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大人要逼婚? 番外篇——by花籽里的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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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潼皱着眉不明他的用意,沉着嗓子“嗯”了一声。
“我饿了,听衡君说你厨艺不错,先去给我做顿饭吧。”元德仙尊老神在在的悠闲道。
第70章
严潼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结结实实的怔了一下:“什么?”
元德仙尊眼都没舍得抬一抬, 闭着眼懒洋洋道:“做饭啊,我饿了,就不太想说话。”
严潼:“……”
他上次做饭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自从做了这个劳什子的魔域尊主, 其他好处没有, 做饭倒真是好久没有自己动过手了。
想不到如今还是要重操旧业。
做出来的东西还不是给季珩吃的。
严潼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家师尊,但他又必须知道季珩到底隐瞒了他什么,所以只能……挽起袖子,下厨房去了。
虽多年没做过饭了,有些生疏,但循着记忆,严潼折腾了好一阵终于磕磕绊绊弄好了一顿饭。
而且看元德的表情, 这顿饭的味道应该也不差。
严潼黑着脸站在吃的一脸满足的师叔面前:“师叔,饭我已经做好了, 您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元德仙尊从饭碗里抬起小半张脸觑他一眼:“急什么?”
严潼:“……”
有求于人。
严潼敢怒不敢言。
憋着。
等元德仙尊优哉游哉地吃完了一顿饭, 才施舍似的看了严潼一眼, 抬了抬下巴:“坐下吧, 总抬头怪累的。”
严潼:“……”他走到元德仙尊对面的位置坐下。
元德仙尊瞧着他, 先是不紧不慢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做人家师尊能做成这样的,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可惜了,我这平庸一生,偏巧就遇见了最要命的两个。”
“您说我的师尊?那另一个是谁?”严潼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的元德仙尊对他是有诸多不满。他现在得顺着他说话,要不然, 指不定这位掌门师叔哪里一个不高兴就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他了。
元德挑挑眉,懒懒笑道:“你师尊……”严潼疑惑的看他一眼,他顿了下又道:“……的师尊。”
严潼:“……”就是那位收徒一个月就把小弟子丢给大弟子养,然后自己跑去云游四海,最后守着自己妻子的墓碑殉道的师祖?
青穹顶对这位师祖的事情多有避讳,自家师尊和几个师叔辈的长老每次不小心提到都是一脸的扼腕叹息。
所以严潼一直对这位师祖的事情很感兴趣。
但现下他更关心的是季珩的事,所以元德仙尊不说,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元德似乎也真的就是那么随口一提,接着嘴角的笑就淡了下来,半眯着眼盯着严潼:“严潼,你当年不声不响带走了衡君,一走就是七年。
我素来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如此胆大妄为。”
严潼微微攥着拳头,垂着眼皮:“当年……我没有其他办法。”
元德仙尊闻言哼笑一声,继续道:“青穹顶几乎寻遍了整个天下也没能把你找出来,只能作罢。
我想着,既然你钟意于他,必然不会让他出事。
可是七年后,回到青穹顶的,却是一个精神恍惚、身负重伤之人。
严潼,这百年来,衡君每每梦魇都会喃喃说对不起你。可是你呢,你当年就真的对得起他吗?”
严潼不知道这些。
自从季珩消失后,他们再见面是在围杀之时。
那时候的严潼,怎么会有机会知道季珩是怎么回来的,又遭受了什么?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压着的巨石沉了又沉。
“你们审讯……灼蛊的事情衡君在信里告诉我了。真相是大白了,你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觉得你师尊没有愧对你,是吗?
可你知道他这一百年是如何过来的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杀了你。
你把他困在幻境里七年,猛然挣脱之后,他一直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有时候他会觉得那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暗自庆幸。
但天下的每一个人都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是衡君仙尊大义灭亲,亲手斩杀封印爱徒。
所以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不断的崩溃之中,他觉得他杀了你。
他暗自担下了这份罪孽,让这份罪孽日日夜夜凌迟于他,又日日夜夜让他连死都不敢死。
他跟我说,他要带你回家。”
严潼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快速的冷下去。
百年前……
季珩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徒弟吗?
还是……
他不敢想象,如果季珩百年前就喜欢他,那他清醒之后得知自己亲手杀了他会是什么感受。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这一百年,季珩熬的,该有多艰难?
他的声音有些哑,甫一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又清了清嗓子才说出话:“……他,师尊当年,不恨我吗?
我用幻境困住了他,还私自带他离开青穹顶……
他,不恨我吗?”
元德仙尊先是一愣,继而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严潼:“衡君是木讷了些,但旁人不知也就算了,你待在他身边三年难道也不知道?
他要是真的对你无心,为什么瞒着我也想将你送下山?
你知不知道,藏匿妖物乃是大罪,就算你逃了,他也要受罚的!”
严潼耳边嗡嗡作响,猛然间心跳的很快。
原来……季珩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吗?
他突然很想见到季珩。
刚刚站起来就被元德仙尊喝住:“上哪儿去?!”
严潼回头,嘴角的笑都压不住:“找师尊。”
元德仙尊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一百年过去,严潼越来越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了呢?
“给我坐下!”
严潼望着殿门的方向,犹豫片刻,只能坐下。
元德皱着眉头看他,眼带嗔怪,仿佛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总这么风风火火做什么?一百年都过去了,难道你就差这一时半会儿?”
严潼心情很复杂,但他现在真的很想见季珩,亲自问一问季珩是不是那时候也喜欢他?但元德明显就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也就按捺下怦怦直跳的心:“……不差,您继续说。”
“可是……”元德仙尊却忽然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师弟他不让我说啊,我说了他可能会跟我这个师兄翻脸的。”
元德仙尊半挑着眉意有所指地看着严潼。
严潼:“……”
严潼耐住性子:“严潼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掌门师叔告诉我的。”
元德仙尊赞许的看他一眼,满脸都写着“孺子可教”四个大字:“如此甚好。”
严潼努力堆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
“你破除封印从妖渊出来的时候,可曾见过凛霜剑?”元德仙尊敛去脸上笑意,忽而沉吟道。
严潼自然是记得的。
而且不是出来时才知道。
在妖渊里他就有所感应。
凛霜是神兵,虽心性未定,没有结出自己的灵识,但它是天生的镇妖灵器。
这也是赤将生来就讨厌季珩的原因之一——他生下来就被沾染着季珩气息的神兵镇压着,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严潼自然也受它压制。
他一直以为是季珩封印了他还不够,怕他破印而出才将凛霜送到妖渊的。
现在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当然不至于再如此猜测。
但季珩的做法,确实费解……
“见过。”严潼老老实实道:“我是半妖半魔之体,在妖渊里,没少受它压制。”
元德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的表情,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压制个屁!你知不知道那是衡君为了你……”
话音未落,院中忽然起了一阵厉风。
无有殿这些年少有人问津,此时来人,又这样鬼鬼祟祟,绝非善类。
元德严潼两人都是眼中一凛,齐声道:“谁?!”
“尊主,灼蛊知道你很在意衡君仙尊,”低沉微哑的男声从对面屋顶传来,严潼循声望去,就看见灼蛊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边站着眉目低敛,眼神空洞的百寻。灼蛊的语气似谴责,但又像无奈:“但魔域未定,那些叛乱者还对长恨殿虎视眈眈。小主人也还未醒来,您真的打算抛下这一切只顾着您的儿女情长吗?”
元德仙尊自然也看见了来人,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较为高大的灼蛊身上,随后才看向他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百寻身上。
攥紧了拳,却只是低低地唤了句:“师弟……”
可惜百寻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现在的他,只是一只服从命令的精致傀儡。
严潼脸色迅速沉下来,面黑如锅底,整个人瞬息之间变得阴沉沉的:“本尊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灼蛊却不为所动:“尊主,您喜欢衡君仙尊,大可把人留在长恨殿,天大地大,哪里逍遥不得?
前尘旧事知道的太多,对您一统魔域没有丝毫助益,反而会扰乱您的道心,把您困在这些凡尘琐事里。
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那尊主还是别继续追究了,就让他烂死在过去吧。”
不待严潼说什么,灼蛊又转而对元德仙尊笑了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阴寒:“师兄,咱们好歹师兄弟一场,我本来是不想对你动手的。
但你实在知道的太多了,还妄图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牵绊住尊主。
如此,就是你的不对的。
严潼是妖、是魔,是整个魔域的尊主,怎么能因为这些掰扯不清的事情耽误了大业呢?
你说,是不是?”
言未尽,就已经提剑向元德仙尊攻来。
元德仙尊提剑应战,严潼刚想阻止灼蛊,就被百寻拦了下来。
他气的心肺俱裂。
灼蛊这只老狐狸早就算好了的!
元德仙尊刚出关,身上又有旧伤,此时功法根本不足五成,与他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让百寻拦在严潼面前。
也是料定严潼不会对百寻动真格的!
严潼被眼神空洞的百寻逼地不断往后退,脑门上都积了一层汗。
第71章
灼蛊招招狠戾, 每一下都奔着要元德仙尊的命而去。
元德虽带着伤, 但怎么说也是尊者境以上几十年的修为,就算灼蛊倾尽全力,也略微落了下风。
尽管如此, 元德也没有占到多少优势, 进退之间都有些费力。
元德趁他运转手腕改变刺杀方向的功夫,迅速捏起一个法诀攻向他下盘。灼蛊提剑挡下,但还是微微向后踉跄了一下。
作为当年的首席大弟子,如今的青穹顶掌门,元德仙尊虽性情跳脱爱笑爱闹,但做起事来却是几个师兄弟里最稳重持成的,不然上一任掌门也不会放心把偌大一个青穹顶交到他手中。
当年门派初立, 他们这一批弟子过的最是艰辛,因此他当了掌门之后对几位师弟都多有照拂。
但还是怎么都没料到, 当年同门和睦, 师兄弟间和善互持的场面会变成今天这样。
自责和愤恨和着青穹顶这百年来的风雪, 一下子灌入他耳眼之中, 逼的他双目发红, 手下也起了狠劲。
如果不是灼蛊,如果不是他……
百寻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青穹顶也不会引来诸多祸端……
严潼只能在应付百寻的间隙间或瞥他们一眼,心头也是焦急不已。
一道白光掠过,是元德反握了剑,直直抵着灼蛊喉咙, 眼底发红,声音狠厉里面却有止不住的痛苦细颤:“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百寻有哪里对不起你?青穹顶有哪里对不起你?!
慧真,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是魔族的傀儡师?!为什么背叛青穹顶?!”
灼蛊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一根软丝,手腕稍动,眼看就要缠上元德的喉咙。
严潼瞪大了眼睛,急呼一声:“小心!”话未尽已将一道火焰法诀打向灼蛊,灼蛊袖中软丝刹那之间被焚尽。
灼蛊掠了眼严潼,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元德的剑还抵在他喉咙上,他只能看向怒目瞪着他的元德,嗤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师兄说笑了,我可不是慧真,你看清楚了,我是灼蛊,魔族傀儡师灼蛊。
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慧真,所以根本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对不对得起你,对不对得起青穹顶。
还有百寻,他不过我炼制的一具傀儡罢了。
我是他的主人。师兄,你说,我有必要对得起他吗?”
元德眼底都漫上了血红,闻言更是震怒,顺着剑的力道运力一提,灼蛊眼底一闪闪身躲过了那一剑,但脖子上海市被划出了一道不小的血口子。
“如此狂言,你还有何颜面去见蔺封掌门?!”元德没有丝毫停顿地再次提剑向灼蛊攻来。
面对元德的愤怒,灼蛊暂时还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边防边退,气息有些不稳,但也有怒气:“蔺封?元德啊元德,这么多年你还把他放心上呢?
可你也不想想,他何曾正眼瞧过你?!
我有什么对不起的?
是你自己三番四次相邀将我带上山的,不是我求着你带我来这里。
他是你师尊,可不曾教过我半分,就算他是掌门又怎么样?就算你是掌门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