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魔尊要杀我 番外篇——by星月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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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文说完,楼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念天下,不惜付出生命的师徒,和令人唏嘘的情谊,这传说还是挺感人的。
不料桌上传来一声冷笑,众人闻声望去,白钧一脸不以为然,眼神略带嘲讽。
“这个听起来是挺不错,但我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
“哦?还有其他说法?”纪清文眉毛一挑,看向他。
白钧道:“起因都一样,但这个徒弟在战乱中不是救人死的,而是被人陷害死的。他死后魂飞魄散,根本没有魂魄重聚,踏入轮回的可能。
“他死后他师尊就入魔了,将先前陷害和冷眼旁观他徒弟死的人全部屠尽,把他们的魂魄点作灯芯,囚在花灯里,日日给他徒弟赎罪。”
白钧说完,桌上一片死寂。过了几秒,楼云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白钧冷冷道,“魂飞魄散的人是回不来的,就算屠尽几千人,几万人,点万盏花灯,也是回不来的。
“他师尊在此地停留不肯离去,几百年来日日点灯,终于有一日灯芯燃尽,他也突然消失了,之后再没人见过他。”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没人开口说话。
秦心月一副被吓到的表情,低头拨弄面前的点心;楼云略有所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魔尊似乎没什么变化,眼神淡淡,随手转几下茶盏,呷了一口。
纪清文干笑两声,强行缓和气氛道:
“哈哈,这个毕竟只是传说嘛,谁知道真假,听听就好——对了,离花灯节还有一日,反正没什么事,不如一会儿我们来打叶子戏吧。”
楼云附和道:“好啊好啊,不过叶子戏是什么?”
纪清文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横放,随即扇面上空浮现出一幅流动的画面。
“这个是民间流行的娱乐法子,规则很简单,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楼云盯着那幅画面,看了一阵,越看越眼熟,最终反应过来:
这玩意儿不就是麻将吗!
画面放完,纪清文收起扇子,道:“都看明白了吧,这个一般是四个人玩,我们五个人,可以轮着来……”
“不用,你们玩吧,我不来。”白钧板着脸,生硬地打断。
纪清文白了他一眼,好像放弃劝说了。
“……我们四个人刚好,不过这个得有奖惩才好玩。”
楼云来了兴致:“怎么个奖惩法?”
押灵石?感觉在座的只有他最缺。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纪清文想了想,道:“押灵石啊物件感觉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最后的大赢家可以对其他人提要求,问问题或是要求别人办事,但不能太过分,怎么样?”
楼云:“……”
这是什么麻将和国王游戏的结合?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自己多少打过麻将,算是有些基础,现在陪他们玩,应该也亏不了。
于是楼云第一个点头道:“行啊,那就这样吧,你们觉得呢?”
秦心月看样子挺感兴趣,点头赞同。魔尊没说话,像是默认同意了。
楼云心里挺高兴,已经在盘算,假如自己赢了,该提点什么要求。
机会难得,不如要求魔尊不要再跟秦心月见面?
这个好像可以,能解决一桩大麻烦。
四人用完早饭,纪清文跟小厮要了一套牌,找了个清净风雅的地方坐着,便开始搓麻将。
白钧从下桌人就不见了,看纪清文的表情,好像不怎么在意。仿佛昨些天拉着白钧,一步不离的人不是他。
楼云回神,专心搓麻将。
两局后,楼云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十局后,楼云笑不出来了。
二十局后,楼云心沉底了。
到傍晚,清算完毕,纪清文笑盈盈举着扇子,在楼云头顶轻敲一下:
“哈哈哈楼师弟,看来你还得多练啊!让我来看看,这次谁赢的最多——”
他掐指算一阵,奇道:“咦,你们二人居然是一样的。”
魔尊闻言抬眼,冷冷瞥了眼秦心月。
秦心月一抖,背上全是冷汗,忙笑道:“哪有呀,纪仙上你看岔了吧,你再仔细算算,明明昭仙上要多我一些呢。”
纪清文又算一阵,有些迷茫:“啊?是这样吗,那行吧。”
他转头对魔尊笑道:“恭喜昭兄了,按照约定,你可以对楼师弟提个要求,或是问个问题。”
魔尊颔首,转头看向楼云。
楼云感到一股凉凉的视线扫过来,带着几分思索。仿佛自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魔尊拿着刀,正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你要提什么要求?”楼云头微微垂着,睫毛轻颤,有些丧气的样子,“或者你要问什么问题?”
魔尊静静看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过来,让你办件事。”
楼云疑惑地凑近了些,他感到魔尊低下头,耳边掠过一阵灼热的吐息,随即一句话飘进脑海。
楼云耳根红了。
第28章
下了牌桌,纪清文招呼小厮把晚饭摆上,各色菜式弄了十来样。席间楼云神色如常,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纪清文不是不好奇昭岐提的什么要求,实际上他好奇得要命,毕竟那个要求没有公开说出来,而是独独只说给楼云一人听。
这看起来就很不正当。
不然,怎么不敢说出来?
他问过楼云,对方嘴巴跟糊了胶似的,打死不说。再看看昭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纪清文只得作罢,不过这点小事很快就抛在脑后。用完饭,他急匆匆离开客栈,去做更重要的事。
时值初春,天色依然黑得很早。
用完晚饭,就需得点灯才能见物了。修仙之人五感比常人要好,但楼云始终修为差了些,仍需借助这些外物。
他把房间内的蜡烛一一点亮,转身对不远处的人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魔尊点头。从进门起,他就一直横卧在榻上,单手撑着头,极有耐心地看楼云磨磨蹭蹭点蜡烛。
现在又看着楼云磨磨蹭蹭走过来。蜡烛光在不远处摇曳,光晕投在楼云背上,正面看起来,整张脸模糊在阴影里。
但魔尊看得一清二楚。这人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渐渐泛红的耳尖,以及轻轻颤动的睫毛下,不敢跟他对视的眼睛。
好可爱。
魔尊眸色渐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如常。
“不就帮我按个肩吗,”他轻笑一声,话语中有几分无奈,“至于这么纠结?”
——不就按个肩?
楼云简直想当场顶回去。
你堂堂魔尊,教人写个字,能把肩膀写酸?
要找理由能不能编个靠谱点的!
你这绝对是故意的吧?什么心态?逗他玩?
楼云忍了忍,心底告诉自己:游戏而已游戏而已,谁让他输了呢。
他深吸口气,走到榻前,解释道:“没纠结。只是这种事,此前只给很亲密的人做过。”
“很亲密的人?”魔尊眼睛眯起来,缓缓重复道。
“是啊,”楼云抬脚跨上榻,将腿分开跪坐在魔尊腰上,“以前只给家里亲人这么做过,除此之外,你还是头一个。”
魔尊看着他,没说话。
楼云将手按在对方肩膀,微微用力:“低一下。”
魔尊难得听话地侧身,面朝下,宽阔的背部展现在眼前。
楼云手上用了点力道,顺着记忆中的穴位,一路按下来,打算速战速决。
手下的皮肤隔着衣服,隐隐有体温传来。这人看起来体格不大,入手一摸才知道,衣服下面绝对是令人惊叹羡慕的线条。
楼云手下不禁加了点力,从宽阔的背部滑到肩膀,按了一阵。手有点酸,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不太舒服。
他稍稍移动下身体,大腿磨蹭过衣料,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方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两处体温隔着两层衣服,紧紧重叠在一起,温度逐渐交融。
楼云调整好姿势,呼出一口气,刚伸手继续按两下,忽然听见魔尊道:
“行了。”
这声音低低的,大概因为背对他的关系,听起来比平时要沉闷。
楼云闻声一愣,停下手中动作。
行了?
这么早就愿意放过我了?
他不确定地问道:“不用了吗?还可以再按一会儿的。”
魔尊像是睡着了般,没说话。少顷,传来冷冷两个字:
“下去。”
楼云心里一动,了然。肯定是按得太舒服,困意上来,想睡觉了。
啧,这魔尊,按舒服了态度都变冷了。
他皱皱眉,不过转念一想,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如此看来,虽然许久没练,我手法还没退步嘛。
楼云心情不错地没计较魔尊的态度,从他身上爬起。
起身的一瞬间,腿因为长时间跪着,有些发麻,一个不稳朝前跌去。幸好及时用手撑住,嘴唇堪堪从魔尊发间擦过,留下一段温热的气息。
楼云不想继续打扰魔尊,怕他中途改变主意。顿时动作加快,三两下起身下床,趁魔尊昏昏欲睡一溜烟出了房门,走时不忘挥袖将蜡烛熄灭。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内重归安静。
沉沉的黑暗中,偶尔听见窗外的轻风掠过,树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
良久,床上卧着的人翻身,一只修长的腿曲起,右手臂横挡在眼前,露出一只长而细的眼眸。
那只眼睛微眯着,盯着半空中一点。眸色深处是还未消褪完的赤红,映着银质冰冷的面具,异常危险具有侵略性。
.
楼云脚步轻快回房,推门时,听见房里有什么声响。
他内心一动,闪身而入,反手将门快速关上。
打开的木质窗台上,一只小小的鸽子蹲在那里。月色朦胧,柔柔光线照在它小小的身子上,显得愈发轻灵可爱。
灵鸽头一抖一抖,寻声朝门口望来,眼睛在沉沉的夜色里微微发亮。
楼云视线不受控制地瞄向它脚踝,可惜那双脚掩盖在圆润的肚子下,一点瞧不见。
他深吸口气,平息下呼吸,缓步走向灵鸽。
“小可爱,你终于回来啦。”
楼云伸手,轻轻抚摸灵鸽的羽毛。灵鸽被摸得挺舒服,不禁闭了闭眼,抖了抖身子。
四下里安静无声,楼云恍惚间,仿佛能听见自己愈渐加快的心跳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灵鸽颈部滑过,陷入柔软的羽毛里。那只手慢慢往下,甚至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
楼云屏住呼吸,喉结动了动,指尖的触感在此刻无限放大。下一瞬,他摸到一个质感不同的东西。
是一卷信纸。
楼云眸色一亮,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
他双手抱起灵鸽,小心地取下它脚上的信卷,将它放回窗棂上。
“咕咕咕。”灵鸽小声叫道,头一歪,好奇地看着他。
“嘘,别出声。”楼云随口轻声对灵鸽叮嘱,视线没从信卷上移开分毫。他手中拿着信,在桌前坐下,点亮一旁的蜡烛。
映着薄薄的烛光,信卷缓缓展开,雪白的信纸上,内容很短,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字如其人,笔锋间隐约能感到那股凛冽的剑气,亦如千年不化的冰雪,令人望而生畏。
楼云拿着信纸,眸光闪动,一瞬不瞬看了许久,眼里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浓重情绪。
半晌,他眸色微动,敏锐地察觉出一丝异样。
“知”字的落笔上,墨水晕开的痕迹稍稍重了些。
就好像写的人在落笔时,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写下这三个字。
这一点不像剑尊杀伐果断的作风。
楼云出神看一会儿,脑子里反复闪过好几个念头。
是不小心手抖了吗?
……还是给我回信,让他困扰了?
……
楼云眼帘半阖,嘴抿成一条直线,方才乱扑腾的心顿时悬起来,心情游移不定。
他忍不住抬眼,重新看着信纸,良久,眉眼一弯,眼神又温柔下来。
——可是祁朝回信了。
他嘴角一弯,将信纸小心折好,仔细收入纳戒中。
——祁朝说知道了。
他起身走向床榻,朝外一挥袖,蜡烛熄灭后室内重归黑暗。夜凉如水,沉沉的黑暗中,他合上眼,呼吸渐缓。
——祁朝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徒弟的。
第29章
楼云整晚没睡好。
虽然困意袭来,到后半夜人倦得头昏昏沉沉,眼睛也一直闭着,但就是睡不着。
他的神经就跟吃了假丹药似的,兴奋个没完,扯着脑子里一根筋,就是不让他入睡。
他简直恨不得照自己脑门,狠狠来一下,拍晕了事。
到早晨日光渐亮,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来。
楼云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条缝,顿时被灿烂的阳光刺激得缩了缩,转身朝床榻里一滚,万事不管了。
灵鸽在窗棂上吹了一宿冷风,正期待有人能把它安置一下,不料这人压根不打算起床。
它歪着头,抖了抖,翅膀一展,两三下扑腾进楼云床窝里。
“咕咕咕。”灵鸽靠近这人的脸侧,轻轻啄了啄他手指,等他睁眼。
等了半天,没任何反应。灵鸽脖子一抖,又啄了啄。