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回——by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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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点昏暗的光线蒋汀洲打量着眼前这张脸,与平时看起来不像一个人,还是现在的样子看着顺眼不少。
刚才那会儿蒋汀洲是成心想要捉弄一下应花风给他点教训,现在想来终究有点过头了。像他这样一个大学生,自然不比他们这些当过兵的人皮糙肉厚。
蒋汀洲怀着丁点内疚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把刚睡的地盘给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抱起应花风竖着放在了床上。
没想到看起来瘦不拉几的抱着还是有点肉,还不至于皮包骨。
蒋汀洲掀过被子直接盖住了应花风。牛仔质地的外套还穿在身上,看着都难受,还是给他把外套脱了吧。
蒋汀洲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害怕吵醒应花风,最后自己反倒累出一身汗来。
一番折腾应花风也没醒,蒋汀洲也困了,掀起被子把两人往里边一裹,就开始睡自己的大觉。
蒋汀洲一辈子也没细致照顾过谁,折腾过后不仅没睡着反而有越来越清醒的趋势。
很少失眠的蒋汀洲心里窝着火。
要是只有自己一人在这屋子里他大可不睡了,要看电影要玩儿游戏都无所谓。偏偏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还睡得死沉。
为了不吵醒应花风,蒋汀洲连玩儿手机都不敢,只能睁着眼睛发呆。
今天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自己今年多大了,二十五?竟然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眼前这小屁孩吵起来。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川城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呢,心智这么不成熟。
研究生年纪也不小了,23、24应该有了,认识挺久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年龄。
蒋汀洲越想越睡不着,又打开了手机。今天拍的视频删了一段,第一次拍的那段还没删呢,既然睡不着那就再看一次给删了吧。
蒋汀洲把手机声音调为了静音,才点开了那段视频。
没有了高傲自大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委屈隐忍和幽怨。黑得发亮的眼珠子里复杂的色彩瞬间映满了蒋汀洲的脑海。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几秒,蒋汀洲来回播放了十遍才停下来。
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漆黑的眼珠子在蒋汀洲眼前挥之不去。
唉!起初只能算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最后被整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被他压在身下……卧槽!在想什么呢!
蒋汀洲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惊得一颤,立刻从床上翻身而下,一跃两米远。
昏暗的视线中隐约还能见着一个人的轮廓,蒋汀洲赶忙闭上眼,可刚一闭眼又出现了刚才那一幕,随即又睁开。
邪门了!蒋汀洲强压下狂跳的我心脏,试图靠着深呼吸来缓解此刻的情绪。
枉我如此帅一张脸还母胎单身了25年,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男人的眼神儿而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
我……我……我什么来着?
我差点被、被、被扳弯了?
救命啊,这情况不对!他活了一辈子没谈过恋爱,没牵过女孩子的手,更别谈接吻了,就这么栽在一个男人手里?
不行,我不信。蒋汀洲才不信这个邪,提着步子往床边靠近。
眼前的人侧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点肩膀和脑袋在外边。
蒋汀洲打开手机屏幕,隔得老远用屏幕那点光照射在应花风身上。由于经过专业训练,这种昏暗的光源并不影响他大打量眼前之人。
长相嘛,也就还行吧,反正没自己好看。皮肤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经历过风吹日晒。
再对比他,想他那一身紧实的肌肉,引来多少人嫉妒,自然无可挑剔。
蒋汀洲还十分自恋的撩了一把自己的睡衣,看了眼自己整齐排列的八块腹肌。
经过一番打量和对比,蒋汀洲十分肯定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自己这么优秀还有整片花园在等着他呢,才不会发生刚才所想的那种事情。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蒋汀洲彻底放下心来重新躺回床上去了。不过这次他没掀开被子,而是把被子让给了应花风一人。
被子里的应花风似乎觉得有些热,翻了个身同时把被子掀开一部分,留出手臂在外边。
即使在黑暗之中,蒋汀洲也看到了应花风手腕上一处黑影浓厚于其他地方。
皮带捆一下就留了道印子,实在是太脆弱了。
虽然心里十分不耐烦,不过蒋汀洲还是又翻身下床,凭借着他优秀的夜视能力,在床头柜里找出他常用的化瘀膏。
蒋大爷这么做可没别的意思,要是明天被我老妈看到了又以为我欺负你,到时候肯定饶不了我。
冰凉的药膏在蒋汀洲指尖化开,一点点被涂在了应花风淤青的手腕上。
要想真正发挥药效,还需要用点劲儿揉搓。蒋汀洲不忍心把他吵醒,只能用手指头轻轻地揉搓,用的力气小点,多揉会儿应该效果差不多。蒋汀洲只能自我安慰。
期间应花风像是感受到什么,嘴里嘟囔了几个字试图想要抽回手。蒋汀洲顺着他翻身的方向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床上,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继续上药。
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蒋汀洲再是不困,也不想大晚上不睡觉瞎折腾。
最终还是向自己的床屈服了。很幸运的是后半夜他总算睡了个安稳觉,把前半夜没能睡着的都给补回来了。
早上还是被自家老妈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叫醒的。
蒋汀洲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到饭桌边上,自己老妈和其他三个留宿之人都已经衣冠整齐的在吃早饭了。
“早啊。”眼角还挂着眼泪视线模糊的蒋汀洲朝着众人打完招呼,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了。
“还早?”蒋母看见自家儿子邋遢的样子就来气,“几点了自己看,一天到晚没个人样,你看看小楚,看看小朝、小应,哪个像你这样!你都快奔三……”
“妈。”蒋汀洲及时制止了自家母亲继续吐槽儿子的话语,“没奔三还早着呢,先吃饭有客人在呢。”
蒋母瞪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用完餐后楚凡就和蒋母告别,应花风也表示自己也要回学校了就不打扰了。
这时刚好换了身衣服溜出来的蒋汀洲执意要送他们。楚凡本不想这么麻烦,但是蒋母的眼神儿里显示着“蒋汀洲你好好送,不然走着瞧”,楚凡也不好拒绝。
车上四人都是小辈同龄人,今天却格外安静。楚凡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今天车上这局面来看,肯定是大事。
后座上三个人显得有点挤,副驾驶却是空无一人。
车慢慢驶入了川城大学附近,却突然间停下来了。
应花风觉得差不多到地方了,就准备开门下车,蒋汀洲突然间开口:“聊聊吧,昨天没聊完的事。”
应花风不知怎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一拍,他表面镇定的回答:“昨天有事没聊完?”
“木北的事,还参与吗?”
应花风听到是要说这事,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自己昨晚本是要打探这件事,没料到半路被蒋汀洲给搅乱了,“当然要参与。”
“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应花风看了一眼周围说:“去茶室吧。”
☆、黎
茶室里一如既往的青烟袅袅琴声悠悠,算得上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
只是在一间包房里氛围却是有些紧张。
“事情有些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楚凡你来说。”蒋汀洲视线不敢停留在应花风脸上超过一秒钟,自然也没办法讲清楚这件事情始末。
楚凡倒是不介意再把这件事情说一遍,只是蒋汀洲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令人寻味。
“那我来说吧。”楚凡耐着性子把从他们八人分别,到三个人开始行动的整个过程详细的给应花风讲述了一遍。
整件事情的内容涉及到朝南与山鬼木北,朝南与回朝村,木北与回朝村,木北与楚凡,木北自身的经历。最后,那幅委托蒋母所画的匕首图,也展现在了应花风面前。
整件事情冗长而复杂,前前后后一共加了五次茶,直到这壶茶水都已经没有味道楚凡才算讲完了整个事情经过。
楚凡讲是讲完了,可是应花风听懂了多少记住了多少这就得看他自己了。
沉默了良久应花风都没有说话,双手衬着下巴双眼目空一切。
其余三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保持着安静给他思考空间。
外边琴声依旧是悠扬,只是楚凡喝了一肚子水决定先去放个水。
正值下午高峰时段,大厅里坐满了人,台上还来了位老者在泡茶讲茶道。
楚凡自知自己没那个爱好急匆匆地溜进卫生间里,放完水才感觉到自己满肚子的茶水总算是腾出点空间。
回去路过大厅,楚凡看见大厅里一个人像极了应教授,刚想打个招呼,正准备走过去,但转念一想,本来就够复杂的一件事了,没必要再牵扯更多人进来。
楚凡放轻手脚打开了包房的门,朝南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楚凡,摇头示意。看来应花风还处于刚才的思考状态之中。
蒋汀洲也在一旁安静的玩手机,没有打扰到应花风。
楚凡进屋坐下之后就用无声的口型对朝南说:“我刚看到应教授了。”
朝南点头示意明白了楚凡的意思,让他接着往下说。
楚凡继续用无声的口型说:“我不敢跟他打招呼,怕他也被牵扯进来。”
“我叔叔在外边?”
应花风突如其来的询问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楚凡真没想到自己做口型还能惊动应花风。
“嗯,我刚看见他了,不过没和他打招呼,他不知道我们在这儿。”
“等我会儿,我去找他。”说完应花风一转眼就已经开门出去了。
“什么情况?”楚凡、朝南和蒋汀洲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现在是该跟出去打个招呼好还是就老老实实坐在里边等着应花风自己处理。
“我出去看看。”只纠结了一秒,蒋汀洲决定到外边去看看情况。
刚打开包房们,应花风也做着准备开门的动作,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你……”蒋汀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我去卫生间。”说完逃跑似的侧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
屋内的楚凡看见了门口的三人之后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快请进应教授,好久不见了。”
应教授也随和的向他们俩个人问候:“小楚,朝南。”
应花风先一步走进了包房,后边两人才跟着进了包房。
楚凡又重新叫人来上了壶新茶,给两位倒上。
这时蒋汀洲才从卫生间回来,应教授他认识,主动打了声招呼。旁边另外一位他实在是没印象,估计是应教授的某个学生?
应花风看人齐了简单介绍:“这位是我哥应花雨。哥,这位是楚凡、朝南、蒋汀洲。”应花风按着座次顺序一次介绍了一番。
应花雨朝着几人友善的笑了笑客气说道:“常听我弟提起几位,今天很高兴有幸能够认识。”
三人也是一番客气的寒暄。
招呼打过了,该寒暄的也寒暄完了应教授率先直击核心:“应花风,是有什么事儿要说要问的就直接说吧。”
“有幅图需要你帮忙辨认一下。”应花风与自己叔叔也就不绕弯子。
“拿来我看看。”
应花风使眼色给楚凡,让他把图赶紧给拿出来。
楚凡接收到他的意思后也立刻拿出了那幅请求蒋母帮忙画的比首图放到了应教授面前。
“是这样的叔叔,这幅图上的匕首是来自一位民间收藏艺术家。楚凡一次任务无意间看到了那把匕首很是感兴趣。”应花风转过脸去朝着楚凡悄悄使了个眼色,接着又说,“匕首的拥有者不放心楚凡,不肯借给他,楚凡又好奇,就托人帮忙还原出脑子里的匕首的模样,就是这幅图。”
没想到应花风撒却谎来眼睛都不眨眼。应教授也没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
“等我先细看再给你回复。”应教授如实说道。
应教授对着桌上的图仔细研究了得有十多分钟才抬起头来。
目光一连扫过几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应花风身上:“给我说实话,这东西在哪儿见到的?”
“就是个收藏家……”应花风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
应教授脸色一沉,跟着声音也严厉起来:“你心里清楚,这东西的年代。”
“叔叔……”
这时应花雨从中缓和:“小风,跟叔叔说实话。”
“哥……”应花风在自己长辈面前不敢造次,连说话都底气不足。
“是我在一个嫌疑人家里发现的,由于具体信息涉及保密内容不方便透露。”蒋汀洲及时替应花风解围。
应教授打量着蒋汀洲的神色,一时没看出撒谎的痕迹,这才缓和了自己的表情:“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了。”
“这是件青铜器,具体年代不好判断。直柄,顶端环形蛇首做装饰,剑身近似柳叶形,呈弧形饰以涡纹。”应教授对图片上的匕首做了解释,“这里,放大来看。”
应教授手指的地方像是一团文字,由于他年纪大了眼神儿不是很好,一时间没能认出。
应花雨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放大镜给到了应教授。接过放大镜的应教授又仔细研究起那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