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番外篇——by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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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亲生儿子,佟尔他再狠也舍不得将唯一的独子杀死,最后不得不跟晴岚长老一样,同意了这桩荒谬的婚事。
佟尔接过茶碗,对前面卑躬屈膝的柳酔云道:“起来吧。”
礼生最后道:“夫妻对拜,举案齐眉。”
佟少庄主和柳酔云面对面站着,彼此躬身。
就在这时,柳酔云笑了起来,她立掌为刀,趁着佟少庄主鞠躬起身之际,趁着他胸前大片光景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她狠狠用手刀刺入,贯穿,在佟少庄主鲜血淋漓的胸膛内用力一搅,猛地抽回,血肉流涌而出,喷溅红装娇丽的柳酔云一身。
这一刻的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满堂宾客惊的惊呆的呆,唐奚和晴岚长老愣在原地,佟尔亲眼所见儿子惨死,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痛哭:“儿子!儿子!你振作一点,孩子……”
在座的逍遥庄其他弟子一边惊呼着少主一边七脚八手的过去将柳酔云擒住,天琼派弟子哪能干看着?待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拦阻。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吴大有大声道,把那一掌落下要拍死柳酔云的逍遥庄弟子拦住,“我师妹跟少庄主无冤无仇,那可是她的丈夫啊,她没理由……那什么,这绝对是有隐情的!”
“还有个屁隐情!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你跟我说有隐情?”
“你快滚开,我要将此妖女挫骨扬灰!”
吴大有急的满头大汗:“求大家稍安勿躁,我师妹不是故意的……”
众目睽睽下,千百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吴大有存心包庇的借口说的无比苍白。
白珒看这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会儿乱作一团的大殿,再看那边死的突然的佟少庄主,越发糊涂了,“这是搞的哪出?”
“柳酔云居然杀了他夫君,等等等等……”黄芩太过震惊,都懵了,“刚才还是亲家,现在就变成仇家了?”
南过手忙脚乱说:“本来要联姻的,两派共荣华,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南过对江暮雨说道:“大师兄,逍遥庄和天琼派要结仇,他们会打起来吗?不死不休吗?”
江暮雨没回答,而是问黄芩:“柳酔云跟佟少庄主有仇?”
“没有。”黄芩斩钉截铁说,“肯定没有,我调查的讯息不会错的。”
满殿来客议论声震天,吴大有和天琼弟子极力维护柳酔云,逍遥庄的弟子各个红着眼睛喊打喊杀,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最终,唐奚振衣而起,高声呵斥道:“都安静一下!”
别看唐奚平时欢脱轻佻,关键时刻一言九鼎,十分有气魄和威严,原本乱的跟菜市场似的天琼大殿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唐奚道:“在座道友可有医修,能否过来看看佟小友的情况?”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
医修主修医药,着重在治病救人的方面,在搏斗和交手中不占上风,战斗力低下,所以没多少人愿意走医修,唯有昆仑那边环境所致,每年能走出来几名医修,实属难得。
在修仙界最热门的便是剑修和仙修,其次是妖修魔修,然后是医修,最冷门的便是鬼修。
然而在众多修士当中,医修最为珍贵。
有句话说得好,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一旦伤了病了,自己弄不好的,就必须请医修大能来治疗,据传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更有叫人起死回生之力。
但是话说回来了,这种救死扶伤恩济天下,自己没半点好处就凭着一颗心怀苍生的心,各种施舍各种济世,有毛用?谁乐意干?比起一打架就只有挨揍的份的医修,不如去做杀伐肆虐的剑修来的畅快,虽然医修走在修仙界特别吃香,但修仙求道者,谁能放着凶狠霸气的狼不做,去做任人宰割的绵羊?
看四周没人动弹,南过就知道整个天琼派,加上外来宾客数千人,只有他一个医修,也是心酸。
“那个,我……”南过弱弱的举手,还提前看了一眼江暮雨,获得许可之后才起身道:“我是医修。”
众人齐刷刷的看去,本着“得罪谁都别得罪医者”的宗旨,他们对南过点头问好,相当客气。
南过一路小跑到佟少爷身边,想不久前他老子还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现如今儿子就躺在这里被自己验尸了吧!
“不好意思,”南过对上痛哭流涕的佟尔的眼睛,看向等待答案的唐奚,“他死了。”
此话一出,逍遥庄的人瞬间炸了,一个弟子冲到最前,剑指吴大有:“听见了吗,我家少爷死了,被柳酔云杀死了,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慢着,慢着。”晴岚长老心急火燎的走下玉阶:“云儿,你疯了么,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柳酔云将满手的血肉用力抹在艳红的嫁衣上,她眼中射出寒芒,一把推开身前的吴大有,五指成爪,狠狠朝其中一个逍遥庄弟子的脸上抓去。
这一次她没有得逞,吴大有及时解救那个逍遥庄弟子,晴岚长老准确的拦下柳酔云。
柳酔云一击不成,凶狠的目光扫视群人,竟拔下头上凤钗,照着自己的咽喉狂刺。
“住手!”晴岚长老跨前一步,擒住柳酔云的双腕往后一别,一连打下三张定魂符,最后一掌砍在柳酔云后颈将人打晕。
凤钗在脖子偏右的位置留下一个血洞,晴岚长老倒了两瓶草木精华下去,震惊失色的朝唐奚喊道:“是傀儡咒,云儿被下了傀儡咒!”
“那又怎样?”佟尔双目猩红,“晴岚长老不会以一个傀儡咒就洗脱柳酔云杀害我儿子的罪孽吧?”
晴岚长老三下五除二给傀儡咒解了,起身冷冷道:“本来就和云儿无关,真正杀令郎的另有其人。”
“元凶是种下傀儡咒的人,但下手的是柳酔云,无论如何,逍遥庄不会放过她!”
“若天琼欺我逍遥庄势力小,我们也不会屈服的!”
“你们先冷静一下。”唐奚头疼的扶额道,“你们逍遥庄是小门小户,这事儿天下皆知,我们要想仗势欺人还用你在这儿叭叭叭吗?佟小友死的突然,我深表痛心,也理解你们的愤怒,但是现在就算把柳酔云千刀万剐了又能怎么样?她也是受害者啊,杀死自己的丈夫她乐意么?为今之计不是你们在这讨伐柳酔云,而是尽快弄清楚是谁给她下的傀儡咒,这才是重中之重,将那人揪出来杀死,才是真正的给你们少爷报仇,懂不懂?”
吴大有接话道:“能以傀儡咒操控柳酔云,修为必定在她之上。”
唐奚说:“我刚才检查过了,佟小友身上被暗下了阴符,不然不会被柳酔云这么轻易的杀死。还有,元凶操控柳酔云杀死佟小友还不算,后来还要对逍遥庄的其他弟子下手,很显然,元凶的目标是你们逍遥庄,尽快想想都得罪过什么人吧,被什么人记恨,还有,这之前都有谁跟佟小友在一起过?”
“我知道!”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看向那个修士。
修士大声说: “在拜堂前我碰巧看见了,我看见扶瑶的江掌门跟佟少爷在偏殿单独谈话!”
众人哄堂哗然,千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大殿角落里不起眼的一桌位置看去。
“卧槽!”白珒真没想到这样也能惹祸上身。
餐桌的位置十分偏僻,在姹紫嫣红的环境中不特意看根本瞧不见,虽然一桌子都是长相上等的俊男美女,但因为低调,特意打扮的素净,连江暮雨都穿着一身浅淡的水红色衣裳,所以从进门到前一刻为止,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现在可好,天旋地转间就成了全场焦点。
泪流满面的佟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暮雨:“你,真的……你……”
江暮雨拦住要站起辩解的白珒,自己立身朝众人看去,说道:“在下不否认,确实在偏殿跟佟道友说过几句话,只是多年未见闲谈几句而已,没别的。”
指认的修士不依不饶道:“当时只有你们俩人,没外人,你是否动了手脚也无从得知。”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珒上前一步将江暮雨拦在后面,对那修士道,“你有确凿证据是我师兄干的?凭着一张嘴空口说白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是!”黄芩同仇敌忾道,“敢冤枉好人,你死后下地狱拔舌头!”
修士有点虚,往后退了一小步,壮着胆子嚷嚷道:“我不过是将亲眼所见的说出来,你们这么大反应,是做贼心虚吗?”
白珒冷笑:“你无凭无据乱指控人,还不许我们辩解了?你哪门哪派的?别连师门都不敢报。”
修士道: “有何不敢?在下归一堂弟子。”
此人留有头发,可见是出家修行但未经过剃度的行者。
他一报上师门,远处静观其变的觉空住持不淡定了,归一堂大门大派,弟子众多,他当然不能保证每一个都认得:“阿弥陀佛,你既是归一堂弟子,可知出家人不打诳语?”
“住持?”行者吓了一跳,随后信誓旦旦的说道,“弟子不敢妄言,弟子确实看见了!”
晴岚长老问:“你亲眼所见扶瑶的江暮雨给佟小友下了阴符?”
“这个……弟子……”行者当然没看见,但是所有人盯着他,扶瑶那帮人瞪着他,回想方才剑拔弩张的对话,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后路上满是嘲讽,他当即脑子一热,把心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弟子看见了!就是江暮雨给种下的阴符,就是他!”
“真的?扶瑶仙宗居然……”
“怎么会这样,江暮雨他……”
白珒刚想发飙,突然“砰”的一声拍桌响震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浑天绫跳上桌面,破口大骂道:“你他娘脑子被如意水煎饺堵住了是不是?智商一点没剩,净剩片儿汤了?扶瑶仙宗跟逍遥庄井水不犯河水,江暮雨跟姓佟的老死不相往来,无冤无仇的费那力气去下阴阳符,江暮雨吃饱了撑的?当着小爷的面栽赃嫁祸,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呸!你们一个个的哈,不愧是下界人啊,一个比一个蠢!”
众人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纷纷斥声问:“你谁啊?哪来的?”
“小爷万仙神域落云鉴,怎么着,想单挑?”浑天绫撸袖子要干架。
“你们当天琼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们打架斗殴!”晴岚长老怒喝一声,命令吴大有将柳酔云带走,回头看向江暮雨,问道,“对于归一堂行者的指认,江掌门有何话要说?”
江暮雨面不改色,道:“我这么做的动机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佟尔突然站出来,痛心疾首的指控道:“肯定是为了流续丹!逍遥庄的至宝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五年前因为逍遥庄之乱下落不明,你肯定是想要流续丹来复活南华,所以你才找我儿子问流续丹的下落,还对我儿子暗下黑手!”
佟尔说得有鼻子有眼,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在场看热闹的众人顿时一边倒,纷纷赞成佟尔说的话。
“流续丹?”始终镇定自若的江暮雨,在听到“南华”两个字之时,面色染上冰冷的凉霜,“照你这么说,令郎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为了泄愤。”另一个修士道。
“流续丹早已经回到逍遥庄了,你问我儿子要,我儿子不给,所以……”佟尔咬牙切齿道,“再不然就是你拿我儿子威胁我,就是为了要流续丹!”
其实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此时其中蹊跷,扶瑶仙宗是无辜的,江暮雨是被推出来挡箭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在这个时候,与其出来维护不如顺风推,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期待一件事,那便是将扶瑶仙宗往死里弄,让扶瑶仙宗成为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大家一起上——夺得雪霁!
这些年来,扶瑶在外没少赚取人情,无论是五年前的逍遥庄事件,还是四年前的幽冥鬼窟,修仙界处处是他们的人情,凡是心里惦记雪霁的人为顾及颜面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抢,唯恐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但是大家一起合伙杀之就没关系了,就算未来说扶瑶仙宗是冤枉的,因为大家都有份参与征讨,所以谁也别说谁狼心狗肺,到时候假装愧疚哀悼一番,这事儿就过去了。
这点花花心肠,江暮雨怎会不懂,白珒又怎会不知。
白珒挺身站在江暮雨前面,唇角勾起阴鸷的弧度,面向众人道:“诸位道友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这种心思早在四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碍于幽冥鬼窟事件刚过,各派势力皆有损伤,如今四年已过,该复活的都复活了,我们扶瑶几个不顶用的小豆丁也长大了,若现在还觉得我们软弱可欺,那就来见识见识,大不了鱼死网破。”
“重点不是阴阳符,而是我们。”黄芩冷哼道,“谁怕谁啊。”
先前振振有词的修士被戳中心事,当场有点恼羞成怒:“你们别想当然,搞得我们好像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一样。”
白珒毫不吝啬的赏赐那人一个白眼:“别做表子还立贞洁牌坊了,某某派的道友,请赐教?”
“你!小小年纪口出狂言,看我不……”
“江暮雨,还我儿命来!”远处佟尔一步窜到江暮雨面前,佩剑砍下,不偏不倚砸在挡在前头的白珒剑上。
灵武散出的灼灼华光叫众人为之惊叹,在修为方面,此时的白珒或许及不上百年修龄的佟尔,但在武器上,佟尔绝对吃不了好。
白珒用力推开他,反手持剑横扫,打算在佟尔腰上开条口子,可佟尔再无能也不至于三两下就战败,一个纵步退让,寒光烁烁的剑锋从上而下劈落,只听“锵”的一声,剑刃与雪白的玉箫相互摩擦,赤光与青光相互撞击,逼人寒气扩散,整间大殿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