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不上班——by时岁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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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没事,不悔会收拾她的。”贺宸安慰大爷道。
大爷没有司不悔给的符咒,血淋淋的场景看得清晰,他盯着扭曲的女妖发了会呆,喃喃道“原来竟然这妖怪都是这么丑陋的么古时候那些被妖怪迷惑的书生也是没眼光。”
身上的人皮都落尽了,沙衣的疼痛终于减轻了。她重新攒起力来,凶狠地伸手抓向司不悔“你竟然敢毁掉我的皮你竟然敢毁掉我的皮”沙衣出手的速度极快,司不悔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抓破了鹤氅的袖子,勾出了衣服上的丝线。
“啧,麻烦了”司不悔头疼地看着飘着丝的袖子,似乎能想象到未来被小妹翻到这件破了的衣服,她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他伸手摸出另一张符,凝神念咒,符上很快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几乎发白的火光高高蹿起。
司不悔把燃起火苗的符纸甩向前方,沙衣的头发一瞬间变得很长,密密匝匝地将符纸围拢在了头发里。接触到火苗的头发变成了黄沙被吞入火里,但很快火势便跟不上头发增长的速度,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啪嗒”一声,符纸裂成了焦黑的两截。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永远活下去。”沙衣咧开嘴猖狂地笑了起来。
司不悔握住葫芦柄向上一挥,朝他飞散来的头发丝立刻化作黄沙纷纷扬扬落到地上。他目光冷然,飞快地甩手将葫芦的尖口刺向沙衣,沙衣的手指甲也不甘示弱地向前伸来。
两人的动作几乎一般快,司不悔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妖怪在前几天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种傀儡,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维持现在的状态
正思考间,沙衣的指甲已逼近咽喉,司不悔略略侧身躲过攻击,抬腿朝她的膝盖上一踹,沙衣立刻往后踉跄退出好几米远。“那我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此。”司不悔哼笑一声,口中催动咒语,沙衣身上被符咒贴上的左臂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滋滋啦啦发出可怕的声响。
“啊”沙衣发狂地大叫着,她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左臂,竟然活生生把那条手臂给扯了下来。失去了左臂的沙衣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原本左臂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血窟窿,往下滴落着血。沙衣抓着左臂,尖锐的笑声好似可以刺破天穹“我连活着都不怕,还怕死么”
“司不悔,我也要让你尝尝永失汝爱的滋味”
在看不到画面的时候,人往往能从声音里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站在平安符下的贺宸看着眼前的那一团混沌,偏偏从沙衣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绝望来。
断了一臂,沙衣反而更灵活了,她把疼痛化作了怒意灌入妖力,狠狠地砸向司不悔。司不悔用葫芦硬生生地接着招,巨大的响声听得贺宸怀疑这葫芦几乎要被砸裂掉。
那边打得不可开交,平安符底下却一片安静,甚至听不到李叔的呼吸声。等贺宸反应过来这安静有些反常时,他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李叔不知何时也露出了和那日项东子被种了傀儡后一般的呆滞神情,正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沙衣见时机成熟,朝司不悔丢下一个轻飘飘的笑,腾起身凭空消失,而李叔的身体则开始剧烈地颤动,脸像是煮沸的开水那般开始往外冒泡。
司不悔暗道不妙,连忙折返身想去阻止沙衣。然而“李叔”的动作要更快一步,他朝前伸出手,一把扼住了贺宸的咽喉,将人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脖子被如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桎梏住,贺宸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想要用嘴来呼吸。这一张嘴,正巧合了“李叔”的心意,沙衣虚空抓出自己的一把头发来,往贺宸的嘴里塞去。
沙衣的手还没完全伸直,却突然像是碰到了一层厚厚的罩子,再想往前怎么也过不去了。
贺宸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玉佩和手上才挂上去的链子一齐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该死的保护咒”沙衣咒骂一声,表情变得更加狠厉,“有人保护又怎么样”她收回手,松开了贺宸,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双脚重新回到地面上,贺宸用手撑着膝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发现身边被沙衣附了体的李叔闭上眼睛念念有词,皮肤已经变得苍白甚至透明,往外微微渗出了血珠。起初一两颗时还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叔像是整个人浸透在血液里,恐怖无比。
“是血咒”司不悔大吼一声,甩出一张符纸,却发现符纸落到了平安咒之外的地方。
自己布下的咒,最后反倒把自己锁在了外面,司不悔用力地用拳头砸向墙面,拼命对贺宸大声道“娘子快离开那里”
贺宸迈开步子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锁在了原地,怎么也不能挪动半分。
血咒是妖术中最邪恶也是代价最昂贵的咒语,念咒时施咒人浑身会血液流尽,而他只有付出自己生命作为代价才能带走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性命。而贺宸是此刻离沙衣最近的人。
两个人明明只隔了几步路,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司不悔头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他开始后悔自己托大,为什么同意了贺宸带他一起来捉沙衣。
沙衣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往外渗血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贺宸能感受到自己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冰窖,周身被阴森寒冷所包围,很快他的嘴唇也变成了青紫色。
“喵呜”就在贺宸感觉自己要因为寒冷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一声猫叫犹如天籁,破空而来。贺宸感觉萦绕自己周身的寒冷烟消云散。
“噗”李叔呕出一大滩血,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从那滩血里慢慢地聚拢出一个血人的形状,就是刚才附身的沙衣。
第38章 今天亲亲
沙衣重新聚拢成形,墙上的平安符出现了裂痕,最后化成了一缕青黑色的烟飘散到空中。
念咒中途被打断,对沙衣妖力的反噬无疑是巨大的。重新聚拢成形的沙衣身形比先前单薄了不少,晃晃悠悠的,不时从身上抖落下一堆黄沙。
偏偏都成这副样子了,她仍旧不死心,凝力将所有妖力集中到其中的一只手上,突然伸长了那只手直直抓向贺宸,想要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领。
这一次,司不悔早有防备,飞快地甩出一根缚妖索捆住了那只变形肿胀的血手。缚妖索一触到血手,就自动地飞快缠绕了上去,沙衣被绳索上的金光灼得睁不开眼,惨叫起来。
缚妖索成功捆住沙衣的下一秒,司不悔随手甩了一张消音符贴到沙衣身上,女妖原本凄厉的叫声立刻听不见了。司不悔冲到贺宸身边,脱下身上的衣服往他身上罩,又捏住葫芦扒开了塞子,手颤抖着。他喂贺宸喝了几口药泉水“娘子,你感觉怎么样”
贺宸咽下水,裹紧了身上的鹤氅,周身的寒意被驱散。他艰难地扯了扯衣领,粗糙手掌捏住自己脖颈的感觉太可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他脸色苍白地冲司不悔微笑道“还好没死唔”
贺宸话才说到一半,司不悔欺身上前,微微低头堵住了他的唇。檀木香气在鼻尖萦绕,连带着贺宸感觉嘴唇酥酥麻麻的,接触着柔软的一块毯。
这个亲吻来得突然,贺宸微愕后却很快的接受了。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司不悔的后背,轻声安抚他道“没事啊我真的没事啊”
这是一个极尽温柔克制的亲吻,没有齿舌的交缠,只是单纯唇碰唇的交流。两个人都像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懵懂却又羞涩地回应着爱人的亲密。
蹲坐在贺宸脚边的柯基叫了一声,提醒两个铲屎官这是一个应该要注意到它的场合。两人静静地拥抱着感受劫后余生的幸福,过了许久,贺宸才低下头摸了摸柯基的脑袋,用自豪的语气夸奖它道“儿子,爸爸没有白疼你。”
柯基冲贺宸龇了龇牙,似是对他的夸赞有所不满。
还在静静拥抱的两人一点注意力都不曾分给无声惨叫的女妖,贺宸蹲下身来摸了摸还在蹭自己裤脚的柯基,对于它的突然到来有一些意外。
这条街偏僻得很,更何况沙衣开始念血咒之后,平安符把两人围出了一个结界,就连司不悔都没办法靠近,偏偏原本应该在餐馆里的柯基溜到了街上来,还闯入结界阻止了沙衣。
难道柯基才是拿着男主角剧本的那只猫贺宸越看越觉得自家这只猫品质非凡,遂搂起猫,捏了捏它身上的皮毛“你该不会也是妖怪变的吧”
柯基伸出前爪没好气地打了一下贺宸的脸,像是在反驳他的异想天开。
司不悔也伸出手放在柯基的头顶,闭眼感受了一下柯基身上的妖气。最后他睁开眼睛,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困惑“它身上的妖气很淡,应该不是妖怪变的。”这淡淡的妖气八成是和封岁岁待久了,从那只小山精身上蹭来的。
“喵”柯基跟着叫唤了一声,像是对司不悔的结论予以肯定。
墙角的李叔还靠着门框双眼紧闭,司不悔俯身给李叔也喂了些药泉水,转身盯着柯基“你能不能把李叔给驮走”
“喵”柯基的叫声拐了好几个调,贺宸甚至能从里面听出几分惊慌失措的意味来。
“你干什么吓唬小猫咪”贺宸不满地瞪了一眼司不悔,“李叔这么大的个子岂是柯基能驮得动的”说这话时丝毫记不起前天晚上,就是这只黑猫把项东子叼回餐馆里的。
司不悔小小声解释道“我只背娘子,不想背其他人”
“你说什么呢”贺宸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推推司不悔,“那我准许你今天晚上背一背李叔,我小时候他常常给我敲松子糖吃,对我可好了。”
司不悔仍不死心地和柯基交流“你真的不愿意驮一驮李叔吗”
柯基理都懒得理他,迈着优雅轻悄的猫步走回贺宸脚边去蹭他的裤腿。
“好了,不悔,不要撒娇了,赶紧带上李叔回去了,”最后还是贺宸出来打了圆场,“我让柯基帮你看着点沙衣吧,你负责背李叔。”他说着指了指那根缠在沙衣身上的缚妖索。
沙衣扭动着身子,狰狞的脸上目光凶狠,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诅咒两人。司不悔轻飘飘地瞟过,那目光如视草芥,像是并没有把沙衣的挑衅放在心头。
在贺宸的监督下,司不悔还是把李叔背到了背上。柯基走到沙衣身边,叼起了缚妖索的一端,扯着沙衣跟在司不悔的身后往前走。贺宸在一旁看着,总感觉柯基这情形像是在遛妖怪,还好心和猫商量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来牵”
柯基用坚定的步伐拒绝了贺宸的好心提议。
忙乱了大半个晚上,两人回到阖家餐馆时,月亮已经爬到了东半边。
餐馆里,五个小混混睡不着,拿了一副扑克在前堂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牌,封岁岁打着哈欠替他们算分,实际上报复心极重地在每个人脸上都多画了好几道。
基本小学都没毕业的小混混们自然都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大概和妖怪接触得太多了,大家今晚都倒霉的很,输的比以往要惨痛许多。
“吱嘎”一声,门开了。心思不在牌局上的几人立刻放下了牌,站起身扭头看向门口。
披着司不悔鹤氅的贺宸率先踏进门来,封岁岁看着贺宸这一副不伦不类的装扮,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红肿的嘴唇所吸引,疑惑地问道“宸哥,你去野地里挖辣椒了吗”
“辣椒不是埋在土里的”贺宸用手捂住嘴,红着脸瞪着封岁岁强调道。
种地白痴封岁岁“哦”了一声,很不给面子地把话题又绕到了嘴唇上“那你的嘴是”
“和你有什么关系”司不悔微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见自家娘子已经羞愤欲走,他自然是要上前解围的,“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大人的事情。”
裴轩在一旁乐不可支,悄悄拉着封岁岁道“小岁啊,你裴叔叔教你,嘴巴肿除了有辣椒可以搞出来,其实还可以啊”横空飞来一只筷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裴轩的嘴上,原本还在激情科普的裴轩嘴巴立刻也肿了起来。
“还可以什么”封岁岁不依不饶地巴着裴轩的袖子,想要继续听下去。
感受到来自司不悔的冷冻射线,裴轩识相地选择了闭上嘴巴,递给封岁岁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悄悄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人工”二字。
封岁岁歪着脑袋研究了好一阵子,愣愣地抬头问裴轩道“裴哥,入土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小山精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入土”会让嘴巴变肿。本来红着脸的贺宸噗嗤笑出声来,一本正经地跟小山精解释道“如果你被埋在土里了,嘴巴会被土里的虫子给啄肿。”
“哦,原来是这样啊”封岁岁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那我以后离地精远一点。”
身负重任的柯基叼着沙衣最后一个缓缓地走进门来。
看着黑猫叼着个血淋淋的东西进门,站得最近的阿来大叫一声,转身抱紧了身边的顺子,哭丧着脸控诉道“大爷啊,你们家的猫为什么喜欢叼恶心玩意”
柯基张嘴,绳索跌落到地上。它朝阿来望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走到封岁岁身边,拱了拱他的小腿,又扬起脑袋看向饮料柜的方向。
“又想喝可乐”封岁岁鼓起嘴巴吹了口气,“你今晚才喝过呢。”
想到一路上小猫咪任劳任怨地叼着个妖怪往前走,贺宸还是决定大发慈悲“小岁,你给它开一瓶一百五十毫升的瓶装可乐。”
封岁岁点点头,懒得走路,就直接把手臂拉长了往上去够小瓶可乐。手臂扭曲如拉面的状态小混混们是第一次见,阿来又惨叫一声,抱得更紧了“大爷啊,你们家这服务员为什么手能伸得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