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华传——by如是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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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呀。”云若欲哭无泪。
“明君,咱不带这样的,凡人拼死累活也才干几十年,我们虽不是凡人,也累啊。”示风一脸愁容。
“凡人最多百来年,你们一个个都活好几百年了,怎么比。”
“那……明君,十里卿门宴你去不去嘛?”
“明君,你都好久没看到清阑圣君,莲上仙君,风亭灵君他们了,不想的吗?”
“去我自是要去的,你们活儿还是要干。”
“啊……明君――”
“岩静,你就知道睡,还不出来说说话。”示风一脚踹向龟壳,那边不仅纹丝不动,还把自己踹疼了。
“你们就该学习岩静,安静点多好啊……怎么宏仪还没回来?”
正说着,忽然一只高大的猛虎凭空而现,直接摔到了龟壳上,龟还是纹丝不动,倒是小童和少女被吓了一大跳,看样子那只老虎也摔得不轻。
第56章 再去鬼城
“明,明君……”大老虎幻化成了一俊俏青年健硕的男子,从龟壳上揉着胸爬起来,一边喊着。
“宏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吓唬我们。”
“我不是吓,真有事,明君,大事不好了。”宏仪着急道。
“什么事?”
“就是……就是……”宏仪揉着脑袋,有些发蒙,“我怎么有些忘记了要说什么。”
“你这是摔傻了吧。”云若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小童一听也笑了起来。
“叫你们别打断我,是什么来着……”宏仪挠着后脑勺,想半天终于记起来了,开心道:“对哦,就是日云令被抢了。”
“明君,他说日云令被抢……什么?日云令被抢宏仪你笑个什么劲儿。”示风本是笑着说着前半段,忽然觉得不对大叫起来。
“我这不是高兴想起来了嘛。”宏仪憨笑道。
“抢这破玩意儿干啥,想干活啊……不是,明君,我单纯说日云令啊。”云若说着也嘻嘻笑了起来。
蔓华对这群整日里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找不到重点来说的家伙们真的是头疼。
“是谁抢的?”蔓华睁开眼,揉着被吵得生疼的太阳穴问。
“我今天不是拿日云令去录入那个叫啥的鱼,忘记名字了,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四周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怵得慌……”
“这也不重要,问你谁抢的呢。”云若打断问。
“哦,就是月白君主嘛。”
“月白君主那不叫抢好吗,就是拿去看看。”云若大义凛然地说。
“就是,月白君主跟咱明君的关系哪儿跟哪儿,对不,明君?”
“你们少说两句。”蔓华感觉头痛欲裂,沉声道,这下他们都识趣地闭上嘴了,只等自个儿主子发话,“他有没有说什么?”
“哦,好像没什么,就是说如果要这个日云令就叫您亲自去魔界找他,不然三日之后就将它毁了。”宏仪说完又打着哈哈道:“我觉得不会啦,毕竟是天帝的东西,毁了不就等于跟天为敌嘛,而且依您二位的关系,月白君主不会害明君的。”
“嗯,说得不错,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抢日云令呢?”蔓华双手抱胸,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
“我觉得月白君主就是想明君去魔界嘛,之前屡次邀请,明君都敷衍了事。”
“那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去呗,反正明君闲着也是闲着。”宏仪傻笑着脱口而出。
“胡说什么,咱明君可忙了,哪儿闲。”云若第一个出来反对。
“就是,宏仪你会不会说话。”示风紧随其后。
宏仪一副茫然的表情,好像不太明白哪儿说得不对了。
“行了,我看你们也很闲,明天就去鬼城吧,以岩静为首,一个都不许少,好好完成任务。”蔓华从塌上起过身,一边朗声说着,一边迈步往外走。
“明君,你去哪儿?”
“我闲,去参加十里卿门宴。”
“明君,你不去魔界了啊,月白君主还等着你呢,日云令呀。”
“你不是说没关系嘛,那就算了。”
“不是……”宏仪刚说出两个字,已经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
“宏仪――就你话多。”云若一脚踩上宏仪的脚背上,咬牙切齿。
“就是,活儿都干不完了,都是你。”示风一拳锤上宏仪肩头。
“我……我哪儿说错了?”宏仪一脸无辜……
蔓华出了华泽,在妙山溜达了许久,其实他还不太确定是上天宫还是去魔界。本就该去魔界一趟,但总是有事缠身,最主要的是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月白是通过他再向谁致意,越是急切想要他去魔界,偏偏越叫他心里抵触。
若是早晚的事,还是去吧。
“蔓华。”
孜婴突然的出现叫蔓华有些奇怪,“怎么了?”
“曰治前辈请你去一趟。”
“嗯?”
“似乎前辈就要作古了。”
……
这一次见到曰治前辈,他们中间隔着珠帘,看过去此时的他瘦骨嶙峋,但并没有半分生命将逝的迹象。很难想象现在就跟你像平常那样对话的前辈,下一个转身就已经不在了。
孜婴离开,此时房间只有他和前辈,连鬼侍也一并叫退了。
“蔓华啊,这样叫你可以吗?”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回响起时,还是可以记得当初他们面对着坐着是这个老者为着自己后辈操心的样子。
“当然可以,曰治前辈。”蔓华坐在上一次的椅子上,平静地回答。
“你救了引厉那孩子,我还未好好感谢你呢。”这个语气听上去,就好像知道曰治前辈是带着笑容说这些话的:“我很高兴有生之时还能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间,本来想等着他回来,将当初未敢说的话告诉他,现在看来,没办法了。不过,我也是带着欣慰离开的。”
“曰治前辈多保重身体。”
“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了。哦,还没告诉你吧,其实曾经我来自凤灵族中,当初少不经事,异想天开要跑遍各界历练,哪儿都去过,可最终还是留在了鬼城,凤灵族族亲或是天庭早已将我排除在外了,可这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心里知道,不过不对外道说而已。”
蔓华这下才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此次告诉你是觉得心有愧疚,还有些疑惑想麻烦你解答一下。”
“愧疚?疑惑?”
“其实引厉的事我曾找过天帝,是我通过燃烧自己元灵的办法求见的天帝,这是唯一的办法。天帝说将来只有一次机会有可以使引厉那孩子重生的来者,可须得记住的是一旦那样做会招致灾祸,有得必有失,万物皆是如此。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并不知道那灾祸是带给你还是引厉还是其他的谁,因为一己私欲,满心想要他重生,所以这样不管不顾了,实在抱歉,蔓华,以后若有什么,请怨恨我,请别迁怒于引厉那孩子,拜托了。”
面对曰治前辈这样低微的恳求与满怀歉意的样子,蔓华明知就算给曰治前辈第二次选择,他仍然会那么做,绝不会因心中的愧疚而退步半分,但蔓华说什么也没办法怨恨什么。“曰治前辈,就算您提前告诉我了,我也会做这件事,所以您不必如此。”
“这……是为何?”
“因为孜婴。”
“哦?”
“我很感激鬼城给了他安定,后来居上,这是我们欠你们的,而经过此事,即便是引厉回来了,孜婴从此在鬼城也能昂首阔步,不需半步忍让。”
“你竟如此为他?”
“大概是欠他的。”
“此前我问过孜婴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说他欠你很多,当初身无一席藏身之处,一具白骨半飘零的凄惨境地,若不是食了你的血肉,跟随你修炼,大概早就灰飞烟灭了。”
“所以两者之间的来往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才得以开始的吗。”蔓华说着玩笑话,心里却有些难言的苦涩。
“真好,当初引厉和衍宁也是这般,希望你们之间无论如何务必珍惜彼此,像我们这样的,悔恨可能也就是终身遗憾了。”曰治前辈叹息着说。
“一定谨记在心……不过前辈,您说的疑惑是什么呢?”
“关于翎雅的事。”说这话时,曰治前辈明显语气也变了。
“翎雅怎么了?”
“你不知吗?”
“不知是关于哪方面的,因为在翎雅受罚时我下凡做事了,几乎没怎么回过天庭,也没再过问此事。”
“那你也并不知就在翎雅受刑结束的当日涅??失败而丧命于火牢中,从此烟消云散了?”
蔓华心里一下落空,似乎想起了五十年前去火牢看她的场景,那时从没想过她会死,“不知……天庭如何说的?”
“天庭说火牢七百八十九日之后涅??重生本是无关生死之刑罚,不过她先前将自己的心口,两双翼,以及背部的羽毛各拔掉一支散落浒陵,想借此祸乱人间,元气大伤故而导致涅??失败。”
“曰治前辈可知此事?”
“我并不知,是翎雅的母亲拖着受伤的身体来求我救翎雅,我才知晓。”
“受伤的身体?”
“凡是翎雅的直系亲属,皆拔下心头羽毛,共计六十四根,编织成鸟,为的是寻回散落在凡间的剩余羽毛。”曰治前辈尽量使自己听上去平静地说着这话。
“到底,翎雅也不愿说出那些羽毛的下落吗?”蔓华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做出这种伤害自己族亲的选择。
“不,翎雅说了,一个不落。”
“那天庭为何要如此做?”
“这是我想问的,须知若是一只凤凰最多能拔下十根心头羽毛方能保住性命,整整六十四根羽毛啊,上至年迈的祖父母,外祖父母下至年幼无知的弱冠小弟,共八位,才凑齐这六十四根羽毛,对凤灵族而言,拔心头羽毛就跟切人心一般,其中的痛楚伤害可想而知。”曰治前辈已经情难自已,说到后面几乎没了呼吸。
“曰治前辈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静到蔓华都觉得不对劲了,里面又传来声音,“无碍无碍。”
“若是翎雅已经说出羽毛所在,便没有理由如此逼迫凤灵族,我此次本要回天宫一趟,一定问清缘由,曰治前辈不必心急,若其中果真如此,也不能就此作罢。”
曰治前辈只叹息道:“你不过是听了此事便有这等心,心生感动,可我不要你做什么,只是望你凡事注意,在很多方面你与引厉都十分相似,我是担心你步他后尘呐。”
“前辈这是何意?难道引厉并非自杀?”
“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何心灰意冷跳进溟川不愿再活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明白。蔓华,今日我知道你如此有自我主见,心中欢喜又不免有些担忧。凤灵族本应是展翅翱翔于天际,却甘愿臣服于天庭,此事发生,即便翎雅死,一家受如此迫害,凤灵一族还全都认为所有的错在于自己的,将天当作唯一的信仰侍奉,不曾有过一丝质疑,不曾想过问天半句为何要做到如此……我已经无可奈何,望你做事收敛,凡事多个心眼。”
蔓华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话对他对触动影响不小,叫他许多话都哽在喉咙无法言语。
……
出了屋子便坐着牛车被送到了不夜城,孜婴的府上。
“怎么样。”孜婴拉着蔓华走到屋里,一边问。
“没什么,只是问了些问题说了些话。”蔓华缓缓道。
“我也是刚知道曰治前辈来自于凤灵族,他告诉我为的是是在他死后化作的凤羽留存下来,若以后见到引厉交给他以了最后的心愿。”孜婴挨着蔓华坐下,见蔓华不大说话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没有,不过说救引厉可能会招致灾祸,曰治前辈很抱歉,但无论是什么,总能化解。”
孜婴点点头。
“没有别的事我便回天宫了,还有十里卿门宴须得参加。”蔓华正欲起身,孜婴却将他按下,道:“我还有一事要跟你说,只是……”
“有话直说。”
“关于遥丹的事,他一直来鬼城挺频繁的。”
“哦?”
“都是来找庭冶君。”
“怎么?”
“我本来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去问的遥丹,他却直白地说出喜欢庭冶君的话,说及冠之后便要真的和庭冶君在一起,好像不远了吧。”
“什么?”蔓华惊诧不已,“是情爱的喜欢?”
“是啊,我确认了好多遍,要不你去问问?”孜婴抚着额头有些烦闷。
“我会去,但你这表情怎么回事?若真有此事你不同意?”
“我哪敢说同不同意,我是怕啊。庭冶君……他生前喜欢的是德宗王,结果那德宗王还是西海三殿下。”孜婴说得藏头露尾,蔓华听得十分不明白,“那又如何,生前的事而已,何况当初这么被对待什么感情也会消耗殆尽了吧,德宗皇帝已死,庭冶君现在喜欢西海三殿下?”
“不是。”
“何况夜星仙子与西海三殿下不是一对吗?”
“啊?我怎么听说夜星仙子被削去仙籍流放到了天宫极北之地,雪渊之上,经三百年再被贬为凡人;而西海三殿下回了西海,他们早就一拍即散了,永生永世无缘了。”
蔓华脸色渐沉,为着这事他还去找了天帝辩驳,的确他说不过天帝,自己所提的一切不公疑问都被天帝像云一般言语给柔软包围然后化无,可是心总难平,所以下了凡间他几乎都不怎么回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