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地窖位——by浅墨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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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再次捂住酸涩的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那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的?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不知道,”黎钦淡淡地叹道,“好像是外貌上的吸引,对他一见钟情;好像是见到过他比赛的样子,想去让他佩服或者去征服;好像是直播时躲我背后,正好顺应了我想把他藏起来的心思……我真的变得很奇怪,原本那么讨厌口无遮拦的人,最近看他生气发火都觉得好可爱。”
“哈哈,确实很奇怪,”少女明显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勉强笑道,“听你的描述,还以为在说你们队长天山。”
黎钦沉默了一下:“对,就是他。”
“什么?!!”
尚未来得及开口向一脸震惊的女孩说明,黎钦的手机铃声就催命似的响起。他告了声歉走到一旁接听,浅绿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来,说出了那个他心心念的名字。
“没有,”黎钦顿了下,微微皱起了眉,“队长怎么了?”
“他出去找你了,快半个小时联系不上了,给他打电话手机也关机,忆妹放心不下问了地址出去找他了,”浅绿道,“你要是看到他就回个电话啊,这雨下得这么大,他也没带伞,忆妹挺担心的……啊他电话来了,我先挂了。”
黎钦皱着眉,挂掉电话。无意间抬头,透过微微变小的雨幕,看见了斜靠在树下,低垂着头的单薄身影。
是天山。
墨色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软趴趴地贴在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单薄的身形被风吹着,好像树枝上的樱花般,摇摇欲坠。黎钦身体快大脑一步冲进冰冷的雨幕里。用身体护住对方后,才看见那比雨水更冰冷的眼神。
黎钦大脑一阵空白。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见自己说的话了吗?从哪句开始听见的?
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思了吗?
黎钦握住少年的手臂想要拉他避雨。手指刚触碰到那凉得吓人的皮肤,就被少年狠狠地甩开。少年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恶狠狠地搓着手臂,仿佛不想与自己沾上一点关系:“滚!别碰我!”
黎钦心里一凉。
——他听见了。
听见了自己对他龌龊的心思,知道了自己以前所有的亲近都是不怀好意,明白了所有的亲吻牵手拥抱触碰都不是玩笑,而是他遵从内心的想法,对他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会觉得讨厌吗?会觉得恶心吗?会疏远自己吗?
——他刚刚不是已经,给了答案吗。
莫念转身,一边恶狠狠地搓着冻得发麻的手臂,打了个喷嚏。一边在心里把黎钦翻来覆去切了好几遍。
劳资不就是路过这里,你摆出那么难看的脸色是闹哪样?
知道你跟小姐姐约会不想被打扰,不想让劳资过去当电灯泡就直接说,一副欲言又止两相为难的样子在恶心谁?!
是吧,认识这么个人很丢脸是吧,觉得女生会以为你跟蠢得把自己淋成狗似的人交朋友,会在心里给你减分让你很没面子吧?
那劳资走!走还不行吗?!反正只是工作同事,打完比赛之后就各回各家,谁也见不着谁!
哗哗的雨声更是让莫念烦躁。他干脆跑了起来。他不知道黎钦是回去还是跟来。他不想再看到黎钦,也不想对方拉他回去,向他介绍自己的新任女友。
远处追忆拿着雨伞,看到他之后急匆匆地跑来,然后被他这幅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把伞塞进他怀里,脱下风衣给他披上。莫念裹上衣服才发现,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一直被自己当做弟弟照顾的人,肩膀已经这么宽了。
玛德,这伞是不是漏雨啊,怎么擦都擦不完。
而远处,追来的黎钦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沉默地停下了脚步。
☆、痴心
淋雨的后果就是,天山病倒了。
但作为一个强壮的队长,就算发烧三十九度,喉咙肿得不能说话,他仍旧有犀利的手速和锋利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队员们存在的问题。
况且,他还有人类智慧的结晶。
天山缩在毛毯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打完后把屏幕往浅绿面前一搁,吓得对方手一抖,自愈差一点断了,正好被大白牵了起来。
Siri的声音机械而冷酷地响起:“连,这,么,弱,智,的,触,手,都,躲,不,过。你,个,辣,鸡。”
浅绿:“…………”
大白四飞全胜,欢呼一声,扑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舒展手指。黎钦见快到娱乐赛开打的时间了,便准备拿伞出门上班。刚到门口,就见一身水气的追忆进来。
追忆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大概是把天山生病的事归咎在了他身上。黎钦打了个招呼就要出去,却见对方将一张纸拍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进了客厅。
大白听见动静跑来门口看,正见着黎钦对着一张纸发呆。他好奇地凑过去,就见纸上写着——
“关于取消‘狩猎者的狂欢’活动的通知?”大白念完,有些奇怪地歪头,“这活动不是昨天刚开始办的吗,怎么又取消了?”
“哇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大神论坛盖了近一万的高楼biao这个活动来着,”逗逗探过头,招呼着大白和黎钦回到客厅,“楼里全是骂官方的,有人票都退了,就是为了抵制这个活动。”
“为什么呀,有挺多人就是来看这个活动的呀。”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来看吧。”逗逗把手机扔给他。
大白拉着黎钦回客厅坐下,浅绿也凑过身来,两人一起翻论坛八卦。追忆回房间换衣服去了。优优酱去开投影,等今天下午的比赛开始可以直接就看。
黎钦见天山犹犹豫豫地从毯子里钻出只胳膊来,裸露的皮肤一接触到空气,便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手伸向桌子边的水杯和药盒,但距离远了些,总是碰到一点点,无法拿在手里。
算起来确是到了吃药的时间。黎钦见他有点烦躁地皱起了眉,有些费力地想要起身的样子,连忙走过去,拿起水杯:“我来吧。”
掌中水的温度有些冰凉,黎钦快步走到饮水机前,兑好温水,将药一颗颗地掰好,递给天山。
天山的手还是有点颤抖,接过杯子时有些拿不住,差点洒了出来。黎钦连忙稳住杯子,不小心触碰到了天山的皮肤,是火热的温度。
黎钦皱了皱眉,将药递到他嘴边:“直接吃吧。”
天山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掌心,让他的手也带上了些微不可见的颤抖。或许因为低烧的缘故,他眼角带了些许诱人的嫣红。从黎钦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低垂的眼睫,长长的,薄薄的,如蝉翼一般微微颤动着,一下一下地挠在黎钦的心脏上。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将头转到了一边。
黎钦眼神一黯。
——这么讨厌自己吗?
血管中的血液刹那间冻住。黎钦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往日的平静:“那我先放在桌子上了。”
是杯底触碰桌面的声音,然后是桌面摩擦地板的声音。
天山睁开眼。水杯和药片离他极近,仿佛触手可及。
天山拿起杯子。暗夜不在旁边,他的手莫名地稳了许多。温热的水减轻了喉间的疼痛。天山有些留恋地看着空了的水杯,露出了一抹苦笑。
暗夜一定很奇怪他现在的反应。明明晚上偷偷摸摸跟踪队员约会的是他,破坏人家的约会的也是他,他不仅不道歉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却是“受害者”拿药递水地来讨好他。
……不,或许暗夜根本没看出来他在发脾气。毕竟他刚刚恋爱,肯定一门心思地扑在女生身上,根本不关心别的事情。刚刚过来拿药也是看自己病得太可怜,说不定还是他女朋友劝他以大局为重,比赛前忍他这个队长两天。
……玛德,越想越气。
所幸天山有几个贴心的队员,在他把自己气死之前冲过来拯救(?)了他,并自然地岔开话题道:“队长,这桌子离沙发怎么这么近?是你自己扒拉过去的?”
天山:“…………”
天山刚下去的一口老血又涌了上来。幸好这时优优酱过来了,拍了拍手:“队长,投影仪弄好了,比赛快开始了,我把你弄过去。”
说罢,他连人带沙发地抬起来,把天山搬到了练习室。
天山:“…………”
今天下午是十六进八的第二组比赛,同样可以用……毫无悬念来概括。
第一组出线的是SSW,上届深渊赛的第四名,同时也是一只老牌强队。队员们除了最近加入的格雷白,全部都有四个赛季参赛的经历。
按照之前的规则,每组第一个出线的对打,那么LRHS八强赛的对手,无疑就是SSW。
“这个简单啊,”逗逗摩挲着下巴,“我们季军赛不是打赢了他们吗,这次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很大的问题,”追忆看着屏幕上“恐惧震慑”和“大获全胜”的字样,“他们的替补屠夫格雷白是个了不起的选手,用鹿头都能开局震慑前锋,实力不容小觑。”
黎钦:“…………”
浅绿和逗逗呆了一秒,想起了黎钦的逗乐流前锋,抱着笑倒在沙发上。优优酱和大白倒是没那么夸张,不过一脸同情地拍他肩膀的样子更令人不爽。黎钦刚想开口解释,就听Siri的机械的声音响起:“笑得这么开心,那你们都知道了,格雷白擅长什么屠夫?”
笑声戛然而止。大白沉思道:“好像是小丑和红蝶?我之前翻他战绩时看到他是s小丑和s红蝶。”
“不是吧,”优优酱想了想,“我记得遇到过他的黄衣,输得挺惨的。”
“哦还有,我排位遇到的那个厂长也是他!”逗逗大叫,“我们队调香遛了他五台来着,本来以为稳了,结果开门战他带着个红眼满场乱窜,连地窖都没给我们放!”
“不是嘛,他不是封路老头吗?之前我py了一下,他还画了个箭头给我指地窖。”
…………
天山一字一句地打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对付他?”
练习室里逐渐安静下来。良久,天山又打字道:“他们人类队伍一贯是超修流,被大白天克。主屠夫皮皮豪的蜘蛛杰克还行,让我们三出基本没问题。但是为了后几局的保险,还是要再研究一下,考虑一下ban选的问题和开门战的打法。”
人类凑在一堆开始讨论战术。追忆本想拐……联系几个练黄衣老头的屠皇过来帮忙训练,被天山阻止,叫去来讨论会。
“这就是第二个困难的地方,”大白悄悄对黎钦道,“比赛是无缝衔接的,如果那时候队长嗓子好不了,就该忆妹上了。”
黎钦见他一副不安的样子,顿了一下:“追忆打得不好吗?”
“也不是,忆妹也是羸弱都能遛五台的,”大白想了想,“就是队长不在,人类的稳定性就下降不少,更需要我们监管者的发挥,至少不能随便打打只留一个了。”
大白撅了撅嘴:“这又是单败制,所以我心里有点方。玩约瑟夫也是要运气的,要是我第一局传错了,没四杀该怎么办……或许我该稳一手闪现?”
黎钦见他紧张地念念叨叨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摸了摸他的头,看向那边扎堆的人类。
人类这么一讨论就没停下来,甚至晚饭也是窝在一起吃,一边吃一边立着筷子当电机,比划怎么转点。黎钦和大白打到深夜,回房时还能听见他们讨论战术的声音。黎钦透过门缝看到了缩在毯子里,面色有些通红的天山。他有种去劝天山休息的冲动,却又觉得这时候进去说这种话,也是有点不妥。
天山咳了几声,手指不住地揉着喉间减缓疼痛。看见他缩成一团,一边咳一边画转点图的样子,黎钦眉头紧皱,也不知怎么,就打开手机,搜索了“如何缓解喉咙疼痛”。
网页里就跳出来冰糖雪梨的做法。
黎钦:“…………”
作为一个知名屠皇(?),黎钦是从来没做过饭的。他把自己关在厨房里,确认不会有人发现后,面容沉静地开始切梨。在切坏了俩梨,蒸烂了三次之后,黎钦总算做出了品相和味道都能看的梨汁。他想了想,将梨汁放在桌子上晾着,上去看看他们讨论完了没。
练习室的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一盏小小的台灯,和一个披着毯子趴在桌子上的人。黎钦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果然是已经睡着的天山。
天山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病痛让他在梦里也很不舒坦。黎钦见他这个样子,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将手覆上他滚烫的额头。
或许是黎钦的手有些许的凉意,天山舒服地蹭了蹭,抬起手臂压了下去。黎钦以为自己惊醒了他,定睛一看,他只是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的手抱在怀里,枕着睡去了。
黎钦因为手背上的触感僵硬了许久,等听到天山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放松了下来。他试图在不弄醒天山的情况下将他抱起来,但因为一只手被对方压着,难度系数也实在太大。黎钦叹了口气准备想别的办法,视线游荡时无意间看到了天山桌上打开的本子,上面写着“这老头怎么这么难打啊真踏马要死!”。
黎钦:“…………”
黎钦继续翻,后面还有“这次我一定要遛五台”、“他踏马知道追我就输了所以都不管我”、“你能摸把枪就随意摸”以及“等勘探员能上场我就把你们全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