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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头号芋圆——by风露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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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乃屿疼得站不住,抬手扶着桌角时,不小心打翻了自己手边的碗筷,傅尧诤给他夹的那块蛋黄南瓜就掉到了地板上,无人理会。
  医生赶来时,肖乃屿已经被安顿在了沙发上,他拿了一个抱枕捂着肚子,整个人侧躺着,眉间还染着痛色,是一朵被霜打蔫了的玉兰。
  傅尧诤坐在沙发旁,一刻也不敢离开,直到医生赶来,他才起身让出了位置,方便医生做详细的诊断。
  肖乃屿听到医生来了,寂黑的双眸才亮起了一点微光,他撑着沙发费力地坐了起来,傅尧诤想扶一把,被他刻意避开了。
  Omega把捂在肚子上的枕头拿开,露出自己平坦的小腹,主动说:“医生,我肚子疼。”
  医生上手隔着衣物去摸他的肚子,在主要的部位轻轻按下去,问他疼不疼。
  肖乃屿一直摇头,直到按到胃部时,才忽然皱了眉头,委屈害怕地说:“你是不是压到我的宝宝了?”
  “......”傅尧诤心头狠狠地一酸。
  医生也是一怔,随即笑着纠正:“这是胃疼,我听傅先生说你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他转头看向面色微白的傅尧诤:“我开点常规的胃药,让肖先生按时服用,症状会立刻减轻,最重要的是平时要按时吃饭,不然胃病会反复。”
  傅尧诤还未做出反应,肖乃屿先出了声:“我不能吃药,吃药对宝宝不好。”
  他说着,重新拿过抱枕捂住自己的肚子,这回不再侧躺,而是缩在沙发角落,口中呢喃着:“不能吃药,不能吃药,吃药了,宝宝会变笨的,变笨了,就没人喜欢他了,没有了...”
  “乃屿,肖乃屿。”傅尧诤看不下去,他凑过去,扶着omega瘦弱的肩膀,忍着心酸道:“宝宝...宝宝不在了,你可以吃药,你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肖乃屿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眸,不解地看着眼前人:“我的宝宝当然在肚子里...唔!”
  他吃痛地哼唧了一声,脸色又白了一分,明明是痛的,却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他抓住了alpha的手腕,眉梢上扬,眼中聚了许久不见的光芒:“你看,他刚刚踢我了,肯定,肯定是在里面打滚了,医生说了,宝宝长大了会在肚子里舒展四肢,会打小拳踢小腿,会有一点点疼...他让我疼了好几下,宝宝...真是活泼好动。”
  “......”傅尧诤不敢再看他那对骤然燃起喜悦与期待的眼睛,有一瞬间他也想顺着他的话头骗下去,可最后发现根本开不了口。
  那个孩子,终究是他的血脉,他悄无声息地到来,异常惨烈地死去。傅尧诤知道,自己没资格拿这个孩子的生命来欺骗眼前人。
  他只能残忍地说了真话:“宝宝已经没了。”
  “你胡说。”
  “是真的,吃了药肚子就不疼了。”
  “我说了我不吃药!”肖乃屿拔高声调喊过这一句后,又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医生看不过去,拿起药箱放到沙发上,一边配药一边帮着傅尧诤劝解道:“肖先生,您确实只是胃疼而已,发痛的位置是胃部,如果真的有宝宝,也不应该在那个位置,我很同情你之前的遭遇,但是,孩子确实没有了,你必须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好好吃饭,按时吃药,身体养好了,孩子总会再有的。”
  胃里的绞痛让肖乃屿意识薄弱,医生过于理智的劝说摧毁了他的自我欺骗。
  傅尧诤眼睁睁看着他眼里的火苗归于死寂,继而又开始落水,一颗两颗,全都砸在抱枕上。
  “为什么宝宝会没有了?”肖乃屿看着他,哽咽地问。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们,都是我不对,对不起,小屿,对不起...!”alpha无措地替他擦着眼泪。
  肖乃屿似乎接受了孩子死亡的事实,他不再拿着抱枕护着肚子,只是茫然无助地反问傅尧诤:“我只有这个孩子了,他不见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你还有我,肖乃屿,你还有我!”
  肖乃屿冷冷地反问:“你是个什么东西?能跟我的孩子比么?”
  他忽然又自己想通了关窍:“对对,我忘了,我长得像林迟疏来着,你看到...看到我眼睛上的这道疤了吗?”
  他抓起傅尧诤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左眼已经愈合的两厘米长的疤痕上:“你摸摸,这个地方,凹凸不平,这道疤,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它消失的,傅尧诤,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那伤口的触感仿佛是冰凉的,傅尧诤不敢收回去,因为肖乃屿的手心终于主动贴上了他的手背,他竟然舍不得这一丝触碰带来的温暖了。
  他苍白地辩驳:“我没有把你当做林迟疏,没有。”
  “你还在装!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究竟想骗我几次啊?”
  肖乃屿的目光幽幽地落到近在咫尺的药箱上——家庭医生去准备服用的药水,暂时不在。
  他清楚地看到,药箱第一层,放着处理外伤的金创药,纱布,还有一把医用剪刀。
  他忽然笑了两声,看着傅尧诤道:“你不就是想要这双眼睛吗,要不我把它挖出来吧,挖出来给你吧,好不好?”
  他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那把医用剪刀,直直要往自己眼睛里捅去,在离眼睛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傅尧诤及时抓住了他的右手:“你疯了?!”
  “是啊,我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肖乃屿奋力挣扎起来,傅尧诤怕伤到他,一直尽力把剪刀尖锐的一端掰向自己。
  医生拿着药水回来时,见着这一幕吓得差点没拿稳水杯,还未来得及去拦,便眼睁睁看着omega手上的剪刀用力捅进了傅先生的肩膀。
  傅尧诤闷哼一声,那剪子的刀/刃比较短,只捅/进去一厘米不到,可依然见了血,如果再往下移个几厘米,刺伤的便是心脏。
  “....你真的,这么恨我?”
  比起肩膀,傅尧诤完好无损的心脏反而疼地更厉害。
  因为见血的这一瞬,他没有从肖乃屿眼中捕捉到任何情绪波动,哪怕是一丝的惊愕,后悔或者心疼,都没有,omega只是稍稍地愣了一下,而后忽然将刀刃尽数推入他的肩膀。
  血流得更多,耳边响起管家和医生的惊呼声。
  在一片混乱中,肖乃屿含着眼泪,勾出一个妖冶苍白的笑:“是,我恨你。”
  这句话,比剪刀刺/穿/血肉还要利落。
  有许多人上前要分开他们,肖乃屿闹够了,猝不及防地闭上眼,软软地向后倒去,傅尧诤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拨开了所有碍事的人,及时抱住了omega后仰的身体。
  管家和医生都劝他先治伤,傅尧诤不听,他抱着昏过去的肖乃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可我...我好像爱你啊。”


第七十六章 CP73 “我求你了”(前世线)
  傅尧诤把肖乃屿抱回主卧的床上时,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流了一手臂的血,把被子都染红了一大块,医生急着给他处理伤口,他却摇摇头,声调虚弱地说:“我不要紧,你先看看乃屿。”
  医生无奈,伤病也分轻重缓急,他本意是想先替傅尧诤止血的,但既然对方提了要求,他也只能照办,细心地诊断过后,确认肖乃屿只是低血糖,他趁着Omega昏迷无法捣乱,飞速把该用的药都用上了,还挂了点滴。
  傅尧诤知道Omega没事后,才愿意治自己的伤。他坐到椅子上,医生没带麻药,只能让他忍一忍,而后小心翼翼地握上剪刀的手把,利落快速地将刀刃抽了出来,alpha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终究没忍住喊了一声疼。
  管家在一旁皱着眉,摇头叹气,心想这是造的什么孽?
  好好的舒坦日子不过,偏偏要管一个精神有疾的Omega,再细心照顾又如何,人家根本不领情。说/捅/就/捅,捅/完还嫌不够深,又补了一刀/进/去,那个肖先生,恐怕是没有心的。
  医生止完血上好药,包纱布的时候,傅尧诤已经疼得全身是汗,嘴唇也白了几分,虽然alpha体质天生优异,可身上被捅了一个对穿,到底是要疼上一阵,医生原本提议他去医院住几天,傅尧诤不肯,只说在家里休息就好,实则还是放不下肖乃屿一个人在家里。
  医生只好说:“那好吧,只要伤口没有感染问题就不大,今晚还要留意有没有发烧,我今天不回去了,随时照顾着你们两个病号。”
  傅尧诤点点头,算是许可。
  医生又担忧地说:“不过肖先生这种情况,实在太棘手了,他似乎,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
  “...我明白,你只需要照顾好他的身体,其他的事都不用多管。”alpha说话的声音都虚了许多,到底流了那么多血,铁人也未必撑得住,他起身打算回去睡一会儿,管家连忙上前扶着,傅尧诤走到主卧门口时才推开了管家搀扶的手,进屋前忽然想起什么,转头严肃地警告了一句:“今天这件事,不许传到主宅去。否则,这屋里的所有人都不用干了。”
  “...是,我会吩咐下去。”管家心道这少爷是着了魔了,被人捅了还要护着那个捅他的人,可还是顾虑着少爷的脾气,不敢自作主张。
  傅尧诤这才放心,走进卧室便关上了门,肖乃屿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手背还吊着药水。
  他走过去,躺到Omega的身侧,忍着伤口被挤压的痛苦侧卧着,右手轻轻抚上他左眼的那道疤。
  肖乃屿说得其实没有错,因为这道疤的存在,他确实清醒了许多,至少没有再把眼前人当做林迟疏了。
  只是没了林迟疏的影子,他对这人反而更上心了一些。
  在异国听到这人垂危的消息时,他满心挂念的也只是肖乃屿这个人,跟他像不像林迟疏没有任何关系。
  这道疤破了他这一年多来的心障。
  他为林迟疏的死负重而行了三年,也许早该放下了。
  如果再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很快,他连肖乃屿也抓不住了。
  “我是真地想对你好。”他轻轻呢喃着:“怎么就这么倔呢?”
  “除了眼睛,你跟他确实完全不像...从今以后,你只是乃屿,再不跟他有任何关系了,好不好?”
  “这一年来,我喜欢的,是肖乃屿才对。”
  可肖乃屿睡着了,这样的表白他一句也没听见。
  傅尧诤躺在他身侧说了许多掏心窝的话,不知何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林迟疏摘走了花园里的红玫瑰,与他挥手道别,与他渐行渐远。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以往哪次不是歇斯底里地去追赶?
  可这回,他却立在原地,格外冷静,甚至大方地,也和那远去的身影说了句再见。
  其实是再也不见。
  梦醒时,后背乍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却轻松了许多。
  下意识抬手去摸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他陡然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外面的天都黑了,他开了灯,看清身边的被子里已经空了,吊瓶里的药液还剩十分之一,带着一点血的针头已经被拔下来扔在了床上——肖乃屿不见了。
  傅尧诤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太大牵到了伤口,纱布又洇出一滩血来,他顾不得许多,下了床便跑了出去,将二楼找遍了也没看到人。
  他跑到一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然是凌晨2点的光景。
  他居然一觉睡到现在,睡得毫无知觉,连身边人醒来离开都没有察觉到。
  他叫醒了屋里所有的仆人,问过一圈,居然没有一个看见肖乃屿外出与否。
  傅尧诤慌乱至极,脑中滑过无数可怕的猜想,最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了命令:“...应该不会走远,都给我出去找人!!!”
  所有人应声而动。
  傅尧诤自己也打算出去找,家庭医生拦住他让他顾着伤势,alpha哪里还管得上自己,丝毫不听劝地往黑夜里扎。
  这片区域最大的一栋别墅在凌晨时分亮起了所有的灯,又从屋里分散开许多手电的光亮,像一只只体型庞大的萤火虫,他们四处飞散,在找一个精神不稳定的Omega。
  这片富人区的设施十分完善,出了门便是园林式的小花园,小路繁多,有几条直接通完景区的山上。
  傅尧诤在毫无头绪万分无助的情况下只能依着自己的直觉走,他一个人选了一条小路,路过人工湖和假山时,又忍不住担心那人会不会摔倒在哪里,就这样万分忐忑地走出了富人区的花园,在通往景区的一段山路上,终于让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肖乃屿身上穿着奶白色的睡衣,头发被寒风吹得散乱,他正一步一步地沿着上山的台阶往上走,目的性极强。
  傅尧诤愣了半秒,拔腿冲过去,急切地喊道:“肖乃屿!!!”
  那到瘦弱的身影应声回头,平静地看了底下的人一眼,再没别的反应,转身要继续往山上走。
  傅尧诤简直要疯了 他忍着肩膀上的贯穿伤,飞速冲上台阶,中间还摔了一跤,狼狈至极,终于赶上了那道身影,紧紧抱住了。
  肖乃屿身上还是温暖的,这种温暖贴上alpha的心口,将他的眼泪给融化了下来:“你跑什么啊,你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Omega无法共情,也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紧张自己,只说:“我来找我的宝宝。”
  “他掉在山底了,我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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