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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家者——by常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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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怪物的脖子好用得很,才砍完他的人,瞬间又变成了之前那种流胶,顺着他的T恤往前疯涌。
  余亦勤的皮肤上瞬间就传来了划伤似的疼痛,他皱了下眉,下一秒就被流胶封住了眉眼,不过听力和感觉暂时还在。
  他听见了“簌簌”的动静,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拖行。
  她要带他去哪里?干什么?
  ——
  西一环,文心苑。
  杜含章熄灯的时候是十一点半,陆陶一直没来消息,也许是给陆辰发了。
  一般没有深仇大恨,五俎应该比普通人还要安全,杜含章对陆陶的关心也仅限于一个普通的长辈,能记得看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他关了灯,听了会儿雨声,意识顺利地跌进了混沌。
  通常他夜里不太会醒,早上到了时间也不需要闹钟,睡眠好得令人羡慕。可偶尔有些时候,他会醒得非常突兀,因为心里的东西跑出来了,空得他在梦里都会焦虑。
  这一晚他醒的时候是凌晨四点整,睁眼就见落地窗的窗帘那边有条发着光的半透明绳子,绳子一直从窗帘下方,延伸到了他的右手腕上。
  他下了床,走到窗帘后面蹲下来,拉开帘子,从里面抱出了一团毛绒绒的光。
  光团在他手里动了动,露出了一张小猴子的脸。
  它的体型和脸盘都小,眼睛却乌溜滚圆,身上绒毛很厚,杂灰黄色,尖上泛着点若有似无的荧光蓝,胸前毛的纹路里有两个接近“故里”的古文字痕迹,看上去十分无辜可爱。
  但实际上它正在搞破坏。
  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宠物,魂契共生,打它就相当于打自己那种,所以一旦离体,多少会让身体有些不适。
  它平时非常安分,只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出来,这个凌晨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溜出来跑到地上扒起了玻璃。
  它不会说话,也不能传递思想,杜含章不明所以,只能当个予取予求的爸爸,拉来椅子将它放在怀里,陪它在没有屋檐的房里看雨。
  然后他因为无所事事,乱七八糟地琢磨起了工地。
  说实话,他是个细节控,死狗和生桩都让他在意,但配合和举手之劳以外的事杜含章不会做。
  查案和治安都是防异办的事,他一个普通市民,没有资格越俎代庖,他也不想。
  天光在静坐中慢慢地亮了,楼下传来垃圾车过境的声响时,杜含章用腿颠了下他怀里的猴崽,纵容地笑道:“故总,看够了没有?够了就回吧,我一会儿要出门。”
  被他叫做“故总”的小灵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往他怀里一拱,牵着根与毛同色的绳子,自己溜自己地融进了他的胸膛。
  半小时后,杜含章收拾妥当,夹着个公文包去楼下开车,坐进车里给陆陶发消息,提醒他自己上路了。
  按照规律,刷牙都在玩手机的陆陶一般会在一分钟之内回一张自己改出来的表情包:向有车势力低头.jpg。
  可今天一直到车程过半,杜含章都没有收到回复,他越开越觉得不能多想,连忙拨了陆陶的手机,那边却只有关机的提示音。
  ……跟着只鬼……留意一下吧……
  余亦勤的提醒似乎还在耳边,杜含章心里多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果断换了陆辰的号码,同时另一只手打了右转,将车贴到路边停了。
  车刚停好,对面也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一道嘶哑的男声:“喂?”
  “陆辰,是我,”杜含章语速有点快地说,“陆陶昨天晚上十点以后,有没有给你发消息说他到家了?”
  这不是什么难答的问题,有或是没有,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对面反常的沉默了几秒。
  “没有,”那边叹了口气,语气莫名压抑,“他……昨天夜里出车祸了,人没了,玩不了手机了。”
  杜含章怔了怔,感觉自己居然不是很意外,只是心里倏然闷堵,他暗自叹了口气,沉声说:“怎么回事?”
  “交警那边暂时判的是刹车失灵,拖去车检了,”陆辰口风一转,坚定道,“但我觉得不是意外,是他杀。”
  杜含章:“理由呢?”
  “我给你发两张照片,上面正好有个怪图案,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也帮我看一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辰说完就挂了。
  杜含章点开微信里他的对话框,对面及时发来了一张图片,杜含章点开它,看见了一个歪抵在前车厢上的背影,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正是陆陶。
  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背影脖子上的贴着的东西很明显,那是一张冥钱,外圆内方,有人的半个脖子宽。
  纸钱的上面还有个小黑块,杜含章直觉这就是陆辰让他看的东西,他退出去,果然看见了第二张局部的细节图。
  这张上面能够清楚地看到黑块的细节,它乍一眼看去,像是两个写法古怪的文字:山鬼——


第6章 聻
  “山鬼”怪在笔画上。
  它头上顶的不是一“丿”,而是三个直线排列的小圆圈,中间是“田”,下面左边是异形的“几”,右边是个直腿形的“6”,越看越像一个“山”字脸的异形人,正戴着珍珠链子背着包地招摇过市。
  杜含章还在看,对面的陆辰是个急性子,电话又来占屏了,杜含章接起来,听见他在那边催:“看出什么来了吗?这个什么‘山鬼’。”
  他又不是火眼金睛,哪有什么都能一眼看透的本事,杜含章开了外放,退出通话界面,重新点开了第二张照片,端详着它说:“没有,不过我感觉它不像是文字,更像是一种图腾或者图案。”
  “不管像什么,你都帮我查一查,完了告诉我它是什么。”
  听筒里突然“咔哒”响了一声,是对面的陆辰点了根烟,他因为要一嘴两用,吐字就没那么清晰了:“行吗,组长?”
  防异办里是组长带队,这个称呼久违得令杜含章觉得别扭,他说:“别这么叫我就行。”
  “那行,杜总,”陆辰立马改了口,“我等你消息。”
  杜含章应了声,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上班的路上:“陆陶现在是在哪边?我去看看他。”
  “在市三医院,你多久能过来?时间不长的话,我就在这儿等你,咱们聊聊。”陆辰现在懵成了呆头鹅,什么都理不清,就想找人说说话。
  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杜含章说:“20分钟吧。”
  “那不长,我等你,他在、停尸房这边,”陆辰呼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踹了什么一脚,语气十分暴躁,“草!”
  杜含章没有跟他说“节哀”,这是一句带着善意的宽慰,但陆辰大概短时间内是节不了了,那是他的亲弟弟。
  左转打过之后,杜含章将手机卡在支架上,拨了何拾的电话。
  何拾是无常分局的副局长,而分局是今西市辖区内新生鬼魂去幽都报道的窗口。
  “嘟”音响了五声之后,对面接了,说话的人声音慵懒无力,听着像个懒人:“哟稀客啊,忙到钱都不想赚的杜老板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何贵干哪您?”
  这个鬼佬就这德行,爱把挖苦当幽默,杜含章习惯了,只管有事说事:“你在分局吗?我想查一个昨天夜里才转生的鬼魂,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去你们局里报道。”
  何拾这会儿还在家里浇花,不过他家就在分局背面,穿个院门就到了,他好奇地说:“我马上过去,你要查的人叫什么?报一下生辰八字和命宫。”
  因为魂魄质轻易飘,幽都造结印册用的都是时间坐标,八字加命宫,等同于人间的户籍地。
  杜含章知道他们的规矩,也会换算天干地支,很快报道:“叫陆陶,你认识的,生辰是葵酉年……”
  “二月十七,命宫是申,是吧?”何拾打断道,“你那个员工出车祸的事我知道了,陆辰半个小时之前刚问过我。”
  防异办和无常分局在治安上是联动的,既然陆辰问过,那说不定都有结果了,杜含章说:“嗯,那你查过了吗?”
  “查了,小陆看着像是个长命的人,就是申宫是迁移宫,变数太多了,唉,”何拾惋惜地说,“半个小时之前我去查的时候,他还没有来报道,魂魄好像‘遗失’了。”
  幽都的魂魄机制和人间众所周知的阴曹地府不太一样,幽都里没有牛头马面和孟婆汤,人的魂魄也不用拘押,它们根本承受不了人间的地气,一旦魂体化了就会自动飘向幽都开在人间的小千世界,也就是各个分局里去,不然就会被阳气融化。
  当然,某些强烈的执念可以延迟这个过程。
  遗失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一般这种情况在警局里,用的词可能就是逃逸。
  逃逸之后又没有被阳气炼化的鬼魂,就是人间的厉鬼,幽都的违法分子,这种一旦被逮住,是会按照情节轻重不等,判处罚阴资、关禁闭,甚至去虚耗地里种落阴树的。
  按照陆陶生前的性格,他应该是不敢主动逃逸的,那么就剩下两个可能:第一,他有去不了的阻力;第二,他的魂魄也死了。
  人会死,鬼也会,可鬼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人间有本叫做《幽冥录》的书,书里提过一句: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1]
  但这些个聻、希、夷家住何方,年约几何?三界的著作里又无一提及。
  连幽都的鬼们都不认识聻,杜含章自然更无迹可寻,他挂了电话,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
  五分钟后,他进了医院,但花了十分钟才停好车,轻车熟路地去了停尸房,只是他还没走到,就碰到了坐在台阶上抽烟的陆辰。
  陆辰今年虚岁三十,浓眉方脸,留着平头,看起来阳刚精悍,平时是二队的一把手,眼下却有点愁苦,连基本的文明素质都不要了,面前的地上不是烟头就是烟灰。
  杜含章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径直越过他,去了走廊尽头那间没有挂牌的房间。
  这里说是停尸间,可其实就是空屋子里面摆了一堆担架床,冷柜和解剖室倒是也有,只是陆陶用不上。
  此刻他就躺在屋里靠门的担架床上,白布只盖到了胸口,脸露在外面,大概是离开得很快,惊恐隐约还留在表情里。
  杜含章没进去,隔着门上的玻璃条看了他好一会,心里很难不觉得后悔。
  也许昨天临睡之前他多打一个电话,事情或许不止于此,但悲剧归根结底,还是肇事者的责任。
  杜含章折回去坐到陆辰旁边:“不是找我过来聊天的吗?你想聊什么。”
  陆辰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吸到了烟头附近,接着将烟屁股往地上一杵,吞云吐雾地说:“聊陆陶的鬼魂吧,他的魂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让杜含章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余亦勤,因为他昨天也说过,他的妹妹不见了。
  然后陆陶和古春晓,又都跟那个工地有点关系。
  “我知道,”杜含章说,“我刚问过何拾了。”
  陆辰心里堵得不行,说着又抖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雁子说你昨天晚上去过办里,跟另外一个叫余……”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拖长,眼珠子往上翻了翻,似乎是在回忆。
  陆队长日理万机,不记得众多案子中的一个报案人姓名十分正常,杜含章提醒道:“亦勤。”
  “对,余亦勤,”陆辰恍然大悟似的说,“她说你俩一起去报的案,那个案子我还没时间看,你是目击者,你跟我讲一讲算了。”
  无论是从陆辰痛失亲人,还是这人曾经跟着他共事的角度来考虑,杜含章都不至于吝啬几句话,他复述了一遍工地上的见闻,同时没忘记提及余亦勤走之前的提醒。
  他说:“余亦勤给了我一个那只鬼的泥塑,我不知道有多像,东西我放在车里了,一会儿拿给你。”
  陆辰点了下头,思索了片刻后说:“从你说的这些内容来看,那个余亦勤的妹妹的失踪,工地上的人命案,还有陆陶的车祸,有可能都是同一伙势力干的,对不对?”
  放在平时,杜含章不会接这句话,他时刻记着自己是个老百姓,但眼下不是为自己考虑的时候。
  “如果你问我的话,”杜含章说,“我确实是会这么联想。”
  陆辰现在无心办案,脑子不带转地说:“那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去查?”
  杜含章伸手捡了个烟头,抬手扔了出去,烟头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掉进了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线索挺多的,冷静下来了一条一条地去跟吧。”
  陆辰倒是想跟,但防异办里缺人,陆陶的车祸是真的让他急了眼,陆辰突然异想天开地说:“杜总,不然我也请你看个风水吧?到咱以前的办公室里去看,你帮我看看这个案子里的风水,我按市价跟你结账。”
  杜含章:“……”
  陆辰个性沉稳,跟跳脱的陆陶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上都南辕北辙,但这一刻杜含章突然感觉到了血缘的力量。
  陆辰大概是错乱了,才会想出这么馊的主意,不过杜含章沉默了几秒,居然点头答应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市价就不用了,”他语气平常,但眸光十分深沉地说,“我要别的东西。”
  这人只有不笑的时候,才能让人骤然惊觉,他的五官其实有点凌厉,那些温文尔雅的好脾气,也许根本是种假象。
  陆辰总是有点怵他这副表情,咬了下嘴里的烟头说:“你想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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