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赏饭吃——by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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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坤木阿赞才松口,杨漾急道:“坤木阿赞我这事儿就算说定了,钱我回去就转给你!”
“上赶着不是买卖。”周已然小声吐槽道,“人心不古,世道艰难,现在□□都不知道选个隐蔽点的地方谈生意?”
年轻道士看了眼周已然,又扫了眼茶壶底,脸上了然却并不点破,转头看向降头师:“坤木,两头钱你也敢收。”
坤木并不反驳,静静微笑。
杨漾一听这降头师还收了别人的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坤木阿赞,我丈夫要你给我下什么降?”
“你们夫妻心意相通,所求相同。”
所以这是一对狼人夫妻互刀?
杨漾脸色苍白:“你已经收了他的钱,今天是来给我下降的?”
坤木叹息一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是我收了钱就会办好事,有几个雇主不重要。”
意思就是他收了男方的钱来给杨漾下降,并不影响他和杨漾之间的生意。
“请放心,收了你的钱,即使你先死于我的降头术,我也会遵从约定,下降送你丈夫下去见你。”
坤木神情真挚,甚至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温和,杨漾却只觉得阴冷无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我可以出双倍价钱!买断你们之间的交易!再追加一倍钱,请你给他下降!”
周已然觉得这位夫人脑阔已经不太清醒,居然还敢和他做生意,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坤木理了理黄色僧袍,摇头拒绝:“这是我和你丈夫之间的交易,你无权干涉。”
杨漾要哭了,是你们的交易可买的是我的命啊!她真的搞不懂坤木阿赞的逻辑!她已经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腹中开始疼痛,再张口时声音虚弱不已:“道长救命!”
年轻道士皱着眉头抓过杨漾手腕,抽出桃木剑在上面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伤口虽然不深,长度却不短,奇怪的是半晌都没有血流出。
直到道士掐诀念咒才慢慢出血。
坤木并没有阻拦,他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降头被解一样站在一边,甚至还带着笑意问:“我的术法可有进益?”
放完血杨漾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再不敢多看坤木一眼。
年轻道士将血止住后便不再管她。
杨漾实在虚弱只能打电话叫等在外面的司机进来接她。
司机很快进来将她扶走,出门前她心中更惧,刚才他们动静不小,茶馆里其他人居然一切如常,无人发觉。等喝茶聊天打牌的喧哗声重新入耳她才发现,刚刚她和坤木坐的角落安静得不正常。
杨漾一走,年轻道士便持剑向坤木刺去,坤木并不闪躲,结结实实捱了一剑他却脸色不变,还笑着弹了一下插在胸口的木剑。
下一秒便听‘吧嗒’一声,一个粗糙的布偶掉落在地,坤木不见踪影。
“果真狡诈!”道士收好桃木剑,抬手对周已然抱拳行礼后问:“贫道道名方玄真,这位道兄也是追踪坤木而来吗?”
周已然回礼道:“没有没有!就是出来吃饭碰巧遇到了。”
方玄真:“坤木突然出现在新城,一定有所图谋,道友万事小心。”
看起来这个坤木在玄学界还有些名气。
周已然作为玄学界新人对这些一概不知,难得遇到一个正经修道之人,他连忙打听消息:“实不相瞒我才初学道法,孤陋寡闻,不知这坤木是何来历?”
方玄真把周已然说的初学道法当做谦虚之语,只以为他是在家修行的火居道士,对玄学界接触不多才不清楚坤木此人。
他直接从道袍袖兜中拿出一个手机麻溜地翻出微信二维码:“咱们先加个好友吧。”
“......”周已然,“行!”
加好好友后方玄真又给周已然推荐了几个公众号:“这些公众号你平时得空可以看看,很多消息会在上面公布。
周已然立马一个个关注上,心中打算今天回去就好好研读。
重新将手机放回袖兜后,方玄真给周已然科普坤木。
“坤木此人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骗子!”方玄真十分愤慨,“不可理喻、心狠手辣到极点!你日后遇见他还是能避则避吧。”
周已然:“他可是像今天一样伪装成白衣降头师谋财害命?”
降头师分为黑衣降头师和白衣降头师,前者以收取钱财给人下降为生,不问原由对错,毫无道德。后者手段相对磊落主要靠解降为生。
坤木的路数是黑衣降头师无疑了。
“此人籍贯在黔省,出家前就知晓当地一些蛊术,出家学了十年道术后因偷学禁术不服管教叛出师门,在外面做了几桩大案后,改名换姓遁入释教,身份暴露后不知所踪,消失了几年。”方玄真对坤木可谓咬牙切齿,“两年前他又以南洋降头师的身份现身,在富商名流间颇受推崇。”
这履历,牛逼啊。我国信众基数大的宗教都混过。
“他虽说人品低劣,但天赋极佳修为高深,又掌握不少奇奇怪怪的咒术,道门与释教追踪多年次次都叫他逃脱,你若遇上还是量力而行。”方玄真又对周已然强调了几遍坤木如何卑劣后才提剑离开,继续追踪坤木去了。
“没想到玄学界也有通缉犯。”李吴等方玄真走了后才开口。
“玄学界的通缉犯才不好办,普通手段奈何不了他,只靠修行之人追捕无异海底捞针,他换个马甲又能搅风弄雨。”周已然道,“我们初出茅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这种级别的斗法还是别掺和了。”
陶姜点头道:“这样自然最好,只是他刚刚应该是发现李吴了。”
“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不至于吧?”李吴吓得嘴瓢。
周已然也想起之前坤木看李吴的那几眼:“这人行事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不能以常理推断,我们最近谨慎些为好。”
李吴悲伤地抱着自己的大头,她觉得自己的倒霉buff可能并没有消失。
第19章 毒月
周已然趴在银杏树下的躺椅上浏览新关注的几个公众号的文章。
连着看了几篇科普性质的文章后,周已然一拍脑门:“道士居然有证书!”
陶姜凑过来看了眼:“教职人员证,申请条件还挺严格。”
“只承认已冠巾的全真派道士和已传度的正一派道士,那我不是没机会了。”周已然的持证上岗梦破灭。
文章评论区也很热闹,周已然翻了翻,发现这里头居然还有争议。
一方认为一个道士证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修行之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另一方则简单粗暴得多,直言连证都办不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实力。
然后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皆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评论区里大段大段的文字,周已然不得不承认他大多看不懂。
周已然:告辞,是我没资格。
连撕逼的门槛都这么高吗?
周已然心情很沉重,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摸到了职业生涯的槛。
陶姜看他郁闷,有些不解地道:“你又不出家,看这个做什么?”
对啊,看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道士。
问题迎刃而解。槛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又兴致勃勃的看了几页辩论才退出页面,进入下一个公众号。
飞升勿扰?嗯,好名字。
这个公众号和他的名字一样十分直接明了,点进去置顶的文章就是——坤木现身新城,坐标XX路XX号。下方附上坤木彩照大图。
神似通缉令。
早晚课是魔鬼:了解!
算命先生:若有XX市的道友一同包车前往可私聊。
心莲一池:贫僧已经出发。
鹤鹤鹤:刚刚想打电话咨询,才发现新城当地居然没有道教协会,那这如何协调追捕事宜?这次释教牵头?
慈悲:新城亦没有佛教协会。
......
周已然有些惊讶,一露面就能引得道教和佛教联合追捕,而且看评论的说法还不止一次。这个坤木当年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能有这等待遇。
“陶姜,我看他们说新城没有道协不好办事,新城这么多古迹,有没有什么出名的道观或是寺院?”周已然不是新城本地人,虽然在这儿念了四年大学,但除了学校周边,其他地方他也不是很了解。
陶姜摇摇头:“新城没有道观和寺庙。”
“一个都没有?”
“离得最近的伽蓝寺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隔壁市的寺院,不在新城市范围内。”
这就有些奇怪了,周已然的老家不大一个城镇各种小庙小观还不少呢,新城一个据说五分之一都是古迹的城市居然没有一两座宫观寺庙。
陶姜解释道:“曾经有座清云观,清末年间被一场大火烧毁,观中道士均不知所踪,这是新城近几百年历史中记载的唯一一笔和宗教有关的记录。”
“难怪坤木往这儿跑。”周已然了然道,“他这是战术性回避啊。”
这事儿毕竟与周已然无关,他看过便过了。继续浏览其他消息。
......
“去爬山?”周已然接到徐新汶电话有些疑惑,“这么热爬山是哪个缺心眼的出的主意?”
徐新汶:“大家想着毕业前聚一聚嘛,而且山上凉快着呢!我们都定好民宿了,对了你问问陶姜来不来,人多热闹!”
周已然上网查了查,发现去荌山避暑这两年在新城还挺流行。路程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虽然不少同学已经实习工作不能参加,但这次活动去的人还是有十多个,班长干脆包了辆大巴直接从学校一车拉去荌山。
周已然和陶姜因为不住在学校还得多跑一段路。等他俩背着行李坐上大巴后,正式出发。
周已然坐下后,前座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探头过来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周已然你居然和陶姜认识?!”
周已然:“多正常,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又是同级。”
女同学道:“人家可是高岭之花!只有上课在教室才能一见尊容,你知道有多少外系妹子抱着他的课表蹲守吗?”
“结果呢?”周已然好奇地问道。
“纷纷败北!”
见陶姜放好行李往这边走来,女同学立刻闭嘴转身坐好。
周已然表情认真的看着陶姜坐下,一分钟后陶姜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踌躇了一会儿后从兜里掏出块薄荷糖递给他。
周已然含着糖块移开视线,心中推翻女同学的话,不信谣不传谣,人家哪里就高岭之花了?对朋友多体贴!
此后一路无话。
定好的民宿在半山腰,好在夏天大家带的行李都轻便,山中树木茂密,将毒辣的阳光尽数挡在外面,走在砖石铺就的山路上也颇有趣味。
“哎呀!班长你胳膊怎么肿了?!”
班长闻言下意识又挠了几下,低头看去时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他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大红包,他天生皮肤白,看着触目惊心。
旁边的人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我艹,山里的蚊子太毒了吧?!”
其他人也赶紧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叮:“怪了,这蚊子难道只叮班长啊?”
有女同学从包里翻出个驱蚊手环递给他,十分同情他的遭遇:“班长你太惨了,试试这个能不能保住另一条胳膊吧。”
“我去!怎么还在长!”
就站着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班长的脖子已经沦陷,这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把他们吓坏了,也没看见有蚊子啊!
真是邪门了!
一片混乱中,徐新汶几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周已然。
周已然皱眉看了班长几眼后,在山路边揪了把新抽芽的艾草,用矿泉水冲洗干净后揉碎敷在班长胳膊和脖子上。
其他人被周已然的镇静感染,心中莫名放松了些许,艾草是每年端午都要挂的,大家都认识,有人道:“以前来的时候这里蚊虫也没这么毒啊,这次也太吓人了吧!”
“现在是农历五月,在古代民间被称为‘毒月’,是驱赶瘟疫毒虫的时节。”周已然道:“我们进山的日子赶巧了。”
众人有些疑惑,不明白周已然的意思。
有个女生弱弱的说:“所以是什么原因啊?会不会是过敏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费解,进山之后大家说说笑笑走了一路,也没碰什么东西啊。
陶姜拎开矿泉水给周已然冲去手上的艾草汁,周已然表情轻松道:“没什么大事,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雨水逐渐增多,山里的昆虫都出来活动,应该是不小心叮的吧。”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经过他紧急处理后班长状态好了很多,红肿也不再扩散,众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走。这次大家更加小心,尽量远离路边的枝丫,生怕有虫子挨上。
周已然和陶姜走在队伍最后,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瓶,原本应该已经空了的瓶子里趴着只乌青肥硕的虫子。
周已然有些嫌弃地道:“这玩意儿也太恶心了,我刚刚还是徒手抓的!”
想到那软绵蠕动的手感,他咬了咬牙:“被我逮到是谁放出来的我非塞他嘴里!”
陶姜见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便伸手将瓶子接过来,转移话题道:“这虫刚才往班长耳朵爬是想......”
“钻进去啊。”周已然抖了抖,很是暴躁,“妈的!太恶心了!!!我讨厌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