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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尾巴 番外篇——by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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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为什么哭呢?

啊,因为青蛇太可怜了。

青蛇经历重重险阻,女儿身也为他变了,关也为他闯了,落得遍体鳞伤,问他喜不喜欢。

对方道: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妖怪。

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妖怪。

原来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25

纪绒认识的人并不多,他走到天变得蒙蒙亮,走到手脚僵直,才终于走出山顶温泉的景区,而后拿出电话,重新联系了黔诺。

大约五个小时以后,纪绒便乘坐付尹的直升飞机,来到了j岛。

黔诺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来,纪绒初到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看过一眼,愣愣地上去摸了摸,被黔诺抬手打开,并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在j岛的人很少,仿佛与世隔绝,黔诺将他的手机往海里一扔,纪绒也就努力假装过去都被扔走了。

付尹在这个岛上的房子很大,大到衬托地其他建筑物都可忽略不计。付尹和黔诺住在楼上的主卧,而楼下权归纪绒一人所有。

他早上被房子里唯一的佣人叫醒,一日三餐都被安排妥当,换下的衣物甚至第二天的衣着都无需担心。

偶尔也出门,可以沿着无人的海岸线走上一整天。

就这样过了几天,纪绒的精神渐渐好了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开始适应岛上的生活。

上岛的第二个月,黔诺找他一起去岛中心的台子游玩。

台子不是景点,所以没有名字,远看只是小树丛中间的一个坑,走近了,才能看见被树木包围的一个近乎为圆型的石台。台子的底座是天然的一个平坦而巨大的石块,边上用小石块搭了走上去的阶梯,上面则用石块做了很粗糙的桌椅。

虽然做地很粗糙,可是坐在石椅上被海风一吹,听周边的棕榈树发出刷刷的响声,身心都能很快放松下来。

黔诺看起来很喜欢这里,原本因为行动不便而拉得老长的脸,坐下来以后就好多了,问纪绒感觉怎么样。

纪绒说还好。

“我刚来的时候差点逃跑,”黔诺说,“感觉自己被绑架到无人岛来了,又很无聊,还有点害怕。”

纪绒长这么大,第一次从黔诺嘴里听见害怕两个字。

他颇有些好奇的抬眼看了看,但发现黔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照旧往下讲。

“后来待久了,习惯了,居然也觉得挺好的,”黔诺一边说一边深呼了一口空气,还想继续,他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纪绒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碰过这东西了,看黔诺拿出来戳戳点点,都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黔诺脸上缓和的表情又随着戳戳点点差下去。

纪绒问了一嘴:“怎么了?”

黔诺看看他,想了想,问:“你现在看会不会有事啊?”

“什么?”纪绒问完就反应过来了。

他啊了一声,眼神落在那一小个银白色的扁平机器上,纠结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事了。”

黔诺于是便把屏幕放到小石桌的中间来。

又是上次发文章的钱露。

纪绒猜想她可能在人类中是做新媒体一类的工作,标题就起的很惊悚:百年狐妖之死——日渐严苛的惩戒究竟是公平还是偏颇?

内容就配不上这么高深的标题了,既没有提到全国狐妖和协调处的关系变化,也没有过多地关注被量了死匩刑的陈子蜜。

整篇文章的主要内容,还是一个,骂赵泽成。

纪绒匆匆看过几眼,因为用词和内容都与上次大同小异,而没有引起他心里太多的波动。

一直划到最后,纪绒的动作才慢下来。

那是四张连拍的处刑现场的模糊图片,但纪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左下角的赵泽成。

赵泽成穿了一件深重色的大衣,是很适合这个场合的衣着,看起来又严肃,又高高在上。像一个宣判者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刑场中央的陈子蜜。

有那么一瞬间,纪绒控制不住地想:如果那里绑着的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很快他就苦笑了一声。

因为纪绒似乎又下意识地高看了自己,他纪绒,陈子蜜,杨冬冬,对于赵泽成来说大概都是一样的,而他也不该以自己是特殊的为前提来作假设。

若是非要作,可能赵泽成也还是这样,可以面无表情,没有波澜地,看着纪绒离开。

可纪绒好像不行。

他把手机还给黔诺,极力维持正常,陪他坐到傍晚,又难得地和付尹一同吃了晚饭。

但回到房间以后,纪绒就克制不住地开始发起呆来。

他发现自己很可悲地不断回忆起那个模糊的照片上的模糊身影,并且所带的情绪,并不是痛恨后悔愤怒一类。

相反地,他在下意识地在想念,脑海里似是有幻灯片在播放,他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那么清晰,赵泽成的拥抱,同他的接吻,做匩爱,赵泽成说话的语气,嘴角的弧度。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上一次看见这件深棕色大衣的时间地点。

那时候刚刚换季,赵泽成拿了些衣服回来公寓,纪绒帮助整理,就有一件这样的大衣。

当时他挂好了,赵泽成便从身后拥上来,赵泽成说:“我们绒绒贤妻良母。”

然后亲了他一下。

赵泽成的嘴唇很软,亲地温柔又珍重,好像真的很喜欢纪绒,是想要和他过很久的。

纪绒觉得自己很无药可救,可又没有办法。

后半夜,天空下起小雨来。雨势又很快变大,打到玻璃上都劈啪作响。

纪绒本来也睡不着,听了一会儿,索性坐起来,打开了窗户。

风夹着雨很快地席卷进屋内,雨点落在地面床尾,以及纪绒的脚上。

纪绒没有躲。

他迎着雨点蜷缩起来,面向房间外头涌动的海面,就好像自己也在上面飘荡,也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也有毫无办法的无奈,更多的,则是后悔,后悔在经历这些以前,没能抓紧时间做完想做的事。

纪绒望着暴雨发呆,想些有的没有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海面上好像真的瓢来一点什么。

纪绒愣了愣。

小岛上没有路灯,月光也都被云遮住,只有这栋楼走道上的一些微光往外洒,视野很差。

纪绒只能看见海面上的东西似乎是越来越大了,而且变大的速度很快,不像是被冲过来的。

纪绒站了起来,他下床踩着雨水走到窗边。

那团灰色的东西已经靠的极近,在猛烈地风雨声中,也慢慢混进来一点发动机的声音。

虽然几乎没有类似经验,但纪绒觉得这大概是被冲过来的人类船只。

房子里的人除了纪绒大概都睡了,他想了想,打开了房间的灯,并对那头招了招手。

有了房间的灯光加持,视野也好了一些。

海面上好像是一个类似于摩托艇的东西,果然从上面下来一个带着头盔的人。

那人挺高的,看见了纪绒的灯光,便三步并两步的快步走过来。

“你没事吧?”走到跟前,纪绒对他说。

风雨太大了,比起绕一圈从门进来,纪绒觉得从窗口爬进去似乎更好,便一边说,一边想去把窗户开地更大些。

那人拦住了他。

“我有事。”来人的声音夹在雨里。

但因为太熟悉,纪绒还是迅速地听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赵泽成已经松开头盔的卡扣,将它脱下来。

雨同时淋在两个人的脸上,纪绒几乎是下一秒就将赵泽成往外推了一把,握着窗户的手也同时发力,要关上。

可赵泽成比他还要快。

他没拦着纪绒的行为,手往墙壁上一撑,人在纪绒关上窗之前跳进了室内。

赵泽成喘着气,他很用力的握住了纪绒的手腕,问他:“你跑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可能是有毛病,好不容易改了18-24,又开始改25-30……好菜啊啊啊啊,我不配orz

26

赵泽成是被母亲的电话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胜,晨光从磨砂的玻璃照进来,显得酒店的室内柔和温暖,并不重的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响在他耳边。

赵泽成揉了揉眼睛,侧身下意识先接通了。

母亲在那头问他:“成成,今天啥时候到家啊?”

在纪绒提出要来津南的后一天,赵泽成同母亲通了电话。

他头天晚上听完纪绒提出的要求就思考了很久,思考中心内容,主要是如何与纪绒开口表明身份。

赵泽成以前走不到这一步,也不会在乎谁在乎到对方掉几滴眼泪都心疼的地步,因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烦恼,解决起来很不熟练。

他想的是带纪绒回家,在他看来总归正式一些,叫喜欢这类并没有衡量维度的词语也有了可信的佐证,坦白的话,也更容易被原谅。

赵泽成未成年就已经离家,由于各种原因与家里的关系并不亲密,有些若即若离,因此接到赵泽成电话的母亲显得有些激动,和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家长里短。

这一天的赵泽成也要比往常耐心一些,没有打断,一一听过,才和母亲说,自己最近准备回去一趟。

母亲有些激动地说好。

赵泽成又告诉她:“带个人一起回来。”

赵泽成想的很美,可惜时间没等他。

本该躺着纪绒的地方空空如也,被面整洁,甚至没有褶皱。

赵泽成的眉头皱起来,他冲屋里喊了一声:“绒绒?”

偌大的房间,没有人回答他。

母亲在电话那头说:“绒绒?是要带回家的对象啊?”

赵泽成说是,又喊她等一下。

他拿着手机站起来,打开了卫生间和厨房的开合门检查,在院子里细细地看过一圈,都没有纪绒。

房外人来人往的清扫以及酒店的监控里,也没有纪绒。

赵泽成站在监控室里傻呆呆地愣住了。

纪绒的电话一开始是不通,很快,便注销成了空号。微信也联系不上了。

赵泽成三天之后,才真正反应过来,纪绒是故意打算躲着他的。

那之后,赵泽成翻遍了津南的监控和可得的行车记录仪。也只在一两辆车里看见纪绒慢吞吞往山下走的身影。

赵泽成盯着记录仪的视频看了一会儿,问主人要了拷贝,问他:“他看起来怎么样?”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似乎是对纪绒印象深刻,夸张的告诉赵泽成:“哪里知道怎么样,我吓都吓死了,差点撞车呢。”

“那么大半夜的,穿着个白衣服,”男人形容道,“我还以为是鬼。”

赵泽成纠正他:“不是鬼。”

中年男人大概觉得而他很莫名其妙。两个人的对话便结束了。

赵泽成为了找纪绒在津南呆了小半个月,后来因为课程安排和协调处的事,不得不回去。他在b市的人脉比津南要宽一些,吩咐下去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也尝试着联系狐妖一族里其他成员。

但由于狐族与协调处在陈子蜜这件事上关系的恶化,哪条路线都未得到什么发展。

赵泽成后头就去把学校的职给停了,协调处停不了,便都推给闫志斌,亲自下场,将和狐妖有过关联的地方一个个找过去。

找到纪绒的住所,已经是又小半月以后。

赵泽成以学校老师的身份为由,称纪绒一个多月未曾上学,让从物业那里终于得到他的最终住址。

赵泽成从纪绒嘴里听过很多次这个“家”,却没想到纪绒住的地方真的是烟火气这么浓厚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的顶楼小套房。

套房是三室一厅。

赵泽成推门进去,空气都已经有浑浊。

客厅的沙发上意外地堆满了女孩子的衣服。

地面上也都是些随处乱扔的内衣袜子一类,看起来相当不雅。

赵泽成的眉头皱了皱,怀疑是不是纪绒走了以后,被不良人员破门而入,鸠占鹊巢。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因为他推开的第一个房间,墙上就摆了一张大大的,他和纪绒的合照。

赵泽成都不知道纪绒什么时候拍的,又是什么时候印的,他走上前去摸的时候,发现太长时间没关窗帘,所以照片的边角都被晒的卷起来。

而就为了这么一点卷边,赵泽成居然很少见的,有了一些悲伤的心境。

纪绒的房间并不大,空间仅仅够安置一张床,一个书柜兼衣柜的一体柜,还有床边狭长的一个小书桌。

赵泽成看了一会儿照片,就在纪绒的床上坐下来。

他的桌面摆的书很杂,但有条理,人类世界的一边,和狐妖有关的在另一边。

赵泽成对人类世界这边没有什么兴趣,手伸了伸,从狐妖那一边拿到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纪绒用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参考语录”。

其中的构造有点像错题集,但内容十分有趣,大多是一条对方可能会说的话,对应许多句看的人可以接的话,甚至还有附加动作提示。

“你好美。”

——“是吗?”(靠近,索吻)

——“我觉得还不够吧?要不然…你怎么只是用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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