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的掌上明猪番外篇——by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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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流了很久的血,但是因为几乎不疼,他便没管。
结果这道口子诡异地过了一个星期才愈合,且永远地留下了这么一道疤。
祁喧的手上也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上辈子的各种痕迹会一个不落地复制在这个身体上。
无名指上的伤疤,肩窝一按就消失的红痣,甚至连他上辈子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都留了下来。
趁着祁喧在打电话,他抓紧时间摘了口罩猛吸了一大口奶茶。
恰巧目睹了他真容的店员小姐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祁默慢吞吞地戴上口罩。
祁喧打完电话回来时,就见店员小姐震惊地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过了一会儿又看向他,说:“你们俩……”
祁喧疑惑道:“我们俩怎么了?”
祁默冲店员眨眨眼。
店员强颜欢笑:“没什么。”
祁喧狐疑地望向对面,发现人家的奶茶都喝了半杯了。
早不喝晚不喝,偏偏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喝,这明显就是在躲着他。
祁喧:不知道为什么更想看了。
他眼睛微眯,问店员小姐姐:“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吗?”
“有的。还有百味饺子,奥尔良烤鸡翅,薯条……”
祁喧看了一眼祁默:“天气冷,来两碗饺子吧。”
祁默婉拒:“我不饿。”
祁喧盛情:“怎么会,你刚刚还说要吃夜宵呢。”
祁默微笑:“我喝奶茶喝饱了。”
确定了,这人的确是在躲着他。
祁喧缓缓皱眉,忽然打了个直球:“你到底是谁呀?”
“你猜。”
他这态度一点也不客气,祁喧愈发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熟人,没好气道:“有意思吗?”
祁默沉吟片刻,诚恳道:“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
祁默又说:“我本来不打算瞒着你。但我又怕吓着你。”
祁喧沉默了一下,坚贞不屈地说:“那你吓死我吧。”
祁默:“想得美。”
然后他就欣赏了一番祁喧满脸疑惑却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心情无比舒爽,更觉得他突然变了主意,要瞒着祁喧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毕竟让祁喧看到他的脸,只能有短时间的震惊,不让他看到,却能让他抓心挠肝地一直惦记着。
想必很不爽。
他不爽,祁默就爽了。
祁喧只好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突然冒出来?”还把那几个人都揍了一顿。
他本来都要成功溜走了。
祁默知道他在说什么,收了笑意,淡淡道:“你今天能跑掉一回,第二次第三次呢?”
祁喧一愣:“什么意思…”
又很快反应过来,试探说,“是边绍?”
祁默微微低下头,过长的刘海儿垂下,不让祁喧看见自己冷漠的眼,道:“Z县就这么大,回你家的路就这么几条。你怎么躲得过他们?就算躲得过,你是高三学生,他们是混混,难道要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祁喧下意识反驳:“我以为他们只是……”只是偶尔碰见他,打一次劫。
话说到一半,注意力忽然就转到了别的地方:“你还认识边绍,你是我们班的人吗?”
祁默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微微笑了笑,低声说:“我那时也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每次大老远地看到那几个人,都会直接绕开。
这些边绍请来的社会青年们,并不会每天都定时定点地来骚扰他,却会在他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出现,让他神经紧绷,又在发现他们不会对他动手的时候渐渐放下心防。
到了后来,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群尾巴。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被一棍子敲进了医院。
在高考前一个星期。
后来他挣扎着出了头,特意抽时间去学散打。但那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去高考前,也挽不回已经离开了的人。
他的声音太轻,祁喧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敏锐地感到他的情绪似乎低沉了下去,便没打扰他。
然而只是一瞬,祁默便压下了所有的心潮起伏,说:“以后他们不会再去骚扰你。你……好好准备高考。”
“边绍也不用再管。”
“……哦。”祁喧点点头,“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吗?”
祁默看他一眼:“你很想知道?”
祁喧犹豫了一下,语气淡然:“其实也没有很想知道。”
“行。”祁默才不上当,也很淡然地说,“既然不是很想知道,那就不说了。”
祁喧:“???”
☆、“叔叔再见”
祁默跟店员小姐姐借了支笔,在餐巾纸上刷刷写了一个号码:“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少烦……”
他猛地意识到这语气不太行,又生生换了个客气的口吻:“不要给你妈妈添麻烦。”
祁喧表情迷惑,有事不找家长,和一个脸都不露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他这一迟疑,便又听对方补充道:“不过你这都要高考了,应该也没什么事。”
言下之意,少烦我。
祁喧没接那张纸,若有所思地说:“原来你不是我们班的。
听这语气,甚至都可能不是他们学校的。
他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自己认识的社会人士,似乎没有这么一位身材高挑身手过人的。
还有,他品了品从对面飘过来的隐隐约约的香水味,这香水也是他没闻到过的。
……不过还怪好闻的。
有点想试试。
祁默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别猜了,你猜不着的。”
祁喧从善如流地:“那好,那我不猜了。”
祁默噎了一下,看着那张脸,又觉得来气,把纸巾推到他面前,生硬地说:“回去吧,你爸不是个东西,要好好对你妈妈。”
祁喧还没来得及为他这样冒犯自己的家人生气,注意力便转到了其他东西上面。
这个语气??
这对他爸各种挑刺不顺眼,对他妈就各种温柔怜惜的态度。
这隐隐遗憾惆怅的口吻……
他心一颤,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看这一身打扮,还有这低调奢华又骚包的香水味,这毫无疑问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年纪大概不小了。
可能有三十岁。
这他妈,该不会是他妈的暗恋者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祁喧就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他先前把这人想成他的同学或者什么狐朋狗友,觉得对方那消瘦得有些单薄的体型很吻合。但这时他试着把这人往他爸的同龄人方向靠,竟然发现,以对方的气质和低沉的声线,竟然也能……靠得上?
因为这个越想越可能的念头,祁喧把纸巾收起来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祁默敏锐地发现了他心情的不平静,他多了解自己的尿性啊,顿时就觉得哪里不妙,眯起眼睛看他:“你在瞎想什么?”
祁喧下意识露出一个好学生式假笑:“没事没事,那叔叔,我先回去了?”
祁默虎躯一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什么玩意?
祁喧站起来,方才那点随意劲儿被丝毫不漏地藏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对他一点头:“叔叔再见。”
祁默:你再叫一遍??
两人不欢而散。
祁喧满脸卧槽地离开奶茶店,简直想飞奔回家,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赵女士。
他老妈,作为一个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都已经成年了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追求者对她念念不忘。
不愧是他妈。
但到了家里,他就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下来了。
毕竟这会儿他虽然对他爸好长时间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一行为有很大意见,但毕竟还没找到证据,他怎么能上杆子地想拆了这个家?
万一是假的,他可能会被他妈打死。
虽然。
祁喧默默回忆了一下老爸凸起的啤酒肚,日益上移的发际线,还有越发糙汉的个人风格。
和那个疑似他妈的追求者完全不能比嘛。
被冷风劈头盖脸地吹了十几分钟,祁喧头脑冷静了许多。他从裤子兜里掏出那张餐巾纸,对着那过于潦草的字迹看了半天,勉强把号码记了下来。
看看,连字都这么有领导人六亲不认的风范。
今年他爸也没回来过年。
他姐姐去年带着她男朋友回来了一次,今年就得陪她男朋友去他父母家过年,因此,这一年就他们母子过了个很平淡的年。
还没品出年味儿,初三祁喧便又回了学校。
边绍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那几个混混也没找过他麻烦。
当初那件让全校都看了个热闹的事,似乎已经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淡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整整半年,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板上每天更新的“离高考仅剩xx天”,和刷不完的题,背不完的书。他不再有时间和蒋鑫偷偷溜到外面游荡,除了吃喝拉撒睡,所有时间都用来复习。
就算偶尔想偷懒,趴在课桌上小睡一会,都会在看到旁边奋战的同学的时候突然惊醒。
那半年,因为刷不完的书山题海而显得格外漫长,又似乎因为只做了这一件事而显得短暂。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又激情无限地过了半年。
他们前面四个重点班每周都会组织一次周考,大概是因为他前所未有地专注,他的名次居然在稳定地上升。一模成绩出来,祁喧出乎意料地爆发了一下,把他常年徘徊在年纪二三十的尴尬名次往前提了一大截。
变成了年纪第十。
老张把他叫去谈了次话,说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个名次,那去C大就有点浪费了。
按照往年惯例,他这个名次,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不是说C大不好,只是,C大的地理位置毕竟有所欠缺。
老张把利弊都给他说了一遍,也没让他当场就下决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自己去想想。
祁喧最终放弃了保送。
这半年里,那个奇怪的“叔叔”是他生活中的唯一火花。
老爸有没有打过电话来问过他,祁喧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概就算有,次数也稀少。这个“叔叔”倒是经常大老远地飞过来看他,每次都踩着饭点来,带一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把他叫到食堂。而后他吃,那人就在一边无聊地玩手机。
祁喧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然后那天那个保温桶就归了蒋鑫。蒋鑫这逼还当着他面吃,弄得他对着食堂饭菜愈发没胃口,差点当场断了这塑料兄弟情。
“叔叔”第二次来,手上的保温桶就变成了俩。
祁喧简直怀疑他早就料到他的反应。
提心吊胆地吃了半年白食,这人还一点说出他的目的的意思都没有,渐渐的祁喧也就不再纠结了。
高考前夕,这人又来,这回手上没了保温桶,说是怕他高考前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耽误高考。
然后他让祁喧带他逛逛一中校园。
一中没什么好逛的,十八线小县城的普通高中,历史倒也有,辉煌却说不上。祁喧只得带着他从校门逛起。
一进学校,便是一条大路蜿蜒向里。路的左边是一堵墙,上面贴着宣传画,还有上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
祁喧说:“这是我们学校上一届高考的优秀学姐学长们。”
男人就点点头,说:“我知道。再过两个月,你的照片就会在这上面了。”
祁喧谦虚:“那也不一定,万一……”
男人却有些突兀地打断他:“你一定可以。”
祁喧微怔,他又看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说了一句:“你一定可以。”
祁喧:“啊,我一定可以。”
……搞什么,这种父亲对儿子的殷殷期许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您能把您的企图心收一收吗前面不是都好好的吗我不会认你这个爹的你清醒一点!
祁喧心里不太舒服。
见了这么多面,大夏天还戴口罩,啧。
但校园还是要继续逛下去。
只是逛着逛着,祁喧渐渐就发现,他似乎有点多余。
他们走到了新教学楼。新教学楼和新宿舍是一起的,和食堂成三角形,中间有个小广场,直通操场。
广场上有个孔子像。
这会儿还有学生在和孔子像拍照。
祁喧和他站在旁边看着,才要开口,就听男人忽然说:“我以前也拜过这个孔子像。”
也和它合照过。
只是我没有参加高考。
祁喧闭嘴,有些茫然地想,可是这个孔子像也是去年才有的。
他们是第一批高考前不用跑到隔壁文庙,就在学校里也能拜孔夫子的学生。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见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露在外面的手臂并没有多明显的肌肉,看起来不像是能一人单挑七八个的。
祁喧不知怎么就想到,他好像又瘦了。
因为瘦,身体就显得单薄。
他的刘海还是很长,但长得有型,可能是来的时候还去做了个发型。睫毛也长,从侧脸看过去,有点像那些明星小鲜肉。
看了一会,祁喧心中的认知又动摇了。
这看起来,好像,不太像是能做他叔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