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饲养指南 番外篇——by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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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付云按铃叫来护士,拿了两片“句芒”的神奇止痛药,水都没和就咽了下去,然后毫不意外地昏睡过去。
“句芒”的止痛药大概是靠把人放倒来止痛的吧。
付云没想到猫咪回来得这么快。
清晨的时候他缓缓苏醒,察觉到正在输液的手心下,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垫着,热得手心都出汗了。
他下意识抓了抓。
毛团那端传来了动静,一个人俯身下来察看,周身仍带着夜风的微凉。
付云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他沙哑着嗓音,唇角不由自主有了笑意。
“拿开,热得我手心出汗。”
付沉轻碰了碰他的掌心,确认不似他刚来时那般冰凉后,才轻轻把尾巴收回来。
猫咪脸贴近他,在他的脖颈处嗅了嗅。
“你就像个被车碾过的西瓜。”他声音低低的,含着某种情绪。
略滚烫的掌心覆上脸颊,付云长舒一气,放心地眯起眼。
拥抱和爱抚会能起到减轻疼痛的作用,是人体一种很奇妙的止痛剂。付云忽然想到,猫咪来这一手,比“句芒”那个破药要好多了。
付沉忽然闷闷不乐道:“我现在撬锁,把未拖出来揍一顿,局里会不会罚我戒严?”
付云虚弱地笑了两下:“不是未干的,一男一女,听对话猜测是辰和巳。”
“他们可别落我手上。”
付云笑了笑,闭上眼睛。
他想问很多事情,比如老杜他们也受了伤,他知不知道;比如特控局现在的情况如何。
但话一出口,却只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我傻了吧,你睡得好好的我叫你。”付沉嘀咕着。
他似乎仍憋一肚子气,对待眼前人却仍小心翼翼。轻轻拢了拢被子,又小心将正在输液的手稍微盖起来。
察觉到那只手又逐渐变凉,他轻轻抬起,又将自己的尾巴塞到下面。
付云皱眉:“热。”
猫咪态度坚决:“垫着,我刚进来的时候你的手冷得像块冰。”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付云很好奇。
“昨天晚上,夜里十一二点的时候。”
付云微微仰起头,这才看到他身上仍穿着特控局的黑色工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忍不住问道:“赶路这么辛苦,没去睡一会儿么?”
“睡过了,扶着你的床打了个盹。”猫咪俯下身,在他额上印了个轻柔的吻,“待会护士过来检查身体,累就再睡一会吧。”
“我睡得够多了。”付云笑着。
他只觉得猫咪回来了,一切事情好像都不是大问题了。
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天大的事都可以一起扛。
似乎此刻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付云稍稍活动一下躺得僵硬的身体:“这次意外由‘娲’负责,过几天可能要开会,我想去。”
“那得看你的身体情况了。”
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付沉恋恋不舍地退开。
他扒着床头轻声道:“我回家一趟,拿些换洗的衣服就过来。”
现在轮到付云被照顾得好似一只猫咪了,他躺着颇为愉悦,任医生给他查看伤口。
“不必太着急,你可以先回家睡一觉。”
猫咪正要出门,听到他这句话,手攀着门边背过身来,一直绷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着急,你躺在这里,我心疼。”
一大群医生护士还在病房里呢,付云没想到猫的脸皮能那么厚,一时给臊得说不出话。
猫咪丢下一句轻轻的“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付云有些不舍,不过一想到猫咪很快就回来,心里稍感慰藉。
猫咪总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cp已经出现!
这对可能会有点小虐哈,但不碍事
老规矩,收藏到30的时候会更个小花絮哦~
非常感谢正在追文的各位~我知道各位宝贝都在默默看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鼓励惹,真的很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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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更新:
抱歉吖大家,9月12日要停更一天,13日会恢复更新的~
最近在写下一部文的大纲,会是同这本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等放上来之后可以先预收哦~
感谢支持~
第31章 【哈士奇】弃犬往事
特控局的戒严室里,沈玥抱膝蹲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
局里在查内鬼,人没揪出来前,他们这些“外人”都得严管。
事情发生的时候沈玥正在实验室里勤勤恳恳地工作,后来听从频道指挥,躲去丙区的保护圈内。
事发后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两个干员带走。这些天他们问了她很多事,脸色不太好看。
沈玥知道这次特控局遇袭损失惨重,她也完全配合,服从安排。
只是在看到他们质疑的眼光时,总会有些伤心。
茅韫教授是她的同事,也是她的大学同学。沈玥无法相信,这样温柔得体的一个人,会有着多重身份,还如疯狗一般发动袭击,就为报特控局抄查实验室的仇。
但事情已经发生,证据确凿无疑,沈玥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洗脱嫌疑,去帮忙救助特控局受伤的同事们。
不知道球球怎么样了……这些天她被关在戒严室,球球被寄养在超市老板那里,一定很想念她了。
这个毛孩子离了主人一天都呜呜叫,现在一下子这么多天,也苦了它了。
沈玥微微垂下眼来。
她总共有过两只狗,两只都是哈士奇,也都叫球球。
第一只球球是她从救助站里收养回来的。救助站的负责人打着救助猫狗的名义,实际上却再不停进行着道德绑架,聚敛各方钱财,对站内的狗狗压根不关心。
沈玥还在大学时加入了一个大学生的小动物保护组织,时不时就会去各个小院帮忙打扫卫生,喂喂猫狗。
她将头往后枕,靠在墙上,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段时光。
她每隔两周就起个大早,坐上开往城郊的公交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直开到快驶离B市的高速路口处,下了车还要再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达领养小院。
她在那里遇到了一只很聪明的哈士奇。哈士奇眼瞳棕褐,深灰色的毛极似狼,长得挺大,也很凶。
哈士奇来之前经历了很多,到达领养小院时内心几乎完全坍塌。
不近熟人,袭击生人,小院的负责人只好把它用铁网圈起来,让它呆在阴暗铁皮房的一角。
铁皮房里还有很多大型狗,沈玥负责的区域正好在铁皮房,是以每次来时都会见到哈士奇。
她带着手套,穿着又脏又旧的围裙,细心打扫干净铁皮房,又换上干净的水和救助狗粮,再把塌了一半的窗户扒拉得更开,让阳光能照进铁皮房内。
黑色的拉布拉多在她脚边转悠,金毛总热情地往她身上扑,一只巨贵呜呜叫着,乖巧蹲在地上,希望能得到一个拥抱或爱抚。
哈士奇总是静默地看着,偶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狗狗单纯的呜呜声。
但当沈玥试着靠近,它又开始剧烈地吼叫起来,咆哮介于犬吠与狼嚎之间。沈玥被吓到过好几次,但最终还是适应了下来。
真是一只特别的狗狗,沈玥想。
就是太可怜了,被赶打出家门流浪,被打狗队满城追赶,最后逼到角落里吹麻弄过来。
弄过来也只是往角落里一扔,抓狗的人说这狗凶得很,跟狼似的,建议处理掉。
负责人觉得哈士奇是热门狗,白瞎了一笔横财,于是留了下来。
沈玥甚至在它身上见过火燎的痕迹,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绳勒的痕迹。
太可怜了。
沈玥在领养小院干了两年,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再继续干下去。
但那时的哈士奇已经变成了球球,一只很安静,但十分依恋她的毛孩子。
所有的狗狗都被赶出了领养小院,球球无处可去,又面临着流浪的命运。
沈玥最后咬咬牙,将球球带回学校,藏在宿舍楼后的小树林里。
球球出奇地听话,不乱跑,不乱吠,只在小树林里安静呆着,等沈玥下了课,牵它出去遛遛。
即便读书时候条件那样不方便,沈玥都没有弄丢过球球。
可后来怎么就丢了呢?
沈玥每每忆起这些,鼻头就有些发酸。
刚出到社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人一狗只能住在破旧的居民楼里,门板摇摇欲坠,又破又乱。
她甚至一度穷得每个月只能吃馒头就土豆丝,唯一的肉食只有超市里每个月末打折促销的一款红肠。红肠量大还经存,一次买一捆,够吃半个月。
沈玥总是自己切一半,剩下一半给球球。
她不敢同爸爸说在外找工作有多辛苦,爸爸照顾患病的妈妈,十几年来比她更辛苦。沈玥给家里最多的消息就是转账的消息,以及探问父母是否安好。
她的委屈和辛苦,都只能说给球球听。
球球是她的家人,在偌大冰冷城市里,她唯一的温暖。球球甚至会每天去地铁口接她下班,陪她走过只有一盏路灯的街区,还帮她吓跑过心怀不轨想撬门的歹徒。
球球那时候瘦得都快没个哈士奇样儿了,同现在某博上看起来傻愣愣的二哈完全不一样。她还想着等哪天有了稳定的收入,就给球球买最好的狗粮,一日三餐都吃大骨头。
可球球丢了。
沈玥呆在孤独的戒严室里,蹲坐在唯一的床上,渐渐将头埋在臂弯里,低声抽泣起来。
月光照进狭小的屋子,显得温柔又无助。
暴力,喧哗,咆哮,金属的乒乒乓乓。
犬吠中夹杂凄厉哀嚎,意识混沌。
噪音逐渐变小,人声旷远却显得清晰。
各种各样的人声。
“……这狗咬了我外甥啊,孩子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狗能跟人比吗?你这样护着它,我怎么跟我姐交代,怎么去跟我爸妈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哈哈哈哈你们看它的鼻子,二哈真是蠢死了!躲都不知道躲,不愧是二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把它逼到角落!先把它逼过去!等那边的同志行动。好,它被麻醉了,快去把它脖子捆上……”
“……我照顾这么多狗是我的义务吗?我是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无私的奉献!!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两万块钱,这些狗我不要了!全都放出去!……”
……
“你们别打了!它是我的狗!现在我养它了!”
“球球乖,要听话哦,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球球……”
空旷的大房间里,灰狼猛然惊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看到了窗外平静的月亮,夜风抚动窗帘,堆满锦被和抱枕的舒适大床上,灰狼蜷缩着。
丑松了口气,仰面躺倒回床上,噩梦的余威犹存。
女人听到动静,轻轻拧开门进来,用温柔得有些矫造的声音轻问:“球球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出去。”丑冷声道。
女人诺诺关门离去。这位雇主喜怒无常的毛病她早已摸清,有时将她唤作“主人”百般疼爱,有时又短暂从幻境中抽离出来,沉浸在回忆的悲伤里。
不过无论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尽职尽责扮演好那位故人的角色就可以,有钱人总有一些稀奇的爱好,只要有钱挣,扮演什么角色都可以。
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然入睡,梦中满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灰狼躺在空旷的房间里,双眼无神。
良久,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你让我不要伤害别人,我没办到。”
“你让我留在原地等你,我也没办到。”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早就死了……主人。”
“……我好想你……”
寂寞的夜里,僻静别墅里传出一阵悲怆狼嚎。
低沉,哀婉,逐渐变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哀叹永远被遗弃的命运。
付云呆在医院的时间里,付沉寸步不离。
好似他当初在马戏团险些丧命,付云没日没夜提心吊胆地照顾他,现在风水轮流转,付沉尝到了万蚁噬心的滋味。
付云大多数时间头疼得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稍一思索,就会感觉有人拿锥子往脑子里凿,恨不能将自己锤昏过去。如此反复,他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起来,显得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