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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掌上明猪番外篇——by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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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打着幌子不回家罢了。
  亏他还因为他,把一张如此之丑的身份证用了五年!!
  房间里十分安静,窗外隐隐有喇叭声飘进来,祁默翻了个身,侧身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体绷得难受,便把羽绒服脱了。
  身份证肯定要找机会还回去,可是什么时候还却是个问题。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眼看着上辈子的悲剧重演。而出门在外,没有身份证非常不方便。
  除此之外,他此刻这个样子,怎么把身份证还回去也是个问题……要不放公安局去?
  ——说起来他明明拿的是自己的身份证为什么还要“还”啊!
  祁默有点暴躁,有生之年还没体会过这样窘迫的心情,再一想到兜里所剩无几的软妹币,心情就更差了。
  他回到了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明明应该有机会挽回一切,可因为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他好像比上辈子还要穷困了。
  各种意义上的贫穷,钱,朋友,亲人,甚至是……身份。
  上辈子好歹还奋斗成了有钱人呢。
  他郁闷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开始盘算着,这会儿高考报名时间已经过去了,因为要备考,祁喧不会有出去浪的机会,也用不到身份证——他太清楚他自己了,除非必要,他是连看都不想看到这张身份证的。
  也就是说,在半年内,这张身份证的使用权掌握在他手里。
  他也只有半年时间来阻止悲剧的重演。
  至于半年后,祁默挠了挠枕头,冷静地想,要不找机会把另一个自己做掉好了。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祁喧,他妈妈也只需要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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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故人

  这家宾馆附近只有一家小型超市,还是在一百米以外的地方。闻不到香味儿,又是趴着,胃被压迫着,饥饿感没那么明显。他顶着枕头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兴奋感逐渐褪去,时隔多日第一次放松地趴在整洁柔软的床铺里,身体深处的疲惫上涌。他想着想着便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里,也没打算逼自己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想,先睡一觉吧。
  却没能睡着。
  他觉得自己方才有了这个念头,门就被敲响了。
  祁默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把被子拉高了蒙住耳朵。他在这座县城里有很多认识的人,但那些人都有另外一个祁喧,因此,他不认为外边那个人在敲他的门。
  就是不知道隔壁什么时候住了人,明明上来的时候瞧着还是空房间来着,也没听到个响儿……
  始终没有人去开门,好在那人也知趣,坚持了两分钟,祁默听到了渐远的脚步声。
  他把被子拉下来,呼出一口气。
  被这么一吵,刚才浓重的睡意早已被吓跑了。他挣扎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打算洗漱一下,出去找点吃的。
  这个天气用冷水洗脸绝不是一件美事,祁默拧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耐心地等水热起来,心想,这几天他得先找份临时工作挣点钱。
  水雾慢慢升腾起来,冬天里天黑得早,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暗了。祁默试了一下水温,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外。
  这一眼差点没让他把手里的一次性牙刷给扔了。
  “我操!什么东西!”他没刹住车吼了一声。
  只见有零星灯光的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附了一条黑影,看不清面目,只能隐约看出是个人形,举着手做敲窗状。
  但他这是在二楼!!
  那“人”似乎是让他的反应惊着了,身子一晃,“唰”地掉出了祁默的视野里。
  祁默瞪着黑洞洞的窗,在“走过去看看万一摔死了咋办”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看见”之间为难了一下,艰难地选择珍惜这条小命,冷静地关了水龙头,往回走。
  这不是他胆小,就算是胆小也不是他本性,是被豚鼠这个本体影响了。
  但房间里如此安静,连个转移他注意力的手机都没有,他走了没两步便按耐不住越害怕越想看的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头瞟了一眼。
  操他妈果然又来了!
  他这一回有了心理准备,没当场叫出来,一声不吭地快速环顾四周,以期找到什么趁手的防身武器。
  ……当然是没找到。
  五十块钱不到的房间,有窗有空调,收拾得干净整洁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奢求别的。
  于是,他扫视一圈,发现最趁手,杀伤力最大的,居然是浴室里挂着的淋浴喷头。
  祁默不动声色地蹭到喷头底下,拿眼角余光偷偷瞥一眼窗外,那条黑影还挂在那。他可不打算在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注视下安睡,虽然把浴室门一关那人就看不到什么了,但是,都能悬空了,万一不是人呢!
  他把喷头取了下来,一手按着水龙头,和窗外看不清样貌的黑影对峙。
  面面相觑了片刻,那条黑影很有礼貌地敲了敲窗。
  祁默攥着水管的手一紧,想着要是那人敢硬来,他就把水开到最大,呲他丫的!
  ……可惜宾馆里的淋浴喷头来水一般都很克制,这要是他以前打工的酒店的喷头,准能呲得丫晕头转向。
  不过幸而现在是寒冬腊月,水温很低,就算水流不大,猛地被冰水一淋,也够那不速之客喝一壶了。
  他慢吞吞地拧开了水龙头,又看一眼窗外,黑影果然还没走。
  还又敲敲窗,有些犹豫地说:“您是要洗澡吗?”
  这窗户并不隔音,祁默顿了顿,发现这不速之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他把水关小了一些:“你是?”
  那黑影忙道:“哦,我有事找您,刚刚敲门您没应,我就只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得底气不足。
  祁默被这神奇的逻辑震惊了一下,敲门没结果就来爬窗,这人有点缺心眼啊。
  不仅是声音,他觉得这缺心眼的画风也有点似曾相识了。
  他于是说:“窗户没关严,你往边上推一下就行。”
  “哦,好的。”黑影说着,把窗推开了一半,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穿着一件幼稚的鸭绒黄连帽羽绒服,帽子上还有俩鹿角,外面风大,扣在脑袋上的兜帽被吹得下压,盖住了他半张脸,眼睛都看不到了。
  开了窗,他又说:“您好,您能让我进去待一会儿吗?外面太冷了。”
  没了隔阂,祁默便发现他的声音听起来其实还带着点稚气,是少年人的腔调。
  不能。他冷酷地在心里拒绝,退了一步,把喷头挂回去:“进来吧。”
  鸭绒黄连忙跳进来:“谢谢啊。”
  他乖乖把窗户关上,一回头就听祁默道:“黎信?”
  “哎?”鸭绒黄一愣,一抬手把兜帽撸下来,“您认识我?”
  祁默的目光在他竖起的一撮头毛上停了一秒,成熟稳重地说:“嗯,我认识你。”
  小朋友脱口道:“不应该啊,您不是才化形吗?”
  祁默看着这张异常年轻的,满满胶原蛋白的脸,那种时空错乱的微妙感再次涌上心头。
  黎信在上辈子是他难得的朋友之一,比他小三岁。他辗转进入H市排名前列的乾宇信息安全研究公司,从底层做起时,恰逢黎信作为乾宇的太子爷空降,刚巧做了他的顶头上司。
  那时,黎信甚至还没从H大计算机系毕业。
  黎信性子跳脱,坐不住,当了没两年领导便跟着祁默跑了,给祁默做技术顾问,成天顶着一头乱毛窝在公司里打游戏,整个人都散发着深深的废宅气息。
  以至于他看着眼前这娇嫩的,祖国的花骨朵,就忍不住关爱道:“不学习吗,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边来?”
  黎信睁圆了眼睛:“现在放寒假……”您是禽兽吗?
  祁默瞥了他一眼,倚老卖老:“还没成年吧小孩?”
  黎信从羽绒服的兜里摸出一台游戏机,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进房间,自来熟地坐在另一张床上,说:“没有啊。”
  祁默看着有点糟心,直言说:“有什么事?”
  黎信说:“我是来给您办身份证的。”
  祁默:“??”
  黎信又从他那个深不可测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证件:“妖怪管理司,竭诚为您服务。”
  祁默还是没接受自己变了一个物种的事实,梗了一下才说:“喔。”
  也不问妖怪管理司是干嘛的,表现得异常冷漠。
  黎信叽叽喳喳地说:“我们昨天就检测到你快要化形了,我特意坐飞机过来的,天气不好,我在天上待了十个小时才下来的。”
  祁默眉头一皱:“雇佣童工啊?”
  黎信:“……?”您怎么回事?
  黎信申辩:“我还不是正式员工呢,是我自己跑出来玩的,请不要污蔑我司清白,谢谢。”
  “是你家的公司?”祁默的注意力又偏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但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一个足够信任又不必躲着的人,这人还是个小朋友,这让他刹不住车地直想打岔。
  “不。”黎信一巴掌拍在游戏机上,嚷嚷,“还办不办了!”
  祁默勾了勾嘴角:“办办办,怎么操作,你说。”
  黎信目露凶光,在游戏机的屏幕上重重戳了几下,弹出一个页面,凶巴巴道:“姓名,出生年月,种族,籍贯。”
  弄好后又给他拍了张照片,那台游戏机也不知道被谁改装过,功能齐备,完全可以当一个小型照相机使用。祁默还记得上辈子的阴影,特意凑上去看了看,指挥着小孩换了好几个角度,最后还是不满意,说:
  “这照片不清楚吧?”
  黎信说:“您看着不清楚,回头我传给部长处理一下就好了。妖怪大多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样子,识别靠的并不是照片,而是气息。”
  祁默:“哦,意思是你也会变身啰?”
  黎信面无表情:“我是人啦叔叔。”
  说完他把游戏机往兜里一塞,把方才的不愉快也塞进了角落:“身份证大概两天后到。”
  祁默说:“这就完了?”
  “完了啊。”黎信一脸强忍骄傲的表情,“妖怪又不像人那么多,手续很快的好吗。”
  “好的。”祁默并没有异议,“那你什么时候走?”
  “???”黎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这就要赶我走了?”
  祁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然呢?还要我养你?叔叔我可没钱。”
  他说着起身,示意小孩跟上:“我让老板娘另外给你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走吧。”
  黎信赶紧几步窜到他面前拦住他,仰头说:“等等!我们部长说,妖怪刚化形成人,不懂人间规矩,我要留下来教你的。”
  祁默垂眼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少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拉倒吧,我可比你懂规矩多了。”
  不等黎信多说,他便一抬手示意他噤声,说:“好了好了,不管你要干什么,先去休息一晚,可以吧?”
  黎信一时还真被他镇住,错失了第一时间顶嘴的良机,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下了楼。
  路上还在想,这不应该,他身上带着司里大佬弄的符咒,确保他不会被妖怪们欺负,按说再有潜力的妖怪,刚刚化形,也绝对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何况这还是只豚鼠精。
  一只豚鼠,能有什么威胁。
  特别能吃?
  他又看了看前面男人的背影,这实在不像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怪,太有主见了,说一不二的,知道“开房间”,还在第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这哪里像是蠢萌的豚鼠成精了,根本就和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差不多啊。
  

  ☆、你是祁喧?

  把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小孩安顿好后,祁默感受了一下腹部的扁平程度,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去吃点什么,便穿上外套溜达了出去。
  他没手机,对于时间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下了楼和老板娘打招呼时看了一眼挂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九点了。
  啧啧啧,也没干什么啊。
  外面寒风凛冽,他拿的这件外套没有帽子——这也是这个年纪的他不喜欢这件衣服的原因之一。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疯了似的喜欢连帽衣服,连帽羽绒服,连帽卫衣,啥都要有帽子的。这种谜一样的审美自然让三十多岁的祁默非常不屑。他在衣柜角落里取下这身没带帽子的衣服时,想到另一个还沉迷连帽衣的自己,内心深处甚至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
  不过这点优越感在他走到大街上的那一刻全变成了后悔。
  本来就是快放寒假的时候,晚上顶风前进,比白天还要嚣张的冷风割在脸上,那滋味简直了,跟有人在噼里啪啦不间断地扇他耳光似的。
  等他坚强地跑到小超市门口时,脸都已经被扇木了。
  情不自禁地就想对着玻璃门看看自己的帅脸有没有肿起来。
  他在门口停了停,假装不经意地往玻璃门上看了一眼,还好,虽然看不清楚细节,但脸的宽度还是正常的,没膨胀。
  祁默松了口气,举步往超市里走,有人提着个塑料袋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他忙侧身让了让,却还是没让开,塑料袋撞在他腿上,东西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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