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番外篇——by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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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灵箭穿透结界而过,一抹暖红身影随即赶至。白珒本想正面迎击,背水一战。不料视线忽然被遮住,那是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绯色背影。
熟悉是因为他几乎每晚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陌生的是,他为何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样的形式挡在自己面前?
万道血光,冲天的怨怒,全部汇聚到噬灵箭心,毫无保留的完全冲入了江暮雨的体内。
殷红的鲜血喷涌了出来。
白珒惊呆了。
“师,师兄?”白珒怔愕伸手接住脱力倒下的江暮雨。温热的鲜血似泉涌,汩汩流出,血液染透了绯色的衣衫,越发刺眼。
这是怎么了……
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恨我吗?我们不是敌人吗?为什么要以血肉之躯替我挡下噬灵箭?
“师兄,你……”白珒张着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脑子都懵了,等他稍微反应过来之时,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下意识之间按在江暮雨的创口上,明明自己的真元即将耗尽枯竭,他却不管不顾的把所剩无几的真元全部渡给江暮雨。
他不想江暮雨死!
“没事的,别怕,没事的。”白珒一遍一遍的念叨,不知是在对江暮雨说,还是在安慰自己,“师兄,别睡着了,师兄!”
“是,是我的错……”江暮雨的面上再无血色,不断溢出的殷红血液染湿了绯色衣襟,浸红了身下白雪,衬得他如此凄美,如此婉凉,“是师兄没能……护佑好你。”
白珒的身体狠狠一怔!
“我……”
白珒强忍下胸口处炸裂般的疼痛,急忙凑近江暮雨的嘴唇:“什么?”
“好冷。”
白珒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他忙抱紧江暮雨,并渡更多的真元给他:“我给你取暖。”
白珒紧紧抱着江暮雨,试图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修复江暮雨的创伤,锁住江暮雨的魂魄不散,护住江暮雨的真元不衰。
可他无论怎样渴望,他依旧清楚的感觉到江暮雨的神识在消散,灵海在枯竭,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凉变冷。
“师兄?”
江暮雨的头渐渐失去支撑,落在白珒肩膀上。
“师兄?”白珒轻轻呼唤,声音颤抖。
他曾屠遍万仙神域的八十一群岛,亲眼见识过什么叫人间地狱。血流成海,哀嚎震天,他都可以做到视若无睹,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可怀中之人所流出的血对比曾经的万仙神域屠杀,不过是九牛一毛。别说哀嚎乞求,江暮雨甚至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可为什么,他的手在抖。
不仅是手,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白珒杀遍了万仙神域,自封为诛仙圣君,成为了足以令万民臣服的鬼道至尊。一晃百年,他早已不知什么是恐惧,什么是害怕。万人之上的王者,恐惧害怕的应该是别人才对。
可就在这一刻,他害怕了,他害怕到了极点!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顾一切为他死的人是江暮雨!
白珒浑身发颤,心如刀绞。
好笑,当真好笑!他朝思暮想的白月光千方百计要他死,而与他相争相斗的敌人竟为他而死!
他白玉明是猪油蒙了心,是万年来最最最愚蠢的傻子!
老和尚看着身体化作万千飞灰随风消散的江暮雨,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善哉善哉,没想到江掌门居然……”
妖修女气的发抖,那付出强烈代价的噬灵箭竟被江暮雨挡了去,当真可恨:“执迷不悟,咎由自取!”
她怒意勃勃的话音方落,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不好,白珒要自爆!”
众人猝不及防,震惊骇然。
煞光在瞬间炸裂,以白珒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万物尽化作灰烬!
流云飞转,腥风肆虐撕破雷空,血雨灌溉天地苍穹。
恍惚中,白珒仿佛回到了扶瑶,回到了九天云榭,再一次见到了那位孤身玉立在梨花树下的江暮雨。
他手持玉箫,飘然出尘似仙。洁白梨花无瑕,盈盈飘落,衬得他如火的红衣越发明艳冷贵。
师兄是极美的,是极好的,是甘愿为他去死的。
为何以前没发现呢?
人死灯灭,魂归天道,再没有机会补偿了。
或许这就是报应,比被噬灵箭穿身而过,神形俱灭更加残忍的报应。
白珒知道没有来世一说,但他卑微的乞求着,若能时光倒流,若能让他再见一面师兄……
付出任何,都可以。
PS:白珒(激n)同天津的读音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求收藏~
《被主角觊觎的日日夜夜[穿书]》
程回雪看了《仙殊》的最新章节,觉得反派BOSS死的太简单,应该被主角挖去双眼,废掉四肢,丢入魔窟,最好再爆个X什么的。
作者:有道理!
后来,程回雪穿书了,变成了反派大BOSS。
他会被主角戳眼废腿再……
主角:此人身怀异术,有趣;盛世美颜,好看;单纯可爱,想X。
程回雪:菊花一紧!
拼命证明自己很霸气的小可爱反派受VS清冷孤傲狂妄自大真.霸气的龙傲天主角攻
第2章 师兄的师弟活了
“白珒!白珒!”
他娘的,都魂飞魄散了还不消停!这群虾兵蟹将是小强转世打不死吗?本座的终极大招一将放出,不出意外的话整个诛仙岛都得沉了啊!怎么还遗留了个漏网之鱼?
“白珒!姓白的,白眼狼!你给我起来!”
靠!蹬鼻子上脸找死是吧,本座这就剐的你灰飞烟灭!
白珒猛坐起身,调动体内真元,照着那吵死个没完的小鬼一手刀劈过去。
“啊呀,你干嘛?”
白珒一愣,诧异的看着自己掌心间那微弱的简直可怜的真元。又目瞪口呆的将视线上移,落到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的小孩身上。
这么小就死了?
真悲催。
“喂!”小孩大喊一声,他一手拿着碗,一手在白珒眼前使劲晃,“魔障了你?”
白珒怔怔的看着小孩,又怔怔的看向四周。
不对劲。
紫檀桌椅,镂空雕花窗桕,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凝神香气味,偌大的房间到处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破烂儿,衣服裤子随意乱丢,床头的一盆兰花也因为主人的放纵散养自生自灭而面临枯死的悲惨结局。
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这好像是扶瑶的“什么屋”。
本座居住的院子!
白珒心中豁然涌出一股悸动,他左看右看,最后将手伸进床尾那一堆破烂玩意里好顿乱翻,终于找到了一面铜镜,既心惊胆颤又隐隐怀着期待,他仔细去看镜中的自己。
眉宇间虽英气十足,但又透着一股秀嫩,五官端正而清俊,不比印象中那般凛然硬朗。这根本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什么啊……返老还童?死而复生?
重生!?
白珒有些不敢相信,他试着挥了挥手,握了握拳,那种真实的触感绝对不是做梦。更何况他都魂飞魄散了,做哪门子的鬼梦去!
“别照了,江公子手下留情,打你不打脸,你没毁容。”小孩一把将铜镜从白珒手里抽走,横眉怒目的递了药碗过去,“喝了!”
白珒接住药碗,目光却逗留在小孩身上。说是小孩,但其实也有十二三岁了,只不过以百年修龄的白珒看来,他就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崽子罢了。
白珒着实想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试探性的问道:“黄芩?”
“干嘛?”唤作黄芩的毛头小子斜眼瞥白珒,冷傲得很,“怕我在里头下料啊?”
“怎么会,多放一小撮胡椒面你都嫌浪费,那些害人腹痛腹泻,头疼体热什么的奇珍异草太过奢侈,你哪儿舍得放啊!”白珒笑的一脸天真无邪,说完话就一仰头喝了汤药。
真没想到,像他这种杀人如狂,罪不可恕之人竟然有幸重生,老天爷未免太偏心于他。
若之前的白珒是心中不安的,心存怀疑的。那这一刻,白珒的内心是激动的,狂喜的,甚至是患得患失的庆幸。他为自己可以重来一次而感谢上苍,又怕下一秒上苍回过味来,接到千万冤魂的联名告状,又把他一巴掌拍死,往死里弄。
黄芩盯着那空药碗,心里泛起嘀咕。以前的白珒明明很好骗,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完全不敢以身犯险去喝他端来的药。
因为在白珒看来,黄芩和江暮雨是同一阵营,狼狈为奸,黄芩也不是好东西,肯定会暗下黑手,就算不放些蛊毒魔液,放些蛇虫鼠蚁来恶心恶心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白珒所想的完全正确!
黄芩确实讨厌他,特别讨厌那种。不过就像白珒刚说的,把这些调料加入到汤药中实在太过浪费,他才舍不得放。
但是如今被白珒看破了这点,未免失去了戏弄白眼狼的乐趣!
黄芩一旦失去兴致,人就打蔫儿。低头瞧见一片狼藉的屋子,顿时嫌弃的跟什么一样。
“我说你上辈子是猪转世吧?”黄芩以挖苦白珒为乐,立马兴致高昂,“要么怎么住猪窝呢?”
若是前世的白珒听到这话只怕得气个好歹。从小家境的关系养成了他又懒又邋遢的坏毛病,他自己承认,但不允许别人拿这点侮辱讽刺他——年轻气盛,自尊心太强。
如今的白珒可以用“臭不要脸”四个字形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没干过。自尊心早就碎了一地,从此刀枪不入。
“小黄芩啊,都是同类,何苦自相残杀呢?”
黄芩皱眉:“什么意思?”
“我这儿是猪窝,您这条英俊潇洒的哈巴狗不还是屁颠屁颠的进来了。”
黄芩:“你说什么!”
白珒呵呵笑道:“猪狗一窝嘛。”
“你!”黄芩暴跳如雷,气的抬手就一巴掌扇过去。
白珒从容的一歪脑袋躲开,笑容浮现在眼底,一脸的真切善良:“我现在可是伤员,你这么凶神恶煞的真是吓到我了。”
黄芩肝都疼了:“你装个茄子!”
“我哪儿装了?”白珒靠上团枕,一晒道,“黄芩仙君天资不凡修为高深,你要真把我打个好歹,月河长老在我师父那里也不好交代对吧?”
“白眼狼!你拿掌门压我?”
白珒递了个回答正确的眼神。
黄芩有气出不去,憋的浑身难受。靠窗边吹了会儿凉风才稍微冷静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待会儿跟我下山置办用品。给你半柱香时间到山门口,不然算你缺席偷懒。”
黄芩说完就走,头也不回。好像再在这间猪窝多待一秒都会吐似的。
白珒对屋里施了个法,各处散落的破烂东西都有条有序的各归各位。原本脏乱差的屋子转瞬间焕然一新,只可惜白珒现在的修为还不能令枯木逢春,那盆死不瞑目的君子兰只能等哪天有机会求助师父了。
白珒换了身干净衣服,前往山门口跟黄芩汇合。
黄芩是月河长老的弟子,前世的白珒与他渊源并不深,但彼此之间针锋相对,半拉眼珠看不上。
造成此原因的矛盾点正是江暮雨。
白珒认为黄芩就是江暮雨的狗腿子,听主人吆五喝六,平日里黄芩对他的诸多刁难肯定也是受江暮雨指使。俩人一个鼻孔出气,互相勾结。
因此,白珒将黄芩所做的卑鄙勾当全算在了江暮雨身上!
黄芩认为白珒没大没小,对师兄不敬不重。在白珒入师门不久后,黄芩就给他起了个称号。
白眼狼!!
虽然白珒不太理解这称号从何说起,他白谁了?眼谁了?又狼谁了?他一没欺师灭祖,二没忘恩负义,怎么就白眼狼了?
“磨磨唧唧的,走吧!”
“你先走吧。”白珒撂下这话就要走回头路。
“你干嘛去?”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黄芩一打眼就把白珒的目的猜个八九不离十,“找江公子啊,他不在扶瑶。”
白珒的心跳快了一拍,好像什么东西从心间快速流逝,他想拼命的抓住它,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坐卧难安。
“他在哪?”
就算白眼狼找到了江暮雨,那也只有挨打的份。黄芩便不顾其他,随口回道:“人家有事要办,昨天就下山去了。”
“是么……”白珒的语气有些落寞,有些惆帐。
他迫切的想见到江暮雨,平安无事的江暮雨。可他又害怕见到江暮雨,很是期待,也很是心慌。
走出扶瑶,山下城镇因有这座仙山照拂而繁盛昌荣。酒馆,茶楼,当铺,作坊,送货的赶路的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守着扶瑶,自然传扶瑶之事。白珒一走一过听了那么一耳朵,有些哭笑不得。
凡人向往仙域,将寻仙问道的修士们视为天人。各个都是天选之子,各个都能腾云驾雾,什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上天入地翱行九州,传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
最风靡那会儿,哪怕你出门在外带上一把模样过得去的剑,保准十里八乡的全呼过来向你求仙丹灵药,最不济的摸一摸衣角,沾点仙气也能保子孙后代升官发财不是。
当然,那种近乎于疯狂的时代已过。但凡人对修仙者那种憧憬还在,更何况守在扶瑶仙宗脚底下,仿佛多呼吸几口空气都能延年益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