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番外篇——by明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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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们还留了点脑子,吹得有理有据,尽选着做过的实绩来给剑圣增光添彩,脸上贴金。
越到后面越离谱。
连什么剑圣出生前百鸟朝凤金龙拱瑞来一道龙凤呈祥;每次出剑时都得天意庇佑,剑出前必有天雷;时不时天神托梦和他称兄道弟,女娲盘古轮着来,玉帝如来不稀奇都出了口。
对同一个人的喜爱,就是拉近双方关系的最好方式。
不过一夜功夫,他们越看彼此越顺眼,已经到了要称兄道弟,恨不得拉对方拜个靶子结为生死之交的地步。
天色渐黎明,穆曦微也困得有点昏昏沉沉。
落永昼便问他:“你对剑圣怎么看?”
穆曦微即便困得昏昏沉沉,听到这名头依然是一激灵来了精神:“是我一生都崇敬,都想追逐的人!”
落永昼满意颔首:“那你对剑圣观感如何?”
穆曦微掷地有声:“我敬佩他,仰慕他。”
他想了半晌,都想不出别的词来。
剑圣是个不管用多累赘,多繁复,多华丽的词语来形容都犹嫌不足的人。
而等到来表达自己对他观感的时候,却一个字也找不出了。
好像除了爱和敬,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落永昼满意又矜持地点了第二次头。b r
算了,看在这话份上原谅你小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先是不想进白云间,接着是不想拜他为师的举动了。
如果让剑圣仇人得知几句吹捧就能换来既往不咎,估计能哭着抱住落永昼大腿吹到天明不重样。
落永昼轻轻伸手拍了拍穆曦微肩膀。
刚刚还兴致高亢的穆曦微瞬间没了声响,倒头睡过去。
落永昼又点出几指,剑气将穆曦微体内妖魔本源封得滴水不漏,配合上他原来就有的本源剑气,即便是谈半生亲至,也绝看不出端倪。
最后一道剑气护住穆曦微周身三丈,别说是山林野兽,就是大能亲至,也近不得他身。
做完这一套后,他才施施然起身,回了白云间。
不足两日的光阴对陆地神仙而言,未免太过短暂。
短暂到他三个友人都懒得来回一趟,仍然在不孤峰上静坐等他。
落永昼生出一副恍然隔世之感。
不孤峰的倒卧古松奇峻森然,曲枝郁郁;潭水碧明如初,如镜如玉,连掩在参天古树,疏朗住离开后头的一痕洞府淡影都宛然如初。
他曾在这里度过数百年的时光。
这是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
见落永昼回来,谈半生最先发声问:“魔主之事…你寻得如何?”
“不如何。”
落永昼从不对他的朋友说谎。
这是第一次。
他知道谈半生对魔族的仇恨有多深,也知道一旦让他发觉穆曦微的蛛丝马迹,局面该有多难收拾。
好在黄金面具整个遮了他的脸,旁人无从窥见他脸上神色,只听见落永昼声音清淡:
“这一次的妖魔主很难缠啊,我把天下都走了一遍也没发现,若不是他太能藏,就是他在魔族那边。”
三人不疑有他,就连心思最缜密的也若有所思,没再多问什么,只道:
“无碍,妖魔本源既现了行迹,便不会无故消失。等我回晓星沉再好好卜算一番。”
月盈缺甚至反过来安慰他:“无事,永昼你也不必担心太过,妖魔主必定有按耐不住的时候,到时候直接动手就是。”
秋青崖也直接道:“虽说斩草除根为早最好,就算妖魔主长成,一剑除之,又有何难?”
一言一语,皆是沉甸甸的信任。
落永昼没说什么。
饶是他自认脸皮不薄,在此等情况下,也很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点什么。
他对着他三个朋友,在心中说了一声抱歉。
穆曦微不该死。
留下穆曦微是他自作主张。
所以穆曦微做的事情,他也一力承担。
还是那句老话,穆曦微不是妖魔主时,落永昼始终护他。
穆曦微一朝成了妖魔主,落永昼则第一个杀他。
剑圣六百年修行,威名震天下,护一个穆曦微,担这点职责,兜这点底,还是兜得住。
送走了三人后,落永昼把陆归景和祁云飞两人叫了过来。
祁云飞一见到他,就立得笔笔直,脸绷得好像皇帝在登基大典上接过冠冕那副模样,不等落永昼说话,祁云飞便迫不及待开口,语速又快又流利地报了一遍自己最近剑道心得。
心不心得不知道,反正快到倒是让落永昼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落永昼:“……”
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儿?
他看着祁云飞那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失笑,面具下的唇角弯了弯。
都多大人了,还跟个第一回考试拿满分的小孩似的,捧着课业得瑟求夸呢。
一边的陆归景也使劲憋笑,估计等出了不孤峰,这段时间取笑祁云飞的笑料也不愁了。
说了两句日常,落永昼简短地吩咐陆归景:“去打听一下明镜台有没有一个叫穆曦微的弟子。”
陆归景郑重应是,很为这个能惊动自己师叔的人好奇:
“师叔,这位穆曦微是什么人?是仙道天才,还是魔族卧底?是剑修大能,还是法修宗师?”
否则如何能入得自己师叔的眼睛?
除却其人本身出色以外,陆归景实在寻不出第二种解释。
祁云飞也在那边好奇:“明镜台又是何方神圣?莫非是近来崛起的宗门新秀?我怎么没听说过?应当很能打吧。”
“都不是。”
落永昼斜睨他们两眼,准确地给穆曦微找出了定义:“是个十八流宗门的筑基期弟子。”
“……”
祁云飞和陆归景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没坏。
他们下意识探了探自己经脉,也好好的,离走火入魔到神智不清醒的时候远着。
陆归景不死心,追着他问:“师叔,您是不是只说了一半,说到他只是个筑基期弟子?还没说到他是有什么隐藏身份,隐姓埋名,猪吃老虎的高人?”
落永昼冷酷无情,斩断了他最后一点幻想希冀:“不是,死心吧。他单纯是个十八流宗门的普通弟子。”
沉默,是良久的沉默。
震惊,是一致的震惊。
陆归景鼓足了勇气,勇敢问他:“师叔您要找他,是想做什么呢?”
落永昼:“哦,我看上他了,你给我想个办法弄到白云间来。”
落永昼语出惊人不说,还特别破事多:“对了,他好像对自己宗门特别有归属感,你务必得顺着他来,不能激起他逆反之心,让他对白云间对我有恶感。”
“实在不行,把明镜台整个挪窝到白云间也不是不行,白云间又不差这一两个附属宗门,能让他自己愿意来白云间就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那作态活脱脱一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不对,烽火戏诸侯也不及他气派大。
落永昼若做昏君,估计是要把烽火和诸侯一块包圆了给妖妃玩。
“记得弄得有排场点,白云间的弟子嘛,我看上的人,场面不浩大,不风风光光怎么行?多丢我剑圣脸?”
“……”
一片死寂。
没人说得出话。
没人想说话。
陆归景左边是落永昼这位祖宗,声音里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的嫌弃意味满得快要溢出来。
右边是祁云飞这位大爷,脸黑得让他怀疑他想杀人,谁敢冒犯我师叔清白的那点愤怒遮都遮不住。
他左右为难,一片木然,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想想。
只是单纯想去死一死。
第37章 明镜(番外在作话)
陆归景离开不孤峰时心思重重, 连下山的脚步都是飘的, 还一不小心踩到块石头绊了下。
还好不孤峰附近人烟僻静,没有路过的弟子瞧见白云间掌门如此狼狈恍惚的时候。
他身边的祁云飞,明显是憋着一肚子的话打算和陆归景好生倾吐, 心里那点怒火都蹭蹭蹭一路烧到了脸上。
陆归景抢在他说话前举手止住了他,疲惫道:“别说了, 我想静静。”
等陆归景回了自己的山头, 依旧是深受其扰,想来想去都不能得一个安心。
他想了想,索性三道传讯符, 分别召来了西极洲玉箜篌、归碧海叶隐霜和晓星沉谈澹烟。
他们四宗自越霜江那一代起, 便交游密切,同气连枝,几位掌门自也是不错的友人。
陆归景很含蓄地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倘若你师叔, 一向是个孤傲绝伦,万事不沾身, 不入眼的人物。”
玉箜篌立即会意他说的是谁,了然道:“你说剑圣啊, 剑圣这般人物,站得太高, 看轻世俗也是应当的。”
叶隐霜也不当一回事:“这有什么好特意值得拿出来一提?”
陆归景愁眉不展:“真一直是这样, 我还用得着找你们?我下面的话还没说完。”
“我师叔以往的确是个万事不沾身的人物, 但是他最近, 看上了一个人。”
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连最稳重的谈澹烟也啊了一声, 虽说目光矜持依旧,坐姿却不由得挺直。
叶隐霜乍聆秘闻,兴奋之间,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意,催促他说:
“剑圣看上的是谁?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此殊荣?”
陆归景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假话:“是…明镜台一位普通弟子。”
他对着三人震惊得无与伦比的目光,重重点头,再次确认道:
“不错,是明镜台的一位普通弟子。”
“……”
玉箜篌发出了和陆归景之前一模一样的疑问,“明镜台…是什么门派?”
谈澹烟思忖了一会儿,找出明镜台的相关信息,难以启齿一般:“似乎是一个…不太入流的小门派。”
玉箜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话都有点困难:“那那那明镜台所谓的普通弟子——”
叶隐霜顶着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回答她:“应该就筑基修为吧。”
陆归景沉重地第二次点头,艰难道:“师叔是那么和我说的。”
“……”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活络活络场面。
玉箜篌深深呼吸,吐息,如此来回往复两次,终于气息顺畅了一些,勉强道:
“既然是剑圣看上的人,自然是剑圣喜欢最重要。其余的,修仙界人数千千万,就算再容颜绝世,天资傲人,剑圣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陆归景被她说得有点动摇。
叶隐霜也从震惊里恢复了一点,振振有词:“不错,剑圣修到如今这个境界,莫非还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吗?看上一个人而已,哪用得着顾虑那么多?”
谈澹烟也静静加了一句:“确实如此。”
陆归景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于是更加动摇了。
难道是自己太过心胸狭隘,少见多怪?
陆归景陷入反思。
如果他看到三人各自回宗门后,拉着各自师父激动到语无伦次,鬼哭狼嚎的地步,恐怕他就不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托三个人的福,短短一日之间,月盈缺、秋青崖与谈半生从不孤峰上去了又回。
这次他们是为了落永昼口中那个看上的人而来。
三人里面,秋青崖和谈半生很有点断情绝爱注孤生的意思,寻常此等的情爱俗事,若非是落永昼的缘故,根本不屑去理会。
此次纵是因落永昼的缘故来了,难免有一二尴尬之意。
倒是月盈缺不介怀这些,见了落永昼直接开门见山:
“阿昼,我听说你有看上的人?”
“不错。”落永昼承认得也非常坦然,“是归景和云飞中哪个嘴上没把门的?”
他倒没想太多。
左右自己打着把穆曦微收入白云间的主意,身为自己弟子,日后是必定避不开月盈缺他们几个的,没必要遮遮掩掩。
饶是从自己弟子那边听过一遍,三人心中早有准备。
然而旁人口中所得,和正主自己亲口承认,终究是不一样的。
月盈缺也失语了一会儿,才犹豫问道:“你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
十八流宗门的弟子,家世天赋可以划掉。
筑基期的修为,修为这块也可以划掉。
难道是真看上了那人的脸?
月盈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啊。”落永昼随口应了一声,敷衍道,“他性子好,天赋不错,收徒弟挺合适的。”
实际上他也在心里问自己。
假如刨去妖魔本源不提,穆曦微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少年。有什么地方能吸引自己注意的?
是因为本源剑气代表五百年前的自己认可了他?
还是因为穆曦微眼里时时刻刻跳动的那簇光,使他想到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又或者是因为穆曦微是唯一不知道他身份来历,没有陪他走过几百年风风雨雨,有任何情感或利益纽带做牵绊,依然心甘情愿对他怀有纯粹的善意?
落永昼一时之间没法理个清楚,想个明白。
唯独一点他十分确定。
哪怕穆曦微不是大妖魔主,没有那所 谓的妖魔本源,他也是愿意收穆曦微为徒的。
“收收收收徒?”
月盈缺大惊失色,连话都说得疙瘩了一下,“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吗?怎么还想着收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