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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家者——by常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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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含章一点就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能出去,心态反正是挺好的,张嘴就是一个“好”。
  好完他接过话来,往下梳理道:“燧人氏是人族,归氏是鬼族,魔字出现之前都写作磨,所以磨氏有可能是魔族的前身,剩下一个女夭氏用排除法就是妖族了,是吗族长?”
  淳愚看他的眼里有点笑意,他觉得杜含章很聪明。
  “确实,世上相关的记载可能已经失传了,但我们族中传承来的记忆是这样写的。古时的文字排版不如后世整齐,又是竖排的写法,上下两个字稍有错位,再碰上传抄的人一知半解,就极易被误传,妖族的妖就是这么来的。”
  杜含章应了一声,接着说:“现在我们算是知道了这些器物的来龙去脉,但当年酉阳城内的阴谋还是一个谜。城中肯定有魔族的内应,这个内应是谁,族长知道吗?”
  淳愚:“他既然能在你身上做手脚,必然是经常出入你身边的人。”
  “当年这类人中除了守城的副将,就只有雪慵和长时。”
  长时就是他以前的小厮,彻底消亡在了那个死阵之中,杜含章说:“事发的时候所有副将和雪慵都在城外,只有长时在我身边,但长时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背叛我们,这点我可以拿人格担保。”
  “我并不是怀疑他对你的情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最后看到的小厮,”淳愚的语气很温柔,但抬起来的眉眼有些哀沉,“其实并不是长时呢?”
  杜含章皱了下眉心:“什么意思?”
  淳愚没说话,慢慢揭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雾状织皮,杜含章眼皮一跳,本能地戒备了起来,因为织皮下面没有腿,只有一团涌动的黑雾。
  这是什么意思?杜含章心念电转:他是在说,他不是淳愚吗?


第67章 似我非我
  “我……”
  淳愚顿了顿, 认真地说:“我的意识还是我的吧, 只是你看到的这副身体不是。”
  他虽形容异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可怕,这就完全是个人魅力了,杜含章压下戒备说:“族长, 你的身体呢?”
  “被这鼎炼化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淳愚不想重提,一笔带过了, “本来意识也该溃散的, 现在想来应该是四方印上同宗万字符的功劳,替我留住了一份清明。”
  “我有点没明白你的意思, ”杜含章疑惑地说,“既然意识是你的, 那你就是淳愚, 长时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说他不是长时?”
  “不太一样。”淳愚右手一握, 雾气登时在他指尖化出了一把匕首。
  杜含章觉得它有点眼熟,细看发现它和余亦勤之前用的那把十分相像, 他问了下淳愚, 后者笑道:“雪慵手里的那把应当就是我的, 当年他险些入鼎,恰好我鼎中魔气流通的位置, 为了助他脱困, 我用匕首切开魔气盾推了他一把, 同时将匕首扔给了他,想借此告诉他我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但那把匕首你应该留下防身的,他看见你了。”
  淳愚笑道:“那当口乌烟瘴气的,是我以己度人了,他的目力一直挺好的。”
  任何夸余亦勤的话杜含章都乐于附和,他笑了笑,蓦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手腕上有六道符圈,说是当年从鼎中脱困时你给他的,族长,那是什么?”
  淳愚卡了下壳,有点哭笑不得:“那可能是我的头盖骨吧。”
  杜含章被他这个非同凡响的礼物惊了一下。
  外族确实一直不太能接受他们这些奇怪的习俗,淳愚看见了他的愕然,也不生气,解释说:“那上面有我自祖辈那里继承来的记忆,也许它们无足轻重,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将它给了雪慵。但它也属于我肉身的一部分,可能出鼎的时候被炼化了,只剩下你说的那一些残印碎片。”
  “不能这么说,那些记忆挺重要的,起码能告诉一些人他们的来处,比如是归氏的鬼族和女夭的妖族。”
  淳愚其实挺喜欢听这些,谦虚了两句后说:“言归正传,我们接着说这个魔气吧。”
  杜含章将头一点,就见淳愚手起刀落,不带迟疑地往那团雾气上扎了一刀,接着两人都看见那团雾气往上一突,顶端上瞬间分裂成很多条,小树藤一样缠上了刀尖。
  它居然在反抗!
  “你进来时应该看到那些雾色的人影了吧,那就是灵识即将被炼化的人,一旦灵识荡然无存,他们就会散成这种雾气。然后这也不是普通的魔气,它是有意识的,你注意看。”
  淳愚动作很快,黑雾一缭绕起来,他的刀势立刻就变了,从扎刺压平变成横挑,刀尖没入黑雾再翘起来,刀上就挑上了一条苍青色的细线。
  它细而黯淡,十分的不起眼,同时还似乎兼具活性,滑不溜手地从刀尖上“游”下去,瞬间隐没在了黑雾之中。
  杜含章登时吃了一惊,疑惑地说:“这魔气里面怎么会有鬼族的魂丝?”
  魂丝顾名思义,就是魂力的丝线态,修为达到一定境地的人族和鬼族都有控制魂力形态的能力,杜含章之前用来连接灵猿的魂结就是一种比较粗的魂丝。
  灵魂作为四界之中最特殊的一种灵体,是一种双面介质,可以将人族和鬼族以生死为界绑在了一起,它在肉体里面就是人,独立出来就是鬼。这也是人族之所以热衷于追悼亡灵,却对妖魔讳莫如深的一个原因。
  淳愚说:“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想找你商量商量。来,你注意看这种魂丝被挑起来的时候,它周围魔气的状态。”
  杜含章点了下头,接着看他又使了下刀子。
  如今他和魔气已然融为了一体,这举动无异于在挑自己的筋,痛苦自是免不了,但祸福相依也不全是坏处,起码淳愚下手十分精准,这一刀下去眨眼间就又挑出了一根。
  杜含章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下手的位置,只见那根魂丝被剔出来之后,它周围立刻弥漫起了几缕黑雾。
  “看到了吗?”淳愚抬起眼说。
  “嗯,”杜含章应道,“它被挑出来之后,附近的雾气好像松散了一些。”
  淳愚:“对,是散了,我试过很多次了,结论是这种魂丝才是聚拢这些雾气的关键,它藏得很好,外人从外面很难看见它。”
  而他之所以能发现,纯粹是千百年的“相依为命”使然。
  杜含章顺着他的话猜测道:“所以操控魔气的实际上是这些魂丝吗?”
  淳愚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其实我没有证据,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还是有问题,”杜含章分析道,“你看,像我们这种进来的人,本身的灵气被炼化之后,最终的流向都是林镜和他驱使的那些魔物,他没有理由让这些魔气不受他自己控制。”
  “这就是矛盾所在,所以我有个稍许大胆的猜测,”淳愚清亮的眼里仿佛有种窥破的智慧,“既然长时可以不是长时,我也可以似我非我,那么你们后来看到的林镜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镜魔,他是不是一道由魂丝捆缚着魔气而织就的幻影,我们谁又确定得了呢?”
  “另外,”淳愚又说,“我们都当这口鼎的作用是将人、妖、鬼的灵气炼化成魔气,但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它既然可以炼化人妖鬼,那它可不可以炼化魔族呢?”
  杜含章目光一震,陡然想起了余亦勤那句林镜变了很多。
  淳愚的猜测有点可怕,仿佛大家都是披着故人假象的阴谋家,但杜含章仔细想想,又觉得它好像解释得通一些疑问。
  比如林镜几百年前就拉拢了无峥,却等到现在才开始着手复仇,从他眼下的实力来看,他根本不需要蛰伏那么久,只需要在过去的任意一段战火中来一招黄雀在后,就可以稳操胜券,但他却没有,这一点杜含章一早就觉得疑惑,但也没有找到不对劲的证据。
  再有就是很微妙的一个点,千年前在人和魔族的对战中,他们居然是没有赢家的双输,这不符合战争的规律。战争必然会有输有赢,那么当年的大战到底是让谁得利了?
  从表面看起来,人族哀鸿遍野,魔族被封印在荼疆,妖鬼两族似乎也不像赢家,妖族死了不少同袍,鬼族则在短期内数量剧增再锐减,都不是什么既得利益者,这局面委实挺古怪的。
  眼下的魂丝有点将矛头导向鬼族的意味,杜含章说:“你是怀疑当年酉阳城阴谋的背后,另有其人吗?”
  淳愚“嗯”了一声,竹林里突然开始狂风大作,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眼神迅速凝重起来。
  “林镜进来了,你先隐到一旁,我试探一下他与鬼族有无干系,再找机会送你出去。”
  杜含章没动:“不用了,这里的每一寸魔气都是他的耳目,我隐到哪里都跟没隐一样,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林镜的笑声就伴着翻涌的乌云传了过来:“你可真是个明白人。”
  杜含章看着他从云层里现出身形,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矜孤族人大概有作风直接的传统,淳愚多的没说,照面就是一句:“我现在知道你不是林镜了,你是谁?”
  林镜眼底晦暗不明,脸上露出恼怒来:“笑话,我不是林镜,难道你是吗?”
  “他不是,你也不是,”杜含章侧身拦住了淳愚,戒备道,“你的真身是妖族还是鬼族?”
  落地的林镜冷笑一声,翻手撒下了一阵魔气做的箭雨:“想知道,自己过来确认啊。”
  架免不了要打,嘴皮子功夫也不能被人压一头,杜含章本来想回一句“正有此意”,谁知道手一伸出来,木简却出现得颤颤巍巍,周遭的黑雾聚拢过来,蓦然和杜含章形成了拉锯。
  方鼎对他的炼化开始得是如此突兀。
  ——
  余亦勤不肯走,陆辰又来求情,沙安叮嘱过注意事项后随他去了。
  按照所里的惯例,像方鼎这种能量场不稳定的东西,一般都存放在设有结界的独立地下室中。
  夜里十点,工作人员将鼎放进上头交代的门牌号里之后就上锁离开了,剩下余亦勤面朝门口地坐在走道上,在他左手边的门上方,方形的监控里亮着一个红点。
  这一夜,余亦勤守着这口鼎,而在地面上方,各个部门也还在马不停蹄地运作。
  一组还在审韩华平,但他对自家传家的青铜器上的刻文记忆不清,所以依照他的口述画出来的万字符没法用。另一方面,王树雅的“诅咒”也一直没动静,弄得大伙不上不下的。
  二组这边,陆辰还在审。问室奋战。
  这次他们提审的是那只骨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无峥同气连枝的缘故,它的生命体征变得更差了,精神虚弱而恍惚,有时还会答非所问。
  陆辰给她看了无峥身上浮现虚影的视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骨妖说不知道,可泪水突然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陆辰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回答,一直哭哭啼啼地喊无峥。
  “怎么说呢?”迟雁挑着夜宵中炒面里的鸡蛋碎说,“她这一段给我的感觉跟无峥灵魂出窍那会儿有点像,有点,嗯……分裂。”
  陆辰的感觉没她这么敏锐,仰头点了两滴眼药水,只感觉出了烦躁。
  这种被持续蒙在鼓里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余亦勤打了个盹儿,恍惚听见杜含章在旁边推他,让他回家去睡。
  他心里一喜,伸手去抓对方的手,可没想到扑了个空,他活活被手上的失重感给惊醒了。醒来后他长久望着那口鼎,第一次发现一晚上的时间居然这么漫长。
  室外,黑暗和晨曦此消彼长,天光来的缓慢而无声。
  翌日一早,段君秀就去了趟防异办的省部,后面跟着那个和杨午同级冷艳猫妖。
  他那块石碑被送到这里来研究了,段君秀依约过来核实一下,它是不是当真只对他一个人有能量感应。
  段君秀在省部有认识的朋友,沙安也提前打过招呼,他们一路长驱直入,很顺利地来到了石碑的安置处。
  事实证明余亦勤的猜测没错,石碑上的力量虽然所剩无几,但段君秀用妖力我灌注它的时候,它还是微微地发出荧光,印证了段君秀是它选择的对象。
  这结果从一定程度上证实了另一个猜测,那就是林镜是方鼎选择的人。
  测试完石碑之后,段君秀在防异办省部的大厅里碰到了冯文博,两人打过招呼,段君秀问冯文博来这里办什么公务。
  冯文博说:“之前分局那边送来的魔息的研究有了点进展,我来领结果,段主任您呢?”
  “我过来看看那块石碑,”段君秀没细说,感兴趣道,“我能问问魔息这边是有了什么结果吗?”
  反正那报告回头就要抄送给分局和妖联所,他的地位也比较高,冯文博没藏着掖着,十分爽快:“当然可以,那种魔息的组成原理暂时还不清楚,但研究室发明了一种可以粗糙检测魔息的仪器,这么一来,要查那些魔物都窝藏在哪里就容易多了。”
  人族的科技确实厉害,段君秀赞叹了几句,转身离开了省部大院,出门后给余亦勤打了个电话。不过他拨通之后,发现那边正在通话中。
  余亦勤挂了段君秀的电话,因为他在通话的对象是关要泉。
  关要泉本来要找的人是杜含章,碍于对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他才将电话打到余亦勤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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