是谁,只知道此时不收了蛇妖,便再无机会,于是加剧了术法。
“雷池。”
话音刚落,道士与玄青辞的身下便出现了一圈血池,二者身上犹如被灌了铅水,动弹不得。道士的那只手在雷池出现的一刹那就被拽了下去。
阎酆琅两只合拢,念了一道诀,玄青辞便觉浑身轻松,“嗖”地一下子飞出雷池,化作一道青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阎酆琅顿时暗骂,这混账竟然不跟我道声谢!
道士趁着阎酆琅念咒的功夫,猛地挣开了束缚,甩着一道拂尘也要逃走。他寻思着来者来路不明,却在一刹那能够困住自己,可见功力不一般。加上他的那句“区区凡人”,想来必定不是凡人,此时正面对上,自己势必吃亏,眼下最重要的是手里的猫尸。
阎酆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心里极为不舒畅,正需要一个发泄口好好宣泄一番,于是一道“散魂令”脱口而出。
道士看着这术法凶狠至极,立马闪身,可终究是一阶凡胎,根本躲不过阎酆琅的攻击,一道黑光从道士的右臂穿过,手中的拂尘瞬间坠落。
阎酆琅突然意识到,这术法用错了。
自己怎么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啊——!”
道士的惨叫声更加刺激了阎酆琅,他倏地收回竹简,顿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道士仓皇出逃。
一时间,柏树林再次陷入了寂静,木屋刚刚迎来的短暂热闹在此时又变回了寂寥。
阎酆琅眯起眼睛盯向玄青辞离开的方向,两手摆到身后,神色复杂。
“出来吧。”
一直躲在远处的年轻官人,听到阎酆琅的声音,左顾右盼了一下。
“出来。”
语气带上一丝不耐烦,官人想了想,飞到了阎酆琅身边。
“你是谁?”
官人看见阎酆琅器宇不凡,又想起刚刚的争斗,一下子跪了下来。
“上仙救救墨染吧!它被那人抽筋剥骨,活活疼死的!”
阎酆琅皱起眉头,继续问:“为何?”
“那人为了一己私欲,不知从何处弄来歪门邪道,将墨染害死后,练成了恶灵,在那北隍城的查家害人呐!”
官人哽咽着回答,白净的脸上染上一朵红晕,红通通的眼睛看上去可怜极了,阎酆琅一下子就想起了玄青辞那双赤瞳。
“哦?你说得可否再具体点?”
官人抽泣了一下,一缩鼻子道:“我只知道查家被搅得鸡飞狗跳……还有那可怜的楚医师,也被害得家破人亡……”
“楚医师?可是那楚玉绫?”阎酆琅问道。
“正是……其余的我便一概不知了……墨染每次与我说的时候,都被限制了言语。”
阎酆琅思索再三,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且在这柏树林好好待着。”
“上仙千万要救救墨染啊!他的尸身若再不入土为安,便再不可轮回了!”
“放心,人界的事我管不着,这魂魄的事,可是我说了算。”
谢必安和范无救在收完魂魄后就回到了醉尚楼,在那里静静地等待阎酆琅回来。他们隐隐感觉到,迎接他们的或许是劈头盖脸的责备。
此时的阎酆琅正走在北隍城的街道上,看着夜色之中沉寂着的北隍城,竟觉得有些寂寞,总觉得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而就在此这座安静寂寞的北隍城中,某个角落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身白衣被血沾染,一双本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血色染红。
第二十一章 避己之心逐蛇妖
阎酆琅在醉尚楼待了三日,谢必安和范无救就在北隍城逛了三日。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人死了以后还有这么多好处!”谢必安眯着眼睛笑盈盈道,手里拂尘的毛柔顺无比,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范无救就这么走在他边上,轻轻“嗯”了一声。
“啧,摇骰子不要钱,看美人不要钱,这听戏也不要钱,简直不能再好了!”谢必安的笑容越发灿烂,末了有些失望地补充道,“要是吃东西也能不要钱就好了……”
范无救笑了,悄悄掂了掂手里的钱囊,说道:“若非上仙,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你就夸吧,看你那样子!”谢必安翻了个白眼,使得他的笑容看上去滑稽极了。
北隍城内热闹非凡,饶是谢必安和范无救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去过北隍城,他们打东边的东阳城而来,一直居住在柏树林里,从未出过山。对北隍城的认识也都是从病患嘴里知道的,虽然一直有去北隍城的打算,却一直到死都没有实现,哪知竟在他们死后被实现了。
谢必安本心有郁结,觉得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北隍城,实在嘲讽至极,可当他真正站在北隍城大街上时,竟觉得这样也不错。
阎酆琅见他二人如此,心里一酸,烧了一堆纸钱给他们,便放他们出去了,留了他一个人在这醉尚楼里待着。
此时恰是午时,是北隍城各家酒家人气最为旺盛的时候。
阎酆琅抬头望了一眼屋里的柱子,没有发现想要看到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走出了客房。
醉尚楼分居五层,是为整个北隍城最大最高,规格又最上层的酒家。他昔日走进这家酒家的时候吸引来不少目光,那小二温和的笑容里藏着一抹鄙夷,却在他拿出银两后的一刹那消失殆尽。
“公子想点些什么?”
阎酆琅瞥了他一眼,平淡地说道:“随意一些就好,我一个人。”
说罢便往二楼走去。
这醉尚楼的二楼乃是雅座,可将一楼的样貌尽收眼底,在往上便是一些世俗大家,传闻最高一层乃是皇家专用。
小二眼见阎酆琅往二楼走去,心里疑惑万分,这人出手阔绰,至少是世俗大家,怎的坐在二楼?难道……他想隐藏身份?
阎酆琅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坐下,伸手推开了窗。这个地方是二楼的角落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偏偏这样的位置,除了可以看清一楼,还能看到三楼的光景。若是移动一下座位,还能听到三楼的些许谈话。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抵在唇边放着,迟迟没有下嘴。
那条蛇……去哪儿了?
他想起前几日在柏树林的场景,那蛇妖恢复蛇身被那道士掐住了要害,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那凶狠又不怕死的眼神,当真让阎酆琅记忆深刻。他甚至在这几天的夜里,都能梦到那双眼睛。
他还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
或许他说的,我应该放在心上。
“公子。”
小二的声音唤回了阎酆琅飘出去的神思,他转头对小二抿嘴一笑,顺势接过来了餐盘。这一举动惹得小二惊慌不已。
“公、公子……小的来就好了……您别动!”
阎酆琅一愣,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要的蛇羹呢!”
“公子莫急,前日里我们刚捕了一条蛇,想着您喜欢蛇羹,便帮您留下了,这会儿正在大厨那儿呢!”
“我可是要公蛇,颜色漂亮的,毒腺长的,最好蛇胆有这骰子这么大的!”
阎酆琅浑身一颤,倏地盯向那声音来源,眼神阴狠得直把他身边的小二吓得双手一抖,险些把手上的菜给打翻了!
阎酆琅盯着那说话的人,问小二:“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小二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他两腿直哆嗦,说:“公子……那可是全北隍城的富豪,查光耀……惹不起呐!”
阎酆琅猛然收紧了瞳孔,查光耀……查姓。
他看了一眼查光耀手里的骰子,足足有小半个拳头这么大,这样的蛇胆,蛇龄少说得有数十年。
“那条蛇多少钱,我买了,要活的。”
小二连连摆手,凑在阎酆琅耳边轻声道:“那可不行,这查公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付了定金问我们醉尚楼要预定了……”
阎酆琅斜眼看着他,说道:“蛇胆若有那骰子那么大,想来也是数十年甚至百年的灵蛇,你们就这么给杀了?”
小二一愣,满脸惨白,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阎酆琅自知与他说不通,就说:“你且帮我去问一问,这蛇究竟多少钱。”
小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诶”了一声后一路小跑。
然而让阎酆琅没有想到的是,那小二在和查光耀说了几句后,竟径直往楼下去了,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阎酆琅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小二,却见小二慌张地躲进了后厨,犹如逃命。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寻思起来,如果玄青辞当真被人捉住,必定受了伤,否则以蛇类的速度,凡人根本追不上。
颜色艳丽,毒腺长,蛇胆大,还是条公的……十有八九是玄青辞。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缓缓接近,仔细探知,果真是那道士的气息。
“公子想从我手里买东西,不知道……这个够不够?”
一只苍白无力的手突然出现在阎酆琅的面前,做着拿捏的动作。
阎酆琅顺势望过去,冷声道:“公子开价吧。”
查光耀“哼”了一声,两眼一翻,嗤笑道:“谁人不知我是这北皇城里的首富,富可敌国,我……不缺钱。”
阎酆琅皱起眉头,往前走了半步,说:“你想要什么?”
查光耀打开扇子摇晃起来,点了点阎酆琅的胸膛,又指了指脚下:“跪下。”
一听这话,阎酆琅竟笑出了声,心想这人想让上天下跪,莫不是被门挤坏了脑子。
这笑容落在查光耀眼里刺眼极了,这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兄长,当时他也是这般笑的。
“你……你笑什么?!”
阎酆琅索性不说话了,转身往一楼走去。
“给我拦住他!”
话音未落,阎酆琅的周围就出现了一群打手。
他勾起嘴角,说:“既然你不肯开价,那我自己去厨房罢。”
“你要硬抢?”
“是又如何。”
“一百两!”
“什么?”
阎酆琅转过身去,冷眼看着他。只见那人傲慢地抱着双臂,再一次开口。
“一百两黄金,我就让你拿走那蛇。”
阎酆琅撇撇嘴,心想你早点开价不就好了,费这么多口舌作甚。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说:“你要的一百两,届时去金行取就行了。”
一时间,查光耀目瞪口呆起来,看看手里突然出现的银票,再看看此时已经往一楼走去的阎酆琅,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看什么!”
阎酆琅七歪八拐地来到后厨,看见几个正在忙活的伙计,上前问道:“敢问那条被查光耀买下的蛇在哪儿?”
伙计对他指了一个方向,后者谢过后便往那儿去了。
此处是一间柴房,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推开门一股干燥的杂草味直冲鼻腔。他微微皱眉,忽然发现一个小小的、拱起的杂草包。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噗厮厮~”
阎酆琅顿时一愣,往头顶望去,就看见一条赤头蓝身的六尺长蛇缠绕在屋梁上,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那个杂草包动了一下。阎酆琅往后退了半步,盯着那杂草包看个不停。
只见从杂草包里探出来一个黑色的蛇头,缓缓从杂草里冒出来,露出它的身躯,一条黄黑相间的四尺长蛇。
玄青辞原本想立刻去找阎酆琅,他想知道那个道士后来如何,哪知道行至半路身体开始发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便寻思着先填饱肚子,无意中发现一条被凡人抓到的毒蛇,结果还没进食又被阎酆琅给发现了。
阎酆琅发现玄青辞的眼神颇有些急切,猛地想起了他的习性,开口:“你想吃了它?”
“噗厮厮~”
不敢。
“下来。”
玄青辞无奈地化为人身,站到了阎酆琅身后。那条黑蛇许是被饿久了,竟有些发昏,阎酆琅权衡再三,将其收进了竹简,带离了柴房。
回到客房内的阎酆琅,迅速放走了黑蛇,正对着玄青辞,脸色不佳。心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买下的,竟然是条黑蛇!
玄青辞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窃喜。他刚刚从黑蛇的口中得知,醉尚楼为了满足查光耀的私欲,特地抓了一条蛇为他做蛇羹,想来那阎酆琅也是听到了此事,所以才会出现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