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番外篇——by风浔en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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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看见连漪笑了,随后听她说:“是,就是白铁亲口告诉风无极的,我不知道他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但后来我知晓了,也不过是他徒劳罢了。”
玄青辞不解,思索片刻后问道:“他将真相告知风无极,却不想被风无极反将,是这样么?”
连漪含笑道:“不错。”
玄青辞又说:“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告知风无极,这对他来说简直百害而无一利。”
“错。”连漪否认了他。
玄青辞奇怪地看向她,重复道:“错?哪里有错?”
连漪没说话,是墨卿接的话:“当然错了,昔日在青潭宗,连漪夫人的地位真可谓是一夜倾城,直指宗主。”
白铁将此事告知于风无极,为的是让青潭宗的人不再效忠于连漪,好将那买卖之权收回来。自从连漪与赤岚宗联姻,按照宗规,连漪当得以财权。白铁自是顺从宗规,但日子久了,连漪一家在宗里的地位日益渐长,最后竟与白铁相当。白铁当然心生悔意。
若是能借此将连漪处以极刑,别说是财权,就连连漪一家都会被连根拔起,从此在青潭宗再无一席之地。
可是他低估了风无极对连漪的感情,更低估了连漪。
连漪从风无极的口中试探出此事确是白铁所说,便告诉风无极,何不趁此将白铁取而代之。
“我本就已经强弩之末,但我即便是死,也要拉着那个背叛我的人一起死。”连漪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得令人感到可怕。
玄青辞看着她,问道:“后来呢?”
“风无极借以骗婚的理由,威胁白铁交出宗主之位,否则便发兵攻下青潭宗。妖界众所周知,赤岚宗赤蟒一族骁勇善战,我青潭宗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连漪回道。
“他就这么轻易地拿下宗主之位?”玄青辞不可思议道。
连漪笑了:“那日出面的可不是风无极,而是赤岚宗宗主。”
“赤岚宗宗主开口,可不是玩笑话。千年前一条雪山蛇闯入赤岚宗偷取焦兰花,虽说当日便还,但宗主开口不日便会攻入雪山蛇宗族,结果……全族上下一千三百余口,只剩下了宗主一个。”墨卿解释道。
玄青辞倒抽一口气,说:“白铁被关进了地牢?”
连漪点了一下头。
玄青辞捏着手里的茶杯,思索道:“那……你后来没有将真相告诉白铁?”
墨卿回道:“白铁将此事告诉风无极后,不日便传出连漪身怀有孕在家休养,故而不见客的消息。我猜想那是风无极在软禁连漪夫人。想到主掌你刑罚一事的还有老族长那些人,我便得了机会,找到了他们,可……”
老族人与宗主乃是同辈,何况此事事关重大,老族人从墨卿口中得知真相后,转头便告诉了宗主。
墨卿在宗坛等待许久都未曾等到老族人回复,心生疑惑。然而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出来的不仅有老族人,还有宗主白铁,以及十来个守卫,一个个手里拿着三叉戟,像要将自己也关起来的样子。
“此人与那孽畜同谋,杀害我族族人,按照族规,当处以极刑,给我抓起来!”
墨卿立马开始反抗,他知道自己是被白铁污蔑,但若是无人知晓真相,便不会有人救他,更不会有人救那条可怜的奇蛇,于是他当下所想,便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哼,果然是帮凶,还想着逃。”
他终究只是一条修为低浅的幼蛇,被白铁一道术法劈中后没了意识。
后来在地牢中醒来,却见一条被剥去了一身蛇皮的蛇,正奄奄一息地瘫在冰冷的地上,吓得墨卿当场脸色煞白,魂魄都快被吓没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来过地牢?”玄青辞嘀咕道,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墨卿幽幽地看向他,说:“你昏迷多日,自是不知我进过地牢。”
墨卿在地牢中待了三日,每日看着奇蛇蔫蔫地瘫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样子,便悄悄给它渡气,可心里却并未因为自己给它吊着命而感到稍加安慰,反而越发愧疚,若非自己当时软弱,那些人不至于将那邪念付之于行动,奇蛇也不至于被活生生剥了皮。他心生一计,决定逃出地牢,去寻家人。
看见被冠上“帮凶”的墨卿突然归家,其父立马就带上一家老小准备离开青潭宗。
墨卿心里焦急,一边看着他们收拾细软,一边将当日的真相全盘托出,然而他并没有得到爹娘任何支持,反而被父亲抓在了手里。
就在他们踏出家门口的一刹那,周围的灯火亮了,带头的正是白铁,以及风无极。
“原来还不止一个帮凶。”白铁冷声说道。
墨卿瞬间反应过来,大声吼叫,奈何他的声音实在微不可及,小小的蛇身只是在父亲手里无尽挣扎,看起来就像是气急败坏地想要攻击。
白铁一声怒吼:“墨家勾结外族人,残害我族人,该当何罪!”
那些族人只相信眼前所见,根本不管白铁眼中诡异的神色,齐齐发声:“杀了他们!”
墨卿一瞪眼睛,就要冲过去与他们搏斗,却被父亲一把扔进了后屋,打了一道术法竖起结界,将墨卿牢牢地抵挡在外。
“我看见……他们都死了。”墨卿平静地说道。
玄青辞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见他眼眶泛红,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状。
连漪轻轻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听过。他们将墨家上下十六口人尽数杀死,抛尸于前川江,还找到了你。”
墨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合上眼睛,半晌后才睁开眼睛。
“我在禁地躲了七天,他们就找了我七天,我被他们再捉住的时候,你已经被他们扔到柏树林了。”墨卿看了一眼玄青辞,继续说道,“没有人知道当日真相究竟为何,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更没有人想知道……墨家只剩我一个,知道那些人究竟为了什么而要对你动手的,也就只剩下我一个。所有的一切,他们都可以随意捏造,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扭曲事实。”
“可你又能如何?”连漪酸涩地冷笑道,“除了绝望,你什么都没有,你只能任人宰割。”
墨卿盯住连漪,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连漪夫人说得对,那时候的我的确一无所有,除了绝望。”
说完,他看向了玄青辞,对他平静地说道:“只剩下绝望的我被他们打断了脊骨,塞进装满石头的麻袋里,沉到了柏树林外的越池中,还被打了一道封印。那冬季越池的水,真是冰冷刺骨,刺到心里,我本以为会有人救我,可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在那个装满石头的麻袋里,慢慢地死去。”
玄青辞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人命如此。”
墨卿自嘲般笑了,重复着“人命如此”,说:“是啊,人命如此,因果轮回,这次该轮到你们了。”
话音刚落,高楼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那是守卫们的声音。
连漪悠然地躺下,合眼准备休息,开口道:“屏风之下有一密道,通往紫竹阁,若你们运气好的话,或许不会遇上风无极。”
玄青辞冷哼一声,也不管此话是真是假,即便是假话,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因为他相信,现在的连漪再也不会撒谎了。
“嘎吱——”
密道开了。
两道身影迅速坠入,密道随之合上,就在密道合上的一瞬间,高楼的大门被守卫们打开了。
第七十一章 玄青辞反悔复仇
高楼底下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弯曲回转,四周以石壁所铸,因常年不受阳光辐照,故而无比潮湿,石头缝隙处长满了苔藓,一股阴冷潮的腥气直冲玄青辞的鼻腔。
他手里聚着一抹术法,这术法呈现出青蓝色的光芒,幽幽地照亮前方路途。
墨卿就这么跟在他身后,踏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一边观察着四周情况。
“此处岔路甚多,不知究竟哪一条才是通往紫竹阁的。”玄青辞颇为苦恼地说道。
墨卿一转眼珠子,说:“你可还记得紫竹阁在高楼的什么方位?”
玄青辞努力回忆了一下,说:“西面。”
说完,玄青辞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思索半刻后往左手边的分叉口走去。
不出半刻,便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石门。
二人迅速靠近,发现这石门已有多年不曾打开过,上面斑驳的印记几乎堪称上百年。如此一条隐秘之道,连漪是如何知晓的呢?
玄青辞已无心去细想这些,看着这道石门开始思考如何打开。
这石门颇有奇玄八卦的意思,他曾在人界见过这等阵法,门上的卦阵恐怕就是其中一种。
墨卿不懂的这些,只能眼着玄青辞慢慢倒腾这道石门。
石门被打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画,玄青辞化作幼蛇,小心地石门后爬出来,躲在这幅画的背后。这画在一道屏风之后,屏风的前面恰好传来几个人声。
墨卿认得这声音,这是风无极的。
“怎么回事?”
“或许只是两山與个小毛贼。”一个男人说道。
风无极冷哼一声:“小毛贼?若只是小毛贼,怎会打死我宗门守卫,直逼那个地方?”
“那宗主的意思是……”男人犹豫道。
风无极站起了身,说:“既然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足以说明来者狡猾至极,且由我来亲自会会他们。对了,既然他们是冲着连漪来的,想必定会去找那白铁。”
“请宗主放心,属下已加派人手,定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门一关上,玄青辞与墨卿便从画像后面冒了出来,迅速离开紫竹阁。
玄青辞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疑惑终于被解开,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却被墨卿叫住了。
“你不去找白铁了?”
“寻他作甚?我说过我只是来询问真相的,一旦得知一切,就会立刻离开。”
“玄青辞,你当真把那些事情都当做过去了?”
玄青辞一下子站住,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墨卿走过去在他背后站定:“如果你真的把那些事情当做过去,就不会跟我来此。过去的事情,哪里有再次被掀开的道理,就算是你想知道真相,还不是要重新掀开伤疤,与其如此,不如将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玄青辞嗤笑一声:“你想借我的手除去白铁和风无极,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跟我绕圈子。”
“或许你说得对,可是我如今不过只是一介亡魂,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这么做。”墨卿沉声说道,“我墨家死了这多人,你却叫我放下,让我如何对得起他们?”
“他们将你护在结界之下,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可你呢?”玄青辞转身正对墨卿,反问他,“他们为何逃走?他们为何明知真相也不会去告发?这些你想过吗?”
墨卿避开玄青辞直白的眼神,咬牙低声道:“你不用说服我,杀了白铁,是告慰他们的最好办法。”
言罢,墨卿便往回走,玄青辞见自己说服不了墨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拦不住你。”
玄青辞径直往青潭宗门口走去,可行至半路忽觉不妥。他想起来阎酆琅即将到达青潭宗,也就是说这里势必有魂灵兴风作浪,可眼下就要起浪的不就是墨卿么?倘若被阎酆琅发现墨卿出手伤害生灵……
他心中一紧,墨卿因自己惨死,还赔上了墨家老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被白铁等人泯灭,更不能让他被阎酆琅打入锁魂阵。
这样一想,玄青辞决定回头寻墨卿。
关押白铁的地方,二人皆不知晓,于是墨卿只能一个一个地询问,玄青辞找到他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吸取一个族人的修为,便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你吸取修为!”
墨卿停下自己的动作,回道:“你既然不帮我,就少管我的闲事。”
玄青辞眼看着他手下的族人就要化成原身,一气之下,劈向墨卿,却被墨卿拦住。
“少管闲事,你聋了吗!”
“既然被我看到了,我便不能容你胡作非为!”
“多事。”
墨卿扔掉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青蛇,一边发出术法打向玄青辞。
“若是我帮你除掉白铁,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吸取他人修为?”玄青辞正对着他,一边抵挡他的术法。
墨卿一愣,勾起嘴角,说道:“怎么,你后悔了?”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乱杀无辜,何况你若再执迷不悟,吸取他人修为,只会被……”只会被阎酆琅打入七杀锁魂者,永世不得超生。
玄青辞最终还是把这话憋进了肚里,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话语,越是会激起墨卿复仇的欲望,他根本就劝不了墨卿。
“我为了什么要吸取他们的修为,你还不懂吗?”
“我懂,墨卿,我同你一起去。”
墨卿微愣,半晌后放声大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白铁被关在宗坛里,如今的宗坛被风无极一手把控,昔日的老族人早就没了商讨大事的权利,但为了避免被青潭宗人怀疑,每每谈论时,风无极依旧会把老族人叫上,只是他们的职责名存实亡。
墨卿从那几个族人口中得知关押白铁的所在,带着玄青辞一同前往,然后躲在宗坛的一处角落里,仔细查看守卫换班。
宗坛不同于其余房屋,由紫檀木而成,上覆白玉青丝瓦,下承黑土青石,无论是白日或是深夜,皆是一副阴沉渗人的模样。左边正西面的承天殿,乃是摆放历代宗主的牌位。右边正东面的会地殿,乃是摆放历代宗主家室的牌位。正中间的青潭殿,才是宗主与各大老族人商讨大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