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房子他成精了——by咖啡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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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贺思微笑起来。他们和刘单打了声招呼,聊了聊相互的近况,同时也把最近烦恼的这件事跟刘单学了一遍。
刘单在屏幕对面挑了挑眉:“这种事不是很简单吗?”
“你有办法?”白花花问。
“如果不能把对方直接撵走,那就想办法让他自己主动离开。”刘单说,“这样的话,也不会让谷穆感到为难了吧。”
“可我见谷穆的父亲根本不像是要走的样子,”加尔威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行?”
“这种类型的人类我见多了,”刘单漫不经心地说,“小市民,教育程度不高,性格古板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这种人往往虚荣心都很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瞧不起。
“就是因为太过在意面子,所以才特别容易受身边人影响,最喜欢和别人在一起闲言碎语,也最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刘单竖起一根手指:“所以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挫败一下对方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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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忠义吃完晚饭,心里有些不爽。
他看了眼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儿子,一见着那不争气的样子就想让他把拐杖抽过去。可偏偏在这里,那个叫元贺思的野男人总是冷冷盯着他,让他连管教儿子的权力都给夺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正当谷忠义心中憋气的时候,让他看不顺眼的那个元贺思居然走了过来。
“谷先生,您今晚有空吗?”对方问。
“干什么?”谷忠义哼了一声说。
“我和谷穆今天晚上准备去参加一场朋友聚会,公寓内可能不会留下人。所以我来询问一下你,你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看家呢?”
朋友聚会?像他跟自家儿子那种有病的人能有什么朋友?怕不都是些不三不四的——
谷忠义的脑海里想了很多那种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骚姿弄首娘娘腔一样的死基佬,心里就一阵阵恶心。
“聚会,参加什么聚会!你自己爱去哪去哪,我儿子可不跟你走!”谷忠义说。
谷穆毕竟是他的儿子,要他放任对方去参加这么一个聚会,他根本不可能同意!
“这得看谷穆自己的想法,你说了可不算。”元贺思说。
谷忠义则被气得火冒三丈:“我让他不去,他还敢去不成!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他嚷嚷到一半,冷不丁地瞧见面前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最近几日里被“教训”的回忆涌起,心中的气势忽然就降了一大截。
谷忠义浑身哆嗦地拄着拐杖,不得不痛心地承认,他现在是真的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了。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谷忠义咬牙切齿道。
他到时候倒要看看,哪个不三不四的娘娘腔敢当着他面和谷穆乱来!
晚上出门的时候,谷忠义仍旧心情不愉快。
但是当他走出院门,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时,脚步停下来吃了一惊。
谷忠义辨认不出车牌,但汽车通体光滑的流线型外表即使是不认识的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这种车子,只怕是稍微剐蹭一下就能让人赔上一大笔钱吧?
谷忠义心里想着,然后心有畏惧地绕着汽车走。但没绕开多远,他却被谷穆叫住了:“爸,你去哪?上车啊。”
上车,上什么车?这辆车?
谷忠义不敢相信,可谷穆的确已经在他面前拉开了那辆豪车的车门,神情自若地等着他上去。
他儿子什么时候能坐得起这种豪车了?谷忠义惊疑不定,可又不肯在儿子面前落了脸面,即使内心慌乱不解表面上仍旧冷着一张脸,慢慢渡步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坐进车子里,感受着身下真皮座椅的触感,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摆放。
谷忠义开始隐隐觉得接下来要参加的那个“聚会”恐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汽车已经开动,他此时此刻也反悔不了了。
车子行驶了很久,最后开上了一座山,开进了山顶上的一栋别墅内。
谷忠义下了车,看着面前那座富丽堂皇的别墅楼,心中的战栗变得更大了。
他没忍住,一把拉过了谷穆在一旁说悄悄话:“你到底参加什么聚会?为、为什么是这么高级的别墅……”
“没什么,就是认识的朋友。”谷穆轻声说,“爸,你到时候表现自然点,可别丢脸啊。”
丢脸。
这个词戳痛了谷忠义的神经,让他狠狠瞪了谷穆一眼。
别墅门口的侍者走上前,微笑鞠躬地接引他们进去。一进入大门,里面一片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内布置了许多自助餐桌,许多身穿晚礼服的男男女女在其中优雅漫步,觥筹交错。
这是谷忠义以往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上流社会景象,于是乍一看到时就变得一脸茫然,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谷穆这小子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呢?
他忽然觉得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谷穆……”谷忠义扭头想找对方,可一转眼的功夫,他儿子和那个元贺思居然就都不见了。
谷忠义变得有些慌乱,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心中又急又气。
他不敢进入大厅的中央舞池,只能在角落处到处走想要寻找对方。
可没等他找到人,谷忠义感觉有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转身望去,发现是几位不认识的男人在窃窃私语。
“哎,老头,你过来。”
对方对着转过身的谷忠义招了招手。
谷忠义心中不爽,可还是板着脸走了过去:“你们有事?”
“瞧你穿的这身,你是打哪来的?”对方一个人笑嘻嘻地说,“不会是哪里捡破烂的蹭进来的吧?”
谷忠义心中恼怒,可碍于对方身上穿的那些高档西装,他还是强忍住了怒意:“我跟我儿子来的!”
“哦,你儿子是哪位侍者?工作的时候带亲属就算了,怎么还让你到处乱走呢?”
“他不是侍者,他是来参加朋友聚会的!”
谷忠义虽然心里并没有个数,可也不愿意在口风上落于下风。
“在这里参加宴会的大家都是朋友,”那些人说,“你倒是说说看,你儿子是谁,我们认不认识。”
这些精英公子哥怎么可能和他的儿子认识。谷忠义脸色一僵。谷穆什么水准他当老子的还不清楚吗?
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谷忠义只能哼哧哼哧地说了一句:“我儿子是谷穆……”
“你说话大声点,你说谁?”对方把手放在耳旁,侧身作势来听。
谷忠义豁出去了,大吼了一声:“他叫谷穆!!”
话一出口,谷忠义四周的人群都变得安静了不少。而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声音有些大过头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谷忠义几乎都想落荒而逃了。
“……您居然是古墓大人的父亲?”
出乎意料的,谷忠义没有等来嘲讽。对方在安静一瞬过后,声音颤抖着竟然换了敬语。
谷穆大人?
这是什么称呼?
谷忠义茫然。但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就见四周的人群忽的一下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真的是古墓大人的父亲吗?久仰久仰,这是我的名片请您看一下——”
“这位老先生,这里人太多了,您介意跟我去外面花园好好聊一聊吗?”
“老先生真是仪表堂堂,如此有气质难怪能培养出像古墓大人那样的人才。”
……
谷忠义被这群忽然变得热情的人们弄得手忙脚乱,但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们都认识我的儿子?”
“当然认识,古墓大人谁不认识。”
“可、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谷忠义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我们都是古墓大人的书粉啊。”其中一位笑起来,“老先生您能有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儿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书粉?谷穆那小子写个,还能发展来这么多上流社会的书粉?
这简直超出了谷忠义的理解范围。毕竟他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是写就是不务正业,是那种找不到工作的失败者才会写着玩的东西……
可是现在,见着眼前这些信誓旦旦说喜欢他儿子的而对他也恭敬有加的人群,谷忠义旧有的观念开始有些碎裂了。
或许……谷穆写的那些,还真的挺有出息的?
谷忠义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腰杆。
“咳,其实也没什么,我儿子我当然清楚,谷穆那孩子小时候就是有才华的……”
谷忠义刚说了没几句,忽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话说这人真的是古墓大人的父亲吗?有证据吗?”
“对啊,万一他不是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上当受骗了?”
“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像,古墓大人长得那么好,你瞧瞧这老头,又寒酸又丑,哪里像古墓大人的父亲——”
人群的目光从崇敬渐渐变成了怀疑,谷忠义沐浴其中非常的愤怒:“谷穆就是我儿子!”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有人问。
这要什么证据?谷忠义一时说不出来话:“你们可以去问我儿子!”
“古墓大人现在又不在,当然随便你胡说。”对方不依不饶,“你拿不出证据,就代表你只是在冒名顶替!”
“我、我不是……”
谷忠义额头上冒汗,那些人围在他身边对着他指指点点,每个人都在嘲笑他的衣着,他的表情,他的寒酸……
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他肝火直冒,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疼。
欺人太甚,这地方他待不下去了!
谷忠义终于忍不住,连谷穆和元贺思都不去找,用拐杖挥开那些人群就拼命地往别墅门外跑。
但他跑得太快太急,脚下一个不稳冲着地面跌倒下去——
“咚”的一声响。
“啊——”
谷忠义摔在地上,全身的老骨头都在抗议。尤其是他的左腿,不知道磕到哪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爸?你怎么了?”
耳旁传来谷穆的声音,但谷忠义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周围。
他的双手费劲地撑着地板,意识在陷入昏迷之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那栋别墅的地面不应该是瓷砖吗?为什么会变成了地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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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忠义的左腿扭伤了。
或许是因为年老骨质疏松的关系,对于年轻人可能不算什么的扭伤,却让谷忠义直接废了一条腿,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
于是谷穆连夜把谷忠义送去了医院。
“他这有些骨裂了,最好住院休养几天。”医生看了看病例,对谷穆说,“他这是在哪摔成这样的?”
谷穆说:“呃……在床上。”
“什么?”医生诧异地看过来。
谷穆硬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半夜突然从床上摔下来……”
医生说:“哦哦,偶尔也是有这种情况的啦……总之,先让人住院观察几天吧。”
虽然医生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谷穆自身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的父亲其实并不是一个睡觉不老实的人,而且当时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对方还大叫了一声,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而且等谷忠义彻底醒来的时候,连人也变得消沉起来,不像以往总想拿拐杖打他。
对于他父亲的这种变化,谷穆想了想后,找上了元贺思。
“抱歉,我也没想到他能摔伤腿。”果然,一找到元贺思,对方就冲着他一脸歉意地说道。
“你们做了什么?”谷穆问。
“只是设置了一个梦境,让他经历了一些潜意识的暗示……原本只是想利用这个让他改变主意愿意主动回去的。”
听完元贺思的讲述,谷穆才彻底知晓前因后果。
元贺思问他:“你生气了吗?”
谷穆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刚才听你说完这样能让我父亲愿意回家,我竟然第一反应是高兴,总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孝……”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元贺思反问道。
“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却一直不听他们的话还对着干,甚至还劳累你们替我出头……”
元贺思伸出手,轻轻捂住了谷穆的嘴巴,堵住了他未完的话语。
“谷穆,我也曾把我的主人视作父母一般……但就算这样,我也清楚无论他们还是我,都不是双方的附属物。或许没有意识的我只是个物品,可当我诞生了意识的那一天起,我做出的选择就和他们无关了。
“即使他们选择将我发卖,我也不会乖乖接受,而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找到他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谷穆抬头和元贺思对视,仿佛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对方的身上传来。
“你也是一样的,”元贺思说,“这并不是什么不孝,因为你也是独立的人。”
这种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谷穆心想。
但他却不觉得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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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忠义得知要住院观察的事情后,死活不同意在C市的医院进行就诊。
用他的话来说,是医疗卡的担保范围不在这边,他不想花冤枉钱。
于是谷穆表面上沉痛,但内心却喜悦地替谷忠义收拾了行李,帮他搬好了转回老家医院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