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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by安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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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坏人,只是行事有些乖张,魔族不能拿仙界的标准来衡量。”
  “好,回去吧,原先我跟肥遗约得半月后来接我,回去跟他说不必来接我了,冯平承怎样了?”之前九濡着急来找黎柯,还没顾得上见一见冯平承妙意等人。
  “帝君为他洗髓以后他修为增涨很快,不过您走以后他再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少年模样,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闭关修炼。齐永康恢复得不错,妙意时常带他出去转转,只是都很想念您,妙意前几日还来找过我,问我要不要给您立个衣冠冢什么的。”喻武知道他记挂着众人,又问他:“要我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吗?”
  “不必,魔境不比仙境,来了有损修为,我早晚是要回去的,不急,他们若问起来就说我回来了,倒没必要瞒着。”这几个人都是与外界纷争无关的,自然也不会出去乱说什么。
  喻武又与帝君详细说了之前查到的连澈内人与邱光济私下联系的事,连同黎柯如何求死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得打到邱光济门上去以致他后来坠了魔都一并说了,九濡听了久久未曾言语,最后只叹出一口气,无奈道:“未曾想竟能对他影响这么大,是我欠他太多。”
  喻武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自己倒是觉得二人相爱又有什么欠不欠的呢,帝君也是无奈赴死,又是那样惨烈的死法,若说亏欠,帝君只亏欠了自己、委屈了自己。可帝君向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在他心里眼里,最重要的是苍生,然后便是黎柯,甚少有他自己。
  作话:帝君好惨,不过帝君向来我行我素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做他认为有价值、应该做的事


第一卷 第四章
  黎柯甚至没问过九濡他叫什么名字,每每叫他只叫一声“你”,九濡从来都及时回复一声“在”。
  自从那晚以后黎柯再没对九濡动过手,他本来也不是偏爱暴力的人,只是见了九濡在眼前时总觉得心烦,看不见他又时不时得想起那人冷峻的眉眼和乖顺的神态。
  后来黎柯回想起来,对那疯狂的一夜也不是全无印象,他记得青年低浅的悲呼,细白皮肤上的点点红痕和那副身体带给他的感受。每到这时黎柯便会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燥热的渴望,这渴望却催生了他更多的烦躁。
  今日黎柯没什么事,一整天都没出门,他对饮食和睡眠都没有要求,闲下来更没什么事做,自己窝在卧房里看了一天棋谱。以往他最不耐烦看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觉得不耐烦,现在却是只能靠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了。
  黎柯没叫他,九濡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只躲着他做点杂事,山茗私下里吩咐过,也没有真正需要他来做的事,只是偶尔照应一下黎柯的生活。黎柯一上午没有动静,他以为黎柯出去了,领了浣洗好的衣服打算给他放到柜子里。推开门才知道黎柯正斜靠在矮榻上摆棋子。
  九濡还记得黎柯当日给他定的规矩,没有召唤不得出现在他面前。魔族等级森严,黎柯又是魔族至尊,除了山茗这种,等闲人物见了他都要跪,更别提自己现在一个犯了错的杂役了。九濡低着头跪在门口,等着黎柯发落,也怪他自己,没先偷偷从窗口看一眼就推门进来。
  黎柯这小院本来就不大,他这卧房也只是个五六丈宽的小屋,黎柯一抬眼就能看到低头跪在门口的青年。这人非人非仙非魔,没有半点护身之力却悍不畏死得待在他身边,恢复力倒是惊人,寻常人哪里能扛得住他一夜的折腾还生受了他一掌仍不死的。
  偏生他寡言得很,明明是最柔顺的态度,却从未像旁人一样战战兢兢得告过饶,即便有时黎柯偶尔看他不耐烦了罚他出去或站着或跪着,他也就默默地去。他看着那人因为跪地俯首而露出来一截细白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眼神缩了缩,突然很想看看他到底能隐忍到什么程度。
  “过来。”
  九濡本以为他怎么也得让自己出去跪一天,没想到竟是让他过去,正要爬起来走过去,又听见他淡淡得一句,“谁准你起来了?”
  自己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膝行过去,仍是低头跪在他棋桌之前。
  “你师从何处?是仙还是妖?”看他一身气息清冽干净,绝不是魔物,只是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污浊的魔境生存,黎柯实在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来源。
  “奴非仙非妖非人,也不知从何处而来,于修炼上一直没什么进益。”这话倒是没有骗他,九濡的确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应劫却不死。其实魔境并不适合九濡长待,他每时每刻都被周身弥漫着的魔气倾轧着,一开始他总觉得每一处皮肤都泛着针扎般的刺痛,倒也不严重,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了。
  “恢复力倒是惊人,伤成那样才几天就好了,再过来一些,让我看看你。”黎柯很少有这样和颜悦色对他说话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让九濡过去。
  九濡觉得自己心跳都乱了一下,眼前的黎柯和之前对他情真意切的黎柯重合在一起,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想站起身越过棋桌就想起来黎柯刚刚说得话,只得继续膝行过去跪坐在黎柯身边。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九濡已经被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笼罩进去,这让他从后脊骨开始升起一丝颤栗,并不是因为胆怯,好像是因为渴望或者因为眼前的人已经成为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黎柯看着那人低垂的眉眼,他的睫毛很长,深棕色的衣领下面是雪白的皮肤,右耳后有一颗若隐若现的小痣。黎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他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这样的痣,还有一朵艳丽的并蒂红莲。
  黎柯不想再忍耐,他猛地伸出手拽住那人垂在身后地黑发将他按在身前的棋桌上,另一只手拨开他前襟将外袍撕扯下去,果然在那人肋下见到一株血红的并蒂莲。那血红的莲花刺痛了他双眼,一直压在心底的怒气又张牙舞爪得冒出来,黎柯厉声喝道:“这朵莲花是哪里来的?”
  即便黎柯不摁着他,九濡也不会反抗,黎柯把什么都忘了,这莲花怎么来的,九濡怎么说都可以,他微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那里曾经受过伤,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长成这副样子了。”半真半假的一句话,黎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这朵莲花勾起了他缺失记忆中的某一情景,让他周身都燥热起来。
  他将九濡从棋桌上扯起来,仍拽着他的头发将人摁到自己腿上,“舔。”
  九濡以前没做过这个,黎柯舍不得,倒是黎柯以前贪恋帝君动情时失神的样子,常常给他做。九濡既然决定留下来,自然是设想过现如今的情况的,况且二人之前颠鸾倒凤不知多少次,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即便黎柯对他冷情冷眼,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靠得越近,他与那神格之间得感应便越强烈,对黎柯的帮助越大。
  他动作不太熟练,许是不小心弄疼了黎柯,黎柯再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提起九濡的头发一掌将他扇飞出去,原本摆放整齐的棋桌棋子哗啦啦散了一地。九濡脸上仍带着刚刚憋气导致的潮红,他呛咳了几声,正想再爬回黎柯身边就被几步走到他身边的黎柯提起来甩到床上,“自己脱。”
  夜里九濡翻来覆去被黎柯折腾着晕过去两次,到第三次上实在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把,推完便有些后悔,闭着眼等黎柯打他。等了一阵子也没等到,睁开眼见黎柯双眼失神得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做了这样的事。九濡嘴角红肿着,之前为了压抑惨呼还咬破了嘴唇,修长的十指抠住身下的被褥,手背上都泛着青筋,这幅景象冲击着黎柯,他破天荒得觉得有些不忍。
  不过很快,九濡轻轻的那一下推拒又刺痛了他的神经,为什么要推开他?黎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随着情/欲发泄已经慢慢淡了下去的怒意又蒸腾起来,他胡乱扯下一团衣角粗暴得塞进九濡嘴里,将人翻了个身,再看不到那张低眉顺目得脸,觉得心里舒坦了些。又拽出一根也不知是谁的腰带将他的手从背后缚住,再次讨伐起来…
  九濡早就听喻武说过,黎柯自他走了再没睡过觉,可现在他艰难得侧过头看了一眼侧卧在他身边睡得正好的黎柯,想着也不枉自己被他折腾这一遭,起码能让他舒舒服服得睡一会儿。他想抬起手描摹一下黎柯的轮廓,可是双手还被紧紧得缚在背后挣不脱,只能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流连,再次感谢天道给他再见到他的机会,虽然现在辛苦了些,不过九濡在意的不是这个,也算不上辛苦了。
  现在的黎柯醒着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便有些凶。但是只有九濡知道,曾经的黎柯会扯着他的袖子央告他的关注,还会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只为了逗他笑一笑。
  那时的黎柯好像是被阳光眷顾着,照在他身上比旁人都多一些。弯一弯嘴角就是夏日山间清凉的风,挑一挑眉毛是陈年甘醇的酒。如今他睡着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松散开来,才能看出一点他原先的潇洒模样。
  九濡刚才被黎柯折腾狠了,现在松懈下来便觉得有些支撑不住,可他不敢睡,刚才为了防止自己晕过去再醒不过来还特意偷偷掐了几次自己虎口处的穴位。这一会儿夜深人静,黎柯又在他身边,正是他调和黎柯身上的神格的好时机。
  如果能解开双手的束缚,以手指点按他各处穴位效果最好,只是也不知黎柯怎样打的结扣,他没有神力,竟是怎样都挣不开。九濡艰难得翻转过身体,侧身正对着黎柯,两人额头相抵,九濡借着这一点点得接触在尽量不惊扰黎柯本源意识的前提下慢慢梳理他身上与魔性斗得已经有些狂躁的神格。
  与黎柯相处得越久九濡便愈加确定,的确是他留给黎柯的神格出了问题,原先在他自己身上时,他是全身心接受了博爱万物的神格的,从来没有与其产生过龃龉。
  可黎柯眼见他因博爱万物而死,从潜意识里就对万物产生了抵触,认为九濡选择了众生而背弃了自己,而黎柯自己却又无法因为九濡身上担着的重责而对其产生怨怼,悲苦和思念倾盆满覆下来,压迫得他无知无觉地对万物滋生出厌弃和不耐。又因为邱光济有意将恶念引入黎柯体内,致使其入魔之后神智中原有的博爱之心被压制到最低,神格察觉了这个趋势,自然奋起反抗。神与魔的思想相互缠斗、倾轧,搅得黎柯镇日里魂不着地,寝食难安。
  作话:我似不似胆子有点大?不!并不是我胆子大,是黎小狗胆儿肥,帝君太惨疗


第一卷 第五章
  山茗旁敲侧击得问过黎柯数次,问他新来得杂役怎样,奈何黎柯每次都只冷冷得冲她“哼”出一声,从不肯多说。山茗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找上门去询问,毕竟那人并不是普通杂役,乃是曾经的天下至尊,她一点也不会怀疑,即便九濡如今神力全失,但是只要他需要,之前追随过他的人将无召而至。整整一部上古史的战功不是假的,战场上拼杀下来的情谊从来也做不得假,她是个天生的魔头,与神仙们接触不多,但是仅凭几次偶然相见,山茗就知道,九濡即便只站在角落一言不发也能影响全局的人,不是因为他的无边神力,而是因为他对世间万物出自本能的博爱和跳出个人情绪之后对万物理智的对待。
  她有些不敢想象,曾经那样一个冷清尊贵的人,世间众生连在他跟前说一句不敬之语都会觉得是玷污了他的神祈,怎么会为了一个人甘愿做到这样的地步。果然,爱情才是世间第一虎狼之物,幸好她不傻,游戏人间才最自在。
  山茗趁着黎柯出门,有几天不回来,想着偷偷去看过九濡。可巧那天前夜九濡被黎柯折腾了一晚上,又耗费不少精力调和他的神格,精疲力竭之下竟没能在黎柯清醒之前回去。黎柯给他定过规矩,夜里不能留宿。
  其实当天早上黎柯一动九濡便醒了,只是他双手还在背后缚着,身上也很痛,连从床上爬起来都是困难,只能默默得等着黎柯发泄因为他不守规矩而产生的怒气。他发现黎柯虽然入了魔也忘了一些事,但是骄傲自矜得性格并没有改变,他根本无法接受将自己狂躁、失控的一面展示给旁人,而身外的人或者事更加不会引起他的烦躁和不耐,只有面对自己时,他眼底总会有压抑不住的怒色暴露出来。也许是本能得对自己背弃他这件事产生得怒气,在遇到本尊的时候不可控制的爆发出来。
  黎柯睁开眼看着眼前浑身青紫、双手被捆在背后已经有些发紫的青年,好像嘴角也有破损。他扶着额头坐了一会儿,低头回想着昨夜自己到底做过什么,竟能将人折腾成这幅样子。先是因为他乖顺得过分得态度而有些生气,后来又因为他身上的并蒂红莲而涨起了情欲。黎柯用眼角扫了一眼只盖了一只被角,一大片雪白的肩背暴露在外的青年肋下,果然,那并蒂莲处的伤痕最多,好像还有自己情绪失控时动用了法力,烫出来的掌印形状的红痕。
  他见那人艰难得借着肩颈的力想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面对这个人时他的一些行为总会不自觉得变得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道德标准。解开青年背后的绳子拿在手里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腰带,好像那条腰带烫手似的,黎柯甩手就把它扔了出去。
  九濡微垂着眼,没注意到黎柯细微的变化,双手在后背固定得太久又侧卧着压了半宿,如今稍微一动都刺骨得痛着,他捞起自己的衣服草草穿上,乖觉得爬到床下跪下,等着黎柯发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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