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番外篇——by风浔en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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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即将冲出洞口的时候,却被一道雷电给打了回去,头上顿时被打出一个血窟来,他一下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玄青辞慌张起来,他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却嗅到了一丝火烧味,心底越来越惶恐,竟用自己的身躯去击打那洞口的结界,而这结界每被他撞击一下,就会发出一道雷击,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回去。
“哈——!”
他大吼一声,想要通过自己的声响引来阎酆琅,然而就在他吼完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阎酆琅说的话。
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
玄青辞一下子顿住了,他冲出去了又怎么样?酆琅又不想看见自己。
这结界封锁了整个洞口,宛如一道屏障隔绝了洞内和洞外。所有木桩一个个地被点燃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逐渐蔓延至洞口。
玄青辞看着这火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失去希冀般地垂下了头颅,一副蔫蔫的样子。
他想过自己今后会如何死去,会被天帝一道天雷劈死,还是会被阎酆琅收进鬼门,或者……在与酆琅相处的过程中,被某个魂力极为强大的人给杀死,总之,一定会死在阎酆琅的身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于火烧,死在没有阎酆琅的地方。
火光越来越刺眼,玄青辞的赤眸也倒映了这跳跃的火,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这火靠近自己。
“汝怎能这般放弃自己?”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玄青辞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青葱身影出现在洞口,只见他一手破了结界,冲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强风。
然而这风非但没有吹灭一部分火,反而将火吹得更旺,瞬间将这道青葱身影给卷了进来,封锁住他身后的洞口。
洞口陡然被火封住,洞内的火也越烧越旺。玄青辞冲着苍云柏吼了一声,暗骂他怎么不要命地往明火里冲,都把那事给忘了吗。
苍云柏护住玄青辞,呆愣着问何事忘了。只见后者顿时哑口无言,方意识到,此刻的苍云柏已然将生前的事情全然忘却了。
“哈哈哈!我只想杀了他一人,如今你又来掺和一脚,真是一箭双雕啊!”
“哈——!”
玄青辞本想就在此了结自己,谁知道会把苍云柏给拖下水,愤怒地冲着洞口的小竹吼了一声,却听对方说:“你们就在此……化为灰烬吧!哈哈哈……”
声音回荡在树林间,饶是玄青辞怒吼多声,对方也再无回应。
他直起身子,吐了一下蛇信子,告诉苍云柏:“这火恐怕被那小儿鬼下了咒,你本是柏树仙,若是拼尽全力还能逃出去,趁现在这火还没彻底烧过来,赶紧离开这里。”
哪知话刚说完,就被苍云柏瞪了一眼。
“吾奉命护你,便绝不容汝受害。”
言罢,苍云柏两手合一,冲着洞口发出一道术法。
“哈——!”
你要做什么!
苍云柏没回话,半晌后,无数根柏树枝丫从洞口出现,争先恐后地要往洞内挤,然而在感知到明火的一瞬间,忽然顿住,再也不往前半步。
他再次发出一道术法,却听见了上万声惨叫声,这声音震耳欲聋,刺耳无比,玄青辞一下子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了身体。
火在此时陡然壮大。
苍云柏往后退了半步,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中忽然闪现出大量画面,让他头疼欲裂。待在他身后的玄青辞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小心地凑过去,问他怎么了,对方却惨白着脸一言不发。
柏树枝丫见苍云柏顿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禁惊恐起来,它们深深地记得那位柏树仙是如何被火烧尽,记得他的枝丫如何轰然倒塌,记得他如何一点一点失去原身,记得……他消散于天地的刹那,这些仿佛就在眼前。
它们犹如疯了一样地往洞内挤去,丝毫不在意那些火燃烧自己的疼痛。
苍云柏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去看,只见一根根着了火的枝丫疯狂地往自己而来,硬生生地将火往左右两边引,给苍云柏和玄青辞让出了一条道来。
玄青辞一见,明白了一切,心里泛着酸迅速往洞口爬去。然而待他爬至洞口,却发现苍云柏并未跟上来,回过头去就看见对方满脸苍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堆火,对自己说:“青辞,吾记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如何变成一个魂灵,想起了那火如何烧尽自己,想起了那人如何冲进火里找自己,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回到柏树林,想起了自己如何护着那人,想起了自己是如何遇到那个人的,想起了他……是谁。
玄青辞哼哼着勾过苍云柏,将他迅速带离树洞,就在他们离开的一刹那,树洞轰然倒塌,那些柏树枝丫一下子就被埋在了火里,被拦腰折断。
一时间,浓烟冲天。
就在玄青辞被困树洞的时候,阎酆琅正在鬼门中审问白誉,两个鬼厉牵来一只姑获鸟,那姑获鸟在看见阎酆琅的一瞬间跪了下去,垂着九个脑袋极近贴近地面。
“现在看见我怕了?”阎酆琅沉声问道,“那些魂灵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获鸟抬起一只脑袋,低声鸣叫着,一双黑眸眨巴着盯着阎酆琅,后者猛地收紧瞳孔,满脸阴沉。
“好一个鬼母。”
言罢,眼神肃然地盯向在地上跪着的白誉,说:“害人终害己,这等道理,你竟不知?枉费你读的这么些圣贤书。”
“那又怎样!我若是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然后吃了我……你只知道害人终害己,却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白誉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着阎酆琅,说。
阎酆琅的沉着眸子,看起来阴鸷极了,说:“既然你已经达到目的,又为何还要助那鬼母夺取他人魂魄?”
“我可没有帮她……”白誉笑了,露出一双蜡黄的牙齿,痴痴地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吸食魂魄后依旧无法提升魂力,其实是我……是我!我在她修炼的阵法下又施加了一个阵法,只要她开始吸纳魂力,就会转移到我的身上……可怜她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修炼的方法有误……呵,真是愚蠢!”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手指指向白誉,后者顿时噤声,呆滞地盯着头顶。只见一幅幅画面从他的脑中浮现,阎酆琅静静地看着一切,面色越发阴沉。
突然,他收回了术法,一挥手,两个鬼厉将这呆滞的白誉拖下去。
只见阎酆琅转过身看向了在一旁的姑获鸟,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心惊,难道真的是玄青辞动手杀……
“阎君。”
谢必安与范无救忽然出现在鬼门,看见阎酆琅在此,却不见玄青辞,不禁有些好奇。
“那玄青辞呢?”谢必安问。
阎酆琅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以后别再提他。”
谢必安一愣,与范无救互视一眼,后者亦是一脸茫然,谢必安说:“小儿鬼被姑获鸟一分为二,消散了一半魂魄,余下的不知去向。”
言罢,只见阎酆琅的脸色变了。
“你说什么?”
谢必安被他吓得笑容都僵了:“小儿鬼不知去向……”
“不是这个。”阎酆琅逼近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小儿鬼是被姑获鸟杀死的?”
第五十二章 越池听闻过往事
谢必安看着阎酆琅颤抖着的嘴唇,暗自猜测他刚刚肯定和玄青辞吵了一架,还笃定小儿鬼和姑获鸟都是玄青辞杀的。其实“杀死魂灵”在天界并不是什么重罪,但是在阎君这里,可就是罪大恶极了,这意味着玄青辞跳过了阎君这一上神,直取他手下魂灵的性命,并夺走了魂灵轮回的机会。身为阎君,必定恼怒。
可是事实并非是玄青辞动的手,那么误会对方还把人赶走的阎酆琅,岂不是……
“我去找他……”
谢必安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还上去说话,铁定会吃阎酆琅一记眼刀子。
从树洞里逃出来的苍云柏和玄青辞,不过多久就分道扬镳了,苍云柏想起了那个城的王,记起了自己的过往,于是留下玄青辞一条蛇,独自去找那人皇了。
玄青辞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越发觉得心酸,想起被阎酆琅踹的那一脚,胸口还隐隐作痛。他不是不想辩解,在看见阎酆琅出现的一刹那,那种想要告诉他一切的欲望几乎呼之欲出。可是当他看见阎酆琅眼神中的冰冷时,他沉默了,那宛如一把锐利的刀的眼神,笔直地刺进他心里。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爬行,却极为缓慢。因为尾巴被那明火给灼烧掉了一块鳞片,几乎每走一段路就要歇一会儿,与地面产生的摩擦,让他尾巴上的伤口越发严重,血腥味引来了不少动静,无奈之下,选择化作人身。他从身上扯下一条布料,将腿上的伤口包扎好,扶着树干,粗粗地喘气,望向自己行走的方向,竟低声笑了。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玄青辞啐了一口血水,继续往前走。天界他去不得,妖界又容不下他,只剩下人界这千里的柏树林,还算是他的容身之处。只可惜,就连苍云柏的原身都不在了,否则,他还能去那颗柏树上休养,现在只有越池了。
然而,霜寒碧天,说的就是此时的越池。
玄青辞心中不禁疑惑,前日里的越池还是碧水青浮,夏意炎炎的模样,怎么不过数日就变得如此冰寒?这让他想起了四十年前的景象,只是那时候正值严冬,四处银装素裹,绝不似今日这般,天气炎热,越池却冰冻三尺。
他犹豫片刻,往前走了几步,决定去看个究竟。
“唔……”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突然显出了原形,“轰”地一下子坠在冰面上,软绵绵地趴着一动不动。这更让他相信,越池是被人施了术法。
他努力蜷缩起来,暗自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地方邪乎的很,必须尽快离开。可就在他即将踏出越池边缘的一刹那,整个越池被一道金色结界笼罩住,瞬间把他关在结界里,他顿时把两只赤眸瞪得大大的,回过头去发现冰面上的寒气越发浓厚。
他眯起眼睛,突觉一股莫名的危险。
“咔咔”
忽然,冰面上传出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划过去,庞大的身躯在冰面上碾压出些许声响,冰渣子倒嵌入鳞片,刺得他有些难受。
那发出声响的地方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从中泄出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是阎酆琅?他怎么会在这里?
玄青辞盘住自己,蛇头悄悄凑近那道缝隙,蛇信子吐了两下,再三确定这气息的确是阎酆琅之后,心中一个莫名的恐惧逐渐放大。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玄青辞倏地将脑袋收回,惶恐地倒退数步,静静地等待从缝隙中即将喷发的术法。
半刻……
一刻……
玄青辞等到浑身都冻麻了,也没有等来要收了自己的术法,奇怪地吐了一下蛇信子,再次确定这股熟悉的气息后,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如果阎酆琅当真要收了自己,那么他在看见自己“杀了”小竹的一刹那就会动手,又怎么来这里?
“咔咔”
缝隙又裂开了一些,似乎在引导玄青辞上前查看,但它并没有彻底裂开,这就像是在给玄青辞一个偷窥的机会。他慢慢地往前蠕动,每往前一小步,就会停下等待缝隙里的动静,在他再三确定毫无异样后,才会继续往前。
他将脑袋凑在小小的缝隙上,一只竖瞳赤眸透过小指这么大的缝隙往下望,望进一片深渊。这深渊像是感知到玄青辞的气息一般,亮了起来,替他开了结界。
于是,玄青辞在这一刻,看见了阎酆琅与小竹。
“上神就不怕把上面的人给冻死了?”小竹被冰冻住,用神识说道。
“多管闲事。”
“上神那一脚踹得可真狠心啊。”
“多嘴。”
话音刚落,他就要进入小竹的神识,却在接近小竹的一刹那,被他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上神,”小竹抬起苍白的脸,忽然笑道,“可曾体会过孤独?”
阎酆琅不予理会,掌心缓缓凝聚术法。
“上神,你回答我。”
“我活了上万年,孤独早就和我融为一体了。”
“是么……”
小竹垂下头,神色骤然黯淡,俨然没了原先嚣张的气势。
阎酆琅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放在小竹额头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如果上神也体会过孤独,说不定,能理解我……”
阎酆琅嗤笑道:“理解你?你勾了这么多孩童的魂灵,要我怎么理解你?孤独二字,不过是你杀人的借口罢了。”
小竹低声哽咽着笑了,断断续续的,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封中显得有些可怜。
“我从记事起就没有人喜欢我,你只看到我走路一瘸一拐的,以为是那怪鸟所致吧,其实并非如此,我自打生下来,就是跛的……”
阎酆琅下意识瞥了一眼他的腿,发现他的右腿膝盖有些扭曲,却并不红肿。通常来说,魂灵会保持死时的模样,也就是说,膝盖的扭曲并非是怪鸟所致,而是先天而成。反观左腿脚踝,那里的溃烂才是怪鸟所致。
“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爹没过多久就去参军,后来再也没回来过,是我祖母带着我的,只可惜……后来她也死了,病死的……他们说我是个克星,克父克母克血亲,叫那些同龄人不要和我玩,可我每次还是会和他们在一起,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