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番外篇——by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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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白珒狠狠瞪了黄芩一眼以示警告,转头笑眯眯的对江暮雨说,“他比我惨,三个月……哦不,是半年都下不了地!”
黄芩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人家至少说实话;白珒口若悬河,可信的却没几条。
江暮雨当机立决,不理会那个满嘴跑舌头的白珒,一本正经的去跟黄芩说话:“要杀白玉明的只有一个人?”
黄芩对江暮雨的崇拜之心经年不散,江暮雨问他话,他绝对是不加掩饰的有啥说啥,“不是一个人,是好多人,修为高低不等,毫无路数,唯一一个修为强劲的家伙就是把白珒揍趴下的那个金珀主人,他只来过一次。”
江暮雨问:“他们只是杀人?没有说什么?”
“就说两个字。”黄芩瞥向白珒,凉飕飕的说道,“祸端。”
江暮雨落目在一清二白的白珒身上,后者举双手表示无辜:“我可没闯祸,啥也没干,冤枉死了。”
黄芩冷哼道:“我看你是得罪人了,被人记恨到三天两头来暗杀你!当着掌门的面,你老实交代,你都干了哪些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勾当?”
白珒看傻叉一样看着黄芩:“……”
江暮雨看去船舱口的南过,问:“风菱草是为了生擒他?”
白珒一脸倦意的望着茫茫沧海,点头道:“逮到那人问个清楚,我到底是杀他爹了还是抱他孩子跳井了,莫名其妙的针对我做什么。”
抵达仅次于首岛,第二繁华的乾坤岛,前往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也是唯一的情报窝子——凌霄阁。
想去凌霄阁问问题,并非直接登门拜访,凌霄阁和其他仙门一样,建立在远隔红尘的深山老林里,门派规矩森严,非本门中人勿入,严禁外人造访。
所以,外来者无论是新人拜师的还是好友走访的或是纯粹来问消息的,全部去乾坤岛中心位置的凌霄楼报道。
凌霄阁的机密堪比朝堂间谍部门,从不对外开放,外人也休想一探究竟。
为了外交和弟子招新,凌霄阁特意在乾坤岛最繁荣的街区建立了凌霄楼,外表十分奢华气派,内部的环境建设绝不亚于一个王侯府邸。
金碧辉煌的正门两侧各有门柱,上面用金粉刻着凌霄阁相传万年的宣言——
听天地,探日月,观生死,知黑白。
所以,听乾坤,看乾坤,知乾坤的乾坤岛因此得名。
凌霄楼每天客流不断,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楼中忙碌的弟子更是脚打后脑勺,但他们有条有序,忙而不乱,对四方来客应对自如。
为客人着想的他们特意准备了面具,毕竟有些人到凌霄阁打听消息不愿让人知道。江暮雨和白珒接了凌霄阁弟子递出的面具,俩人绕过影壁墙进入庭院,放眼望去,攘来熙往,大家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某种程度来说是极好的,另一种程度就是……大家一张“脸”,有点诡异。
被引领着进了一间厢房,好像去医馆排队等着叫号一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凌霄阁的小弟子才招呼江暮雨和白珒二人进去。
屋子里很暗,彼此就算不戴面具也看不清脸,在屋子正中央放着椅垫,江暮雨同白珒走过去坐下,望着前方由珠帘和纱幔遮挡,坐在矮几对面的人影。
那人影观摩片刻,笑着说道:“扶瑶仙宗的江掌门,墨玉公子,幸会。”
凌霄阁号称无所不知,一眼识破身份没什么稀罕的。白珒也懒得废话,直接将金珀递给小弟子,由小弟子转交给人影。
白珒直截了当的问:“还请凌霄阁解惑,此物为何人所有?”
人影拿着金珀摸啊摸,然后递还给弟子,再由弟子交还给白珒,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谈钱:“道友,这个问题的答案值两百块珊玉,二位可受得?”
白珒虽然早有准备这价钱不会便宜,但确实听到凌霄阁报价,还是没控制住扭曲的表情!
这几十年来,万仙神域疯狂迷恋珊玉,连同下界也对珊玉垂涎三尺。渐渐地,珊玉的价格水涨船高,越炒越贵,现在的市场价是一块珊玉值黄金百两,凌霄阁一口气要两百块珊玉,白珒掰着手指头算这笔天文数字……一阵恶寒。
“前辈请讲。”见过大场面的江暮雨反手就掏了一兜子珊玉递过去,在白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小弟子点完了二百块,朝里面的人影点头确认。
“二位道友爽快。”有钱拿的人影必然是笑的屁滚尿流的,他指着金珀说道,“若我所料不错,那定是一枚念珠。”
白珒撇嘴:若你所料错了呢?
江暮雨若有所思,道:“是佛家之物?”
人影点头:“正是,这金珀堪称绝品,几十颗串连在一起,依在下看,绝非普通的佛修能拥有的。”
白珒实在忍不住腹诽了,嘴上说道:“如果人家家财万贯,特意摆谱呢?比如焚幽谷那位姓钱的纨绔?”
人影说:“有些东西用钱是买不来的,这颗金珀受佛光普照才能有着这等玉润的光泽,若说修仙界势力最大的佛修门宗是哪个……不用在下多言了吧?”
“归一堂修为高深的几个大能,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白珒原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说道,“前辈可否再深入一点,给点提示?免得我们挨个确认,浪费时间。”
两百块珊玉到手的人影相当配合,直接说道:“方丈觉缘,住持觉空,依在下所见,此物出自这二人之一。”
修仙界鼎鼎大名的归一堂方丈,确实值两百块珊玉。
白珒看向江暮雨,后者没有说话,而是垂目沉思。
觉缘和觉空,二人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他们怎会和白珒有着深仇大恨,非要置白珒于死地不可?
凌霄阁童叟无欺,实话实说,绝不会掺假货糊弄人,他们根据情报的价值要钱,至于对方得到消息之后是为善还是为恶,是报恩还是报仇,人家才不管!
从厢房出来,江暮雨和白珒一前一后穿过月门,将结果简单扼要的告知在外等候的南过等人。黄芩听了,当场气不打一处来:“好一个佛门清净之地,我呸!真是藏污纳垢,净会耍些背后偷袭暗箭伤人的龌龊手段!”
南过托腮道:“我们要怎么办?”
黄芩恶狠狠地说:“当然是去归一堂扒下觉空或是觉缘的袈裟,用袈裟将他们捆起来游街示众,让大家看看他们慈悲善目虚假外表下魑魅魍魉的真面目!”
一大把年纪了,黄芩那暴躁的性子一点没变,这些年别的长进不明显,倒是学了白珒那喊打喊杀的猎奇,江暮雨为防止自己被近墨者黑,没接话。
“就算真是他们做的,但咱们没有证据,打起来也不占理儿。”风火轮语重心长的安抚炸了毛的黄芩,说道,“还是抓个现行比较好,风菱草也物尽其用了不是?”
白珒看着黄芩,嬉笑道:“瞧瞧,还没个孩子懂事儿。”
风火轮被一夸,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低着脑袋嘿嘿傻笑。
左右无事,一行人便在乾坤岛住下,既然是坐等念珠的主人上钩,就不能急着回扶瑶,在外头四处溜达人家才好下手。
“每间客房三两雪花银,仙君们一人一间,总共十五两。”店掌柜笑眯眯的等着收钱,就这个价格来说已经十分良心了。
白珒正要付钱,江暮雨突然说:“四间就够了。”
“为什么?”白珒下意识问道,回头瞧了瞧他们几个人的身板,“南过和风火轮一间吗?”
白珒满腹狐疑,两百块珊玉掏的那么痛快的大款,住店反而节俭起来了?
江暮雨数正好的纹银交给掌柜,拿了房门钥匙随店伙计上楼,回头对纳闷的白珒道:“你跟我住一间。”
“我和南过一间也行,他个头小不占地儿——什么什么??”白珒的脑神经轰的一声炸成一锅粥,整个人傻眼了。
第81章 房里谈心
江暮雨的余光看着呆若木狗的白珒, 面不改色的问:“怎么了?”
江暮雨还在为“一个月下不来床”而耿耿于怀,出于担心和白珒同房,若觉空还是觉缘的来犯,他可以保护白珒不受伤。
可白珒宁愿被人家剁了也不想和江暮雨同床共枕啊!!
他想好好睡一觉,他不想失眠啊!!
白珒欲哭无泪,他的理智在告诫自己要悬崖勒马, 在火苗兴起的瞬间及时扑灭;可他的内心揣着那点觊觎渴求, 又想从善如流的顺其自然。
怎么办!?
心里有鬼和心里没鬼的人区别就在这里,一个宛如帝王回寝宫, 一个好似太监去净房。
白珒唉声骂自己一句“衣冠禽兽”, 正事不干, 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吸气,呼气,“禽兽”无视南过“喜出望外我懂你”的眼神,同手同脚的上楼, 正人君子的跟着掌门师兄回了房间。
暮色四合, 明月高悬。
白珒在默念了第一百遍《修心论》之后,十分光明磊落的对江暮雨说道:“师兄,时辰不早了,你还不睡啊?”
“我不困。”江暮雨手里捧着一本偏门书,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的专心致志, “你睡吧。”
话是这么说,但白珒绝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倒头睡觉,且不提他根本睡不着, 就单说他占着床铺,江暮雨势必会在下面坐一晚上。
虽然对于修士来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会怎样……
“师兄,要不我还是……”白珒即将脱口的“另开一间房”又被咽了回去,如果觉空或是觉缘今夜就来刺杀他,江暮雨在这里会不会受连累?混战之中会不会受伤?
白珒想了很多,一边隐隐担心,一边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论单打独斗,他可敌不过江暮雨,且不说那惊天非人的修为,就单说一把雪霁挥舞起来,修仙界谁与争锋!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那蚀骨冰寒?
白珒感叹自己的多心多虑,自嘲的笑了笑,他拄着头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渐渐地有点昏昏欲睡,一想到江暮雨就在身边,他又神经质一般睡意全无,精神抖擞。
“师兄,你还是睡吧。”白珒关切备至道,“你这样守夜也没用,假设他就在暗中埋伏着,看到你挑灯夜读,他也不敢进来啊!暗杀暗杀,当然是在黑暗中……”
江暮雨伸手轻轻一拂,烛光瞬间熄灭,暗光中,他的眸子格外幽静深邃:“这样可以了?”
说完,他翻了一页书,好整以暇的继续,修士的视力超乎寻常,不打灯也看得见。
白珒:“……”
师父说大师兄自小懂得察言观色,特别有眼力见儿,可白珒发现,师兄的眼力见儿在自己身上是无效的!
清心寡欲的江掌门好像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不解风情,俩人一间房,他若不睡,给白珒的感觉就是刻意谦让,白珒又怎么好意思自己睡下?
这样谦让来别扭去的,床铺一晚上空空如也,又何必开房间,直接露宿街头,天当被,地当床得了。
江暮雨放下书,有愧自己的七窍玲珑心,对白珒说道:“睡吧。”
白珒松了口气,比起这样大眼瞪小眼的让他心跳如雷,不如各自躺下,他和天花板相看两相厌,倒轻松些。
“你做什么?”江暮雨刚坐下,就见白珒捧着锦被往地上丢,后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睡觉啊!”
江暮雨理解白珒兄友弟恭的举动,却不理解白珒以下犯下的冲动,他十分耿直的说道:“我占不了多少地方。”
江暮雨说者无心,白珒听者有意,竟原地涨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怎,怎好冒犯师兄……”
白珒口中的“冒犯”和江暮雨所理解的那个“冒犯”不是一个“冒犯”。
所以白珒面红耳赤,而江暮雨神态自若,单纯的认为自己太过清冷冰寒,生人勿进的气场叫人自然而然的疏远,再加上他贵为掌门,理所当然的就和白珒不在一个层次了。
江暮雨的眸光落寞下来,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刹那的黯然。
并非他疏远别人,而是别人不愿亲近他。
罢了。
……
“地上又凉又硬,我还是跟师兄挤一挤床吧!”白珒突然跟只猴子似的跳上床,一把拽过被子摊开,分别给自己和江暮雨盖上,仰头一倒,笑呵呵的对江暮雨说,“快睡吧,深更半夜的,狗都睡了。”
江暮雨:“……”
这种失心疯一样的前言不对后语,江暮雨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疑有他,提着被子躺在床铺内侧。
夜色静谧,月光澄澈皎洁,几颗流星划过天际,融入绚烂的银河。
白珒望着天花板,余光偷偷落在身侧的江暮雨脸上,酸涩动荡的心跳才勉强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江暮雨方才的眼神,失落、黯淡、阒然、神伤,仅仅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却被白珒及时的捕捉到,心口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不轻不重,却堵得慌,以致呼吸困难。
白珒光明正大的侧过身躺着,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身旁的江暮雨。
他在压抑,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自己的越轨之心。南过曾说过,“他想被人爱还害怕被人爱,他是个傲娇啊,你要么不对他好,要对他好就要好到底。”
白珒扪心自问,自己为了遏制冲动,有意无意的疏远,是否会让江暮雨患得患失,伤心难过呢?
江暮雨从来都是个敏感的人,他心思多,想得深,无论喜怒哀乐都不暴露出来,像洋葱一样将自己包的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