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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掌上明猪番外篇——by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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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默精神一振:来了,助他逃离命运漩涡的鹰!
  赵女士把两只小鼠放进了一个纸箱里,把笼子拿去清洗了。
  祁默挥开黏糊糊的白色豚鼠,盯着高旷的蓝天,翘首以盼。
  然后一直盼到了下午。
  冬日的阳光灿烂而不灼热,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和煦,把他整个鼠晒得皮毛蓬松的同时也让他生出了点睡意。
  他摇摇头,企图驱散浓重的睡意,没用;他又扭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帅气看了一会,帅气以为小伙伴终于接受了他,大喜,当即屁颠屁颠地扭了过来。
  祁默顿时惊恐,冲它一龇牙。
  但随机,他更加惊恐地发现,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睡意竟然如此邪门儿,连帅气逐渐靠近的鼠脸都拯救不了他了!
  你妈的,他这是被下药了吗??
  他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可就算是这样熊熊燃烧的怒火,竟然也没能把那困意烧掉哪怕一点,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视野逐渐模糊。
  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白色豚鼠近在咫尺的,可爱的脸。
  死就死了,被鹰抓走吃了就算了,临死前还要经历这样的噩梦,这他妈的是什么可怕的人间疾苦。
  ***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从无边的梦魇里挣脱开来,恢复了一点感知。
  依然处于困得神志不清的状态,但好歹要比方才睡得人事不省的样子好得多,他睁不开眼,但从肚皮下的触感来看,他还没被老鹰捉走。
  祁默不由得有些着急,这太阳都要下山了,老鹰再不来,他就要被赵女士捉走了。
  这时,忽然感觉身体深处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某种力量在他的体内膨胀开来,四肢被强制拉伸,他甚至觉得骨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随着疼痛加剧,困意渐渐消散,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急迫感从心底渗了出来。他不解地睁开眼,看见帅气居然没来骚扰他,自个儿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倒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却不像以前那样热切,反而……有点不安。
  祁默只看了它一眼,便又被骤然袭来的剧痛拉回了注意力。心中发自本能的焦灼愈发强烈,他从前没做过动物,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克制。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理智便在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下分崩离析,意识蓦地空白了一瞬,身体为本能操控,向着高处一跃。
  那对此刻的他而言无异于不可跨越的高山的三十公分,竟被他轻松跨过。
  祁默重重地喘了口气,好在这一跃似乎让他的身体得到了伸展,痛感有所减缓,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悄无声息地跳下阳台,下意识地溜达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一跳,轻松地跳上了床。
  没过多久,那种微妙的痒又强烈了起来,再次演变成了一种无法承受的疼痛。
  祁喧抵着床头,苦苦地捱着,到了后来,几乎已经忘记了今夕何夕,精神都恍惚了,忽然觉得那疼痛如潮汐般褪去。
  他松了口气,把头从被汗打湿的枕头里抬起来,下意识地动了动四肢,模模糊糊地想,他还得缩回他的纸箱子里等待那只命定之鹰。
  ——然后“砰”地一声,他摔了个狗啃泥。
  动静还挺大。
  祁默一愣,后知后觉哪里不对,低眼一看,看到了一双修长的手。
  居然!不是毛茸茸的爪子!
  他惊住,还没来得及好好惊叹一下,五感回归,他……打了个喷嚏。
  赵女士在远处问:“喧喧,你回来啦?”
  祁默撑起身子,镇定地应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踩了几下。他好久没用双脚走路,还差点一个没站稳跌倒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适应过来,心情舒畅得想下楼跑圈。
  但他自认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跟此刻还在学校受苦受难的年轻祁喧不一样,不能像他这么毛燥,因此他最后只得一个虎扑倒在了床上,狠狠地锤了一下床。
  他变回人了!!!!
  他不用做手术了!
  更不用被骑了!!
  只是怕动静太大,赵女士进来看到不好解释,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任心底怎样惊涛骇浪,也没叫出声来。
  这么面目狰狞地嚷了好半天,他没了软毛毛御寒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冷意。他抓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一披,非常熟练地打开了衣柜,翻出了一身衣服穿上了。
  他没被忽然变成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赵女士解释他的存在,留了个心眼,挑的都是这个时候的自己不喜欢的衣服,最大程度地避免被祁喧发现端倪。
  而后他从抽屉里拿了些零钱,带上身份证,出门了。
  赵女士听到声响,举着扫帚探出头来,问:
  “才回来就要出去啊?”
  “嗯!”祁默想说有人约自己去打球,一时半会却没想起来高中小伙伴的名字,便只好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一直走到热闹喧嚣的步行街,街边店铺的喇叭放着的爱情买卖和闹哄哄的人声一起扑进他的耳里,他才从恍惚的状态中脱离开来。
  他抬眼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步行街,面前是个圆形的大花坛,花坛被黑色的栅栏围了起来,栅栏中间一排被雕成了各种姿态的鸽子。
  再往前,是风雨桥。这会儿天气好,好多老太太老爷爷围在那一块空地上唠嗑,边上有个老太太拿着麦克风唱歌,声音尖利,一口塑料普通话感人至深,直刺云霄,非常提神醒脑。
  祁默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嘴角却弯了起来。
  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他闻得到路边小摊上泉水豆腐的香气,看得到桥顶上刻着的“龙津风雨桥”五个大字,更听得见老太太们嘹亮的歌声。
  无比的真实,也无比的熟悉。
  他前所未有地清楚地意识到,他是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_(:з」∠)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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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叫我来巡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入住宾馆

  祁默恍惚地在花坛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被一阵阵坚持不懈骚扰他鼻子的呛香味拉回了神。
  步行街两边多的是各种服装店鞋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路边摊小吃,正经的饭馆是没有的。
  他摸了摸肚子,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卖泉水豆腐的小吃车前停了一对情侣,阿姨正在往两串豆腐上撒辣椒粉和葱,热辣辣的香气在寒风里显得格外诱人。
  真香。
  他倒不是有多馋这个一块五一串的豆腐——连续吃了好多天饲料,草,圣女果后,所有人吃的食物都让他馋得不行。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高中时就比同龄人要更在乎自己的形象,在路边摊买了小吃一定要坐下来吃,杵在摊位边或者边走边吃这种事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进了社会后这个小毛病愈发地严重,比如现在,它一想到他要提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走过大街小巷,走到宾馆,他就觉得……
  他还是不要吃了。
  没关系,这会儿天气这么冷,就算他真买了,没准到了宾馆时泉水豆腐已经变成冰水豆腐了,不好吃了。
  不买才是正确的,不值得。
  包袱一吨重的祁默毅然转过了身,往南街走去。
  十八线小县城,地盘拢共还没一所985大学大,主街就四条:东南西北。两个小时就能从东街头走到西街尾。
  他走过风雨桥,尽头开着一家精品店,橱窗上影影绰绰地映出他的倒影,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
  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是和以前一样帅。
  祁喧按捺住砰砰乱蹦的心,溜达进了一家宾馆。
  他身上现金有限,只能随便挑了一家家庭宾馆。这种家庭宾馆没有前台,他进门的时候,身兼数职的老板娘正在织毛衣。见到他,热情非常地问:
  “哎,帅哥,订房间嘛?”
  “嗯。”祁默应了一声,然而好几天没说人话,一下子居然没发出声音来,他又轻咳了一声,把身份证递给她。
  老板娘拿着“他的”身份证看了好一会,迟疑着问:“帅哥,这是你的身份证吗?”
  祁默的心蓦地一跳。他当然确定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份证,但在老板娘淳朴的,并没有恶意的打量下,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虚。紧张地想,难道他的样子变了吗?
  他冷静问:“我和照片不一样?”
  老板娘说:“也不是不像,就是感觉帅哥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成熟好多。”
  祁默的心忽然一痛。
  是呢,那是他十六岁拍的证件照,能不青涩吗!
  他虽然挺在意自己的形象,而立之年后也有注意定期锻炼保持身材,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不少,好些人说他看起来像二十几岁,可二十几岁和十六岁,那差距大了去了。
  而重新做人之后,他能感觉到身体状态要年轻了许多,但就刚才在商店橱窗上的匆匆一瞥,他现在的样子跟单薄稚气的少年应该也是不沾边的。
  大概也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毕竟本体就是一只过了发情期的成年鼠。
  祁默心里一时有点忧伤,不过脑子地道:“十年前办的身份证……”
  “是这样哦。”老板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垂眼瞅瞅身份证,眉头一皱,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祁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身份证背面最下面写着有效期限:200x.08.17——201x.08.17。
  祁默:“……”
  老板娘:“……”
  前面那个日期,正是两年前,他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祁默怀疑自己的智商被帅气吃掉了,顶着老板娘怀疑的目光徒劳地解释:“这真是我的身份证,要不我给你背一下身份证号码?”
  老板娘摆摆手:“哎呀,不用不用,帅哥你看起来就是个正经人。”完了又顿了顿,小声说,“以后直接来就行,咱们这边查得没那么严。”
  祁默张了张嘴,发现只会越描越黑,不再说话了。
  办过简单的手续后,老板娘领着他去房间。房间在四楼,简单的标间,并不如何豪华,好在还算干净,有窗。
  一通介绍后,老板娘说:“有事可以下楼找我哈,对了,帅哥要不要留个电话?”
  祁默微笑:“……我没带手机。”
  老板娘沉默了一下,又扬起笑容:“那也没事,下楼找我就行,没事的啊。”
  她这会儿眼神里的怀疑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别的情绪,祁默不想揣测她脑补了些什么,端着礼貌而疲惫的微笑,点点头。
  好歹是开门做生意的人,老板娘虽然热情得有些过分,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出他不想多说,也不再多问,交代了一些基本事项后,便忍下了八卦的冲动,转身出门。
  祁默暗自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忽然在门口回头:“对了帅哥,我多嘴一句哈,你是不是身份证主人的……”
  祁默盯着她,心说她要是说他看起来像是“祁喧”的爸爸,他就立马换一家宾馆。
  老板娘:“舅舅?”
  祁默一愣,脱口道:“为什么是舅舅?”
  老板娘有理有据:“不都讲外甥肖舅嘛。”
  两分钟后,老板娘带上门下楼了。
  经此打击,祁默原本强烈的食欲已经去了一半,他往床上一躺,枕着手臂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没忍住把身份证举到眼前看了看。
  其实他这张身份证的照片拍得不好看,看在他初中毕业,勉强也算是一件大事的份上,他的“爸爸”回了一趟家。身份证是父子俩一起去办的,那天他脑抽,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偏偏祁正——他爸爸也没想起来提醒他,到了公安局才想起来。
  工作人员当时建议他回家换身衣服,可公安局离他家有一段距离,大热天的,十六岁未满的他一看外头炽盛得刺眼的阳光,就打心眼里地不乐意。
  于是祁正一拍大腿,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那你穿我的吧。”
  祁正的西装外套是纯正的黑色,倒是很符合身份证证件照的要求——至于为什么在三四十度的高温下他老人家还穿着厚实的西装,祁默已经不大记得了,好像是下午还要去见什么人。
  反正懒得跑腿的他就从善如流地裹上了这件中年男人的西装,下半身穿着七分裤,站到了照相机前。不仅没觉得不对,还在心里偷偷地美了一把:为了和父亲难得的亲近。
  可惜祁正人到中年,智慧没见得增长多少,肥肉却是肉眼可见地增多。十五岁的单薄少年并不能撑起那件西装,再加上他那天被毒辣的太阳晒懵了,整个人都很没精神,最后被公安局的照相机一加工,出来的照片简直惨不忍睹。
  他当时就被丑哭了,反悔说他还是回家一趟吧。
  祁正就摸了摸他脑袋,说,爸爸下午还有事,先这样用着好不好,反正就五年。
  于是他就用着这张丑到爆炸的身份证,用了整整五年。
  祁默闭了闭眼睛,手指松开,任身份证从空中落下来,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当时身在局中,知道真相后再回想,其实很多事情都早已露出了苗头,祁正温和笑容下的不耐烦,说是回家,每天却都一身正装在外游荡,说是事情忙,可他一开始只是个在外省工作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多的正事要和这个封闭的县城里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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