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番外篇——by风浔en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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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么一声嘀咕,苍云柏皱起眉头,把人托起来抱在怀里,一本正经道:“吾不曾变过。”
轩辕松一时语塞,暗骂这木鱼脑袋究竟是真呆还是假呆。
正在旅店里抱着玄青辞的阎酆琅望着窗外夜色,感叹着人界烟火气果真让人难以割舍,一边时不时地抚摸玄青辞的身躯,感慨自己身为上神,竟入了情道。
“砰砰砰!”
阎酆琅此时正在旅店的二楼,那里是食餐的地方,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好奇地望了过去。
因为这时候的旅店已经打烊了,店内除了住店客人,只剩下掌柜一个人打点所有。
“打烊了!”
“救我……救救我……”
熟悉的声音让阎酆琅全身一僵。
第八十章 花落浴火生曼殊
掌柜又一次高声喊道:“打烊了!去别处吧!”
“慢着。”阎酆琅打断了他,“店内可还有房?”
掌柜皱着眉头说:“客官,不是我不想开门做生意,要是我今天把人放进来了,往后我晚上可就不用睡觉了。”
“此人我识得。”
掌柜一愣,犹豫片刻后妥协地“唉”了一声,嘀咕着“算了,当我做件好事罢”,便起身去开门。
阎酆琅转身将玄青辞抱回屋里,好生安顿好后才下楼。当他看见那人时,不免心惊,快步上前,说:“这……快请产婆!”
掌柜两手一摊:“这大过年的,又是晚上,上哪儿去找产婆呀!”
女人看见阎酆琅的脸,一把抱住了他,死死拽住他的衣服,仰着苍白的脸,气虚奄奄地说:“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
阎酆琅被她蹭了一身血,却又不能推开她,一想起她与玄青辞的关系,咬牙说:“先去找间屋子。”
掌柜连连点头,心想这公子看着清心寡欲,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样子,原来还有这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阎酆琅打横抱起女人,低声安慰:“忍忍,再忍忍。”
女人揪着阎酆琅的衣领,咬着嘴唇全身发抖。
掌柜找了一间东向的屋子,里头被他放进了火盆。
“客官……这?”
女人心知阎酆琅不会这些,轻声对掌柜说道:“帮我……打盆热水来……”
掌柜照做了。
女人让掌柜守在门外,留下了阎酆琅。
“我……”阎酆琅看着她挺着腰,肚子高高隆起的样子,两只手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女人带着血的手抓住阎酆琅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帮我……”
阎酆琅摸着大如盆的肚子,掌心被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包裹,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痛了女人。
“我不会。”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脑中忽然冒出两个人的脸来,又说,“等我。”
女人痛得满头大汗,却听话地点了点头。
阎酆琅唤出了谢必安和范无救,一手拽过谢必安把他按在女人跟前,指着她说:“救她。”
谢必安瞪大了眼睛:“阎君,你破戒啦!?”
范无救上前走了两步,仔细地瞧了两眼,对阎酆琅说:“魂灵不能碰阴血,阎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阎酆琅迅速把谢必安拉回来,说:“你们说,我来做。”
谢必安抱着拂尘,对于自己又能使唤阎酆琅显得十分高兴,调高了语气说:“首先,你得把她的裤子给脱了。”
阎酆琅一听,使了个眼刀子,却听谢必安“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吧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出来的是脑袋还是脚啊?”
阎酆琅语塞,缓步靠近了女人,女人看他犹犹豫豫,不知从何下手的样子,索性自己动起手来。阎酆琅吓了一大跳,赶紧凑过去拦住她,一边拽着她的腰封,说:“我来吧,得罪了。”
女人仰头痛喊了起来,努力挺着腰,让阎酆琅的动作顺畅些。
阎酆琅开始时还别着脸,发现这样不大方便后,就正对着女人,一气呵成地把裙裤给扒了下来,看见她叉着的两腿上尽是血,下意识地要拿热水去擦拭。
“上神……”
女人伸出手握住阎酆琅的手臂,阎酆琅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就凑了过去,却听她突然一声大喊,顿时耳朵“嗡嗡”直响,却依旧没有推开女人,任由她的指甲掐入自己的手臂。
谢必安突然脸色大变,上前一步说:“不好,怕是胎位不正。”
阎酆琅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听这话约估着不是什么好事,问:“那该如何是好?”
女人的另一只手也突然抓住阎酆琅,瞪大了眼睛用尽全力说:“不要管我……”说着抚摸着斗大的肚子,神情温柔,“只要‘他’活着就好……”
阎酆琅盯着她的脸,突然想起连漪,不知道她怀有青辞的时候,是否也会像这个女人一样,不……连漪不是,她想青辞死。
“啊!好痛……”
阎酆琅看着女人痛苦地翻来覆去,却一点办法没有,暗自想要渡一股真气进去护她,却被谢必安给制止了。
“她本身真气紊乱,上神若在此时渡入真气,恐怕会令她暴毙而亡。”
阎酆琅一下子收住了手,拽着衣袖擦拭女人额头上的冷汗,反手握住女人的手,轻声安慰:“撑住。”
女人泪眼婆娑地盯着床顶,眼神开始涣散,就连力气也小了很多。阎酆琅大惊,转头看向谢必安,眼里写满了求助。
“不行,再这么下去,不仅她会死,连腹中的胎儿也会保不住。”
“那该如何?”
谢必安盯着阎酆琅,久久没有说话,后者看着他,半晌后明白了过来,大声呵斥:“不行!”
女人似乎听懂了什么,像是回光返照般地盯住阎酆琅:“上神,求你救救他……”
油灯在房里摇曳,猛地散发出耀眼的光,阎酆琅看向那油灯,发现它即将燃尽。
他握紧女人的手,重重地点下了头。
“好,我答应你,救‘他’。”
谢必安将脑袋别过去,女人心满意足地将脑袋重新摆正,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将腹中的胎儿生下,阎酆琅伸着手在她着力的地方接着,终于看见两只鲜红的脚丫露出来后,听从范无救的话,小心翼翼地把胎儿拽了出来。
是个女孩儿。
女人大喘着气,无力地盯着床帘,眼中色彩渐渐流失。
阎酆琅捧着血淋淋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看向女人,却见她似乎没了声息。
“你怎么了……你看看……”
孩子很小很软,小得只有阎酆琅两只手这么大,软得好像阎酆琅只需要轻轻一掐就会在她身上留下印子。
女人转过头来,很慢很慢,看向胎儿的神色充满了怜爱,她缓缓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蛋,艰难地勾起一个笑,就在此时,那只手却突然重重地垂了下来。
“你……”
阎酆琅一下子呆住了,心头一痛,鼻子也酸酸的,他就这么见证了一个生命的降生,一个生命的流逝,就这么在他的眼前,就这么在他的手上。
“哇!”
孩子好似感受到了母亲的逝世,在那一刹那陡然放声大哭,哭声极具穿透力,笔直地穿进阎酆琅的心里,令他浑身一震。
站在外面的掌柜听见孩子的哭声,欣喜地询问:“客官!怎么样了?”
阎酆琅低头看向在自己手上啼哭的孩子,身上到处是孩子沾染的血,纯净又悲哀。他用女人脱下的裙裤轻轻裹住了孩子,一手替女人盖上了被褥。
“你说……她死了,青辞会不会怪我?”
谢必安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苍云柏。
“阎君并未害死她,青辞又怎会怪罪阎君?”苍云柏回道。
阎酆琅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那便好。”
“叩叩叩!”
“客官,那位夫人如何了?”
阎酆琅一愣,脸上笑容戛然而止,叹了一口气后,抱着孩子给掌柜开了门。
掌柜一看到他手里的孩子,想再次询问,却被阎酆琅打断了。
“找块草席来罢。”
掌柜瞬间红了眼,点头道:“诶,好……”
阎酆琅并没有让掌柜去动女人的尸身,而是亲自将女人好生裹在草席里后,动身去了柏树林,把孩子留给掌柜照顾。
苍云柏领着阎酆琅找到了女人的原身地,那是一片开得火红的花丛。
花开叶落,一生不得见。
阎酆琅就将女人埋葬在这花丛中央。
“她和青辞认识四十年了,成人的那天,刚好遇上青辞。”苍云柏说着话,手掌一边轻轻抚摸着花瓣。
“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阎酆琅问。
苍云柏摇摇头,回道:“花妖没有名字,她说她的名字日后要由一个高人来取。”
言毕,苍云柏看向阎酆琅,问:“花妖既怀有身孕,想来应是结了良缘,阎君可有办法唤回她的魂灵?如此,便可知晓她的姓名。”
阎酆琅觉得甚妥,正要打算唤魂,就听见就身后一阵细微的声音。
“谁?”
“是我。”
阎酆琅转过头去,就看见女人的魂灵出现在花丛之中,泼墨的青丝随风飘扬,身上的衣裳也不是当夜的皓月白,而是火红的长纱。
她依旧是阎酆琅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我叫……曼殊。”
阎酆琅把曼殊带回了旅店,并未即刻将她收回鬼门,当他答应曼殊再看孩子最后一眼的时候,暗骂自己越来越不懂鬼门的规矩。可当他看见曼殊满含柔情地看向那孩子时,又觉得破戒未尝不可。
或许是他在人界呆得太久了。
“她像我,将来长大了一定比我还好看。”曼殊笑着说道,脸上是溢出来的宠溺。
阎酆琅看着这皱巴巴的小不点,半点曼妙妖娆的样子都没有,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像曼殊,但她毕竟是他亲自接生,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名字可想好了?”
面对突然开口的阎酆琅,掌柜抱着孩子的手一抖,回道:“这、这孩子难道不是客官的?”
阎酆琅黑了脸,掌柜立马闭上嘴,却听曼殊笑了。
“她爹姓沙……就叫……”曼殊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看向阎酆琅,含笑道,“不如让上神来取,她得了上神的赐名,今后也能一帆风顺,当是极好的。”
阎酆琅想起玄青辞的名字来,盯着曼殊,便说:“花开重火生,锦从难中来……便叫……重锦如何?”
曼殊一听,呢喃着:“花开重火生,锦从难中来……重锦,重锦,沙重锦,我喜欢。”
掌柜听到这名字,觉得甚妥,笑得眉毛都往两边开了。
“她娘要是知道,应该也会喜欢的。”
第八十一章 爱屋及乌与天敌
阎酆琅将沙重锦放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曼殊就坐在床边,看着沙重锦,可当阎酆琅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又看见她蹲在石槽边上盯着玄青辞。
“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阎酆琅心有愧疚,缓步走过去说:“是我……”
曼殊一听,冷哼道:“我早就说过了,遇到阎君准没好事。”
阎酆琅皱起眉头,没有回话。
曼殊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和青辞认识这么久,可知道他以前的事情?”阎酆琅反问。
曼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阎酆琅,意味不明地说:“我只知道他在柏树林四十年,就为了等你。”
阎酆琅脸上一热,嘴边浮出一抹淡笑。
“等是等到了,结果三天两头受伤。”
一听这话,阎酆琅的笑容凝固了。
曼殊轻笑一声,继续说:“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曾是青潭宗人,却被人诬陷残杀族人而被赶了出来。”阎酆琅平静地说道,隐去了那些令人痛心的真相。
曼殊看他忍着不说的样子,明白似地回道:“只要如今还活着便是好的。”
“那你呢?”阎酆琅抬头看她,“你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话音刚落,房内突然安静,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一股寒风瞬间吹灭了油灯。曼殊苍白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极为孤寂,眸子里逐渐漫上一层悲凉。
“阎君觉得……妖能和人成家吗?”曼殊盯着阎酆琅沉静的眸子,问他。
妖与人,就像是妖和天,素来不相融。那风青钰和江无珩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证明,可阎酆琅总觉得原不该如此,天下之大,本该相生、相克、相容,方成万物。
他看着曼殊渴求答案的眼神,明白了过来,说:“若非相容,何来重锦?”
曼殊微愣,梗着喉头苦笑。
阎酆琅又说:“天下万物并非不相融,不容的向来都是人心。”
他撂过玄青辞的尾巴,一想到连漪和风无极为了自己的地位、权利,不择手段加害他人,尤其是对青辞做出那样的恶事,他的心里就窜上一股怒火。
“阎君说的极是。”曼殊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人心叵测,我可真是见识了。”
“你所谓何事?”阎酆琅问。
曼殊走到床边,看着沙重锦熟睡的脸,回道:“阎君乃是鬼门之主,天界的上神可管不了人界凡人的事。”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阎酆琅铁定断了深入了解的念头,可与青辞相处得久了,他也越发像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