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药店——by陈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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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于内室再相见,李重棺屏退旁人,又等了片刻,确定周围无人偷听,才冲陈知南点点头。
李重棺低声说:“我方才想到一个办法。”陈知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二人异口同声道:
“杀了南山四皓!”
“我方才去吕雉宫中偷听,”陈知南说,“接人的车马今日才刚刚离京,现在跟上便可。”
“我们时间不多。”李重棺道,“还有一个月...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
“这宫中四处皆耳目,保不准吕娥姁早已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不论是你是我,都不能离开太多时间,况且是消失整整一个月,”
“这才是最难解决的。”李重棺叹了口气,道。
陈知南挠了挠头,观察李重棺的神色变化,直觉告诉他,每当泉哥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
“你我都对着宫内不甚熟悉,安排杀手有些难度。况且本宫身份特殊,更易引人怀疑,因此最合适的行刺人选,”李重棺抬头,说,“便是你。”
嗯,每当泉哥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哈??“本宫”都喊起来了哈??
李重棺摇了摇头,似乎是颇为遗憾,又继续说:“虽然你身手着实不如何,嗯,本宫也确实想自己去,但现在条件也确实不允许... ...”
陈知南:“... ...”
李重棺点点头,叹道:“也只能这么决定了。”
陈知南:“??!”
“其实你身手也并不很差,总归还是过得去的,符纸多备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李重棺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陈知南,“偷了些辰砂回来,你用得上。”
陈知南接过,当下就开始画符,并对自己即将经历的悲惨命运有些担忧。
李重棺就站在边上看着,见他差不多快好了,又问道:“可能作替身符?”
陈知南点点头答道,能,说完又取纸来作。
心道,我好无力,除了听您的话我还能怎么办。
“替身纸符化的假人同真身比差异还是很大的... ...”陈知南妄图补救,“又傻又呆,木楞楞的。”
“嗯,我知道,从前和你爷爷用过,”李重棺道,“这样,你假装碎本... ...我一个花瓶,我把你关上一个月的暗室,这样再如何又傻又呆也必不会引人怀疑。”
李重棺似乎是笑了一下,低声道:“俗称,吓傻了。”
陈知南无助地抬头:“泉哥,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
李重棺笑而不语。
陈知南无助地眨眨眼:“你忍心看我一打四吗?”
李重棺笑而不语,在心里接上一句,可能是一打十几。
陈知南无助地扯扯李重棺衣角:“我还是个孩子。”
李重棺笑而不语,不,你不是。
“霁云观的天师,要有点担当。”李重棺拍拍陈知南的肩,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随后,还不等陈知南反应过来,就看李重棺手一挥,桌上插着花的彩绘细颈瓶啷当坠地。
“啊!!!”李重棺尖叫道。
陈知南被这声演得颇具灵魂的尖叫所震,扑通一下,面无表情地跪了下来,没有感情地说道:“娘娘饶命。”
“来人呐!!!”李重棺一边喊,一边踹了陈知南一脚。
“... ...”陈知南欲哭无泪,跟着大喊道,“娘娘饶命呐!!!”
那细颈瓶是去年刘邦赏给戚夫人的,的确是珍贵非常,在戚夫人的“极力挽留”下保住了小宫女的一条命,把她拖下去关上月余。
陈知南替身,隐踪二符并使,看着众人将一脸痴呆样的替身带下去,心情复杂地站在泉哥旁边。
他使了符,这时候的李重棺看不到他。
陈知南心生一计。
他心情愉悦地,将自己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戚夫人”李重棺的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宝贝们!
今年浙江卷质量真的很好,好得让我痛哭流涕
摸索几天手感再决定以后都什么时间更新TAT
终于可以好好码字啦!!
直男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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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彘 六 [完]
李重棺只感到身侧一阵阴风袭来,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抚上了, 他的臀部。
李重棺:“... ...”
可以, 很可以。
李重棺想也没想,左脚一抬,往身后狠狠踩去。
陈知南打死也没想到李重棺这一脚会踩得这么重, 毫无防备地痛呼出声,“啊”字还没说完就急急忙忙捂住了嘴。有苦不能说,又委屈又气急地出去了。
内侍们听到异响, 慌忙寻找源头。李重棺笑了笑,示意侍女给他扇扇风,道:“无妨,约莫老鼠罢了。”
陈知南跟吕雉的车马跟了十二日, 不可谓不辛苦, 在有人下车去迎四皓时才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此处荒郊野岭,乱草藉藉,天光自树叶夹缝间倾泻而下,在软泥上印了点点光斑,景情雅静,确实适合隐居。
陈知南见人走远, 只余下马夫仍在车上, 便向车马走去,指尖一翻现出一把一掌长两指宽的小刀, 在每匹马的前腿上一马来了两下。若单一两匹马还好,群马受惊, 则更不易驾驭,于是车马队突然乱作一团,撒开蹄子往回路奔去。有的车夫被甩在地,有的锁扣被卡脱,马离了车的束缚,飞快地踏着泥离开了。场面一片混乱,而始作俑者陈知南浅浅一笑,在裤子上随意抹掉小刀上的血迹,飞快跟上了前面的人。
前人对身后的混乱分毫不知,只排着合礼严谨的队伍,缓步前进。而后一庄不大的园子展现在眼前,门前有一菜圃,两位老者正在其中劳作。为首者上前,躬身行礼,简单交涉后,其中一位老者进屋,片刻后,南山四皓聚齐。
“车马就在不远处,怕惊扰了四位先生,才没有跟随前来。”为首者恭敬道,“先生们随某步行片刻便可。某先替娘娘谢过先生们。”
然片刻后,在原定的地点却并没有看到等待着的车马。
只有几个捂着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车夫。
这时,突然爆破声四起,在寂静的山林间宛如惊雷,白色的烟幕迅速弥散开来。
“火/药?!”有人惊道。
另一波人喊道:“没有味道!不是!”
“保护四位先生!”
来不及了,陈知南心想,他手中数张符纸飞速燃烧。在颜色各异的火焰里化为灰烬。但还未有下一步动作,一柄长刀眨眼间架上了他的脖子。
“娘娘早说当心小人偷袭,”身后的男人说道,“却不想竟是个弱女子。”
陈知南“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才弱女子,若不是你家娘娘整这些幺蛾子,他陈知南现在还是一大老爷们,好青年典范。
陈知南近身格斗确实不行,但他丝毫不慌,开玩笑,堂堂霁云观天师,谁和你整这些实的?!指尖飞速夹上一张替身符,“咻”地一下,陈知南便出现在另一边的树下,冷静地看着自己的替身被抹了脖子,从伤口里喷出一堆破渔网烂棉絮。
陈知南向南山四皓的位置飞速移去。他手上已经没有可以用的替身,必须速战速决了。南山四皓此时被一众护卫牢牢围着,烟幕将散,陈知南立刻炸了一张符补上。他从袖里抖出一把小刀,向其中一个护卫的脚狠狠钉去。护卫吃痛,却找不到攻击者,场面稍稍混乱的瞬间,原本严丝合缝的圈顿时出现了缺口,陈知南掏出一张木牌,向南山四皓飞去。
面前顿时燃气通天火焰,陈知南虽知这是幻象,到底心有不忍,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一阵难以抵抗的困意突然袭来,陈知南就这样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再睁眼醒来时,已是在先前空旷的大殿里。
“可以。”吕雉的声音传来,“小天师师承霁云观,果非常人可比。”
幻境破除,二人已恢复原样,李重棺站在陈知南旁边,看着吕雉:“此番是我赢了,我想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哈!”吕雉不知为何仰头大笑起来,“你这番‘勾心斗角’斗得还真是光明正大。”
“男儿自当磊落,”李重棺道,“师父未曾教我工于心计,若以此为比试,定然比不过你。”
“你师父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除却天资过人,心眼亦不比他人要少,”吕雉不置可否,“孤也不能欺负晚辈,你想问如何?”
“杨有云呢?”陈知南道。
吕雉看了陈知南一眼,没答话。
李重棺接道:“杨有云是在何处?”
“他?”吕雉似乎思索了一会儿,道,“先前在那个缸里,后来被人救了出去,如今不知生死。”
“你!”陈知南顿时全明白了。
李重棺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把他做成了人彘?”
吕雉淡淡地说:“不这样做,怎么能引得到你李宽呢?”
“你接下去是要问,孤想要作甚,还是你师兄想要作甚?”
李重棺沉默不语。
“孤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坐上这江山就够了。”
“始皇帝没完成的百代千世,你李宽都可以完成。”吕雉道,“用你漫长的没有尽头的一生。”
“孤和你师兄在这一点上是不谋而合的,不然孤也不想来做这个说客。”
“不过你师兄还有点别的想法,那你最好自己去问他,”吕雉皱了皱眉,“他比孤想象中要固执,孤劝不动。”
“你们都不会成功的。”李重棺道,“我会去阻止袁渚白。”
“你根本不知他势力如今到了什么程度,”吕雉险些笑出声来,“说到底,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千百年前,是你李宽,不顾时任霁云观天师劝阻,打开了黄泉之门。”吕雉道,“二界由此连通,人界魂鬼肆虐。”
“没有你这个千古罪人在,你以为袁渚白的计划能实现得如此顺利?”吕雉道。
李重棺沉默不语。
“这样罢。”吕雉说,“若你真能阻止袁渚白,我便放弃,如何?”
李重棺毫不犹豫地回答:“可。”
“不过孤劝你最好还是看看《推背图》,”吕雉道,“该发生的,最终都会发生。”
“我的二位师父推演预测之术誉满天下,无人可及,”李重棺答,“但他们所教给我最重要的,便是‘推演是最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人,”
李重棺轻声说,“从不笃信‘天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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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湖心亭 一
“哒哒。”
小泉堂还未开, 大清早的, 却传来了敲门声。
虽然小泉堂是七点开门, 但今日早上陈知南同李重棺因为吃什么的问题拌了二十分钟嘴,导致现在李重棺才刚刚出去买早饭。
饿着肚子的陈知南表面毫无波澜实则内心紧张又烦躁地蹲在柜台后面,无动于衷。
七点之后小泉堂的店面会自动出现在大街上, 但他不想开门,一点也不想。
“哒哒哒。”
敲门声又急切了些许。
陈知南翻开一本书,嗯, 泉哥不在,他不懂看病,不懂,不开。
“李老板?”门外有人喊道。
“泉哥?”
得, 这声音他认识, 陈知南无奈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吱呀”被拉开,杨越站在门口。
“泉哥呢?”她问。
“有事出去了。”陈知南答。
“那我同你说也是一样的。”杨越撩一下头发,道,“红高二中的人工湖里出事了,我们解决不了, 交给你们了。”
还未等陈知南回答, 杨越撂下一句“要去赶学校的早课。”,扭头就走。
陈知南“啪嗒”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李重棺回来后, 陈知南把这件事同他一说,蓦地叹了口气:“旧的刚去新的就来, 无穷无尽,没个头啊。”
李重棺道:“这才叫活着,你想活到头?”
陈知南立马说:“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没活够呢。
用完饭,李重棺把店门一关,就带着陈知南去红高二中。
红高二中是本地一所普通初级中学,校园内有矮山碧湖,青葱林木掩映着卵石小路,景色喜人,曾引得许多记者,民间摄影师前来拍照。
如今记者再一次围堵了红高二中,却是因为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
陈知南,李重棺二人抵达红高二中的时候,只看见好几家报社的记者和摄影师在大门口站着和几个保安对峙。旁边是一位坐在矮凳上的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和另几个中年人,哭天喊地地诉着冤,看上去似乎是死者同族亲眷。
“你们这是侵犯新闻/自由!”林话伸手夺过摄影师的相机举起来,喊道,“毛主/席不会允许的!”
“我要去人民法院告你们!”
“请回吧,”保安挡在他面前,有些慌乱但态度依然坚定,“先生,请您立刻离开... ...”
林话几人依旧喋喋不休地站在那儿吵闹,要求进校采访。
陈知南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个记者一眼,明明已至盛夏,却依旧穿着长袖衬衫,把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下头却穿了短裤,漏了一腿的毛。
李重棺拉着陈知南挤过记者们,同保安说道:“去找你们学校杨校长,说隔壁杨校长让我们来的。”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有点奇奇怪怪,不过也充分证明了杨越带领的杨家人成功已经成功在最短时间内渗入川东教育界。
保安离开了一会儿,和杨输校长一起来了。
顾虑到周围还有旁人,杨输只稍稍点了点头,让保安让开来,道:“李先生,陈先生,我们已恭候多时,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