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大人要逼婚? 番外篇——by花籽里的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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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太迟了,普通的妖族尚且有吞噬母体力量的能力,别说是魔尊和妖帝的孩子。
那孩子生下来后就开始不断吞噬妖帝的力量,致使妖帝居然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杀不了。妖帝让心腹替自己杀了那个孩子,心腹就将那孩子带到了寒冥之地,想将他扔下岩浆。
谁知道不早不晚,腹中不足的孩子开始疯狂蚕食身边一切可吞噬的力量,心腹还没打开寒冥之地的门,就吞噬殆尽,化作了一堆白骨。
妖帝又惊又怒,亲自赶到寒冥之地,将那孩子带了进去。
可能是那孩子真的命不该绝,竟然从刚刚混乱的蚕食中,不知从哪里得了一缕极为纯粹的魂灵之力。
那股魂灵之力竟在瞬间成形,牢牢地将他护住,因为这样,就算妖帝把他扔下岩浆,他也好好地活了下来。”
这样都不死?严潼这时候居然还能在麻木的疼痛中苦笑出声:“别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不就是我吗?”
灼蛊噎了一下,任谁知道自己尚在腹中就被亲生父母这般残害,也得心灰意冷吧?可严潼现在是什么样子?
竟然还能笑出来?
但看他的脸色又不像是不在乎,严潼在想什么?
严潼半垂着眼斜瞥了他一眼,声音麻木而冰冷:“说完啊,活都活下来了,你还怕我因为知道这个就寻死?”
灼蛊:“……妖帝杀不了襁褓之中的……你,妖魔两界又刚刚易主,魔域十分混乱,她必须尽快恢复修为去控制局面。
所以她将你留在寒冥之地□□了起来,派人日日夜夜虐待你,让你体内的灵核没办法发挥作用,让你无法修炼。
这样,你对她的吞噬就会减弱。
一般来说,这样的吞噬会随着时间和距离的远离越来越弱。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在寒冥之地的九年,妖帝都没有再来过一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妖帝离开了魔域。
再然后,你就全知道了。你找到了出逃的机会,离开了寒冥之地。”
在灼蛊的想象里,如果严潼得知真相,一定会异常愤怒。
因为在这整件事中,他始终都是无辜的,还没有出生就成了牺牲品,妖帝对他,完全是迁怒。
但严潼没有,他既没有声嘶力竭的咆哮也没有表现出愤怒仇恨的样子,只是麻木地看了灼蛊一眼,麻木道:“所以在严府,她不是不杀我,只是杀不了我。”
灼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严潼低着头停顿片刻,忽然笑了一声,看向灼蛊:“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你的身份?”
啊?
灼蛊懵了好一会儿,这么大的事儿,对严潼一点儿冲击的吗?
严潼依旧看着他,神情冰冷而麻木。
灼蛊顿了一会儿才看向严潼:“……你,不想报仇吗?他们那样对你……在寒冥之地,妖族、魔族,所有人都拿你当怪物,欺负你、辱骂你,将你折磨的体无完肤!你,不恨吗?”
严潼看着灼蛊,灼蛊眼里是满满的不理解和灼热,他看得出来,要是现在他说一句恨,灼蛊一定可以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严潼挑挑眉,淡淡道:“恨啊,怎么会不恨?”
灼蛊目光灼热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为他舍了这条命。
严潼继续道:“可我确实生来有罪,不是吗?我该恨谁?”
灼蛊怔住,轮廓坚定、眉宇肃杀的一张脸,一时间竟懵懂如稚子。
他懵道:“……不恨,吗?”
严潼起身,不客气地指了指洞外,淡淡道:“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来意我也明白,但我不需要你报什么救命之恩。”看着灼蛊茫然的一张脸,严潼忽然残忍一笑,凉凉道:“不过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把你带出寒冥之地,我也并不想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陈年往事。现在我过的很好,”他看了眼昏迷中的季珩,眼中忽然柔软下来,微微弯了嘴角:“我已经遇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人,不想再回到黑暗里了。”
灼蛊茫然的看着他,甚至忘了起身。
严潼笑道:“所以,滚吧。”
灼蛊:“……”
灼蛊愣了许久,才慢慢起身,皱着眉静默片刻,忽然指了指季珩,眸中晦暗:“公子,这把凛霜剑乃是神兵,如果你要拥有无上的力量,它会是你最大的帮手。”
严潼像突然被唤回了神识,眼中怒火显而易见,他瞪着灼蛊,阴冷道:“你今天突然告诉我这些,最终目的是想让我夺取师尊的凛霜吧?灼蛊,你在监视我们的行踪?”
灼蛊一顿,低下头没有说话。
直到走到洞口,灼蛊还是完全愣怔的样子,严潼背过身,没有再看他。
“公子,你所受过的磨难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将我带离寒冥之地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谨记,如果你需要,我随时恭候。”过了片刻,洞口传来灼蛊的声音,听起来倒真是真诚,字字句句,就差竖起三根指头指天发誓了。
严潼没理他。
灼蛊垂首沉默片刻,朝着洞里深深作了一个揖后离去了。
灼蛊走后,严潼靠着季珩坐了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严潼留在季珩身上的法印解除,季珩才悠悠转醒。
季珩睁开眼揉了揉额角,眼中很快清明,他看了四周,最后才看到坐在他身边的严潼,声音还有些涩:“严潼?这是哪里?”
严潼趁季珩起身的瞬间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他时眼中已经什么都看不出,他伸出手扶稳季珩,嘴角带着笑:“师尊,我们在一个山谷的山洞里,地宫坍塌,是水流把我们冲到这里来的。”
季珩垂眸似乎是回想了一下:“你帮我疗的伤吗?我睡了多久?”
严潼巍峨点了一下头:“三个时辰。”
季珩沉默片刻,忽然转过头看向严潼,眨了眨眼睛道:“沉龙宫中的事,你没什么想问的?”
严潼愣了片刻,苦笑一声,他哪里还有空去想沉龙宫中的事?
季珩还是看着他,他只能轻笑一声,起身帮季珩把已经晾干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他,老老实实道:“没有。”
季珩:“……”
季珩:“哦,我有要说的。”
他的头发睡的有点乱,此刻神色确实一派正经,严潼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珩茫然的看着他。
严潼忍笑,边穿自己的衣服便忍笑道:“师尊,您请说。”
第46章
季珩没出声,只是看着严潼。
严潼微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季珩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低声道:“我记得你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很疼?”
严潼愣了一下,季珩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此刻完完整整的,都装着他。
心里忽然剧烈的疼了一下,严潼低下头,屏住了呼吸,片刻才又重新抬起头,淡淡笑了一下:“也不是第一次受伤,怕什么疼?”
季珩摇摇头,神情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疼?”他把手放下来给严潼看,手指上是一滴眼泪。
严潼半垂着眼睛,呼吸间带起一阵阵猛烈的疼痛:“师尊,我真的不疼,别问了。你不是要告诉我关于沉龙的事吗?说吧,我还挺好奇的。”
季珩看着他,再次伸出手靠近严潼,严潼愣怔的看着那只手不断靠近,最终停在自己胸口前。
季珩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火这么大,你身子还是冷的,不疼才怪。”季珩掌心传来的灵力是温和如暖泉的,严潼有些忽然对这样的距离有些不自在,耳朵都红透了,他微微后退了一掌距离,季珩看向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别动,一会儿就不疼了。”
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严潼就真的傻傻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季珩施为。
季珩边为他驱寒边漫不经心道:“你想要凛霜吗?”
严潼心头一惊,难道刚刚季珩都听到了?他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慌里:“师尊,你什么意思?”
季珩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我问你想不想要凛霜,就是沉龙的那把神兵。”
严潼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手心都出了冷汗:“凛霜是沉龙赠与师尊的,师尊怎么这么问我?”
“我不需要它。你修为比我弱,又经常被师兄叫去接任务,有这样一把神兵,可以傍身。”不知有意无意,季珩特意加重了‘修为比我弱’那几个字。
严潼:“…………”傍身干嘛?防狼吗?不是在说神兵吗,怎么又提修为?
严潼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不用了吧,何况凛霜已经认主,强行更改神兵意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师尊,沉龙既然选了你做凛霜的主人,你就收下吧。你这么草率的送人,沉龙要是知道,估计得气活过来。”
季珩静静地看着他,片刻道:“也好,反正有我在,你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严潼:“……”
严潼心中豁然划开一丝光亮,他心想:修为高就是好啊,看我家师尊,有恃无恐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季珩:“这次的麻烦并没有完全解决,黑尸蟒的背后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怎么说?”
季珩看他一眼:“沉龙留在人世的最后一丝神识说的,当年来闯沉龙宫的,不止黑尸蟒,还有一个功法高深,但始终蒙面的神秘人。”
“有人在暗助黑尸蟒?”
“嗯,只是黑尸蟒已魂飞魄散,再要追查,就很难了。”
严潼沉默片刻:“总会查到的。”
季珩看向他:“严潼,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潼一顿:“什么都没发生……”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
严潼看着季珩,笑了笑道:“跟黑尸蟒斗那么久,累了。”
季珩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出去跟玄真会合。”
严潼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好。”
季珩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严潼找了些枯叶和干草过来铺好:“师尊,坐这边吧。”
季珩点了点头,坐了过去,严潼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师尊,我们在沉龙宫见到的那个女孩,是沉龙的女儿?”
“嗯,当年沉龙被杀后,他的女儿也被杀害,沉龙自知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脱,所以他设法将女儿的魂魄封在了那支红玉钗里。”
季珩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沉龙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要保住公主,公主也知道父亲在坚守的到底时什么,所以到最后也不肯离开。听闻曾经的静女湖给镇民来带来无数福泽,我久居青穹顶没有亲自见到,如今见到这对父女,才知传言不假。
善者,仁心。”
“师尊,你会想念俗世里的父母吗?”严潼看着季珩,忽然轻声道。
季珩顿了顿,弯了弯嘴角:“想的。身在红尘,怎么会不被红尘事牵扰?”
季珩说完这句话,严潼沉默了很久,久到季珩以为这孩子就这么睡过去了,他转过脸看向严潼。
顿时心头一颤。
严潼哭了。
季珩懵了一下,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怎么了?”
严潼抬头看向他,脸上已是一片泪光,他向季珩那边挪近了点儿,垂着眼睛,声音低低的:“师尊,我没有娘亲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季珩愣愣的,但还是伸出手做了一个接纳的姿势。
严潼俯身撞进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环着季珩的腰身。
季珩僵硬了刹那,慢慢收回了手,低头看着严潼毛茸茸的脑袋。
严潼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季珩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他试探着把手放在严潼的头上,好似对待时间最珍贵的宝物般温柔的轻拍了两下,然后环着他的肩膀,好让他安心待在自己怀里。
柴禾偶尔发出噼啪声,山洞里两人的光影微微闪动着。
“童童,别怕。”过了许久季珩忽然轻声道。
严潼的身子顿了一下,声如蚊呐:“师尊,我想亲你……”
季珩显然没听到,身子向后倾了一些好给严潼留出一些空间:“什么?”
严潼抬起头,眼圈还是红红的,他挠挠后脑勺:“我说我腿麻了~”
季珩一愣,眼中柔和:“不是说累了吗?早些歇息吧,明早出发。”
严潼点了点头,看季珩起身要像另一边走去,不知道哪根神经没对,忽然伸手捉住了季珩的衣袖:“师尊,我可以睡你旁边吗?”
季珩看着他,沉默片刻,刚跨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可以。”
严潼望着季珩,不甚明显的笑了笑。
季珩在严潼身边躺下,严潼也躺下去,面对着季珩。
季珩:“……不累?”
严潼脸上的笑意大了些:“累。”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季珩看了他片刻,无声地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闭上眼睛睡去了。
等季珩睡过去之后,严潼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的睡颜。
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人,睡着以后却是又温柔又规矩,说不出的乖巧。
严潼心想: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是他能改变的,憎恶、仇恨也好,忌惮也罢,都见鬼去吧,我有他就够了。
他望着季珩温柔的眉眼,无声的弯了嘴角,慢慢的做了个嘴型: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