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剑修番外篇——by唐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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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啦,宝贝儿?”
青柳大郎吓的脸色惨白,深黑色瞳孔紧紧盯着苏十三脸问道。
“他们不是人!”
“难道是魔?”
苏十三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没好气地骂道:“比魔还坏!”
“到底怎么了?”
“他们欺负我!”
苏十三不想告诉青柳大郎在印城的事儿,无论青柳大郎么问,他都拧着脖子不肯说。
青柳大郎面沉似水,载着苏十三,连学校都不去了,径直奔向白家分号一间洋行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唱的那段戏文,摘自《幽闺记》。
第94章 海上旧影(折子戏)7
青柳大郎拽着苏十三一路奔入洋行后头的账房,将人推到角落里,关了门,先使用温水替苏十三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见苏十三仍红着眼睛,小.胸.脯起伏不定,忍不住皱眉道:“那伙人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顿了顿,“你说,吾去灭了他们!”
苏十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掉头避开青柳大郎视线。“他们不是欺负我,他们欺负花老板!”
“花老板又是谁?”
苏十三红着眼圈,三言两语将花老板的事儿说与青柳大郎听。青柳大郎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些。“虽说可气,但他识人不明在先……”见苏十三脸色不对,忙改口道:“是可气!但是你说的那人渣不是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他家哪里又冒出个少爷!那时分明说那人是洪家独子。”
“估计是本家子弟吧,”青柳大郎沉吟道:“许是独子死了,又从本家过继了一个。”
“怪不得长得有几分相似!”苏十三抬起哭的通红的眼,捏紧拳头,认真地看着青柳大郎道,“那人渣活着时曾欺负我!”
青柳大郎忙问道:“怎样欺负你?”
苏十三几次张口都觉得羞于启齿,这事儿却又必须得告诉他。不然以大郎同志的心性,恐怕不会提防。
最后在一室腾腾的茶香与刺鼻的药油味下,青柳大郎将苏十三抱在膝上反复哄劝,苏十三才别扭地将头转到一边,鼓足勇气道:“……他,他要与我行那事儿!”
“什么事儿?”青柳大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松开手,蹭地整个人站起来就往外冲。
身后铺子里伙计追出来,青柳大郎却完全不管不顾,浑身像一块千年寒冰。
冒着杀气。
“你做什么去?”
青柳大郎不答,突然又返回头,冲到帐房里头翻箱倒柜找东西。抽屉被翻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随后青柳大郎找出一把钥匙,揣着那把钥匙就要往外冲。
“这钥匙是干什么的?”
“你别管了!”
青柳大郎打开他的手,一把推开苏十三,然后骑着车风风火火往外跑。苏十三赶紧抓上另一辆自行车,蹬车飞快地一路追青柳大郎而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青柳大郎冲进宝豪银楼。
苏十三将车子停在一棵树下,人躲在暗影里。不一会儿见青柳大郎脸色沉沉地出来了,背后没有背包,手里也没提盒子,想是那物件很小,取了揣在怀里。
青柳大郎出来,人刚要上自行车,冷不丁苏十三从一旁冲过来,将他撞了个仰倒。苏十三双手胡乱在他身上摸,先是将制服口袋摸了个遍,最后在胸前摸到硬鼓鼓的一块东西。
“这是什么?”
“你别碰!”
话没说完,苏十三手快,已经将东西取了出来。在炽热的日头底下,握在苏十三手里的是一把黑秋秋的毛.瑟.枪。
苏十三倒抽一口冷气,抬眼看向青柳大郎。“大郎,你要做什么?”
“我去杀了他们!”
“大郎你冷静点!”
苏十三眼圈泛着微红,拼命与青柳大郎扭打在一起。青柳大郎怕伤着他,束手束脚,不一会儿就叫苏十三占了上风。
苏十三压在青柳大郎身上,仰脸看着青柳大郎一双深黑色的瞳仁,哽咽道,“你须记着!你是一条龙!你的未来在星辰大海,甚至更遥远的地方!为了这些渣滓,落在此处犯下罪孽,不值得!”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苏十三哽咽着抽了口气,突然抱住青柳大郎的脖子嚎啕大哭。眼泪一层层浸湿了青柳大郎的胸.膛,他起先手足无措,混乱中放下.枪,抱住苏十三不停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好了,宝贝儿,没什么的。”
“可是,”苏十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里只是一个历练的小世界!你我就算染了红尘,在此处受些苦,也就是了。但是你若犯下罪孽,从此再不得飞升!以后是要下地狱的。”
青柳大郎摸了摸他的脸,替他擦干脸上的眼泪。“要是那地狱尽头有你,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我为何要去那地狱尽头?!”
苏十三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个好人,出身又那么尊贵!生而为龙,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哪怕为了我堕落,都不值得!”
青柳大郎还要说话,苏十三却一把推开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愤愤地道:“小爷我也是个好人!前世今生,几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就连大唐那会儿我也从不曾仗势欺人!我这样小心谨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干干净净地回到逍遥山,去剑阁见我师尊?”
“灵拂?”青柳大郎皱眉。
“你别瞧不起他!”苏十三昂然地抬起下巴。“至少剑阁能让我飞升成仙!从此挣脱轮回,享受那长生大道!为了一两只蝼蚁人渣,就毁了这一切,凭什么?他们好大的脸!”
“那你说要如何?”
苏十三沉默。过了一会儿,突然龇牙咧嘴地笑了。
“咱们先将伤口处理干净,然后换套衣服,想想今儿个没去上学,怎么解释!”
“就这样?”青柳大郎哑然。
“不这样还如何?”苏十三没好气道。“瞧瞧你这一身弄的!”
青柳大郎深蓝色制服上的黄金铜扣子被扯了三颗,眼下也不知丢哪去了,只得回去再拿套新校服。唇角撕裂,右边脸上还肿着。
苏十三一把拽起青柳大郎,缓了缓口气。“还回那家洋行!拿点药,先替你将伤口处理好。”
“这盒.子.炮?”
“小爷我替你收着!”
苏十三将夺过来的毛.瑟.枪.揣入裤子口袋,扬了扬下巴。“走!”
两人一起回到先前那家洋行,躲入账房里头,苏十三拿起药油仔细替青柳大郎擦拭伤口。指腹擦过棱角分明的唇,苏十三突然停下,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动了动,睫毛扑闪。
“宝贝儿?”
青柳大郎声音有些沙哑。
“呸!你个色胚!”
苏十三陡然回过神,耳根一热,扭开脸不看他。
阳光从毛玻璃外头射进来,四角昏黄,仿佛只有他和他,是沐浴在这白亮的光芒中。
青柳大郎将制服脱了,白衬衫卷着袖口。苏十三回过头,视线相逢,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明明都一身狼狈,却突然间笑不可遏。
笑声朗朗,穿墙破壁,透过这千万年的漫长时光,一路传出去。
*
当天晚上,两人回到白公馆免不得叫佣人上来,重新换过衣裳。青柳大郎特地叮嘱,不许同白秀山说。
只是这些亡羊补牢的法子,却逃不过白秀山这头老狐狸。
第二天白秀山又特地在楼下等他们吃早饭。客厅内静悄悄的,一个佣人都没有。苏十三走向早餐桌的脚步一顿,转了个身,对青柳大郎笑道:“你先去,我上去读会儿书再下来。”
“好!”青柳大郎点点头。
到了饭桌上,白秀山果然一顿狂风骤雨。他啪地扔下报纸,指着青柳大郎的鼻尖,险些蹦起来。“让你去读书!你倒好,开学这才几天,为了这么个……”
“不关他的事!”
青柳大郎断然道:“是我先动的手!”
“呵呵,你先动的手!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你惹下的是什么人?”
“说是印城洪家。”
“人家报了印城洪家你还敢动手?!”白秀山猛地将声音提高一个八度。“你知道洪家现在什么地位?”
“回父亲,”青柳大郎皱眉道:“我昨儿下午也查了,他家是个落魄的前朝遗老,眼下是没什么势力。唯一的独子,先前也莫名其妙死了。”
“你打听过了?”
白秀山冷笑。“你们揍的这一位,对外说是本家过继来的,实际上是那洪家的私生子!在外头流落十几年,刚捡回来,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况且你们可知道洪家有位姑奶奶,更不好惹!”
青柳大郎挑眉。这事儿他真不知道!
“洪家的姑奶奶,跟了那位!”白秀山强压着怒气,手指往上指了指,然后压低嗓子,用报纸挡住他和青柳大郎的脸,悄声道:“那位爷眼下掌管着京城和周边13个省市。全国势力,就属他最大!洪家姑奶奶是那位爷的外宠,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到时候枕头风一吹,我白家整个儿都得玩完!”
“不是说独子?”
“你懂个屁!那就是洪老爷的妹子,洪金明的姑姑,如今也就二十五六岁,风华正茂。那位眼下正捧着她,恨不得放到心尖上去宠。你们倒好,眼下得罪了洪金明这小子,他肯定要到他姑姑那里哭去!”
青柳大郎似懂非懂,抬起头。
白秀山放下报纸,捏了捏鼻梁骨,叹气道:“到时候,就算我白家倾家荡产,能不能保住你的命都不好说!”
“那父亲的意思是?”
白秀山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背着双手在厅内反复踱步。
早餐桌上的稀饭渐渐变得冰冷。白秀山终于停下来,回头深深地望向青柳大郎。“这书,要么还是不读了吧!你去扬州避避风头。”
“去扬州?”青柳大郎挑眉。“那这边学校怎么办?”
“就说病了,需要养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好!”
青柳大郎说完也蹭地站起身,转身就往楼上跑。
“你去何处?”
“通知十三,准备一起去扬州啊!”青柳大郎回身应了一句,满脸无辜。
白秀山在下头叫他气了个仰倒,手指不断颤抖,指着他骂道:“什么辰光了,还记着你带回来那小狐狸精!”
“十三不是狐狸精!”青柳大郎顿住脚,认真地道:“父亲,咱们说过的,从此后我去何处,他便去何处。”
“行!都依你!快点收拾东西,下午就叫阿四送你们去扬州。”
白秀山颓然地挥挥手,叹息声回荡在白公馆小二楼洋房内。
青柳大郎噔噔噔跑上楼,没听见身后白秀山又低低地叹了一声。
“……希望还来得及!”
第95章 海上旧影(折子戏)8
一天前。
洪金明几乎是哭着扑进他姑姑红玫瑰那间洋房的。
青砖房子外,爬墙虎缀了半面墙壁。铁门尖角倒刺,泛着金属暗光。花园内种着一排蔷薇。
红玫瑰正在对着镜子化妆,夕阳从玻璃窗打进来,西洋自鸣钟咔哒咔哒地走着。洪金明一阵风似地卷进来,门也不敲,大力推开门,张嘴就哭。
“姑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今日险些叫人给打杀了!”
“你又惹了什么祸?”
红玫瑰纹丝不动地对着镜子描眉,扑好最后一层胭脂,回头看了眼。挑起两道柳叶眉,一双杏子眼似笑非笑。
“叫你来京城读书也就十来天,怎么,又跟谁结下梁子了?这是谁家,这么不长眼啊?”
“白家!是白家!据说在京城开了几十间商铺,有洋行,他们家能从海上拿到自行车……”
“哦,敢情你是瞧上人家自行车了!”
红玫瑰手按在妆台上,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皱眉瞅着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洪金明。
“起来!瞧瞧你什么样子!”
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扶起洪金明脸颊,往上抬了抬。洪金明额头上一片淤青,眼角开了口子,鼻血嘀嗒嘀嗒往地砖上滴。身上的莆田高中制服早就叫人扯破,肩头背后都有皮鞋脚印,里头白衬衫揉的一团糟。
“哟,下手这么狠!”
“可不是!姑姑,你瞧瞧!还不止这些呢!”
洪金明说着张开嘴,用手指了指黑洞洞的口腔。“叫他们打落了三颗牙!”
然后又慌忙扒拉外头的制服衬衫,一眨眼功夫就将上身剥了个精.光,转过去用肩背对着红玫瑰。
“你看看!这背上全是伤!”
青柳大郎当时对他格外照顾,特地多踹了几脚,背后到处都是瘀伤。反倒是苏十三后头补的那几脚,当时看着踹得狠,实际留下的伤痕不明显。
红玫瑰手指按在洪金明的脊梁骨上,手指蜷缩,指甲尖险些将那处掐破皮。她收回手指,恨恨地道:“白家的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儿!”
“就是,这是打咱洪家的脸啊!我可是特地报了洪家的名头,但可恨那两小子,明知道咱是印城洪家的,还偏说,打的就是你!”
洪金明赶忙将今日路遇殴斗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向红玫瑰汇报一番。说到苏十三,尤其愤愤地道:“那个姓苏的,长得跟头小狐狸精似的!当初我哥那事儿,就是栽在他手里头!”
“是他!”
红玫瑰立刻柳眉倒竖。“早就想逮着这小子了!不料他改名换姓,居然来到京城!你放心,这个仇姑姑必定替你报了!”
洪金明仰起头,眼泪巴巴地望着她。哭起来口唇漏风,鼻涕直往下挂。
红玫瑰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骂道:“爹爹妈咪仁慈,我红玫瑰可没那么好说话!如果不将这小子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
当天晚上,红玫瑰一袭碎花旗袍坐上车,立刻柳叶眉微蹙,紧紧挽着那位张爷的胳膊撒娇道:“爷,若是有人欺负了我,你管不管?”
“在我的地盘上,谁敢欺负你?”
“爷,你晓得的,我洪家统共就只剩下一个孩儿了!他人也生的乖巧听话,上个月我把他接来京城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在莆田高中上学。结果,今儿个早晨,上学的路上差点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