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丧先生 ——by绛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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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浩宇本来郁郁寡欢,尤其是见到庄怡天天围着凡渡转之后,他还不能把自己的忧郁展露在领导面前,每天都憋的特别难受,直到凡渡和他谈过,齐浩宇才重新恢复状态,甚至也和凡渡一样默许了这件事。
作为基地的小高层,还是战场上颇为重要的一员,庄怡的变化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她掩饰的并不好,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庄怡并没有发现不对。
“今天又来干什么?”凡渡的语气并不冷硬,反而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调笑。
庄怡笑眯眯的坐在了凡渡身边,似乎很享受和凡渡待在一起的时间,然而凡渡发现了她脸色的苍白,为了遮掩,甚至还画了口红。
曾经的庄怡从来不会涂抹艳丽的颜色。
“听说李诗琪姐姐……”她有些别扭的吐出姐姐二字,“昨天晚上叫了紧急求助,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您知道我和她感情很好,我不能去打扰她,就只能从您这问问了。”
“李诗琪啊,”凡渡揉揉眉间:“她昨天晚上忽然头疼,差点没有急性休克,我觉得她应该是姬蜂无意间寄生了比她阶数高的宿主,被精神力反噬了。”
“是吗,还真是糟糕……”庄怡虚弱的笑了笑,“对了,秦湛大哥呢?”
“谁知道他去哪鬼混了。”凡渡随意道:“天天不回家,也许是我拘束了他的自由吧,你也知道他和常人不太一样,他需要去发泄情绪。”
“他杀了好多变异兽。”庄怡瑟缩了一下:“总司令,其实说真的,我有点怕他。”
“怕他?他不会伤害人类的。”凡渡安慰道。
“不,我不是怕他伤害我,而是怕他伤害您。”庄怡小声道:“您对他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他这个不稳定的状态,说不定就会成为隐患。”
凡渡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想说秦湛大哥的坏话,我只是在担心您而已。”庄怡连忙解释。
凡渡的表情这才好了些:“你不懂,就算他再疯一百倍,我也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少女捏紧了衣角,她暗自平息情绪,然后问道:“为什么,难道他有恩于您吗?”
“差不多吧,我们末世前就认识了,他帮助了我很多,甚至让我从阴影中走出来。”凡渡苦笑一声:“如果没有末日,说不定我们俩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庄怡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万事没有如果,您也明白的,其实,您是在回报恩情吧。”
凡渡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庄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颊忽然泛上绯红,诡异的兴奋充斥着她的内心。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
凡渡根本就不爱秦湛,只不过是在报答末世前的事情而已,她还以为两人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
“总司令……”庄怡缓慢的叫着他的名字:“凡渡,凡哥,我能这样叫您吗?总司令总是有些距离感。”
凡渡点点头。
“凡哥,我是真心疼你。”庄怡大胆的握住了凡渡的手:“你是这末世的第一人,是最强的进化者,还是整个春城基地的掌权人,这样的你,不应该被束缚。”
“你说是自己拘束了秦湛的自由,其实不是,你才是被影响的那一个。”
庄怡声音颤抖,似乎抓住了黎明的曙光,她越说越激动:“所以,不要被他困住了,如果没有你,他只是一只普通的丧尸而已,你为他做的够多了!”
凡渡低下头,似乎被说动了几分。
“为什么不看看别人呢,你拥有更多的选择权,你在居民的心中甚至像是神……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可他们都是真心爱戴你。”
庄怡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提起凡渡所做的一切,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崇拜的情绪。
“如果你想要一个能够真正陪伴你的人,那那个人绝对不是秦湛,你懂吗?”庄怡咬牙切齿,完全破坏了淑女的形象:“你们两个连种族都不一样!”
“噗。”凡渡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小庄,其实你说的没错,道理我都懂,但是做起来实在太难了。”凡渡叹了口气:“我没办法离开他,我缺少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庄怡快要按捺不住了,她很想就这么吻过去,但还是克制住自己。
“我就是那个理由,足够吗?”
凡渡:……
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翻白眼的欲/望的。
“让我好好想想吧,谁都可以是那个理由,我确实被压抑的太久了。”凡渡无奈的笑了:“你先回家吧,下午去看看诗琪,我还有工作要忙。”
庄怡点头,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今天得知凡渡的心事,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少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缓步离开了别墅的范围。
“聊得挺开心?”
秦湛推开窗子,灵巧的跃了进来。
“都听见了?”凡渡乐得不行:“你是丧尸,我们不能在一起,知道吗?万一哪天你吃了我可怎么办。”
秦湛回想了一下被凡渡揍的往事,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走到他身旁。
“我觉得她说的挺不错的。”
凡渡惊讶了一瞬,他靠了过来,整个人都贴在秦湛健硕的身体上:“你转性了?”
“不。”秦湛失笑:“我的确束缚了你。”
“神经病。”
“我们凡凡太优秀了,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人?”凡渡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半夜在房顶上翻越,一拳打倒一棵树,和野生动物打架,浑身黑漆漆还往出冒菌丝的人?再说,你哪里普通了?”
“谢谢安慰。”秦湛明智的制止凡渡再说下去,原来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这么无法言明。
“别想太多,你知道的。”凡渡摸向了秦湛的心口,那里并没有跳动的感觉,可凡渡却明白,秦湛和他是关系最紧密的同类。
即便对方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像是一具尸体,而自己是个活蹦乱跳的人。
“你说我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忽然选择了其他人,你会怎么做?”凡渡好奇的看着他。
“杀了那个人。”秦湛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阐述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凡渡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那我再找另一个。”
“接着杀,把你周围所有人潜在风险都扼杀掉,满天的事已经让我吃亏了,我不光要杀了那些人,还会捏碎心脏,捣毁大脑,让他们不会有任何机会重新站在我面前惹人心烦。”
秦湛微笑道:“所以为了其他人着想,你的最佳选择还是我。”
凡渡捏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错,说实话,我还蛮喜欢你那天攻击满天的样子,演技挺好。”
“你总夸我,我会膨胀的。”秦湛眨眨眼。
凡渡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甚至乐于见到秦湛所描述的场景,这能让他感觉到秦湛对他的珍视,爱情太虚幻,只有那种永不放手的执着,才会让凡渡产生安定的感觉。
就像知道两人是同类之时,他才决定将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
凡渡不是没有爱,他的爱是病态的,他想要对方只有自己,甚至能为自己去死,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只有这样,凡渡才会对对方敞开心扉。
同样的,只要秦湛能做到这一点……
凡渡也会用同样的爱去回报对方,他觉得他能放弃春城基地也说不定,这可是比他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因为秦湛满足了凡渡对“唯一”的追求。
秦湛是唯一的同类,唯一能为他去死的人,凡渡不介意让对方也成为自己的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番外·月亮
秦湛喜欢上凡渡的那一年, 国内刚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文狂潮, 一百多年一现的三种天文现象凑巧碰在了一起, 形成极为罕见的超级蓝血月全食。
哪怕是一心沉醉在研究上的秦争,也会倚着窗子静静观赏那天的月亮,似乎在思念着某个人。
秦湛则对那种摸不到的虚幻玩意儿没有兴趣,他只是和往常一样,阴沉的待在自己密不透风的房间, 思考怎么挨过明天的折磨。
是针刺,还是电击?亦或是承受极度的高温来测试活性?
然而在月食结束的第二天, 他并没有再度承受孩子不该承受的折磨。他家里多了一个熟人, 父亲破天荒的没有让他去实验室, 而是叫他和那个小男孩好好相处。
秦湛认识他, 那是自己的邻居,也是他最羡慕的人。
作为一个幼小的孩子, 秦湛独自住在地下室, 而地下室有一个略微高出地面的小窗, 为了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经常打开窗子通风,免得自己闷死在地下。
地下室的位置离小区的球场很近,只要开窗,就必定会听见同龄人的笑闹声。
这种催人发疯的声音从窗框的缝隙中一点一点渗透进来, 总是让秦湛不受控制、带着几许自我厌弃的走向窗前。
秦湛很好奇其他同龄人都在做什么。
窗口离地很高,他只能在脚下垫个凳子,双手紧紧扒在窗沿, 为了看清外面的景色,他瘦弱的胳膊迸出青筋,近乎贪婪的用目光扫视一切能见到的东西。
而见到凡渡的第一面,是在一个雨天。
浅色的眼珠映照着乌云和被雨水打弯的翠草,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外面的同龄孩子身上,其中有一个长得最为白净可爱,也最受人欢迎。
“凡渡,传球啊。”
“凡渡,凡渡,这边!”
“凡渡……”
漂亮的男孩带着与秦湛不同的活力,如果秦湛是一株烂在角落里的霉菌,那男孩就是天上不可触及的月亮。
“凡渡……”秦湛喃喃着,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凡凡,别玩了,收拾一下回家吃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看样子是凡渡的妈妈。
“还是凡凡好听。”秦湛小大人模样的点点头。
这个名字深深印刻在了他心里,每次到了下午,他都会把窗户打开,听着凡渡和他朋友们玩闹,这种羡慕和向往非常纯粹,同时,也催生出了秦湛心中的破坏欲。
他每天都听着凡渡的笑声,心想凭什么他能过的这么快乐呢。
直到蓝血月的那一天,他才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感觉还怪不习惯的。秦湛像是心里空了一小块,整天都开着窗户,感冒的同时,也听到了其他邻居路过球场时说出的一些信息。
“是那个孩子吗?”
“没错,就是他,那个叫凡渡的小孩。”
“父母全都不在了,真可怜……”
很好,凡渡也变得和他一样了。
秦湛对此非常满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便关上窗子,坐在角落里思考明天的事情。然而他没有想到,第二天就见到了那个“父母都不在了”的孩子。
秦湛有几本“藏书”,那是秦争曾经给他买过的几本科普读物,他最喜欢的就是神话故事,而在外国的传说中,月亮之神叫做阿尔忒弥斯。
凡渡这个意外之喜,被秦湛视作阿尔忒弥斯的礼物。
天真又幼稚,但足够珍视。
父亲叫他好好和对方相处,秦湛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他没见过多少大人,自然也不知道他长得也很可爱,不比凡渡差,而且他还大了凡渡几岁,当这样一个小哥哥站在凡渡面前,凡渡的反应可以预料。
凡渡饿了,秦湛上楼去厨房给他偷食物;凡渡困了,他就乐此不疲的给以神话作睡前故事;凡渡累了,他会献出自己的肩膀让孩子靠着。
凡渡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无微不至的宠爱,哪怕是父母也不会做到秦湛这样,秦湛没少因为护着凡渡而受伤,进出实验室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凡渡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小哥哥。
两人相处的非常好,比预想的更好。
其实只要秦湛想,他可以让所有人喜欢自己,他似乎天生就懂得讨好别人,除了自己的父亲。
凡渡被这个贴心的小哥哥笼络了,成天跟在秦湛屁股后面跑,只要秦湛出现并且安慰他,实验带来的非人折磨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秦湛也是真的很喜欢凡渡。
原来的喜欢只是一种憧憬和向往,始终隔着一层薄雾,可当凡渡这个不可触及的孩子变成了自己的同类,同样再也感受不到父母的爱,同样要忍受痛苦。
秦湛变得更喜欢他了。
并不懵懂的孩子觉得,只有和自己站在同样的位置的人,才能做他的朋友。
“疼吗?”秦湛握住自己唯一的朋友的手,撸上对方的袖子,果然在手臂上见到了花瓣一样的扎痕。
“疼……”凡渡眼泪汪汪的朝哥哥撒娇,“扎针的时候不疼,之后就开始疼了。”
“用我爸的话说,应该是改造阶段。”秦湛朝花瓣上吹了几口气:“我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在我受伤之后给我吹吹,说是能快点好。”
“哦。”凡渡蹲在地下室的墙根,将自己缩成一团:“舅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秦湛皱起了秀气的眉毛:“接你?你会离开吗?”
“当然了,这里不是我的家。”
偏执的秦湛不知哪来的力气,扯起凡渡的领子就往床上砸,凡渡从来没被秦湛这样对待过,他吓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子里全是不解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